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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第 7 章

七月,关东大赛开赛。

因为网球部已经蝉联了十三届关东大赛冠军的缘故,立海大附中被选为关东大会抽签地点,抽签会场就定在海友会馆一楼的大教室。作为确定下来的种子队之一,立海大网球部不需要参与抽签,于是幸村精市照常组织了训练。

“精市,名单已经确定了。”宇智波蝶走到肩披长袖运动服的少年身边,将一张记着什么的纸递给他,“我和柳看过,第二场是山吹,半决赛城成湘南,决赛冰帝。”

幸村精市接过名单,边看边说:“辛苦你们了。”

宇智波蝶悄然扬了一下嘴角,然后走到一旁开始训练。三个月下来,在日复一日的训练和三不五时的练习赛中,他已经完全熟悉了查克拉与网球之间的特殊联系,如果当时和幸村精市的那场比赛重演,他绝不会再出现那时的失误。宇智波蝶承认,最初的他哪怕失去了自己的力量,心气却没有落下来,反而沉湎于过去,已经不复的强大与荣光堆叠起一座空中楼阁,将他高高架起。网球,一项普通人的运动游戏而已,他宇智波蝶曾经也是名震忍界的天才,区区玩闹,如何拿不下?

然后就重重跌了一个跟头。

宇智波蝶无论如何都想不到,他居然还会有力竭的一天——只是在区区玩闹的过程中。

“宇智波”三个字在忍界中,既是强大的代名词,也是明摆着的招风树。这一切都源于他们的眼睛,一个忍界人尽皆知的血继限界——写轮眼。一个宇智波,其血继限界激发与否所展现出的实力是天差地别的,因此在混乱的战国时期,就有一条针对宇智波一族、几乎被所有忍族认同的铁则:绝对不可以直视一个开了眼的宇智波的眼睛,绝对不可以只身面对已经开了眼的宇智波。宇智波族人一旦开眼,他们厮杀的能力会瞬间暴涨数个层次,写轮眼带来的加持是他人无法想象的。

强大的动态视力,复制他人招式的能力,以及对幻术极致的加持能力,写轮眼无疑使宇智波一族获得了超越其他忍族在战场上的生存能力,与此相对的,他们也必须承受写轮眼这一强大血继带来的负面效果,即极端的性格,无可避免的视力衰退,还有严重的身体负担。虽然只有拥有万花筒写轮眼的宇智波族人才会深受后两者的困扰,但所有的宇智波都必定会具有第一种特征,这也与写轮眼的开眼条件相关:只有极端激烈的情绪才能刺激写轮眼的开启。另外,由于开眼后必然会受到实力骤增的冲击,宇智波族人相当容易陷入“唯我独尊”的傲慢情绪里。幸而千年以来都少不了能与之抗衡的千手一族,宇智波还不至于走到因为“外无敌国外患者”而自取灭亡的境地。

但来到新世界的宇智波蝶正处在这个情况中。父母因为愧疚一心疼爱补偿,也没有强大到能令他感受到威胁的敌人,长久以来被称作“天才”、仅靠自身实力就几乎可以摆平一切的过往把他困在名为“傲慢”的藩篱之内。哪怕他被幸村精市凭平凡之身以弱胜强的比赛撼动,也只认为其不过是由于“毅力超人”“对手心志不坚”诸如此类的原因而取胜,以俯瞰的视角观察这个世界,于是丧失了警惕之心,直到迎来那场落败。

于宇智波蝶而言,幸村精市的重要性已毋庸置疑:他先后两次受其教导,不论年纪,不论有意无意,两年前因一夕之间失去力量而深陷迷茫受其影响得以摆脱,三月前鼠目寸光囿于昔日辉煌全凭那个少年才有如今的醒悟。况且,在网球部待了这些时日,他似乎在慢慢地被这里的人们同化,也慢慢地尝试融入他们。这一切并不是出于什么无趣的向下兼容寻求认同,而是其他人对他春风化雨、润物无声的包容。有那么一瞬间,宇智波蝶也恍惚着以为自己回到了庇护他生长的族群,或许不那么平和,或许永远充斥着血腥的味道,但那里是熟悉的家人,是相伴数年、交付性命的同伴。他开始将只投向幸村精市的注意力分出几缕,他的眼里开始出现别人的映像,他开始看到真田弦一郎的严肃认真与坚韧不拔、柳莲二的严谨细致与博学多识,还有丸井文太、胡狼桑原、仁王雅治这些围绕在幸村精市身边的存在,注意到他们身上某些就算是他也会觉得眼前一亮的特性,不过最多也就是再加上前部长副部长和毛利寿三郎这个麻烦精,剩下人还无法让天性慕强的宇智波提起兴致落下哪怕无聊时的一瞥。

当然,宇智波蝶不可能承认最开始对这些他从前以为的“弱者”进行观察的契机是第一次考试成绩出来后发现头顶上居然还有一个名字——柳莲二。

部活结束,宇智波蝶换好衣服等待着幸村精市和真田弦一郎,这时他注意到仁王雅治慢吞吞走来,马上就要经过他身边离开。他靠着围栏短暂地思索了一瞬间,在银发少年与他错身时说了几个字,然后依旧维持着原来那个看似懒散的姿势等人,仿佛老僧入定。仁王雅治倒是停下来看了他好几眼,才转身挪进阴影里继续走。

——

团体赛比赛次序为双打二、双打一、单打三、单打二、单打一,先赢三场者获胜,而每级赛事首次比赛需要打满五场。这是立海大此次关东大赛的第二轮比赛,对手是山吹中学。对面,山吹的教练伴田干也老爷子笑眯眯地坐在教练席,端的是一副八风不动的模样;立海大这边,幸村精市坐在教练席上,双手环抱在胸前,同样喜怒不形于色。

比赛结果是毫无悬念的,就算山吹的双打能强到整个日本国中界都难有敌手,他们的单打也是无可争议的薄弱项,更不用说立海大并非没有能够压制他们的强手。

“Game,佐藤、山崎,6-4!”

“Game,柳、毛利,6-2!”

两战连捷,场外支持立海大的呼声越发高昂。

“最后一场,蝶,漂亮些。”幸村精市看着走到他面前的绮丽少年,笑着说。

“如你所愿。”宇智波蝶拎着网球拍上了场。

“Game,宇智波,6-0!”

宇智波蝶的对手是个国三生,此刻已经神情呆滞、浑身狼狈地跪在地上了。一盘比赛,除了发球局,他根本碰不到球哪怕一下,竭尽全力的追逐换来的也不过是扑倒在地,而网球永远离他的球拍还有一截距离,仿佛天堑一般难以跨越。他抬起头,顶着刺眼的阳光望向那个站在对面球场的少年,看着那张始终闭着眼的冰冷面孔,恍恍惚惚地起身,握手,离场。

“怎么样,仁王,想好了吗?”回程路上,幸村精市突然开口,“你之前告诉我的那件事,确定了的话,到时候可以带来网球场看一看哦。”

“知道了,部长。”仁王雅治取下挡在脸上的外套,神色认真起来,随后看向仿佛万事不管的宇智波蝶,慢慢眯起了眼睛。

学生会……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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