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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雪止

第二日天光大亮,李长安才终于转醒。

难得一觉睡得那么安稳,比平时晚起许多,也没去练剑。昨夜她早早将众人屏退,于是宫女也很见机的没有来打扰。

好冷。身边人早已离去,一切都像一场梦境。她看了看墙角早被熄灭的炭火盆,突然懒得将其点燃。

床头的蜡烛烧尽了,烛泪滴在台上。凌愿昨夜没有把它吹熄。

镜十四、林鸢。李长安想着这两个名字,越发觉得不真实。

她怎么会来?

但凌乱的卧房和墙角证明了这一切都是真的。

李长安从没奢望过早晨一起来能看见凌愿。她抓过身边那件自己的里衣,是凌愿昨夜穿过的。

鬼使神差地,李长安头埋进去,深深吸了一口。

凌愿的气味已经很淡了,她却觉得很满足。心里似乎被小小挠了一下,说不出来的喜悦。

回头一定要好好奖赏四七。

近中午,王妃照例派人请她一同用膳。

李长安往王妃殿里走,看到各殿门前都插有一束梅枝。

她面上波澜不惊,其实暗暗得意:别人可不知道,只有给她的那枝才是最好看的。

也许凌愿正是为了给她送花,才给所有人都买了。

这想法太过自恋,把她吓了一大跳。她算凌愿什么人呢?可又真心叫凌愿知道,她的所有李长安都想要,不要再给别人了。

一路且走且想些乱七八糟的,终于到了王妃寝殿,等着开席。可是只有两张席面。

凌愿不在其实也很正常,但越此星居然也不来么?

王妃看她在那心不在焉的,久久不动筷,瞬间了然,解释道:“小安别等了,今日一早水月行便启程回大梁了。”

李长安点点头没说话,拿起筷子。

今早她起迟了,也没能送别。这都怪她。

可凌愿为什么偏偏走这么早?

昨晚到底算怎么一回事,算是可怜她吗?

人果然是贪得无厌的。

之前明明想着,是梦也很好。现在为什么又不肯放手,自我折磨,徒增烦恼?

李长安感觉心里似乎缺了一块,空落落的让人很不舒服。这顿饭也渐渐失了风味,味同嚼蜡。

她一小口一小口地咀嚼着,突然觉得好没意思。

“小安!你怎么?!”

“没事。”她低下头。眼泪如断线的珠子,砸入饭里。

没有谁能留住谁。风雪停后,一切都会如初。

初春。

凌愿一回到客栈雅间,就发现窗前有一只信鸽,通体雪白,羽毛顺滑,颇为神气。

她取下信鸽腿上所绑竹筒,拆开一开,里面果然有一张纸。

心中疑惑,接着展开信纸,上面只一句话就惊为天人:

我是你阿爷。

?凌愿看了眼那排歪歪扭扭的大字,显然不可能是某只叫凌启的鬼魂的手笔。

她又看那只信鸽,信鸽也用澄澈的眼睛盯着她。

一人一鸟四目相对,凌愿微笑,拎起那只鸟的脚丢出窗外,并迅速关上窗子。

信鸽不满地咕咕叫着,用喙不断撞着窗,以示自己的不满。却也只能眼睁睁看着凌愿把那张纸烧掉,只能长咕一声,留下几根羽毛,愤愤而去。

第三日一大早,凌愿刚起床,迷迷瞪瞪地就和桌上的信鸽对视上了。

那鸽子显然丧失了前日的温顺可爱,头顶三五羽毛炸起,怒气冲天地瞪着她。

凌愿在这种注视下打开信筒,第一句仍是“我是你阿爷”。

她耐着性子拿笔写下回复,再叠好塞回竹筒。

信鸽以为这次总算是得胜了,满意地往南边飞去。可惜鸽子读书少,并不知道凌愿只留了一个字:

第五日,凌愿已经在另一城了,可仍旧是一回到客栈又见到了那只鸽子。

阴魂不散。

她没进门,直接转头往隔壁走去:“小墨你要不要喝鸽子汤~”

第七日,凌愿换了家客栈落脚,一开门就看到一个披着卷发的男人坐在窗边。

他肩上的鸽子先转头,主人才顿了下,回头一笑,面对凌愿抵上他咽喉的短刀镇定自若:“我是你阿爷。”

要不是对方长得和她有五分相似,凌愿是真的要刺下去了。

“说吧,怎么找到我的?“凌愿眼神斜斜瞥着坐在对面的人。

“因为我是你阿爷。”

凌愿气笑了,咬牙切齿道:“想死?”同时凝雨祭出,寒光一闪,一只短箭擦过男人耳边,这凉意使男人出了一身鸡皮疙瘩,一下子跳起来。

凌愿也站了起来,拿着凝雨对男人不断放箭。

男人只好在不算大的雅间内蹦来蹦去,颇有秦王当年绕柱之遗风。

要不是凌愿准头不好,他早死了几十回。

卷发男人最后绕到柱子后面大叫:“别打了!吴绾!你娘叫吴绾是江南吴家女儿对不对!”他的话连珠炮似的射出去,语速快到令人咋舌,生怕慢了一点被凌愿捅成筛子。

凌愿听到那个不知多久无人唤起的名字,愣了一阵,才收回凝雨。

前朝动乱之际,有人因着坏年节破了产,有人偏偏风生水起。江南的盐商便是第二种。

混得最好的吴家,比起江南第一商行的门号,更有名的是他家的四小姐,名叫吴绾。

吴绾年方二十,出落得亭亭玉立,冰雪聪明。从她及笄起,说媒的人可谓是踏破门槛。

那么,为何吴四小姐到了二十仍未嫁掉?

众人私下讨论许久,终于得到一个一致结论:她本人过于心高气傲。

吴绾认为那些来求亲的公子哥都是蠢货。她甚至连别人名字都不屑知道,就吩咐侍女将送来的见面礼一天一车的丢掉。

且她此人不仅自己美,还很爱美,世上的人没几个能入得了眼。除了一

“—你?”凌愿将男人从上到下打量了一番,眼神明晃晃摆着几个大字:一丘之貉。

“卡达萨。”男人右手双指交叠置于胸前,微微躬身低头,似乎在祈祷,“请容鄙人正式介绍一下,鄙人名为既明,是斯尔族族长。”

“哦。”凌愿不为所动。

斯尔族她了解不多,只知道这是一个远古就有的部族,深居朝黎府,很少与外族交流。

但别族显然对他们很感兴趣。

传说斯尔族人会用蛊,其中一种,叫长生术。

世人庸碌一世,总是苦的。然而越是有钱的、官大的,便觉怎么也活不够,无不去求天怨地。或许那些早早去死的,也只是想早早投胎罢了。

不过,传说而已。

“唉,你和绾绾真像。她知道我身份后也是这个表情。”至于是什么表情?大概是面无表情。既明抓了把头发,接着说下去:

就在梁朝建立前两年,当时还是族长之子的既明为了躲避继位,跑到了江南一带。

既明生性放荡,长相俊朗,游走于烟花美人之间,又没有长辈来管教,好不快活,简直是再也不想回他的朝黎府。

这年上元节,他为了好玩,在街中心吊上许多灯谜,让人来猜。因奖品丰厚,许多人都来参加。

到了晚上,一个戴惟帽的女子扯着某张灯谜,只看一眼题面:某日耳边先掉头。就报出答案:“无聊。”

本来还在给别人兑奖的既明听到立马抬头望去:“什么?“

那女郎半掀帷帽,冷冷看他一眼:“无聊。”正是吴绾。就此离开。

既明被那张风华绝代的脸惊住了,随即撇下摊子追了上去,很不要脸地在吴绾身边问东问西。

等到吴绾烦了,他才抓一把头发,道:“这位女郎猜对了灯谜,鄙人是来送奖的。”

吴绾停下,问他奖品是什么。

他就觍着脸笑道:“我如何?”

好不要脸。

吴绾这才仔细打量了一下他。本意是想借眼神来嘲讽一番,却不小心变了意:身材风流,棕色卷发半披,还俏皮地扎了条小辫。额间坠一道金线抹额,中间是蓝玉石嵌玛瑙。身上满挂某种奇兽银饰叮叮当当,应当是朝黎蛮夷部族的富家子弟。

的确生得不错,但不及吴绾漂亮。吴绾内心如此道,越发满意起自己的容貌来。又感叹于以自己的博闻强识,竟然没看出是哪种动物。

不过她才不会怪自己,只怪像既明这种奇怪的家伙太少见了。

她不由得对既明胸膛前那块最大的银饰盯久了些。既明本来是大大方方让她看的,被盯久了也不太好意思,挠挠头说:“那个,你猜的那个灯谜是我自己出的,仅此一个!”

吴绾点点头,点评道:“难怪如此粗鄙。”又问,“你身上挂着的是什么动物。”

既明没想到她会问这个,愣了一下,随即笑起来,露出的尖牙让吴绾也想到某种动物:“卡达萨。是我家乡的守护神。”

吴绾点点头,也不道谢,毫无征兆地一脚踢上既明小腿,然后扬长而去。既明疼得呲牙,一只手抱着小腿单脚蹦哒,另一只手还在朝吴绾的背影挥着,大喊着“明天要来啊!”

此后每天,既明都会在灯谜摊的位置从太阳落山等到宵禁。直到第十日,吴绾真的来了。

既明讲到这里的时候不由得笑了起来,笑着笑着眼里就一热,有什么东西要夺眶而出,只好低了头:“后来,族人把我抓回去继位。等到我带着骋礼回到江南时,绾绾已经离开,吴家也只字不提绾绾的消息。我四处打听才知道…”他深吸一口气,似乎很悔恨,“她那时有孕了。”

凌愿冷冷看他一眼,假笑都懒得演,缓缓抚掌道:“精彩,精彩。唉,可惜回到朝黎府,又不能和你江南的好姐姐们厮混了。”

既明深知是自己不对,急忙以手指天:“卡达萨,我既明发誓,遇到你阿娘后我就再没有其他小娘子!你阿娘的名字是以族长夫人的身份写进斯尔族族谱的!”

凌愿厌恶地看他:“我阿娘本和我阿爷是夫妇,你又算什么?!”

既明一瞬间变得无措。

他不是不知道吴绾许作他人了,但真切听到这个消息总归是不好受。

既明急忙从自己包内翻出一堆东西,一边拿一边说:“不是,我,我真是你阿爷。这是你阿娘给我的信,还有这个,是你阿娘后来见我时…这个,这些都是。你看啊!”

既明天生命好,一辈子顺风顺水,仿佛从不会有什么烦心事,连样貌都年轻十几岁,像刚刚而立之年,却在此刻显现出几分沧桑来。

他掏完东西,发现凌愿只是冷冷看他,始终不置一词,才明白一切已经太晚、太晚。

他将脸深埋双手之间,再抬头时,眉头郁结忧愁不化,声音嘶哑:“而且…我是凭我的血找到你的。我对不起你和你阿娘,但你真的是我的…”

“闭嘴。”凌愿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他,一副要送客的架势。

既明不敢看她,只是问:“抱歉。你可以告诉我绾绾现在在哪吗?”

“滚。”

既明自觉无望,正收了东西准备要去,又听凌愿道:“我阿娘的东西,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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