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账房,账房呢?东西点好了没?”
“二十车丝绸,十二车茶叶,八车瓷器,四车…齐了!”
车内外人来人往,在为此次出行做最后的准备。车内由此显得静了,凌愿懒懒地半躺在软垫上,半耷着眼皮看车外。
越此星毕竟是初次去大梁以外的地方,兴奋地上蹿下跳,一刻也闲不住。她冲到凌愿车前猛地刹住脚,拉开帘子,道:“镜…玉安娘子!”
凌愿看着她,嘴角噙着笑意:“悠着点。就这么高兴?”
面前这人要是有尾巴的话,早就甩到天上去了。
越此星顾不上什么不好意思,兴奋地嚷嚷:“对啊!你都不知道这是我第一次去离大梁那么远的地方!你从前去过岐甘国吗?”
凌愿挑眉:“没去过,怎么了?陈谨椒的人已经来了,保不齐什么时候会注意到你不像五娘。到时候我才不会保你。”
越此星吐了吐舌头,乖乖上车。
在车上总归没有什么事做。越此星百无聊赖地看看车顶又看看掌心,不能出去,只能听着外面继续吵。
她双手撑着下巴,故意大声叹了口气。斜着眼瞟到凌愿没看她,于是又故意大叹一口气。
凌愿看她这样想笑,但也没说什么。
不一会,外头突然传来一个爽朗的女声:“玉安娘子,阿竹没来迟吧?”
凌愿勾唇:“来得刚刚好,烦请阿竹娘子上车。”
越此星听声有些耳熟,终究没想出来。
阿竹依令翻上马车,一身翠绿劲装,衬得人如弓似月。她大大方方地躬身低头,叉手于前对越此星行了个礼:“见过堂主。”
“阿竹?”裂江堂分堂数量众多,越此星才想起阿竹这个副堂主来。她赶忙回了个礼,眼中惊喜难掩:“你怎么过来了?”
“此次一行山高路远,恐生变故。”凌愿答道,“特雇了多位武艺高超的客将来护送。这位是踏白将阿竹。而你,则作为阿竹手下的一个斥候。”
越此星点点头,听凌愿继续编。
“我是这样想的。说来要在陈谨椒那儿瞒着你,也并非难事。你与她不过匆匆见过几面,哈诺山上也难安插人手。我不信她会轻易认出你。”凌愿平静道,“有‘五娘’做幌子,已是给足了她面子。我在镜阁学的易容之术刚好可以给你简单打扮一下。”
“你…其实我早就想问了。你每天都扎那一样双螺髻,是不会其他的吗?”
“……”
“还有,你的衣服是不是只有一件?”
“不是的!有一件袖口有暗器,有一件领口可以□□,有一件…“
“好。总之,你也不要再弄之前的发型样式。”
听到这儿,越此星撇撇嘴,摸了摸自己发髻上插的五兵佩。以示不满。
凌愿权当看不见,继续说下去:“所以我把你安排做斥候。你那一队大多是裂江堂的人,也自在些。”
这个倒是真的。越此星才小小地开心一下,又听凌愿开口。
“衣服也不要随意穿了。阿竹叫你穿什么,你就穿什么。”
阿竹在一旁点点头,道:“裂江堂都会统一安排的。”
“啊?”越此星大失所望,也只得应下来,“好吧好吧。不要太麻烦就行!”
阿竹看着年轻的堂主弯了眼:“多谢堂主配合了。有空一起切磋。”说罢她就向凌愿道别,利落下车。
货物也清点完毕,该上车的上车,该回家的回家,却没有立刻出发。
人们本是带着货物停在城外,等城内的各位大人饯别结束,才能一起走。
“人来了!人来了!”
“奚溶公主来了!”
凌愿理了理衣服,下车去迎。
“陈正使来了!”
陈谨椒?凌愿颇为意外地往远处看了眼。
伴着马匹的嘶鸣声,梁历二十年九月,一队满载茶叶丝绸的车马的从芙陵城出发,声势浩大,终点不定,途径岐甘国。
—
第六日,锦茶使团到了蜀州边境,将往此行访问的第一个外邦:丘泽国。
本怕出意外误了时候,使团未等文牒办妥就先行出发,在边境小城稍作休息。不想上头手续繁多,一层层审批,通关文牒还没送过来,只能等着。这一等,竟又过了三日。
凌愿看出陈谨椒本就不愿当什么锦茶使。她好好一个博士,又是陈家少数几个逃了“丁忧”之责,能在西南政局争斗,何苦要受行路之难,远赴他国?
但无论自愿与否,她毕竟是正使,面上什么都没显露。当一天和尚撞一天钟。陈谨椒作为锦茶使,不仅抉择不从不拖泥带水,干脆果断又心细如发,还恩威并施颇会收买人心。使团敬她又怕她,事情办的滴水不漏。
不得不说选她来做正使倒是个极正确的做法。
只是又平白在边邑停了许久,耽误时候。她这下脾气与日俱增,面色一日比一日难看。弄得整个使团也都抱怨不断,又怕陈谨椒生气,个个避之不及,谁也不想沾上麻烦。陈谨椒反倒更为恼火。
凌愿却没有要躲着陈谨椒的自觉。毕竟谁有她脾气大啊?并且她自己就够麻烦的。
刚刚入夜,她敲响了陈谨椒的房门。
“谁?”
“回博士,在下玉安。”
或许是从前在陈府不受待见的原因,陈谨椒到现在都不习惯被人伺候,她又喜静,此次也只带了洗衣的婢子。房舍内只有她一人。
陈谨椒放下书册,打开门。看到凌愿还拄着拐杖,她略一皱眉:“你腿还没好,成天乱跑做什么?”
凌愿笑嘻嘻地被陈谨椒搀着进去:“多亏博士照料,就快好了。”
陈谨椒瞥她一眼,问:“你有话直说。”
“博士。”凌愿正色道,“我来是为奚溶公主的事。”
“我还没问你,怎么说服蜀南王交出奚溶的,他不是喜欢吗?还有奚溶竟真肯回去岐甘国?”
凌愿却没有立马回答,而是倒了杯凉茶:“博士请喝茶。”
这不是自己房中么,她倒什么茶?两月过去,陈谨椒毕竟对凌愿放心不少,便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接过茶,浅啜一口,等凌愿解释。
凌愿悠悠开口:“蜀南王不喜欢奚溶。她不是杨休,而是杨休的发妻五娘。”
她抬头发现陈谨椒皱着眉,眼睛仿佛“你在胡说什么”,便不由得轻轻笑出声。
“博士不信么?”
有人想李长安吗[垂耳兔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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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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