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巅一吻后,息竹随江惟风返回东宫。月光透过窗棂,在青石地面上投下斑驳影子。息竹望着正在批阅奏折的江惟风,忽然觉得这个近在咫尺的男人依然遥不可及。
"殿□□内'寒鸦散'的毒,为何与皇后如出一辙?"息竹终于问出心中疑惑。
朱笔在奏折上顿住,一滴红墨晕染开来。江惟风抬眸,烛火在他眼中跳动:"你诊过皇后的脉?"
"御花园宴会上。"息竹走近书案,"她体内的'寒鸦散'痕迹比你还深,至少有二十年。"
江惟风放下笔,从暗格中取出一卷泛黄的绢帛:"看完这个,你就明白了。"
绢帛上记载着一段宫廷秘辛——二十年前,先帝晚年宠妃虞氏诞下双生子,被视为不祥。当时还是太子的当今皇帝为稳固地位,命人在虞氏的安神汤中下毒。虞氏暴毙,双生子中的哥哥被送出宫外秘密处死,弟弟则因体弱多病被留下,交由无子的侧妃抚养。
"那个弟弟...就是你?"息竹声音发紧。
江惟风颔首:"我生母虞氏死后,皇后接手了毒杀计划。她给我下了'朱颜劫',一种会随年龄增长逐渐侵蚀心智的毒。若非阮青筠姑姑暗中相救,我活不过十岁。"
"姑姑用'寒鸦散'为你压制'朱颜劫'?"
"不错。"江惟风解开衣襟,露出心口一处诡异的青黑色纹路,"但两种毒在我体内互相撕咬,每月月圆便会发作。姑姑死后,再无人能配出完全解药。"
息竹指尖轻触那处纹路,触感冰凉如死物。她忽然想起毒经中记载:"寒鸦"与"朱颜"相克,若同存一体,三年必亡。
"你已经...服用多久了?"
"两年十一个月。"江惟风平静得像在谈论他人生死。
息竹脑中轰然作响。也就是说,若无解药,他只剩一个月寿命!
"为什么不早说?"她一把抓住江惟风的手腕,"我可以..."
"可以什么?"江惟风反握住她的手,"阮家毒经上根本没有解法。姑姑临终前告诉我,唯一可能知晓解法的,是当年被送出宫的那个孩子——我的孪生兄长。"
息竹瞪大眼睛:"他还活着?"
"或许。"江惟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这些年来,我一直在寻找他。有线索表明,他可能被北狄人带走,培养成了杀手。"
窗外忽然传来一声鸦啼。江惟风猛地将息竹拉到身后,一枚淬毒飞镖破窗而入,深深钉入书案。
"什么人!"江惟风袖中短剑飞出,窗外传来一声闷哼。
侍卫们闻声赶来时,刺客已无踪影,唯有地上几滴黑血证明方才并非幻觉。
息竹拔下飞镖,嗅了嗅镖尖:"北狄'黑寡妇',见血封喉。"她抬头看向江惟风,"有人不想你找到那个答案。"
江惟风冷笑:"正说明我们找对了方向。"
次日清晨,息竹正在药房研制缓解毒素的药丸,七公主江清月红着眼眶闯了进来。
"叶姐姐,救救沈将军!"小公主抓住息竹的手腕,"父皇要派他去北境戍边!"
息竹心头一紧。北狄近来频频犯境,沈临熙此去凶多吉少。
"什么时候出发?"
"三日后。"江清月泪珠滚落,"我去求父皇收回成命,他却说...却说若沈将军能击退北狄,便准我们的婚事。"
息竹了然。皇帝这是给个甜枣再打一巴掌——既安抚女儿,又把沈临熙推向险境。毕竟以目前边境局势,生还希望渺茫。
"我去找太子。"息竹安抚道。
东宫书房内,江惟风听完息竹的转述,眉头紧锁:"北狄此次来势汹汹,沈临熙怕是..."
"你不能想办法留下他吗?"息竹急道,"清月会心碎的。"
江惟风摇头:"军令如山。况且..."他压低声音,"我怀疑北狄此次进犯,与我要找的人有关。"
息竹倒吸一口凉气:"你兄长?"
"北狄军中近来出现一个神秘军师,用兵如神且精通毒术。"江惟风展开一幅地图,"沈临熙此去,正好可以帮我们探查。"
息竹难以置信:"你要利用他?"
"各取所需。"江惟风冷静得近乎冷酷,"他需要军功娶清月,我需要情报找解药。"
息竹胸口发闷。这就是皇族思维吗?所有人都是棋子,包括挚友亲朋?
"那我呢?"她轻声问,"我对你而言,又是什么?"
江惟风一怔,随即大步走来将她拥入怀中:"你是我唯一不想利用的人。"他的心跳透过衣袍传来,又快又重,"息竹,若我这次能活下来,我们离开皇宫好不好?"
息竹没有回答。她闻到了江惟风身上淡淡的血腥气——那是毒素开始侵蚀脏腑的征兆。时间,已经不多了。
三日后,沈临熙率军出征。城门楼上,江清月不顾礼法,当众将一枚玉佩塞进沈临熙手中。
"我等你回来。"小公主声音哽咽,"一定要回来。"
沈临熙深深望她一眼,将玉佩贴在胸口:"以此为誓。"
息竹站在江惟风身侧,看着军队远去,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悄悄掐指一算——今日,正是月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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