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个养着五个孩子的男人,织田作之助最大的苦恼就是钱不够花,他得用他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五个孩子,为此不得不精打细算,因此难免显得有些拮据,再加上最近他额外收留了一个新的离家出走的皇帝,就更加捉襟见肘了。
“哎。”织田作之助数了数钱包里仅剩的日元,不由得叹了口气。
借宿在他家的皇帝陛下听到他的叹气声,微微推开衣柜门,探出一个脑袋,问道,“怎么了,我的护卫先生?”
“没什么。”织田作之助不打算将这种事说给孩子听,与其将无意义的焦虑传播给孩子,他认为当下更紧要的任务是想想怎么赚钱——这才是他这个大人应该做的事。
听他这么说,皇帝也没有深究,而是紧张地看了看四周,小声嘱咐道,“我感觉咲乐马上要过来了。你不要暴露我的藏身地。”
看着躲在衣柜里的尤里西斯,织田作之助有些无奈,点了点头,“好的,为了捉迷藏的公平,我不会暴露你的。”
“而且你还要帮我隐藏。”皇帝补充了一句。
“这样会不会不太公平?”织田作之助有些犹豫。
“你可是我的臣子!”皇帝瞪圆了眼睛,“你难道要放着你的皇帝不管吗?”
织田作之助有点遭不住皇帝失望的眼神,只好妥协了,“……好吧。”
没多久,咲乐真的来了。她和尤里西斯,还有织田作之助收养的其他四个孩子一起玩捉迷藏,现在是咲乐当鬼,要找到躲起来的尤里西斯。
“织田作!”咲乐对着他做了个口型,踮着脚,慢慢挪到了他旁边,贴在他耳边用气音问道,“你知道尤里西斯躲在哪里吗?”
咲乐期待地看着他,他不禁陷入了两难。
这……他已经答应了尤里西斯,现在咲乐又找他帮忙……
“不知道,他没来我这里。”织田作之助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一脸正经地说道,“可能去幸介那边躲着了。”
“一定是!他们上次就一起躲到床底下了!”咲乐直接就信了,完全没有怀疑织田作之助会撒谎。
织田作之助看着咲乐离开,心中有点负罪感,没办法,是尤里西斯先找他帮忙的,而且他也已经答应了……大不了下次就帮咲乐吧,一人帮一次,这样比较公平。
有了织田作之助的暗中帮助,尤里西斯顺利成为了这场游戏的胜利者,咲乐在规定时间内找到了其余几个孩子,唯有尤里西斯未被找到。
“我赢了!”
“你躲得太隐蔽了!”咲乐以为尤里西斯躲在了一个新的点位,悄悄问他,“你躲到哪里了,偷偷告诉我好不好?我不告诉别人。”
“秘密。”尤里西斯得意地说道。
“我不会泄露的!”咲乐保证道。
“如果能随便说出去,那就不是秘密了。”尤里西斯闭口不言,咲乐只好遗憾放弃了,织田作之助看着他们两个说话,只觉得好笑,果然是孩子啊。
“陛下,你为什么是精灵耳呀?”在尤里西斯的多次强调下,咲乐就一直叫他陛下了。
“你是说尖耳朵?因为朕是梅林的后代。”尤里西斯说谎话不打草稿,偏偏咲乐深信不疑,一脸的羡慕,“太不可思议了!”
织田作之助眼睁睁看着尤里西斯忽悠咲乐,也不阻止,只是心里发笑,他发现小孩子之前的互动真的很有趣,或许等咲乐他们长大了,会觉得这是很有纪念意义的一段回忆。
几天后,织田作之助在Lupin酒吧里和两个朋友相聚,跟太宰治碰杯时,他还分享了一下最近开心的事。
“我最近又收养了一个孩子……或许可以说是暂时收留?总之,他现在住在我家里,和幸介他们一起生活,偶尔他们还会一起玩捉迷藏。”
“听起来氛围真好。”坂口安吾说道。
“咦——又多了个孩子吗?”太宰治拉长了声音,“话说织田作的工资还够用吗?”
“原本是不太够的……我都在考虑要不要多打几份工,好挣点外快了,但就在昨天,我涨工资了——涨了快两倍,真好,我可以给孩子们提供更好的食宿了。”
坂口安吾听到这话,呛咳了一下,“……是挺好的。”
太宰治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若有所思,半晌,他笑了笑,“织田作,你有没有听说换首领的事情?”
“有。”织田作之助回答,“不过对我影响不是很大。”他连现任首领叫什么都不清楚。
“织田作现在被调任了吗?真可惜,我想让织田作到我手下来工作,但是有人不答应——原本我同意出差就是为了跟森先生要织田作,结果首领换人了,我的功劳直接一笔勾销了!”太宰治趴在桌子上,醉醺醺地抱怨。
“……”织田作之助静静地听着太宰治说话,附和了一句,“功劳还是应该兑现的。”
“就是就是!”太宰治说道,“怎么能抹灭我的功劳呢?新首领太过分了!”
“咳咳!”坂口安吾猛的咳嗽了起来,“太宰,是【皇帝陛下】。”
听到这个熟悉的称呼,织田作之助看了过来。
“好吧,皇帝陛下。”太宰治不爽地翻了个白眼,“我知道,他上次还因为我没叫他皇帝陛下而扣了我工资呢。”
“扣了你三个月工资吧?”坂口安吾扶了下眼镜。
“是啊,害得我都没钱买蟹肉罐头了。好难过,我不想回家了,我能不能去你家,织田作?”太宰治郁闷地锤桌子,吸引了酒保的视线。
“……”织田作之助犹豫了一下,“那我们可能得三个人挤一挤了。”
“为什么是三个人?安吾又不来。”
“因为我现在和我新收留的那个孩子挤在一个房间。”他们家人多,只能让尤里西斯和他一起住了,好在骄横的皇帝陛下并不介意和他的护卫先生挤一挤……
想到家里的皇帝陛下,织田作之助就联想起了港口mafia的那个皇帝,不过很快就抛之脑后了,两者除了称谓,完全没有相似之处。
一个是爱玩捉迷藏的孩子,一个是以暴力手段上位的首领,怎么想都不搭边啊。
“好吧,挤一挤也无所谓。”太宰治回答,“那我今晚就去织田作家留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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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前,太宰治出差归来,先是听说了皇帝上位的事,然后就亲自见到了皇帝本人。
见到皇帝的第一眼,太宰治就知道这不是个讨人喜欢的家伙。
“太宰大臣。”对方这么叫他,“你迟到了。”
“抱歉,首领。”他毫无诚意地说道,无所谓地看着对方的眼睛,有些好奇对方会怎么回应。
“……你叫我什么?”对方不太高兴。
“抱歉,首领。”太宰治重复了一遍,在这种语境下,他这话多少显得有点挑衅,但他并不在意。
“森大臣,你知道该怎么做。”对方扭头对森鸥外说道,接着,毫不客气地对太宰治下了逐客令,“你可以滚蛋了。”
太宰治莫名其妙地出去了,几分钟后,他的手机收到了一则短信,是港口mafia财务部发来的:
【太宰治先生:】
【因为你对皇帝陛下出言不逊,所以对你做出如下惩处:扣除你三个月工资。请你将以下规则牢记于心:不许叫首领,而要称“皇帝陛下”,下次再犯,惩罚翻倍,望周知。】
对面还发了张图片过来,太宰治点进去一看,是森鸥外的签名。
【审核人:森鸥外】
太宰治:?
他想去找新首领,但对方将他拒之门外,只有森鸥外接见了他。
森鸥外耸了耸肩,“真是不好意思,太宰君,陛下让我按规定处置。”
太宰治:“……”
他气笑了。
财务部按照首领的命令,扣下了太宰治的工资,以至于他不得不靠偷中原中也的银行卡过活。
“简直是比森先生还要糟糕的首领呢。不过我可不会因为这点惩罚而改过自新哦?”太宰治哼着歌,食指和中指之间夹着一张银行卡,愉快地跑去和朋友们喝酒了。
“织田作,那个新来的孩子是什么性格?”去织田作之助家的路上,太宰治问道。
“他啊……比较骄纵,但是也很可爱。”织田作之助想了想,说道。
在织田作眼里,他养的孩子都很可爱吧?太宰治心里吐槽道。
“他叫什么名字?”
“尤里西斯。我有时候叫他尤拉,他说这是他的小名,很可爱吧?”
“……”太宰治心中古怪,这名字……怎么感觉有点耳熟?
他跟着织田作之助回家,织田作之助还没将钥匙插进锁孔里,门就自己开了。
“朕的护卫!你回来了……”尤里西斯在门口等候多时,眼睛亮晶晶地看着门外的人,“我等你好久了!”
织田作之助心一软,感觉心里暖暖的,“尤拉……”
结果下一刻,尤里西斯就说,“叫我陛下……算了,现在有更重要的事……快来陪我们打牌,就差你一个了!”
织田作之助了然道,“现在吗?”
“对!就我们四个,我,你,咲乐,幸介!”尤里西斯兴奋地说道,“真嗣,优,克巳他们三个太笨了,打牌老是输,这回不管我怎么说都不肯和我们一起玩了……嗯?你后面还有人?谁啊?”
外面已经天黑了,尤里西斯注意到了织田作之助后面还站着个黑影,不由得出声问道。
“是我的朋友,太宰。”织田作之助让开了身,让尤里西斯得以看清他身后的人是谁。
“……”
尤里西斯瞪着太宰治,像是瞪着一个讨人厌的人。而太宰治回以同样不客气的瞪视,不过太宰治的眼神里更多的是惊愕,其次才是反感。
如果这里不是织田作的家……太宰治垂落的手指动了动,眼神莫测地望着尤里西斯——不,或许叫他港口mafia的新首领,横滨的皇帝更加恰当。
他这才想起来他为什么会觉得尤里西斯这个名字耳熟……
他可是听说过不少皇帝的丰功伟绩啊。这样的人……怎么会出现在织田作身边呢?
“好了,我们进去吧。”织田作之助也隐约察觉到了两人之间的异样氛围,连忙打圆场。
“太宰,你也玩牌吗?”织田作之助问道。
孩子们已经吃过了,织田作之助和太宰治也在外面吃完饭才回来,因而一回来就可以直接开始玩牌。
“好。”太宰治目光沉沉。
尤里西斯已经和咲乐他们坐到一块儿去了,中间摆着一副牌,看起来其乐融融。
好啊,他倒要看看,这位初来乍到的首领大人,所谓的皇帝陛下要搞什么鬼。
“皇帝陛下要开始发牌了!”尤里西斯见太宰治加入游戏,虽然有些看不惯对方,但是他不会为了闲杂人等影响自己的娱乐,所以游戏还是照常进行。
几个人挨个拿了牌,太宰治看着自己的牌,挑了挑眉——他运气不错,到手的牌几乎可以说是王炸。
他扫视周围,发现尤里西斯略微瞪大眼睛,像是不可置信似的,来回翻开自己的牌。
看来是一手烂牌。
他还留意了一下其他人,只需看一眼对方的表情,就能大致猜出对方手里的牌如何,很明显,除了他手气格外好,拿到了一手王牌,以及尤里西斯格外倒霉,拿到了一手烂牌以外,其他人都是平平无奇的普通牌。
他知道自己多半要赢,结果也确实是这样。
“为什么幸运女神不眷顾我?”尤里西斯沮丧地扯了一下织田作之助的衣袖。
“也许是因为她想将好运留到更重要的事情给你。”织田作之助熟练地安慰道。
尤里西斯很快被哄好了,高高兴兴,没有计较输了一次牌的事。
等尤里西斯因为某些事走开后,太宰治轻声问旁边的织田作之助,“他经常输吗?”
“有输有赢吧……不过输的确实比较多,但这是很正常的事——他还是个孩子呢。”而且每次输了都会捶胸顿足,搞得织田作之助后面都会注意一下,尽量不让尤里西斯输的太惨。
“孩子?”太宰治语气有些古怪。
“有什么不对吗?”
“……没什么。”太宰治说道。
好吧,好像还真是个孩子。就算以他犀利的眼光来看,对方也不像个成年人,不论是处事,还是智力——之前在首领室匆匆见过尤里西斯的那一次,他没看出什么不同,而现在尤里西斯就不掩饰了,几乎像个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什么都表现在脸上,输了牌的样子简直可以用垂头丧气来形容。
……是智力障碍吗?太宰治心想,真是可怜……不过依旧谈不上讨人喜欢,因为如果对方真的脑子有问题,织田作就要为对方劳神费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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钟塔侍从派来的人依旧在监视皇帝,不过在那一次被皇帝揪出来之后,皇帝就不怎么管他们跟踪的事了,想必是信了他们的说辞,以为他们是他的崇拜者,所以才一直跟踪他。
“皇帝真够大度的……如果克里斯蒂女士也能像他一样大度就好了。”有人嘀咕道,他还在为即将要交上去的任务报告烦恼,克里斯蒂女士要求他们每个人至少写三千字的报告,搞得怨声载道。
“你是真不怕死。”居然敢这么议论克里斯蒂女士。
“没关系,范伦丁长官现在不在。”今天轮到对方去皇帝家门外守着了——而且是值夜班。克里斯蒂女士要求他们二十四小时盯着皇帝,没办法,只能轮流值班。
“我把皇帝的言行一五一十记录下来,差不多可以凑够两千字,还有一千字能写什么?我实在是想不出来。”
“……”
钟塔侍从的几个人在安全屋里说着话,没想到突然有人敲响了门。
“……什么人?”他们面面相觑,不约而同地警惕了起来。
这是他们的秘密安全屋,按理来说,这个时间段不会有人到访才对——只要范伦丁长官没有翘班回来,来者就多半是不速之客。
在同伴的怂恿下,有人不得不硬着头皮开了门。
“……”门外的人让他们大出所料,眼珠子都差点掉下来。
“晚上好。”对方笑了笑,“没有打扰到你们吧?”
“……没有,莎士比亚先生。”他惊呆了,“您怎么来这里了?”
“我听说【皇帝】来横滨了。”莎士比亚笑了笑,一句话说明了他为谁而来,举止自然地进了门,顺手把门带上,找了个椅子坐,问道,“他现在怎么样?还在异能状态下么?”
“是的,【皇帝】还在异能状态下。您……最好不要去见他,他现在不太理智,没法正常交流。”
“不……我不会去见他,至少现在肯定不会。”莎士比亚失笑,“阿加莎和你们说了什么?”
居然以为他会跑去和那种状态下的【皇帝】见面,他吃过一次亏,难道还要再吃一次亏么?
“……克里斯蒂女士什么都没和我们说。”
“对我不用这么紧张,我不会告诉阿加莎的。”莎士比亚语气随意,“我又不是她的部下……算了,随便和我聊聊【皇帝】的事吧,他怎么样?”
“【皇帝】认为自己是横滨的皇帝,因此占领了港口mafia——横滨本地的一个黑.道组织。他在横滨认识了一个人,现在正暂住在对方家中。”
“不,我不是在问他干了什么,而是问他现在怎么样?就是——”莎士比亚比划了一下,“你们能明白吗?我只是关心这个许久未见的朋友的近况而已。”
“我明白了……最近七天之内,皇帝的生活十分健康,根据我们的观察,他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偶尔在横滨视察,徒步走半个小时,因此也有合理的锻炼。他过得挺好的。”
“……”莎士比亚像是松了一口气,“那就好。等他什么时候脱离状态了,再通知我,到时候我再来见他一面,我有东西要交给他。”
“好的。”
目送莎士比亚离开,钟塔侍从的人立刻开始讨论起来,“我早说他们关系不错吧?莎士比亚先生平时很少出国的,现在居然来横滨了。”
“看起来确实关系不错。不过我更好奇的是,莎士比亚先生到底是和‘尤里西斯’是朋友,还是和【皇帝】是朋友?”
“什么意思?”
“一看你就没仔细阅读皇帝的资料……他在正常情况下,以及异能状态下,完全不是一回事,我们印象里的皇帝是个疯子,那都是异能状态下的他——说实话,我有时忍不住同情他,没法控制自己的状态,时不时就会陷入失了智的状况。”
“难道他正常情况下是个彬彬有礼的人吗?”
“这谁知道?但应该是个不坏的人,不然莎士比亚先生也不会为了他千里迢迢跑到这里来。”
“别说了,我们可没有同情他的资格。他是什么人?我们又是什么人?他当时闯进钟塔,可是杀了不少人,如果当时我们已经入职,说不定也会死在他手里。”
“……”这话一出,立刻没人吱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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