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晓晓踏入坤宁宫时,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透过窗棂,为殿内镀上一层温暖的光晕。苏清月正临窗而坐,手中捧着一卷书,听到通传,她放下书卷起身,目光落在林晓晓身后宫人捧着的那个狭长锦盒上,闪过一丝审慎的考量,而非单纯的疑惑。
“陛下。”她敛衽行礼,姿态无可挑剔,维持着惯常的清冷距离。
“皇后不必多礼。”林晓晓能感觉到那份细微的隔阂,她示意宫人将锦盒放在一旁的琴案上,语气平和,不显急切,“近日忙碌,偶得一件旧物,观其风骨,觉或合皇后心境,便带来一观。”
她没有用“赠”或“赔罪”这样可能引发戒备或提醒不快的词,只说是“一观”。
苏清月目光转向那锦盒,盒身是普通的紫檀木,并无过多装饰,却更显古朴。她依言走上前,并未立刻动手。
林晓晓亲自打开了锦盒的搭扣。随着盒盖缓缓掀开,一张色泽温润、形制古朴的七弦琴显露出来。琴身线条流畅,木质纹理在夕阳下泛着幽光,龙池上方以篆书刻着两个古拙的字——“松风”。
苏清月的眸光骤然凝住。作为精通音律、见识不凡的才女,她几乎瞬间就感受到了这张琴非同寻常的气韵。那不是新琴的锐利,而是岁月沉淀下的温润与浑厚。她的指尖几不可查地动了一下,那是见到心仪之物时本能的反应,但被她迅速克制住了。她只是微微倾身,更仔细地审视着琴身的每一个细节,包括那些被巧妙修复、几乎与原有木纹融为一体的细微痕迹。
“这是……前朝大师的‘松风’?”她的声音比平时更低哑一些,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确认。她认出来了。
“皇后好眼力。”林晓晓心下微松,知道找对了方向,“确是‘松风’。朕见其蒙尘,深感可惜,便寻人稍作修复。不知……修复得可还入眼?”她将问题抛给苏清月最专业的领域,姿态放得很低。
苏清月没有立刻回答,她伸出手,指尖最终轻轻落在琴弦上方一寸之处,虚抚而过,仿佛在感受那无形的音魂。“修复此琴之人,是大家。”她终于开口,语气是纯粹的、属于行家的评判,“选料、工艺,乃至对古琴神韵的理解,皆属上乘。能令‘松风’重生,功德无量。”
她依旧没有看林晓晓,全部心神似乎都沉浸在这张琴中。但这番评价,已是极高的认可,也间接肯定了林晓晓“寻人修复”这一行为本身的价值。
【叮!目标人物苏清月对礼物本身价值及宿主用心程度表示高度认可,戒备心显著降低。宠爱值 3,当前宠爱值:81。】
“皇后过誉了。”林晓晓适时道,“名琴亦需知音。此琴清越空灵,有松涛之意,朕私心以为,或与皇后所慕《幽兰操》之孤高清芬,有异曲同工之妙。留在朕处,不过是死物一件,若能由皇后拂拭,使其再现清音,方是物得其主。”
她这番话,不再仅仅是送礼,而是上升到了“知音相赠”、“物得其主”的高度,将苏清月放在了被理解、被尊重的“知音”位置上。
苏清月的心被轻轻触动。她缓缓抬起头,第一次真正对上了林晓晓的目光。那目光里有期待,有坦诚,更有一种将她视为平等“知音”的尊重。这份尊重,比任何昂贵的礼物都更能穿透她理性的防御。她想起这些日子陛下的转变,他的勤政,他的担当,以及此刻这份细腻到惊人的“懂得”。
冰封的心湖之下,暖流悄然涌动。她无法再纯粹用利弊来衡量这份心意。
“陛下……”她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极细微的、连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动容,“厚意……臣妾,感怀于心。”她没有说“谢”,因为一个“谢”字太轻,也无法完全表达她此刻复杂的心绪。“感怀”二字,更显郑重,也包含了更多难以言喻的情感。
【叮!目标人物苏清月感受到被深度理解与尊重,情感共鸣达到新高,心理防线产生根本性松动。宠爱值 3,当前宠爱值:84!】
【叮!辅助任务“心意”完成!奖励系统积分x200已发放。当前总积分:1150。】
【叮!检测到目标人物苏清月宠爱值已远超80点,达到使用“孕期模拟(初期)”道具的稳固心理基础。请宿主把握时机。】
84点!远超目标!
苏清月没有再推辞,她净手焚香,仪态依旧端庄,但动作间却多了一份近乎虔诚的郑重。她走到琴案前,纤指终于轻轻落在“松风”的琴弦上。
“铮——”
一声空灵澄澈、带着松风古意的琴音流淌而出,瞬间抓住了所有人的听觉。她信手弹奏,依旧是那段即兴的旋律,但音色与意境,因琴而异,更显苍茫辽阔,与她此刻波澜暗涌的心境奇异地契合。
林晓晓静静聆听,看着她在音乐中愈发柔和的侧脸,知道那层坚冰,已从内部开始融化。
一曲终了,余韵悠长。
苏清月收回手,静默片刻,才再次看向林晓晓,眸光清亮,深处却仿佛有万千情绪流转。“此琴,臣妾会好好珍藏。”她轻声说,这是一个承诺,远超对一件物品的喜爱。
林晓晓知道,时机或许真的快到了。她微笑着点头:“有劳皇后。”
离开坤宁宫时,林晓晓心情复杂,但目标明确。而殿内,苏清月独自抚过琴弦,心潮澎湃,陛下身影与那声“知音”在她心中反复回响,再难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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