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这两滴血上。
宁远尧的的异样,章老太君一直看在眼中。她怀疑宁远尧私底下用了什么手段,刚想上前说些什么。李长宁轻轻拽住她的衣袖,笑着对她点了点头,眼神暗指水碗位置。
自己这个孙女倒是聪慧,章老太君面色和蔼,就见宁远尧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
章老太君凑上前,就见两滴血依旧融合在一起。她心中石头落地,状似无意问到。“怎么了,郡王爷?”
宁远尧嘴唇抽动,手指向水碗。看向众人,半晌也没说出话来。
接着,老太君又说。“这是好事啊,恭喜郡王爷,找回自己的亲身女儿,不然还不知道要被瞒在鼓里多长时间。”
“不可能!”
宁远尧有些崩溃,他明明用了那个毒碗。按理来说,血液就是不能相融,怎么会。
接着,他直直盯着李长宁,难道真的有神灵,在保佑这个早就应该死去的女儿。
“什么不可能?多年不见,郡王爷还是如此康健啊!”萧焕抱着一个精致的木盒,从门外走了进来。
宁远洋尧看着进来的萧焕,直觉得太阳穴突突的跳。他今日究竟是冲撞了什么?竟这瘟神也带了过来。
“五殿下,真是稀客,你怎么有时间来到我的府上。”宁远尧再是不愿,也只能笑脸相迎。谁让此人掌握羌国大半兵权,再也不是当年那人任人欺辱的无能质子。
“这不是想起来年少时,李长宁对本殿下照顾有加。如今她人虽然死了,但这份情意本殿下不能忘记。她的长辈,现今也就剩下郡王和的您的郡王妃,我这不是替她来看看。”
看什么,看我还死没死吗?整个安国谁人不知,你和李长宁之间存在的血海深仇。你替她来看我,难道不是要我的命。
话虽如此,宁远尧还是拿出主人家的待客之道。“如此,本郡王便代内子谢过殿下了。”
“小事,这是本殿下带给郡王妃的礼物。”
天山雪莲的清冷气味在屋内弥漫,纵使宁远尧如此的不愿意,面色也缓和几分。这般的好东西,等此人一走,就拿给阿柔母女,也算对今日之事的一个补偿。
“对了,郡王爷,你方才说什么不可能。”
宁远尧思索一番,据他了解,萧焕此人厌恶极了李长宁,恨不得江她千刀万剐。他是断断不会为了她有关的事情出头,应是可以利用。
宁远尧状似无奈的对萧焕说道。“五殿下刚来,尚不知道。哎~算了,不提了,等本郡王处理好,再告知五殿下吧。”
“郡王爷说这话,就显得你我之间生分了,究竟所为何事?您说,能办的晚辈一定能帮着做。”
宁远尧正愁此事落入上下两难的境地,见萧焕问起,面上却立刻换上悲愤的表情。“五殿下有所不知,此女……”
说着,他指向李长宁。“不知从何处冒出来,拿着不知道从哪里得到的玉佩,竟敢说自己才是我和爱妻的女儿!”
“哦?如此大逆不道,那便将其打死扔出去。”萧焕看着李长宁,眼神中不带一丝温度。
李长宁上前,站到宁远尧面前。“郡王爷说这话就不亏心吗?!方才已经滴血验亲两次,回回血液都能相容,这难道还不能说明事实。”
“谁知道你用的什么手段,刚刚的滴血认亲,分明是这水有问题,才让两滴血液相融!”
“呵!”李长宁嗤笑一声。“这里是宁郡王府,我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有什么能力换走府内的物件。”
萧焕眉梢微挑,饶有兴致地走到桌上,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碗沿。“郡王爷是说,有人在这碗上做了手脚,想让这姑娘的血能与郡王妃的融合在一起。”
“正是!”宁远尧一口咬定。此事知道的人越来越多,若真让这女子得逞,那阿柔母子在这府中,便再无立足之地。
萧焕将碗拿在眼前,仔细的端详。忽地笑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巧了,细看这碗还真有端倪。”
宁远尧看着萧焕对自己笑,跟着一起放下心来。谁料他说出来的话,却让宁远尧从头顶凉到了脚心。
“霜寒木,边境天山下的特殊木材。制成器具百毒不侵,火烧不坏,水泡不烂,但有一点,寻常之物方于其中,定不会相融。”
这话说的,就差明晃晃地告诉世人,他宁远尧私底下作弊,不想认自己的亲生女儿。
佩兰在旁小声嘀咕。“这碗是奴婢和郡王一起准备的,难道说是郡王爷不想让小郡主回归。”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宁远尧身上。
宁远尧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萧焕这蠢货怎么认识这物件的,还直接说了出来。此事万万不能被传出去。不然被小皇帝听见,他这郡王爷也就做到头了。
宁远尧此刻后背都是冷汗,他思绪飞速旋转。“竟有此事,本郡王随便拿的碗有此等功效。来人,把负责看守库房的管事叫过来。”
门外慌慌张张跑进来一个仆役,在宁远尧的质问下交代事情。“郡王爷息怒啊!小的不知道这皇家赏赐下来的宝物,怎么和普通的碗放到一起。库房的管理一直都是徐管事在做,这定是他贪图宝物的珍贵,这才私底下换了下来。”
死无对证,任何坏事都能往徐管事身上栽脏。毕竟谁敢拿着此等小事,逼问宁郡王。
“既然寻常之物不能相融,那宁姑娘的血怎么能和郡王妃的融合在一起。”
章老太君看着说话的佩兰,欣慰的拍着李长宁的手。“皇家血脉如何能和寻常之物相提并论。这姑娘受李家皇室庇佑,不惧任何的阴谋诡计。”
事情发展到此,宁远尧就是再是不愿,也只能捏着鼻子将此人认下来。
“看来这姑娘和柔儿的确是被调包了,但现在你们的母亲仍在昏迷之中。此事不宜大肆声张,还是等她醒了,我们两人商量一番再做定夺。”
话音未落,屏风后的床上传来女子的清咳。
佩兰上前为郡王妃诊脉大喜过望,赶忙出来对宁远尧道。“恭喜王爷,贺喜王爷,郡王妃的病已无大碍。若是小女诊脉无错,一柱香的时间郡王妃就能醒过来。”
“哈,哈,是吗?这可真是一件好事。”宁远尧肢体僵硬的往床边走去,看着马上醒来的妻子,眼中闪过阴沉的寒光。
李长宁拉住佩兰的胳膊,言辞恳切的问她。“佩兰姑娘,娘亲昏迷多日,此刻初醒,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哦,对。郡王妃昏迷的时候,四肢定时极为僵硬,你记得要按时帮郡王妃按摩。”
“好,还有吗?”
李长宁说着,眼神瞥向桌子上的锦盒。她可还记得萧焕将此物拿来时,宁远尧眼神的异样光彩,她不认为这老匹夫会将此物用到姑母身上。
佩兰走到桌边,看向众人。“天山雪莲最是温养,若是将此物随汤药一起服用,定能很快恢复郡王妃的暗疾。”
宁远尧从内室疾冲冲的走出来,一把将锦盒按在桌上。“不可!”
“为何不可?郡王爷是不想娘亲早日康复吗?”
宁远尧嫌恶的看着李长宁,无时无刻不想将此人逐出府去。“本郡王何时有过这样的意思。天上雪莲大补之物,郡王妃昏迷多日如何受得住。”
“可佩兰姑娘说了,此物最是温养,没有任何问题。”
宁远尧开始有些气急败坏。“难道说本王还会骗你不成。”
“女儿没有这个意思,不如还是问过医者吧。”
“郡王爷爱妻之心,真是令人感动。小女发誓,此物对郡王妃来说,只有利没有弊。”
章老太君见宁远尧还是不愿放手道。“还请王爷放心,我这婢女师承阮氏,做不来那伤害病人的举动。你若是不放心,就让佩兰和府医一同去煎药。”
话说到这份上,宁远尧只能同意。佩兰将锦盒端了下去,不多时端了一碗药回来。
李长宁在佩兰的协助下,将药汤全数喂到郡王妃的嘴里,搓热手心后按摩她的四肢。
宁远尧在佩兰熬药的时候,就带着人离开。他要确保在李君岚醒来之前,将所有事情处理干净。
郡王府的书房内,宁远尧来回踱步,脸上全是凶光。“废物,都是一群废物,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姓李的那个蠢货去哪里了?”
李管家的狗腿子颤颤巍巍的跪在地上,说话结结巴巴。“回……回禀郡王爷,小……小人不知。”
宁远尧一脚将他踹出去老远,七窍冒烟还不敢大声呼喊。“没用的东西,你去告诉他,现在回不来,以后就都不用回来了。”
“是,是。”
小厮刚出屋门,宁远尧就听见门口极为喜悦的声音。“李管事,您回来了!您这是怎么了?”
片刻的功夫,李管家鼻青脸肿的出现在书房内。
宁远尧看着疑似被打死的下属,怒气冲冲的问。“出什么事了?怎么整成这个样子?你知不知道你坏了本郡王多大的事。”
“郡王息怒啊!不是小人不办事,而是我们回府时惨遭杀手。除了小人,全废了。”李管家提起此事时,依旧心有余悸。
宁远尧瞳孔骤缩,满腔的怒火瞬间被浇灭。他扶着桌子慢慢的坐下来,压低声音问道。“杀手?看清楚事什么人了吗?”
李管事荣宠半生,哪里见过那般血腥的场面,艰难说道。“小人根本就不认识,是一个年轻的生面孔,但……武功高强,路数狠辣无比。出手便是杀招,生生折断西四街那几人的四肢。”
宁远尧早已没了想寻仇的心思,这种杀招不是一般门庭能培养的起的。他现在就怕是宫里的人掺合此事,但他们是一根藤上的蚂蚱,按理来说不应该啊。
“那杀手可留什么话?”
李管事想了片刻,惊恐的说道。“有,有,他说白日不做亏心事,夜半不怕鬼敲门。”
宁远尧刚挺起的身子,又落回到圈椅中。完了,完了!这人是冲宁棠这件事来的,看来是敌非友啊!
郡王妃昏迷多日,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痛欲裂,浑身像是被巨石碾过一样。她视线模糊,花了好一会才聚集在床边的身影上。
“水……。”
李长宁将水递到她的嘴边,李君岚闭着眼睛就着她的手喝了小半碗。
温水润泽了喉咙,也唤回李君岚的少许意识。她向李长宁看去,瞳孔缓缓放大。
“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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