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艇的油箱早已见底，林婉和宁秋皖只能弃船登岸。她们沿着废弃的公路前行，四周静得可怕，只有风卷着沙砾拍打在生锈的车壳上，发出细碎的声响。
宁秋皖的左手腕上，那道抓痕已经结痂，但边缘仍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她走路的姿势比平时僵硬，却仍紧握着短斧，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林婉走在她身侧，目光时不时落在她的伤口上，喉咙发紧。
“看路。”宁秋皖头也不回地说，“姐姐别看了，死不了。”
林婉收回视线，握紧消防斧：“前面有个加油站，看看有没有能用的车。”
加油站的玻璃门早已碎裂，里面一片狼藉。收银台翻倒，货架上的食物被洗劫一空，只剩几包过期的薯片散落在地。
林婉踹开员工休息室的门，确认没有危险后，朝宁秋皖点点头：“暂时安全。”
宁秋皖靠在墙边，呼吸比平时沉重。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伤口，青紫色的痕迹已经淡了不少。
“疼吗？”林婉问。
“不疼。”宁秋皖扯了扯嘴角，“就是有点饿。”
林婉从背包里翻出一包压缩饼干扔给她：“省着点吃。”
宁秋皖接住，掰成两半，递回一半：“姐姐你也吃。”
林婉没接：“我不饿。”
“骗谁呢？”宁秋皖硬塞进她手里，“你从早上到现在什么都没吃。”
林婉盯着手里的半块饼干，忽然笑了：“你什么时候这么关心我了？”
宁秋皖咬了一口饼干，含糊不清地说：“怕你饿死了没人给我挡丧尸。”
夜幕降临，她们在加油站的仓库里生了一小堆火。火光映在宁秋皖的脸上，她的脸色比白天好了不少，但嘴唇仍有些苍白。
林婉坐在对面，手里握着军刺，刀尖抵着地面。
“你睡会儿。”她说，“我守夜。”
宁秋皖摇头：“姐姐我睡不着嘛。”
沉默蔓延，只有柴火偶尔爆出噼啪的声响。
突然，仓库外的铁皮墙传来“咚”的一声闷响。
林婉瞬间绷紧身体，宁秋皖也握紧了短斧。
“几只？”林婉低声问。
宁秋皖侧耳听了听：“……三只，可能更多。”
林婉站起身，示意宁秋皖留在原地：“我去解决。”
宁秋皖却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你的斧子太吵。”
她站起身，短斧在火光下泛着冷光：“我来。”
宁秋皖的动作比平时慢，但每一斧都精准狠辣。第一只丧尸的头颅滚落时，黑血溅在她的脸上，她连眼睛都没眨。
第二只从侧面扑来，她侧身避开，短斧斜劈进太阳穴，脑浆迸裂。
第三只却趁机咬向她的右肩！
“宁秋皖！”林婉冲了出去，军刺捅穿丧尸的眼窝，狠狠一搅。
丧尸松口倒下，宁秋皖踉跄了一步，右肩的衣料被撕破，但皮肤完好无损——丧尸的牙齿只擦破了衣服。
“没事？”林婉声音发颤。
宁秋皖低头看了眼，忽然笑了：“运气不错。”
林婉一把拽过她，检查她的肩膀——确实没有伤口。
“靠！”林婉一拳砸在墙上，指节渗出血，但这次是出于庆幸。
宁秋皖挑眉：“怎么，失望了？”
林婉瞪她一眼：“没有。” 林婉故意拉长了尾音。
她们继续沿着公路前行，宁秋皖的脚步比之前轻快了不少。林婉走在她身侧，手臂偶尔碰到她的肩膀，两人都没躲开。
“姐姐。”宁秋皖突然停下。
“嗯？”
“我饿了。”
林婉从背包里翻出最后半包饼干：“给。”
宁秋皖没接，只是指了指路边的一家便利店：“去那儿看看。”
林婉皱眉：“可能不安全。”
“怕什么？”宁秋皖已经朝便利店走去，“有我在。”
林婉跟上去，嘴角不自觉地上扬：“自大狂。”
便利店的玻璃门早已碎裂，里面空荡荡的，但冰柜里居然还有几瓶未开封的水。宁秋皖拧开一瓶，灌了一大口，然后递给林婉。
林婉接过，喝了一口，忽然皱眉：“这水味道怪怪的。”
宁秋皖凑近闻了闻：“过期了？”
林婉摇头：“不知道，但总比没有强。”
宁秋皖忽然笑了：“要是中毒了，记得给我收尸。”
林婉瞪她：“少说不吉利的。”
宁秋皖耸肩，从货架上拿起一包巧克力，撕开包装咬了一口：“甜的。”
林婉看着她嘴角沾上的巧克力渍，忽然伸手抹掉：“脏死了。”
宁秋皖愣了下，随即笑道：“林婉，你越来越像妈妈了。”
林婉收回手，耳根微热：“闭嘴，吃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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