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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章 第 32 章

“燕桓公接了圣旨后不久,他和他夫人就中了犬戎的埋伏,两人带着七万大燕精锐尽数死在了戈壁滩,还落了个丧师误国的罪名。大周不尚武,燕国这批将士的死,直接让萧家手里的兵权名存实亡了。”

竹七叹了口气,燕国在边塞发丧的时候,他还在寒窗苦读,知道这件事后忍不住怆然涕下。竹七怎么都不肯相信,为了党政,世家竟然把燕桓公也放弃了,“明眼人都知道,世家在这件事里绝对没少出力,可终究是,人死如灯灭,你总不能指望一个十三岁的孩子去给他双亲翻案吧。”

温慈墨心里一阵抽疼。

他的先生,当年才十三岁啊……

“世家当年还没有现在这么草包,他们发现虎符已经没有价值了,就开始转头去觊觎大燕这个咽喉之地了,那姐弟俩难免就变成了任人摆布的棋子。”竹七想了想,这才继续往下说,“具体发生了什么我不清楚,只知道世家的几个门阀,把这两个孩子接到京中后,关在了一起,还……扔了一把刀进去……”

竹七噎了一下,几次想开口,却终究是什么也没说。

温慈墨却已经先一步明白过来了,他的声音有些颤抖:“死的若是归宁,大燕就完了。可死的若是郡主,世家和他们手里的春秋笔,也有的是法子拿捏那个十三岁的孩子。”

温慈墨第一次如此痛恨自己长了一个好脑子,他几乎是立刻就得出了一个让他崩溃的结论:“高堂身故,再由长姐亲自动手断了他的亲缘,那归宁此后就只能倚仗世家。是他们逼着桑宁郡主,用这种手段,给世家送上了一枚听话的棋子……”

温慈墨久久无语,他坐在桌边,一双手死死地攥住那份地图,绢帛几乎都要被他扯碎了。

大燕的国境线也被他扯变形了,那错位的燕喙此时调转了方向,仿佛正啄向万里之外的大周。

竹七看这孩子完全陌生的样子,听着这大逆不道的称呼,吓了一跳。

掖庭三年,不论是被折磨到何种境地,他都没见过温慈墨这幅失魂落魄的模样。

可是,温慈墨身上仿佛是被压了什么东西一般,纵使面对着这么大的悲怆,可有上面的万斤镇着,他仍能把自己硬挤在这方战栗的躯壳里:“我明白了,多谢夫子,受教。”

竹七哑然地看着这孩子用颤抖的手把地图卷好,然后居然还记得对他行一个弟子礼。

等循规蹈矩的完成这一切后,温慈墨这才踉踉跄跄地出去了。

没多会,还飘了一句话进来:“我去隔壁院落了,主子要找的话,去那寻我。”

温慈墨很清楚,以他现在这幅样子,是绝对不能直接回去见庄引鹤的。

那就只能是找点别的事来,压一压心里这纷乱的思绪。

于是温慈墨想起了那把折扇。

他心神不稳,可那乌黑细长的檀木扇骨就像是一根针,刺穿灵台后,硬是把他的灵魂牢牢地钉在这幅躯壳里。

温慈墨把扇子拿起来,迎着光,仔细地看着合胶的地方。

这把扇子的扇面已经贴好了,就只用再修一下扇骨,就可以加销钉了。

温慈墨拿了晒干的木贼草来,慢慢地打磨着小骨。

被磨碎的紫檀木屑飘到了他的手上,把他的肤色衬出了一种厉鬼般不正常的白来。

温慈墨手上利索,心里也就慢慢沉静下来了,这才觉察出刚刚的事情有什么蹊跷——世家不应该就这么轻易地放过大燕的。

先不管那兵权是不是名存实亡,就单论虎符这个东西,到目前为止仍是实打实地被捏在萧家手里。可燕桓公的两个孩子既然都还活着,那大燕的权柄就不可能完全落到世家手里去。

依照世家敲骨吸髓的秉性,那群门阀大族可不是做事会留余地的人,那么究竟是谁在里面斡旋,让他们咽下了这个哑巴亏,心甘情愿的放虎归山的呢?

温慈墨轻轻吹了吹木屑,又把扇骨合起来瞄了瞄。

那漆黑的紫檀被他捏在手里,仿佛是一杆黑铁长枪,透出了一点凌冽的杀意来。

这人是先皇?还是燕国旧部?又或者,是老公爷留下的后手?

温慈墨把扇骨放下,继续打磨着细碎的毛边。有几根木刺扎入了掌心,他却浑然不觉。

不管这个人是谁,温慈墨都得承认,他确实救了庄引鹤一命。

温慈墨把断了的木贼草吹走,又拿了一根新的过来。

小公子睚眦必报,但是也暗中承下了这份情,日后清算时,哪怕这人不能为他所用,温慈墨也愿意给这人留条活路。

他把铜销拿来,对准预留好的孔位,直接钉了进去。

机扩在啮合上的一瞬间发出了一声脆响,就像是有什么东西在里面碎掉了一样。

打蜡,洒金。

等温慈墨收拾好心情,把做好的折扇拿回去的时候,发现燕文公已经睡了。

温慈墨打着手势让下人出去,自己则安静的坐到了床边。

庄引鹤体弱,自打入了深秋之后,觉就格外多。

眼下刚用过午膳不久,他就又枕着尚早的天光睡着了,手边还放着一本读了一半的书,自然,也少不了他的宝贝烟枪。

现在虽不能日日都尝上几口,但是燕文公自发地掌握了望梅止渴的技巧,每天单单是看着这烟枪,也是解馋的。

温慈墨强装出来的豁达和硬撑起来的平静,在这一刻才算是彻底找到了归宿。

他像是一个终于归了林的倦鸟,这会才敢把骨子里的战栗都抛在脑后,只是不错眼地望着眼前熟睡的那个人。

真好,他的先生挺过了那漫长又凄苦的岁月,此刻就呆在他的身边。

温慈墨安静地站起来,把书收到了架子上,还不忘在庄引鹤正在看的那页上折了个角,免得这人兴致又起时不知道读到哪了。

那柄烟枪却还被小公子捏在手里,他盯着那琥珀烟嘴,着了魔一般,恍然间,又想起了那荒唐的一夜。

温慈墨抬眼,发现庄引鹤还在无知无觉的睡着,便没有去捏腕子上的铜镯,只是痴痴地望着那透亮的琥珀。

过午的阳光沿着门槛往前走,穿过镂空的屏风,猛地闪了温慈墨一下。

他回神,出去把外间的门带上了。

木门吱吱呀呀的声音并没有吵醒庄引鹤,他还是闲适地歪在床头,连清浅的呼吸都没被打乱。

温慈墨这才敢拿起那杆烟枪,犹豫再三,小心又笨拙的,把自己的唇,印在了琥珀烟嘴的位置上。

除了医术,温慈墨只要有心想学,那做的一定不会差,单从他带回来的那把折扇上,想必也能窥到一二。

可像是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我们鬼迷心窍的小公子显然是第一次做,浅显的经验全来自于那个斑斓瑰丽却又放肆的梦。

第一次实操,虽然只是一触即分,但温慈墨的那张脸却是整个都红透了。

就连眉眼处被遮着的皮肤,都几乎能透过千丝万缕的缎带,显出些许红来。

偷腥成功后,温慈墨压下几乎清晰可闻的心跳声,小心的抿了一下自己的嘴唇。

然后他就失望的发现,因为太快了,所以他什么都没感受到。

温慈墨原本以为,这种事第二次做的时候,总会比第一次熟练不少,可他那在血管尽头击缶而歌的心脏显然不这么觉得,温慈墨顶着耳内的轰鸣声,又轻轻地印了一个吻上去。

然后,温慈墨就更失望了。

他发现,这冷硬冰凉的触感,跟他梦中的一点都不一样。

梦中那人的唇,是温热的,而且还带着一种勾人的湿意。

他的先生倔得让人可恨,只有被折腾哭的时候,才会哀求着送上来一串凌乱的吻,自然,一并砸下来的,还有那滚烫撩人的热泪。

不过温慈墨喜欢那人的唇,到了这时往往只会变本加厉,就只为多感受一下那温热的触感。

“你干什么呢?”

一声惊雷一般的声音从床边炸响,温慈墨手忙脚乱之下差点没直接把那烟杆撅折。

他猛地拧了一下右手的铜镯,可谁知这几日跟着祁顺练的太好,慌张之中这一下力气过大,那粗钝无害的铜刺居然直接刺到了肉里,把他的右腕扎了个鲜血淋漓。

好在有掖庭那几年熬刑的经历在,温慈墨生忍住了没叫出声。

在这激痛中,他可算是找回了自己的神智,那飘然的缎带也把他眼里的慌乱给挡了个干净,一眼扫过去,温慈墨还是那个雷霆手段的小公子——如果忽略掉他通红的耳根的话。

庄引鹤刚醒,嗓子还有点哑,他冲着温慈墨伸出手去:“拿着我的烟枪干嘛,给我。”

温慈墨却把烟枪捏在右手手心里,连着已经渗出些许殷红的袖口一起,一并藏在身后,只用左手拿了扇子来,放到了庄引鹤的掌心上:“白天睡这么久,晚上你又该睡不着了。”

温慈墨发现,他的声音还是带着一点不易察觉的颤抖,所以停了一息才继续道:“我去把你的轮椅推进来。”

燕文公还没点头呢,就见那小孩已经火急火燎的出去了。

庄引鹤看着他那慌张的背影,若有所思的眯了眯眼睛。

他刚刚睡醒的时候,这小兔崽子的动作他看得一清二楚。

燕文公是有意呵斥一二的,只是托着手心里那沉甸甸的紫檀洒金折扇,他又舍不得了。

庄引鹤自问,这个年纪他也经历过。

对所有大人的东西都好奇,迫切地想尝试只有大人才能做的事情,仿佛只要抽上了这口烟,他就能光明正大的给自己套上一个名为成熟的盔甲。就好像只要有了这层铠甲,他就能独自面对那个长大后凄风苦雨的世界了。

燕文公轻叹了一口气,把扇子搓开,看着那被细心打磨过的扇骨,终究还是打算放过那个小混蛋。

上梁不正下梁歪,他身为一个大人,每天给小孩言传身教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人家学歪了之后,自己还要恬不知耻的去兴师问罪,未必有点太不是个东西了。

庄引鹤身为一个抽了七八年烟的老烟枪,这会瞧着扇面上细碎的洒金,内心终于动摇了起来。

要不然……把烟戒了?

一想到这个可能性,燕文公就肉疼。虽然他现在过得日子也跟彻底戒烟没什么区别了,可是只要话不说死,他就总有一分念想在。

庄引鹤纠结的很,于是他把那把折扇合起来,在手心里轻轻磕了几下。

那压手的触感和那当中的那沉甸甸的温情,终究还是盖过了心头的那点瘾。

庄引鹤遗憾的叹了口气,身为一个刚刚二十岁的‘成人’,燕文公深感自己肩上责任重大。

为了不让着小孩长歪,庄引鹤做了一个让他自己声泪俱下的决定——戒烟。

只是燕文公早已经过了……又或者说,他自以为他已经过了咋咋呼呼的年纪了,所以,这个决定他就没有打算告诉温慈墨。

事情总要先做到了再说出来,才显得有效力。

这几乎可以算是庄引鹤离真相最近的一次了,可惜的是,阴差阳错下,小公子眼中那慌乱的占有欲全被他赏的那根缎带给遮了个干净。

等温慈墨再推着轮椅进来的时候,他连衣服都换过了,那点不可说的情绪,更是连影子都瞧不见了。

浑然不知早就被自己搬起来的石头砸了脚的燕文公,却还在为自己做出的那点沉默的牺牲而扼腕叹息呢。

温慈墨伺候着燕文公起来,这才把门打开,就看见门口等着一个抓耳挠腮的小厮。

小公子积威甚重,他说不让打扰,那就没有哪个不开眼的敢去敲门。于是此刻可算是把人给盼出来了,那小厮都快急哭出来了:“禀小公子,宫里来了位御前的公公,奉了皇上的口谕,指名道姓的说要见咱们公爷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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