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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4章 第 54 章

庄引鹤还在京城的时候,为了藏拙四处躲懒,大燕的事情全扔给他长姐了,避嫌避的唯恐不及,居然还真让他做了几年的闲散勋贵,只是苦了桑宁郡主了。

可欠下的一屁股烂账,迟早都是要还的。

燕文公现在还债还得通宵达旦。

赈灾,边防,还有肃清门户,桩桩件件都要他来操心,庄引鹤焦头烂额的连个生病的空都没有,只能是见缝插针的发了几封急信给暗桩,让竹七赶快过来。

说来也讽刺,庄引鹤是土生土长的燕国人,虽然身上流了一半西夷人的血,但是不管怎么说,西北这一块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是他的故乡。可他在京城以身为质十二载,居然早就熟悉了那边的气候,眼下骤然回了祖地,他竟然还有点水土不服。

西北过分干旱的气候让他日日都渴得厉害,喘气的时候就连胸腔仿佛都被灌进去了几两沙子,粗粝的疼着,每日晨起的时候甚至还能闻到一股血腥气。

庄引鹤自从来了燕国,那在京城日日都躲不开的毒药自然是不用喝了,只是这么多年下来,他的内里早就被熬坏了,这会就算是不用再服毒了,身体也没好多少。

不过燕文公这身金玉其外的皮穿了太多年,想脱也脱不下来了。

他把自己塞到了一个杀伐果决的壳子里,一直硬撑到竹七带着哑巴回来,他才放下了心,轰轰烈烈的病了一场。

苏柳如今是国公府的管家,里里外外的事情都需要他去操心。可他初来乍到的,千头万绪都堆在那,暂时还摸不出一个开端来,自然也是忙得很。

苏柳其实不算笨,且做了这么多年了,虽然没有温慈墨那个脑子,但是也算应付的过来。只是庄引鹤病的突然,这下就连赈灾的事情也全都被撂到苏柳手里了,直接把苏大公子忙了个七窍生烟。

可最尴尬的是,府里上上下下伺候的人苏柳还没来得及筛过一遍,所以自然不敢把庄引鹤交给这些人的去伺候。

梅溪月虽然顶了个君夫人的名头,可三小姐自己也是个粗枝大叶的性子,苏柳也着实不敢把人交到她的手里。

于是在这种一个头两个大的情况下,苏柳顺理成章的把温慈墨给叫了回来侍疾。

反正燕文公十天一大病五天一小病,小公子早就伺候习惯了,是个熟手。

庄引鹤烧的厉害,但此时还醒着。他靠在床头,不错眼的看着在屋里忙前忙后的温慈墨。

那一袭黑衣的人跑到哪,庄引鹤那双因为烧的太厉害,所以泛着一层水光的眸子就跟着也追到哪。哪怕人已经绕到屏风外面去了,庄引鹤也要透过屏风上镂空雕花,紧紧的盯着,看不够似的。

大将军端了药碗进来,摸着碗底不太烫了,这才坐到了床沿上:“蜜饯我也拿来了,先生把药喝了好不好?”

庄引鹤烧得七荤八素的,脸上都起了一层薄红,闻言只是听话的点了点头,却不见他伸去手接,反而是用有些低哑的嗓音问了一句:“我的扇子呢?”

温慈墨听着这驴唇不对马嘴的一句话,就知道他家先生已经彻底烧晕了。

于是他顺理成章的把滚烫的庄引鹤揽到了怀里,对着一个晕晕乎乎的人,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却也不是敷衍:“扇子收起来了,有我守着先生,你用不上那东西。”

庄引鹤又听话的点了点头,然后伸手就要去端药碗,却被温慈墨躲开了。

燕文公整个人烧得跟锅滚了一样,浑身上下的心眼子都给烧化了,他见拗不过这人,干脆就乖顺的窝在温慈墨怀里,就着他的手,一勺一勺的灌着苦汤子。

庄引鹤嗓子疼,喝的就慢。温慈墨也不催他,等嘴里的药咽干净了,大将军这才又舀起一勺来,吹凉了再递过去。

俩人喂个药,居然也能喂出个岁月静好的意思来。

温慈墨看着眼前窝在他心口,小口小口的舔着汤药的庄引鹤,那点被压抑了五年的控制欲又蠢蠢欲动了起来。

等人喝完了药,温慈墨见缝插针的把一颗蜜枣塞到了他家先生的嘴里。

庄引鹤这会困极了,就只把枣子含到了腮帮子那,顶着这么个状态,头一歪就要睡觉。

温慈墨知道,眼下是个千载难逢的套话的好机会。

五年间的意难平,那是说放下就能放下的吗?

庄引鹤是个小残废,被欺负了跑都没地方跑,大将军自然可以强取豪夺,管他强扭的瓜甜不甜,先摘下来再说。

只是温慈墨终究是想听听那人的心里话。

可不管镇国大将军外面是怎样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内里都还是那个气质温润的小公子。他做这种亏心事之前,还是习惯性的先给自己找补一二。

庄引鹤眼下还含着那颗蜜枣呢,哪能就这么睡,还是得先跟他说说话,引着人把枣子咽了才行。

大将军既然已经给自己找了个这么冠冕堂皇的理由,那不套点什么出来,当真是亏得很。

于是温慈墨心安理得的问:“归宁喜不喜欢祁顺?”

庄引鹤这会困极了,听着这问题,有一下没一下的嚼着那枣子,毫不客气的评价道:“傻子。”

温慈墨听罢,低低的笑了声。

胸腔的震动隔着衣服传到庄引鹤身上,让他舒服的又往温慈墨的怀里拱了拱,就仿佛……他本来就该在这里一般。

温慈墨接着又问:“归宁喜不喜欢竹七?”

庄引鹤这会已经把枣子吃完了,他把枣核吐在温慈墨的手心里,全程连眼睛都没睁,听到这个问题,很认真的点了点头,末了还追了一句话上来:“赤子。”

竹七这辈子为了大周,熬干了心血,倒也担得起这两个字。

可惜的是,温慈墨作为竹七唯一的一个亲传弟子,对这片土地却没什么归属感,他空有一个大周人的表,却没有一个大周人的里,哪怕竹七往他肚子里塞了那么多圣贤书进去,温慈墨胸中千秋万壑里放着的,也就只有一个心尖上的庄引鹤罢了。

大将军知道眼前的这人困了,于是轻轻地站起身,把庄引鹤妥帖地塞到了被窝里。然后,他右手端着药碗,就这么跪在了床边。

温慈墨还是跟五年前一样,把脸小心的贴到了庄引鹤的手心里,只不过他现在高了,哪怕已经埋下了身子,那压迫感还是山呼海啸的。

不过好在庄引鹤闭着眼,对一切都无知无觉,大将军这才又循循善诱地开口问:“归宁喜不喜欢温慈墨?”

这个问题,庄引鹤却没有第一时间回答。

温慈墨也不着急,他把面颊轻轻放在那人的手上,感受着他家先生手心里灼热的温度。

许久之后,庄引鹤才如叹息一般,含糊的说出来了一句话:“我对不起这个孩子……”

温慈墨千算万算,都没算到等着他的居然是这样的一个答案。

人似乎总是这样,身上压着千斤重的时候,你再往上加点什么旁的东西,咬咬牙也都能扛得住,而这时候最忌讳的,就是至亲之人嘴里的那句宽慰和挂念。

只要这句话出来,往往就能让人立刻泄了劲,仿佛再也没有勇气抬头去面对那十万大山。

温慈墨现在就是。

大将军这几年怎么可能过得好呢?

他浑身上下新伤叠旧伤,把自己刻成了个星罗棋布的楚河汉界,就着他身上那错综复杂的伤疤,都够下好几盘五子棋了。可是因为庄引鹤的这一句话,温大将军突然就觉得,自己的所有努力和逞强,都被人看懂了。

五年了,原来大将军心心念念等着的,不过是一句“心疼”罢了。

但是温慈墨其实知道,他的先生也苦得很。

庄引鹤生来就是要袭爵的,旁人待他如珠似玉,这样的人,要不是被算计死了双亲,又怎么会对别人的苦痛那么感同身受呢?可就是这样一个连自身都难保的泥菩萨,却在自责没能照顾好当年那个小小的白衣少年。

庄引鹤自己身上的事情都扯不清,却还能分出来多余的心思来揣着这点愧疚,而且一揣就是五年。

想明白的温慈墨勾唇笑了笑,他突然就不那么执着于得到一个答案了。

世间流传的话本里,天上金童配玉女,地上才子配佳人。他们满眼都是对方身上的优点,权衡了利弊后,这才凑在了一处。

可就是有这么一群人,他们先一步的接纳了对方的脆弱和伤痕,看穿了对方的逞强和不堪,却没有就此选择转身离去,反而纡尊降贵的蹲下来,对一个生于泥淖中的人伸出手去,想用自己的那点慈悲心,把这人给拽出来。

温慈墨和庄引鹤从来没有在一起过,但五年间,他们仿佛已经携手走过了十万大山。

温慈墨把庄引鹤搭在床沿上的手塞回到了被子里,左想右想也不明白,轻声问了一句:“先生,你怎么就对我这么好呢……”

庄引鹤却还是无知无觉的昏着,就仿佛只是听见了一句含糊不清的梦呓。

温慈墨这边忙着照顾庄引鹤,竹七那边也没闲着。

他先带人去查了账目,硬是从江屿的那乱七八糟的鬼画符里抠出来了两成的陈粮应急。然后又货比三家,采买了不少相对来说价格没那么离谱的大米,把这些口粮全部投到大燕去之后,竹七还不忘给远在千里之外的萧砚舟递上一封折子,把涌江决堤的事情给交代了一下。

当然最重要的是,竹七得替燕文公伸手问朝廷要粮。

除此之外,夫子还不忘招呼哑巴写几个对症的方子,找个显眼的地方架锅施药,把这大水之后的大疫先给熬过去。

等竹七把这烂摊子收拾了个七七八八的时候,庄引鹤可算是退烧了。

有时候真不知道燕文公这命算是好还是不好。

说不好吧,他含着金汤匙出生,十三岁就已经是一方诸侯了。可说他命好吧,眼下脸白的跟纸一样,连床都还下不来呢,却已经在为自己的国祚操心了。

“主公遇刺的事情,朝廷已经知道了。”竹七把要紧的文书都拢在一处,等着庄引鹤批阅,“只是有涌江决堤的事情在前面催着,且世家们也有意回护,这事……怕是只能轻拿轻放了。”

庄引鹤对此毫不意外,况且他就是算准了这事只能被轻轻揭过去,这才任由温慈墨把脏水泼到他长姐身上了。

燕文公大病初愈,身上没什么力气,听罢也只是点了点头。

竹七又把近些天来推行的政策告诉了庄引鹤,正当燕文公思虑着去哪再找些粮食的时候,竹七却出声打断了他:

“我知主公所图甚大,所以有意在燕地开办一些学堂。如若主子需要,教学的时候,我可以提前把反心提前种到这些人的意识当中,等来日燕文公起势之时,这些人必将一呼百应。主公需要吗?”

庄引鹤听完,这才撩开眼皮看了一眼面前正端正坐着的竹七。

他明白了,夫子这是不放心,又来试探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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