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哇!”一声清脆的鼠叫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这诡异的寂静。
只见凤怀夕怀里鼓囊囊的内袋一阵蠕动,一个毛茸茸的银色小脑袋钻了出来。芬里尔甫一探头,黑豆似的眼睛直直黏在玉盘上,小鼻子疯狂嗡动,口水都快流到下巴。
只见它“嗖”地一下窜上凤怀夕肩膀,对着那丹药的方向“吱吱”急叫,小爪子不停地扒拉她的衣领。
不得不说,没直接冲过去抢已经很棒棒了,是个好鼠鼠!
凤怀夕于是顺手从玉盘里拿起一坨剥落了焦壳的药泥又搓了起来,然后看也没看,跟丢花生米一样“咻”地弹向了肩上小银鼠。
小家伙反应极快,后腿一蹬,凌空跃起,精准无比地一口叼住那颗价值连城的上品回春丹。然后抱着比它脑袋还大的丹药,满足地窝回凤怀夕怀里,“咔嚓咔嚓”啃了起来,如同在啃一块美味的饼干,浓郁的生命精气随着它的啃噬丝丝缕缕地逸散开来。
现搓现喂,那叫一个热乎!
所有人:“……”
柳慕川看着那足以在拍卖行引起轰动的上品回春丹,眼下正被灵鼠当零嘴啃,眼皮狂跳,感觉心都在滴血。她张了张嘴,那句“以后我的课你可以不来了”在喉咙里滚了又滚,最终看着凤怀夕那张写满“无辜”和“困倦”的脸,化为一声长叹。
不来?想得美!老娘一下课就去天阙峰,直接抢过来!
叶小川死死攥着拳头,指甲掐进掌心。牠看着那只抱着丹药啃得香甜的寻宝鼠,看着凤怀夕那副懒散随意的样子,再想想自己昨晚在田埂上的狼狈和今日丹药的惨烈对比,一股难以言喻的屈辱和嫉恨如同毒蛇,狠狠噬咬着他的心脏。
戒指里,老头的声音带着前所未有的凝重:“小子,此女…...恐是你此生大敌!”
一生之敌凤怀夕听了没太在意。
啊,没错,是事实啊,怎样?
本来她对“打脸龙傲天”这个成就还没有特别的执着,就是觉着好玩,还能捡漏,何乐而不为?自从熟读《成为龙傲天》后,那种发自内心,来自灵魂深处的恶心无需加工,直接转化为恶意。
碰上了就打呗,一侽的,能当她的沙包也是前世积德了。
走出丹房没两步,小花扑簌簌地飞过来,凤怀夕习惯性抬手让她落在自己手上。
这小崽长得飞快,天阙峰已经不够她玩了,最近在满宗门探索中。
这会儿也不知从哪儿叼来一枝花,兴奋地往凤怀夕跟前凑。
“给我的?”
红鸟脑袋高频点头。
凤怀夕接过花,从储物袋掏出颗药丸弹给她:“谢谢哦。”
她也想不通为什么家里两只灵兽都爱吃她炼的丹,所以每次炼完她都会留一些常备。
芬里尔已经啃上第二颗了,看着两崽子都吃得不知天地为何物,她这才仔细去看那朵花。
蓝色的?有点紫,花瓣还是极为标准的等边三角形。
怎么感觉有点眼熟啊……
灵光一闪,她忙甩出咸鱼干一秒不耽搁,直接飞离天息峰。
只留下身后一股腥臭尾气。
被“车尾气”喷了一脑袋的的叶小川:……
一生之敌!
天阙峰有些远,凤怀夕随便找了个隐蔽的地方隐匿。
【春玉津地图(详)】完整展开浮在眼前。
她双眼左右一巡视,快速定位到地图上的某处。
那里正画着一个三角形花瓣标识,同样是蓝色。
这里她注意到很久了,其它标注地基本上只要点一下就会生成宝物、宝地名。哪怕只是普通地名,诸如某某封之类,也有名字显示。
而这一块,无论她怎么点都不会出现任何字。
明明特意标注出来,却毫无记录,谁看了不好奇?
反正自带系统和金手指的凤怀夕觉得自己目前有这个资本去好奇。
“小花,能不能告诉我你送我的礼物是在哪里找的呀?”
正在笃笃笃化身啄木鸟的小花猛地停下动作,歪着脑袋想了想,接着便挥动一边翅膀向外扑扇。
“你要带我去吗?”
小花点点头,把没吃完的丹药往她掌根一推,意思是:先帮我收起来,等下还要吃的哦。
她清楚凤怀夕的速度,也就没有停滞,直接朝一个方向飞去了。
凤怀夕踩着咸鱼干控制好速度,以保证能让小花飞始终在向导的位置上,又不会太吃力。
行至一半时,芬里尔突然跳下来疯狂嗅嗅嗅。但她也是初尝变大版咸鱼干的威力,没两下就被臭晕过去。
凤怀夕看着银灰小鼠四肢朝天,舌头歪在一边的样子,有些哭笑不得。
“前辈,您当年选这咸鱼干选得好哇。以后万一对战,我直接甩出去,都不用动手了,三秒拿下!”
“瓜娃子,你这嘴一天不犯贱是不是会发痒啊?”危月一抹魂体白眼要翻到天上去,“憨脑阔,赶紧把你寻宝鼠弄醒,它刚才那反应明显是找到宝贝了!”
凤怀夕还想贫,一听有宝贝,连忙捡起芬里尔使劲儿摇:“醒醒,醒醒啊,芬里尔!”
眼睛上螺旋圈越转越快的芬里尔:晕鼠……晕鼠鼠啦!
最后还是她掏出一根红色蕴灵草直接搁鼠鼻子底下,芬里尔才被勾得“活”过来。
芬里尔刚咬了一口,凤怀夕:“乖,等咱找到宝贝了再吃,我保证,一整棵都给你。”
凤怀夕循循善诱,邪恶微笑。
芬里尔鼠鼠脑袋,清纯上钩。
清,指脑子一片清澈;纯,指纯纯被骗。
危月一眼看穿,忍不住吐槽她:“连鼠都骗,坏得很。”
“说的像刚才急着要看宝贝的不是你一样。”
“……”
不多时,小花找到目的地,一个俯冲下去,叽叽喳喳叫着让凤怀夕快点过去。
凤怀夕停在一处不起眼的断崖边,打开地图反复对照,终于明白那一道弯下两条竖杠是什么意思了。
“……抽象派大师啊。”
趴上了头顶的芬里尔此时也异常躁动,鼻子疯狂抽动,一步跳下崖边沿,开始不停地扒拉,不停地转圈,喉咙里发出急促的“吱吱”声,尾巴尖那撮金毛都炸了起来。
“芬里尔,这里真有宝贝吗?”
鼠鼠大叫:人,你怎么能质疑我!
她看了眼崖边漂浮的薄云,往下一看——还是云。
虽然跳崖爆装备、捡秘籍、白拿高人四十年功力什么的,早就是隔壁侽频都不稀罕用的套路了。
但她转念一想:这本书古早味很浓啊,这款龙傲天也早都退环境了,反过来说那不就是全方位符合!
有门儿!
凤怀夕收起地图,目光再扫过陡峭的崖壁。崖壁上覆盖着厚厚的苔藓,看起来平平无奇。
她指尖微动,灵气划过身后树林。五指张开又屈起,一截树枝飞入掌中。她抬手朝着悬崖之外挥斩,一缕细若发丝的金红剑气悄然溢出,如同活物般探入悬崖深处。
崖边浮云尽数散去,露出崖下清晰景象。
“啧,有点深啊……”
这么说着,她一把抓过芬里尔迅速塞进前襟里。
“小东西,要是跳错了,以后你可就没丹药吃咯。”
话音刚落,她瞬间抬脚一点,拔地而起,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
“吱——!!!!!!”
悬崖空无一人,只余鼠鼠尖叫回荡。
跃至半空,凤怀夕眼尖瞥见下方崖体上一蓝紫色生物。往下再坠两丈,得见全貌。
那竟是一朵如盆般硕大的花。
芬里尔叫得更欢了,恨不得自己抢先跳下去。
凤怀夕当即扭转腰身,精准地朝花踏去。
短短几秒间隙,她还有心思玩梗:“前辈,物理学,不存在了。”
危月:?
神经。
叽里呱啦说什么呢。
眼看离大花只有一步之遥,凤怀夕打算挪开落点,以免伤及花朵。
谁知就在这时,三角形花瓣猛然大张。似是有万钧引力,直吸得凤怀夕连手指抖动不了半分。
就在她拼尽全力也无法抵挡,心沉到了谷底那刻,所有花瓣齐齐收拢,一息之间如食人花凶猛将她吞下!
花朵聚拢又放开,浮云飘飘,悬崖之下静谧无声。
凤怀夕再睁眼时,不是暗无天日、溶液沾衣。
环视一周,她惊奇地发现这里竟是另一番洞天。
她就像是误入某个人迹罕至的山洞里,但四周岩壁散发着诡异的亮光,根本不是普通山岩。
通体黑色,但发光。
芬里尔几乎在她站定之时就立马从衣襟里跳出来,一溜烟冲去左前方,仿佛对这般环境不屑一顾。
这里到处都没有路,如同一个密闭空间,但芬里尔就是一门心思要蹿去碰壁。
危月立马反应过来:“快快快,跟上它,把那里挖开!”
果然芬里尔一触到岩壁便迅速停下,吱吱吱转身朝凤怀夕叫唤,似乎比之前更兴奋了。
凤怀夕依言走过去,刚抬起手,看见手里那截树枝,沉默了。
“嗯……前辈,我觉得直接破壁更有效一点。”
“憨脑阔!我只是一时用词不当,随便你爱咋办咋办,就是直接把这面墙轰塌了也不关姥子的事!”
下一瞬,两道凌厉剑气直冲而上。剑气触及之处顿了一秒,坚硬的岩壁突然如冰块碎裂,咔嚓咔嚓崩裂开来。
凤怀夕只是试探着挥斩,没用多少力。半面岩壁随着那道裂痕连续不断碎开,露出一个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黑黢黢的洞口。
一股带着铁锈和尘埃,却又有几分寒意的气息从洞内逸散出来。
芬里尔“吱”地一声,化作一道银光,率先钻了进去,凤怀夕紧随其后。
洞内狭窄潮湿,空气沉闷。走了约莫一盏茶功夫,前方豁然开朗,一个不大的天然石厅出现在眼前。
而石厅中央,矗立着一根半人高布满青苔的灰白石笋。石笋顶端并非尖锥,反而像是被什么极其锋利的东西平平削断,断面光滑如镜。
那断面之上,静静地悬浮着一颗核桃大小,通体散发着柔和暗金色光芒的不规则矿石。
矿石表面布满如同星辰般的银色斑点,和它融为一体,像是天生如此。其内部仿佛有液态的金属在缓缓流动,散发出内敛而锋锐的……灵气?
好像也不太对。
“陨寒铁?!”危月的声音带着一丝惊讶,“这可是打造破甲飞针和隐匿法器的顶级材料!指甲盖大小都值一座灵石矿!这么大一块……娃儿,你走了大运咯!”
芬里尔已经兴奋地蹿上了石笋,小爪子试探地去碰那暗金色的矿石,却被矿石自然散发的锐金之气刺得“吱”叫一声缩回爪子,委屈巴巴地看着凤怀夕。
凤怀夕无奈一笑,摸摸它的头,把蕴灵草掰下一边喂给它。
她没急着去拿陨寒铁,目光却被石笋旁边石壁上几道深深的刻痕吸引。那刻痕凌厉、霸道,带着一种一往无前的决绝,剑痕虽历经岁月消磨,依旧透着一股斩断一切的锋芒。
“看来有人来过这。”危月的声音沉静下来,“真奇怪,那么一个宝贝不拿,非要留下几道痕迹……”
“轰隆——!!!”
一声沉闷的巨响夹杂着岩石碎裂的声音,猛地从洞外传来,整个石洞都微微震颤,簌簌落灰。
芬里尔吓得“嗖”一下蹿回凤怀夕怀里。
“有人!”危月声音一凛,“好强的灵力波动,还有点……额,这不是合欢宗的荼靡香嘛……”
合欢宗?
凤怀夕眉头微蹙,迅速收起那块星陨寒铁,又将石壁上那几道剑痕用剑气小心拓印下来。然后悄无声息地贴向深处岩壁隐匿,快速放开识海探查。
方才还无法探明的更深处,如今可烟尘弥漫中原本覆盖着藤蔓的地面被炸开一个大洞,露出人工开凿的痕迹,似乎是一处废弃的小型传送阵台。
阵台此刻一片狼藉,符文破碎,中央位置塌陷出一个黑乎乎的大坑。坑边,一道身影正半跪在地,她单手撑地,剧烈地喘息着。
那人发髻微乱,几缕青丝黏在苍白的脸颊上,嘴角挂着一丝血迹。鲜艳的衣裙沾满了尘土,裙摆被撕裂,露出小腿处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正汩汩冒着黑血,散发着不祥的腥甜气息。
她周身灵力紊乱,显然受了不轻的内伤和剧毒。
识海之中,凤怀夕看到她似乎想强撑着站起来,可刚一用力便牵动了伤口。她闷哼一声,身形一晃,差点栽进那黑漆漆的坑里!
凤怀夕瞳孔微缩。
她怎么会在这里!
那张脸她绝对不会忘。如果说她的灵魂经历过两次新生,最早穿成婴儿时她的第一眼不是生母,而是凤南尧。那么她的最后一眼亦不是凤南尧,却是一墙之隔的眼前人。
她隐约记起今早听了一耳朵不知哪个峰的同门聊八卦,言语中谈及合欢宗好像是来找宗主商谈事务来着……
一时间她也想骂自己一句憨脑阔了。一来就要对接春玉津宗主的事,怎么可能没有领头人?合欢宗宗主之下,也便只有那位高高在上的圣女有这资格了。
“笨呐。”
不对,那她怎么跑来这里,还搞得这么狼狈?
就在那人身体快要撑不住之际,凤怀夕动了。
她没有犹豫,唰唰三两下斩开面前阻碍,身影如同鬼魅般从裂口滑出。
临了却又忽然顿住,她停在漫天烟尘里,隔着一段距离,屈指一弹!
“咻!”
一小撮金红色的变异蕴灵草粉,精准地落在苏鱼书身前不远的地上。
那独特的,带着霸道生机和焦香的气息瞬间弥漫开。
处于剧痛和眩晕中的人猛地抬头,那双即使受伤也依旧带着冷艳锋芒的眸子瞬间锁定了凤怀夕的身影。
她眼中没有获救的惊喜,只有浓浓的警惕和杀意!几乎是同时,她染血的指尖寒光一闪,几道淬着幽蓝寒芒的银针无声无息地撕裂空气,呈品字形直取凤怀夕咽喉、心脏和丹田。
快!狠!准!
“啧,好心当成驴肝肺,这女娃儿不得行哦,”危月吐槽道。
不过凤怀夕早有防备,她甚至没挪动脚步,只是手腕一翻,那半截树枝如同活物般在她掌心一转!
“叮!叮!叮!”
几声极其轻微却清脆的交鸣声里,致命的银针如同撞上了无形的壁垒,被精准无比地接住。树枝划过那人垂落发丝,瞬间钉入旁边的岩壁,只剩针尾兀自颤抖。
“合欢宗的待客之道,就是恩将仇报?”凤怀夕站在原地,声音带着点懒洋洋的嘲讽,“还是说,苏圣女觉得我这焦香的花粉会是毒药?”
那人一击不中,眼中杀意更盛,强提一口气,手中寒光再现,是一串十足熟悉的铜铃。
铃声起,魔音生,如同毒蛇吐信,直刺凤怀夕面门。
她明明受伤中毒,却仍要拼死一击,此威势自是惊人。
凤怀夕眼神一凝。
这女人果然够狠!
她不再留手,体内那缕融合了两道剑意的剑气瞬间被引动。没有用武器,只是并指如剑,指尖金红光芒吞吐不定,对着那刺来的铜铃,看似随意地一划:
“铮——!!!”
震耳欲聋的锐鸣炸响,仿佛两个绝世神兵交击。
灵力荡开,碎石激射,烟尘再起。
那人用尽了全力,此时闷哼一声,倒在身后的残破阵台上,勉强才稳住身形。下一刻,她哇地又吐出一口黑血,脸色惨白如纸,看向凤怀夕的眼神充满了惊骇!
这剑气带着一种斩断万物的决绝,还有炙热之气藏于其中,绝非春玉津剑修手段……
她是谁?!
凤怀夕指尖的金红光芒缓缓收敛,她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手指,看着对方惨白的脸和还在流黑血的伤口,皱了皱眉:“圣女大人,再打下去你血就要流干了。要不要先止个血?看在你这张脸的份上,我的药可以给你打个折。”
“你……”圣女又气又急,牵动伤势,眼前阵阵发黑。
凤怀夕懒得再和她斗嘴,快步走过去。
这人还想再挣扎起身,直到凤怀夕走到近前,看清了来人面貌,她才一力泄下。
“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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