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世子捡起地上的鞭子要扬起，南鹤归眼神冰冷到极致，身体暗暗准备防御。
景世子最终没落下鞭子，指着南鹤归道：“南大公子，咱们走着瞧！”
南知微看着跨马离去的景世子，担心道：“兄长，我要不今日先回去。”
南鹤归看向南知微，神情柔和些，道：“有些事，避一时，便要避一世。你别怕，我在。”
南知微摇摇头，露出笑容，无畏道：“兄长不怕麻烦，那我也不怕。”
南鹤归带点认可的点头，道：“牵上马，去溜溜，我去外面等你。”
南知微一想到要骑马驰骋，兴奋的瞬间忘了景世子之事。
她摸摸马儿，轻声道：“马大人，一会儿多多照顾哦。”
南知微让马夫打开栅栏，牵着马来到马厩外宽阔的草场。
湖雪胆子小，一开始根本不敢碰马，还是南鹤归帮她把马牵了出来。
在教学上，南鹤归性子很稳。
听不懂的地方他会反复讲解，第一遍跟最后一遍的态度几乎一样，一点不急躁。
到了要上马实践的时候，南知微失败了两三次，终于在马上坐稳。
湖雪这边就有点困难了，抓马鞍的手都在抖。
她试了几次都不成功，南鹤归也没有让她放弃的意思，沉着的站在旁边，把她每一次上马失败的错误点提出来。
湖雪又怕又急，她身份是奴仆，作为陪伴跟着公子小姐来的马场，却反而成了浪费时间的累赘。
她想放弃，求助的看向南知微。
南知微见她额头都出了汗，心有不忍。湖雪本来便没有想学习骑射的心思，是她硬拉上的人家。
南知微刚要开口叫她先休息一下，南鹤归却先说话了。
第一次骑马难免紧张，湖雪又是安静的性子，骑马于她而言更是难些，南鹤归也理解，并没觉得湖雪在浪费时间，但南鹤归对湖雪轻易想放弃的心态有点不满。
他带点训斥的语气对湖雪道：“你看小妹做什么，看自己手中的马鞍。以后学习骑射的机会不多，好好把握，总有用的上的地方。”
湖雪对南鹤归敬畏加爱慕，听到这话眼泪“啪嗒”一下掉了下来。
南鹤归无奈叹了声气，不得不放缓语气，“你想想平时练舞的感觉，登上马镫，用巧劲。”
湖雪在南鹤归的郁墨阁时，一年到头的天蒙蒙亮便起床练舞，勤勉典范的南鹤归有时都佩服她的毅力。
所以，南鹤归没把她当成柔弱不能自理的小姑娘看待，反而对她有点恨铁不成钢。
南知微温柔的安慰道：“湖雪，不要着急，天还早呢。”
“是，姑娘。”
湖雪擦擦眼泪，深呼吸平复情绪，再次尝试。
在失败了几次后，湖雪终于登上了马背，她眼泪还没干，刚坐稳便开心的冲南知微笑。
南知微不吝啬夸奖道：“小湖雪真棒！舞跳得好看，上马的姿势也漂亮。”
湖雪红着脸，收起那一分轻易不得见的小骄傲，“谢姑娘夸赞。”
她说完还偷偷看了眼南鹤归。
南鹤归依旧面无表情，只当是一件寻常之事。
万事开头难，两人都上马后，南鹤归也轻巧的翻身上了自己的白马，示范如何通过控制缰绳，控制前进速度。
南知微学东西很快，湖雪被夸后也有了信心，学的也不差。
一个时辰后，两人都学会控制马儿前进的速度。
学会了前进，南知微想趁热打铁，问道：“兄长，怎么让马掉头转弯？”
南鹤归听到这个问题，眼睛都睁大了些，不解道：“你之前是怎么把我从棠梨镇带回的京城？”
南知微被问住了，她细想了一下，觉得大概是恐惧吧。
当时南鹤归烫的像个火炉，身上还都是伤，南知微怕的要命，骑着南鹤归如今□□的这匹白马，没有任何技巧，一腔孤勇的冒雨回到了尚书府。
南知微笑笑，轻飘飘道：“比较着急，我也忘了。”
南鹤归直视着远方天际，轻轻道：“还好我记得。”
南知微马背上的身形一顿，随即又当作无事发生，“兄长，已到正午，休息一下吧。”
南鹤归沉思了几秒，落寞道：“好。”
这时落在后面的湖雪也赶了上来，她没了上马前的拘束，骑上瘾了，一点没觉得累。
“姑娘公子，怎么不走了？”
南知微见她一脸没够的样子，有点欣慰。
“我有点累，想休息一下。”
“是姑娘。”
湖雪听见南知微累了，利落的马翻身下马。
南知微惊讶道：“湖雪，你已经可以无师自通的下马，真厉害！”
湖雪疑惑：“姑娘你不会吗？我来扶您。”
南知微确实不会，她先是小心翼翼地收回马镫上地左脚，抓紧马鞍，在湖雪的搀扶下晃晃悠悠的下马。
南鹤归下马，淡淡道：“湖雪你去轿子里拿水，我们在亭子等你。”
南知微对南鹤归示好的一笑，道：“这离马车得一公里呢，湖雪走过去多不方便，兄长你骑马过去拿呗。”
湖雪连忙摇头，“不麻烦大公子，我去就可以，很快的。”
南知微拉住湖雪的手，“很远的，走过去要很久。”
南鹤归看了眼马车方向，又看了眼南知微牵着湖雪的手，带着点不情愿的又骑上马，往马车方向奔驰而去。
南知微拉着湖雪走到凉亭，“湖雪，一起坐吧，这里不是南府，别拘礼。”
湖雪还在犹豫中，南知微拉着她让她坐下。
南知微并非想挑战礼教，而是想让湖雪感受一下，身份平等的滋味。让湖雪明白，给南鹤归做通房到底失去了什么。
南鹤归提着水壶到亭子时，湖雪立马低头起来，“大公子您坐。”
“你也坐下吧，骑一上午马，站着腿受不住。”
“谢大公子体谅。”
湖雪得到南鹤归的允许，小心谨慎的坐下。
马场佣人按照归定，给他们端上新鲜的瓜果糕点。
南鹤归跟南知微对视一眼，皆没有动，他们怕景世子报复给食物动手脚。
三人正喝水，忽然南知微听见一声熟悉的声音叫她名字，她一回头，看到是圣珠公主。
几人忙起身，道：“给圣珠公主问安。”
“南公子、南姑娘好啊，快坐。”
来了外人，湖雪识趣的退至南知微身后站着。
安圣珠笑着走进亭子坐在南知微身边，“知微，好久不见，年前我还去南府找你玩，你家妹妹说你去了堂航做生意。”
“有劳公主挂念，不知太后娘娘的病情可好些？”
南知微提到太后病情，虽然还是看着公主，但心思全在余光中的南鹤归身上。
“天气回暖之后，皇祖母好多了。哎，当然也又被严厉管教起来，不然我早去南府找你了。我还没去过堂航呢，想听你说说堂航美景。”
安圣珠虽然不满太后对她的管制，但太后病好她语气中也是真的开心。
南知微想了想，道：“堂航没有京城气派，但多些韵味。堂航羊肉味道鲜美，听闻太后娘娘也喜欢，宫中常有进贡，公主可以尝试一下。”
南鹤归一直好兄长的样子，让南知微降低了对南鹤归的防备，救命之恩的交情，也给了南知微一些两人于彼此些许特别的错觉。
她低估了南鹤归的敏锐。
提到羊肉，南知微余光中的南鹤归神情冷了几分。
他看着南知微的目光中满是警告，顷刻间窥破了南知微酝酿已久的心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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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试探对峙（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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