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下的雁娇娇已然没有了半分朝气，唇色惨白，苦笑道：“阿岁，祝你身体康健，长命百岁。”
雁娇娇喉咙里的血再也压不住，涌到口中便呕了出来。
一口血喷在地上，吓得宋长岁一愣。
“姐姐，你怎么了？”
系统担心：娇娇。
雁娇娇擦掉嘴角的血水，本想抬手摸摸宋长岁的头，可她的手上全是血，怕弄脏了他，便又缓缓收了回去。
她说：“剩下的路就要靠你自己了，我，不能再陪你了。”
雁娇娇终是没有办法支撑自己的身体，倒在了宋长岁的面前。
“姐姐~”
——
雁娇娇只觉得眼前一黑，掉进了深渊之中。
很快又被一道蓝色的光笼罩，最终回到了现实中。
她捂住胸口，大口大口地喘了口气。
此时宋长岁已经将白纸甩到她面前
“写吧。”
雁娇娇还未从穿越时空的过程反应过来，她看向黑心贪财的宋长岁，心情五味杂陈。
她拼了命救下的小男孩，现在居然讹她钱，真讨厌！
可看到他还好端端地活着，雁娇娇又不那么气了，她所做的努力好像又值了。
她突然红起的眼眶，救赎的目光，倒让宋长岁不自在了。
“你装可怜也没用......”
雁娇娇：你那白月光技能有什么用？
系统：这小子油盐不进，等他哪天知道你就是他仙女姐姐，让后悔去吧。
雁娇娇拿走他手里的纸笔，放在案上立了字据。
宋长岁看着白纸黑字并且按了小手印的五百两白银，嘴角都快裂到耳背。
“你赶紧给你爹写信。”宋长岁不放心，担心雁娇娇拖着不给，想到她都快死了，一定要放过她仅剩的价值。
雁娇娇现在不想说话。
系统也不敢说话。
雁娇娇只好写了一封家书，她的字迹清秀，信中字句也用得合适。
其实她也想跟家人联系上，尽快告诉家人，自己失忆的事情。
宋长岁看了信中内容后都不得不佩服：“雁将军看了，不得心疼死。”
雁娇娇说：“他要是心疼我，就会从边关回来看我。”
最后，书信装在信封中，递给了宋长岁：“有劳神医，一并帮我寄出。”
雁娇娇客客气气，宋长岁也没有拒绝的理由。
宋长岁喝了一杯茶，揣着雁娇娇的信出了含芳苑，灿烂明媚的脸色瞬间凝重，匆匆进了清泽苑。
他推开钟离岚的门，还没见人，就边走边说：“钟离岚，雁娇娇好像毒发了……！”
屋内的星霜连忙抬起头，手上的笔滴落一摊墨汁。
宋长岁走近一看，才发现钟离岚不在屋里，只有星霜在给新的暗器写名字标价格。
“钟离岚在何处？”宋长岁问道。
星霜放下手中的笔：“帝师来了。”
宋长岁握了拳头，他是急糊涂了，忘了今日司怜和钟离瑶华到了稷王府。
湖心亭
司怜与钟离岚坐下相谈，关切他的身体。
“王爷，华月殊是神农山的弟子，我特意请来给你看看的。”司怜向华月殊递了个眼色，这个一袭红衣，头上交插着两支长簪的女子上前。
钟离岚没有避讳，把手交出去。
华月殊把完脉，回话：“王爷身上的余毒未清，恐怕还需要调理三五年。”
司怜表面喝着茶，眼底却是藏不住的愉悦。
三五年，足够他痛苦地见证大厦将倾，悔不当初！
钟离岚没有说话，面上也没什么表情。
宋长岁站在远处的荷花中，也不敢靠近，他也怕华月殊认出自己。
“听闻西月有一种生于悬空，盛于黑夜的花，可令人起死回生，倘若王爷得到这样的一枝花，不用三五年便可以恢复武功。”华月殊多说了一句。
竟然试探他！
亦或者引导他！
钟离岚淡淡道：“西月路远，加上此花妖异，恐怕并不好寻，如今又逢西月政变，危险重重，实在不愿折损人力在此事上面。而今我一介废人，想保护的该保护的人都没有保住，心中愧疚。现在只想待在这桃源深处了此残生。”
其实不然，钟离岚早就得到了她们口中的暗夜灵花，解了身上的毒，恢复了武功。
现在的武朝，风云诡谲，他想下好这盘棋，保住自己的人。
司怜放下茶碗，面色温和：“王爷所言极是。只是如今西月政变，也不知元姿公主如何。”
钟离岚平淡的神情，终于起了一丝波澜。
司怜继续说：“如果三年前，王爷没有逼元姿公主和亲，公主也没有给王爷下毒，如今应该是王爷的妻子。”
钟离岚握紧了拳头，眉眼的情绪一点点显现。
司怜很满意，他就是想看着钟离岚愧疚不安。
“本王有些乏了。”钟离岚起身道。
“既然如此，那王爷便回去歇息，我随意走走。”司怜打发钟离岚离开。
华月殊说：“大人，他的脉象虽然虚弱，但他气息稳固，我擅长制毒及换脸之术，但解毒的本事，不及我师门宋长岁十分之一。”
司怜的手指轻轻拍着茶杯的杯口：“你的意思，他是装的？”
华月殊回答：“不排除这个可能。”
司怜点了点头，了然于心：“此番猎狐，多安排些人手，我要猎钟离岚这只狐。”
“是。”
“别外，安排雁娇娇今夜来见我！”
“是。”
含芳苑
前脚送走一个宋长岁，后脚踏进一个钟离瑶华。
武朝小公主，曾经雁娇娇的好姐妹。前日便在街上碰见过的，她比司怜先到临城两日，听闻她的心上也来了临城。
随侍钟离瑶华的奴婢就有十几个，纷纷站在院中，等候差遣。
雁娇娇看着这架势，吓得连忙跪下。
不会吧，不会吧，今天又要来打她？
系统：莫慌，有我在。
雁娇娇：你有什么用，说什么激发白月光就能让宋长岁对我有好感，我辛苦把他救回来，他就这样回报我，谁爱当他的白月光！
系统：......
钟离瑶华上前，坐在首座，她环顾四周，嗤笑：“寒酸至此，真是报应。”
雁娇娇不敢接话。
钟离瑶华：“楚寻宜也在临城，你很开心吧？”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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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瑶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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