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木风拿着手机,裤兜里揣本护照,带点现金就回来了,什么东西一概没拿,整个人空空的,陆珠觉得他恨不能自己长双翅膀一飞就到。
到了汀山公馆,发现小的绿植枯了很多,草坪也黄黄的,有点荒凉。陆珠忍不住说:“感觉有点不一样了呢。”
南木风说:“一样的。明天叫人来弄,把那草都拔了全种上花。我打电话问阿姨,带着土土到了没有。”
正说话间,正屋大门打开,一条黑白黄的身影,风一样地窜来,尾巴像高度旋转的螺旋桨一样,“汪汪!”
土土比他们早到,早就听到他们的声音,催着阿姨给它开门呢。
梁绪那个懒蛋,车都不想往车库里停好了,就在门口路上一横,风风火火地下了车。“土土!过来!呼!”
土土摇着尾巴,本来冲向南木风,听到梁绪叫又刹了车,脑袋左右摇摆,不知道该往谁那儿去好,陆珠叫了它一声,它立刻撇下梁绪,奔到那边。
“汪汪汪汪汪汪!”
南木风和陆珠蹲下来安抚这只三个月没见面的可怜小狗狗,摸了又摸,梁绪也过来闹,一家“四口”难得温馨。
阿姨提前过来,叫了家政打扫卫生,又补了冰箱食材等等,现在做午饭就很容易,南木风点了午饭的菜单,阿姨正在做。他一上一下地检查自己的东西,那些香水、还有那只大沙漏。
阿姨跟着土土去了爷爷那边以后,房子有人定期维护,但是南木风很怕自己的东西被搞坏。梁绪跟着看到他收藏室那只半人高的巨大版沙漏,好奇地摆弄,摸来摸去。
南木风小气地说:“别给我弄坏了。”
梁绪看不起他这副样子,说:“这么大,那么容易坏?它要是倒了砸着我,我看我比它还先坏呢!”
等南木风一一检查过了,才完全放心地下楼等着吃饭。陆珠则窝在土土身上,一人一狗在看电视。
梁绪接了个电话,回头问南木风:“哎,青云他们几个听我说你回来了,说晚上要聚聚呢,怎么说?”
南木风想到要他们帮忙护着陆珠,少不得要联络感情,而且本来他们这帮就喜欢聚,就说:“行啊,让他们定地方。”
“他们说看你。”
南木风一时想不到去什么地方,就说让梁绪决定,自己不管了。
梁绪往他脚窝踹了一脚,嫌弃他这个懒劲,完全是不记得自个儿连车都瞎停。他冲电话那头说:“要不你们也过来汀山公馆?晚上在院子里弄烧烤自助?现在准备东西,时间正好。”
他问完对面,还要问陆珠:“陆珠,怎么样?”
陆珠忙着摁住南木风这头猪,查看他的腿和手,刚才在车上他以“不安全”为由,没让陆珠看,现在陆珠可得好好确认。
她头也不抬地说:“我没问题!”
梁绪就冲那头说:“没问题就来,多买点海鲜,要最新鲜的,鲍鱼海胆生蚝!”
嗯嗯啊啊好一阵,末了又说:“再来一缸子鲜啤,今晚轰趴结束,在这儿睡,房间多的是。”
把电话一撂,差不多开饭了。
梁绪往沙发那块儿走,看到小情侣正较着劲,陆珠额头被南木风大掌摁着不让动,他自己的小腿被陆珠双腿夹着,两个人你推我攘的,好激烈。
梁绪已经不好奇南木风的腿,他陪完梁漫漫又飞过法国去看南木风,刚开始真是担心得要命,心窝子都绞着,一阵阵地后怕,确定脱危才慢慢放下心来,再后来还能看到他发起脾气,比没瘸之前还猛,心就彻底放下了。
但陆珠没见过他从脱危到好起来的全过程,就还是担心和好奇,非得自己检查一遍。
梁绪不忍直视,招呼土土:“走了,侄儿,咱开饭了。你娘爹且得打一会儿呢,跟伯走,伯给你舀饭!”
哪有什么舀不舀饭的,喂食器都是定时的,梁绪这厮就是把喂食器提前放饭,啪啪放一堆,再给开盒酸奶舔。一盒喂完,土土嘴边一圈白沫,冲他叫,不过瘾,梁绪立刻又开一盒。
南木风从沙发后边儿伸出半个头:“别喂那么多!”
梁绪:“看你爹,真小气,是不是?”
还没到傍晚,后面的清湖倒映悠悠的白云,湖边有几个漫步的身影,叮呤咣啷的,带着桶和吊杆。
其他人还没来,蒋敞和女朋友提前到的,一直撺掇着陆珠出来这个湖边玩儿。眼看不那么热了,土土又疯叫,感觉今天很多人来它很快乐,陆珠就把它牵出来放风了。
蒋敞说:“我早就想来这儿抛两杆过过瘾了!”
梁绪老是来,就没见过有人在这儿钓鱼的。“这儿有鱼?这不是死水吗?你上小清河去甩两杆,能钓到鱼的概率都比这大吧?”
蒋敞笑一声:“你不懂,那儿不是要罚款么?这多好。”
梁绪双手插兜,随手掐了根草叼着玩儿,脚下东踢西踢。“嘿,那倒是。那你赶快抛两杆,今晚还可以吃烤鱼。”
南木风给陆珠找了遮阳帽,是他自己的,很大一顶,往头上一扣,陆珠整个头部都看不到。刚给她扣上,她就嫌麻烦把它拿下来给土土戴。就这么扣来扣去,蒋敞的女朋友看到咯咯笑。
刚开钓没一会,一辆跑车驶来,本以为会是业主,没想到车直接停在路边,车上下来的是陆青云,还有一位意想不到的人,是林淼森。也是好久不见的朋友了,陆珠迎上去打招呼。
梁绪把钓线收回来,推推墨镜,跟蒋敞说:“这块地方太窄了,我往那边去,这留给你吧。”说完动作飞快地往旁边撤。
陆青云穿着休闲,T桖中裤,手上甩着车钥匙,那腿长得,眨眼就走到眼前了。陆珠跟林淼森抱了一下。
陆青云:“在这儿干嘛呢?不是说自助烧烤吗?”
蒋敞正打窝呢,大声回道:“别猴急,烧烤不得晚上才有氛围吗?”
陆青云走过去,看了一眼他空空的桶,说:“哦,钓鱼啊,这不是死潭子吗?能有鱼?想吃鱼不早说,我现在打电话叫人送也行啊!你这不是没事儿干了么。”
陆青云:“净弄些脱裤子放屁的事儿,浪费时间。”
蒋敞不服:“滚一边儿去!你懂什么你!”
南木风说:“翻译一下。他的意思是这叫陶冶情操,小钓怡情。”
蒋敞:“哎,说对了!”
“切!”
林淼森一下车就看见梁绪了,那死人一看见她就开始往远走,这会再走都要到对面去了。她故意不去找他,先跟土土玩,跟所有人寒暄聊天。聊够了才往梁绪那边走,眼瞧他又要动,便大喝一声:“给我立在那儿!不许动!”
说着跑过去逮他,两个人闹起来,一个追一个躲。
陆珠远远看着,问南木风:“梁绪不喜欢淼淼吗?”
南木风也正看着呢,回身特别八卦地说:“不知道。待会儿帮你问问。”
两个人偷偷笑,陆珠说:“行!”
陆青云把蒋敞的一支钓竿弄得一团乱,再挨打之前跑开,回来跟南木风对了一下拳,三个人加上蒋敞女朋友木木,坐在野餐垫上扯闲。
不一会儿,梁绪好像是破罐子破摔一样回来,马上就逮着陆青云问责:“你怎么把她带来了?聒噪死了。”
陆青云耸耸肩,毫不在乎地说:“我问你了,你丫自个儿说可以带人,怎么啊?失忆啦!”
“我说可以带人,没说……”
这话说完可让林淼森有点下不来台,陆珠马上说:“说什么呢你?她来是找我,别搞得好像为你而来似的。而且这是南木风的接风宴。”
吵架南木风必跟陆珠,立刻接道:“没——错。”
陆青云偷偷对着梁绪挤眉弄眼,梁绪本来就对林淼森到来有点措不及防和生气,现在被陆青云这厮挑衅,更是怒气蹭蹭往上涨,脸憋得有点红。
林淼森感激地看了一眼陆珠,理直气壮起来,说:“对啊,哼以为自己是什么抢手货么,都非得跟你做朋友。”
无一人站在梁绪身后,他突然脸色一变,又吊儿郎当起来,道:“好好好。是我想多了哈。好久不见哟。”
林淼森却不说话了。
氛围从有点紧张变成了怪怪的,不过,也总比紧张好,大家默契地揭过这一茬。
晚霞蔓延,众人身影慢慢被拉长,该回去耍了。
陆青云提拎着空桶,晃来晃去的,听不见一点声响,他嘲笑蒋敞:“太他妈完蛋了你!一根毛都没捞着,我说,就是杂草也能捞着几根吧?哈哈哈哈!”
蒋敞用他今天下午说的话堵回去:“这是死湖,没鱼的!”
南木风转过身拍拍他的肩膀:“有的,兄弟,有的,物业放了观赏鱼,大概几百尾吧。”
陆青云笑声穿透晚霞:“哈哈哈哈哈哈哈!空军二货!”
“汪汪!汪汪!”
梁绪:“嘘,不许嘲笑你蒋哥。待会他扒了你的小狗毛。”
“哈哈哈哈!你又好到哪里去?”
蒋敞不可置信地说:“你是伯,我就是哥?连个叔也混不上?滚你!”
“哈哈哈哈!”
一行人笑个不停,从湖边往回走。陆青云在蒋敞打他之前跳上了车,开上南木风家。
南木风家院子里停了几辆车,大门前的空地又停了几辆,不知道梁绪到底叫了多少人。
厨房里阿姨已经在处理食材,也有人在帮忙。他们回到家,男人们先去陆青云车上搬他带来的食材,泡沫箱把跑车那点储物空间全塞满了,车座下也有,刚才林淼森就踩着泡沫箱来的。里头全是冰块冰镇的海鲜,生蚝只只肥美,还有十几只帝王蟹。
“……带海鲜你开这车?”梁绪很无语。
装一半的时候他就发现开错车了,又嫌再搬一趟麻烦,就没换。陆青云实话实说:“嗨,忘了把装逼那套收起来了。别废话了,搬。”
“哈?您还挺实诚。”
“咱好孩子么不是?”
正扯皮呢,又传来一阵车声,回头一看,好家伙,又是意想不到的人。这位可真就是不速之客了,竟然是童天麓。
几人你看我,我看你。梁绪都不知道到底哪个傻缺,找死呐,把消息递到了童天麓那儿,南木风正膈应呢。没人说话,谁也不知道。
童天麓倒是大大方方地下车,冲他们说:“搞烧烤怎么能少了我!我看了朋友圈,自己来的,带了好货,怎么样,不介意吧?”
南木风脸冷得吓人,把手里的东西一摔,就想上去打架。梁绪把手里的泡木箱也一搁,上去搂住南木风,试图打圆场:“有话好好说啊,你那腿可不能动,不然我叫陆珠了啊!”
童天麓还是微微笑着,任南木风过来抓着他领子。南木风和童天麓一般高,后者更壮实一点,此刻被对方拎着领子,其实身体丝纹未动。
南木风咬牙切齿地说:“妈的,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
童天麓拍拍他的手,把自己领子从南木风手里松出来,说:“冷静一点。毕竟我真的帮了她不是吗?我等了她一天,才出手的。这不能怪我吧?当时我要是不帮她,她能怎么办?实际我们也没怎样,至于这么生气么?”
南木风却不买账,死死盯着对方:“你他妈的可以给我打电话!”
童天麓点点头:“确实是。但你又回不来,梁绪也不在,你找谁帮不是帮呢?让我帮……”
南木风没等他说完,一拳挥了上去。
梁绪大叫:“小风!”
草坪上灯火通明,热热闹闹的,阿姨在期间穿梭,给两个烧烤架燃碳,顶好的无烟碳燃起来通红通红的,却不会产生呛人的烟雾。露天荧幕放着电影,音响放着音乐,多亏了这别墅惊人的占地面积,只要不喊麦,传不到别的住户区。
众人打牌玩游戏,轮流看烤架。他们吃的烧烤都不是陆珠常见的穿木串的那种,而是半扇羊肋排,整只大羊腿,整块牛腿骨排这样的,烤起来滋滋冒油,非常豪横。烤好了切着吃,省去了很多步骤和麻烦,非常爽。
两张露营大餐桌拼在了一块,摆满了食物和酒水,连土土的碗都放在旁边,装满了水和没加调料的牛排。
下巴被打了一拳的童天麓最终还是成功加入聚会,现在在处理烤好的羊肋排,本人刀工非常好,剔骨割肉利索帅气。陆珠挺喜欢盯着看的,南木风也杵在旁边,背心下露出的肩膀青了一块。
“好了,走,可以吃了。”童天麓刀尖先挑起一块放在小盘子里让陆珠吃,然后把整个托盘端走了,往餐桌那边去,他的脸上被热气的肋排熏得微微出汗,露着光洁的额头,眼里没一丝刚才被打的不甘,好像不当个事儿。
陆珠接过来自己咬了一口,剩下的塞南木风嘴里。“别拉着脸啦。你都打完人家了,还不高兴啊?不然你现在把他赶出去嘛,我又不拦你。”
南木风咬着肉,想到是人家切的,并不想吃,又想到是陆珠喂的,又想吃。就这么含在嘴里,奇奇怪怪的。陆珠看穿他那别扭样,说:“吃,别浪费。”
南木风就嚼吧嚼吧,吞了。
众人在餐桌落座,梁绪带头举杯,众人欢呼,高高兴兴地碰了一杯。
初夏之夜,风清凉,烧烤配啤酒,电影烘托气氛,真是惬意非常。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