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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第8章 抄账簿

“彼时孤母妃不过是宫中一小小绣娘,其先前跟在先帝太妃身边侍奉,怎料却入了汤帝的眼。”

其慢慢念着,眼前却恍若呈现一女子熟悉的面庞。

他欲伸手去触,却只抓住了一缕风。

“母妃貌美,反倒成了一种罪孽。”

他说着,骨骼分明的双手搭上围栏,连手中的花灯也不知何时落了地,只一抹月色映照着他的脸。

挺鼻薄唇,高大的身躯微微偻着,连身后脊骨显得分外明显,像是小兽还未张开的羽翼。

眼眶却微红了。

“……”

平芜望着,欲伸出其白玉手指,可思量着,她如今乃是一介婢女,终觉有些不妥。

遂只能缓缓蜷缩着,将其默默缩进袖子里。

其面上眉头微微皱着,似是不知如何去劝。

只不过思索再三,脑中倒也想出了一些话头,遂就着夜色,彼时四下无人,倒也吐了出来。

“太子宽心,娘娘只是不忍殿下在世间受苦,遂去了那边为您祈福。”

“祈福?”

汤徵应声,只侧眸撞入平芜的眼。

彼时她迎风而立,皎洁月色在她身上似乎镀上了一层光,显得整个人都柔柔的。

加之此处无以遮挡,只衣袂当风,唯余淡淡的梨花香在空中散着。

闻着倒叫人心安。

“是,太子殿下否极泰来,受常人不能忍受之苦,必会扶摇直上,一生安愉。”

平芜念着,身下却微微一动,只伸手拾了掉落在桥上的花灯,许是经受了晃动,彼时一方昏暗的烛光下倒显出一处阴影来。

看着像是花灯里有东西,只不知是什么,平芜遂伸手去掏。

“有字。”

淡淡说着,连唇边也搁置了一抹笑意。

这会儿连汤徵也有些惊诧,其缓缓转过身来,一手拖着花灯,就着烛火。

展开字条:且养凌云翅,俯仰弄清音。

如此倒算得上是十分应景了。

“走罢。”

收了字条,现下心里由着太傅激发出来的那股子烦闷劲儿遂才散去。

这才转身回了东宫。

可汤帝近日却不知为何事心烦,频繁召得太子入宫商量要事。

饶是这周的第四次,平芜跟随太子抵达宫外,伴随着一声落轿,一顶轿辇遂才稳稳地落了地。

“太子殿下请。”

平芜上前躬身替其掀了轿帘,只顷刻间便入目一方天青色来。

今日天色尚早,想是那抹红日还没从空中升起,汤徵面上带着倦意,眼下些许乌青,连下巴上的胡子也零星地冒出了茬。

“你在此处等着孤。”

伸手卸下肩上的披风,待到那人接过了,遂才从袖中取出那笏板,抬脚就要上朝去。

“诺。”

平芜应声,身下也淡淡行了一礼。

只静静待在那顶软轿旁,望着太子离去的背影,直到不见了,这才徐徐收回了目光。

金銮殿内。

大臣分站两排,其头上各戴着顶乌纱官帽,穿等级官服。

无问不答,尤显肃然。

“禀陛下,臣日前驾车回了故乡,本自走马观花过,可观那万亩良田干涸,百姓几近颗粒无收。”

此人乃为先帝元老。

一张面上沟壑纵横,只满头银丝,其声悲戚,好似颇为痛心,恨不能捶胸顿足。

“请陛下开国库,救济灾民,以解燃眉之急。”

复言,再叩首,只那叩首的力道颇重,生生压得头顶的官帽也瘪了一块。

倒像是遭人损坏了。

“臣不赞同。”

宁安侯穿红色官服,许是武将出身,现下虽值不惑,却也看着孔武有力。

如此倒倒显得方才元老之言有些中气不足。

“宁安侯,朕觉得元老心系百姓,正欲应允,你欲何为啊?”

汤帝扬眉,此刻一双褐色瞳孔望着下方人,其语气稍滞,似是并不认可。

“并非是臣不惜百姓,而是如今国库空虚,若此时开国库,恐不能安内攘外。”

此话一出,众人哗然,偏生汤帝一拍案牍,遂才恢复了平静。

“依你该当如何?”

“臣以为,为今之计需减轻赋税,宫内应该例行节俭,如此方可与百姓共渡难关。”

此话说得一板一眼,若是听着还算可行,可此乃迂回战术,只得勉强同意。

遂汤帝挥手,让两人下去了。

“太子,你待如何?”

寻得太子身影,汤帝转眸,众人闻此,也都偏头望着去了。

“儿臣以为,需开国库。若国库短缺可如宁安侯所言后宫例行节俭,后补上行,可百姓为民,民无食则暴毙,此不可待之。”

闻此,汤帝叹息,只此声亘长,听着倒是不辨其意。

俨然四下也都静默了起来。

然,此时却有一人出列,汤徵打眼一看,正是方才上请开国库的元老。

“古人有云,得民心所向遂才稳居高位,吾等尚可节俭捱过一段日子,可百姓急不可待,臣赞同太子之言,望陛下开国库。”

叩首,四下遂也跟着齐声高呼“望陛下开国库。”

“如此,就依太子所言,可一人去拨赈灾款,那国库空虚一事交由谁来办?”

旧的问题解决了,可新的问题也来了,只汤帝一问,现下大臣面上都染着难色。

赈灾与充国库皆为棘手之事,想来若有人接了赈灾一事,而另一人就得去充那国库。

如此若因此事闹得不好,岂非两人兵刃相接?

“臣以为,太子能堪大任。”

宁安侯此言倒正中汤帝下怀,只此话本是举荐,其现下却面上带着一抹目光斜视者,汤徵观之,似是有些轻蔑的意味来。

可汤帝并未放在心上,心里甚至有些多日郁闷心结解开的疏解畅快。

面上也不似先前凝重“如此,太子负责充国库,朝儿……”

也就中途,汤帝话却拐了个弯,念及了二皇子的名。

“你与太子兵分两路,若太子能在你之前充了国库,太子遂得上赏,反之,其得下赏。”

“儿臣接旨”。

得了旨令,众人遂才下朝。

只一班班乌泱泱的人群往宫门处来了,任平芜仰着脖子也望不清太子。

彼时瞧见与太子一般身量的人,其身上官服也亦然,遂欲抬脚上前,不料却惊动了那人回眸。

那是张与太子殿下约莫七分相似的面庞,只比太子眉间稍少了些许威严,与其双目相对的一霎那,太子却来了。

其上前,眉目疏离,淡淡道了声“二哥。”

只那面色与平常无异,恐因着近日诸事繁多,遂才语气中掺杂着一抹郁气。

“太子。”

那人也颔首,复又冲汤徵行了一礼,如此倒呈现一副兄友弟恭的场景来。

如此一时无话,倒是太子转头遂先向了马车,后又坐上软轿。

却没让马夫扬鞭。

平芜自不能与太子相比,且到底是她眼拙,险些得罪了贵人,遂迎面规矩行了个礼。“奴婢见过二殿下,方才无意冒犯。”

洋洋盈耳,听着倒像是玉石相击。

只那二皇子却没动,其心下微动,倒觉得面前人似有几分熟稔。

直到一旁太子不耐地吩咐“回东宫。”

倒像是让其想真起了些什么,此人好似那日雨花台设宴,他在宫内遇见的太子婢女。

彼时没窥其样貌,此刻倒是见到了。

汤朝抬首,却见着那人飘然离去的背影,柔顺的裙摆飘扬,活像一朵迎风招展的水仙花。

卯时,王三那厮回来了。

只几月未见,其穿着一袭粗面衣衫,若非就着东宫门前两处红灯笼,平芜险些以为是哪出来的小厮。

“殿下。”

太子下了轿辇,其行了一礼,而后遂跟在身后,一路绕过前厅。

平芜观其似有要事相商,遂打算行礼退下了,不料也就行将过半的路程,汤徵侧眸,一双眼睛乌黑,似那夜明珠一般。

“你留下。”

此话说得突然,平芜虽不能不从,遂身下止住了脚步,只一张面上带着些许怔愣。

像是幻听般,竟有片刻的恍神。

倒是王三这厮复转头,一双杏眼里带着嬉笑,在平芜面上晃了一圈后道“多日不见,羌姑娘本事见长。”

遂将人扯了进去。

“近日里,你那二哥同我盐贩交易的记录,光那粗盐就入了不止百担。”

不知从哪里掏出一些册子,上面真就用小楷密密麻麻地记录着私盐交货记录,落款人皆为王田。

王三说着,不知想到什么,只眉梢突就染了喜色道“那王田是个奸商,不识对面为皇子,竟还想着在交易里面捞大头。”

他一贯说着,倒让平芜听了个仔细。

按照其话的由头,应是王三潜伏在王田商贩里,隐姓埋名成了一名小喽啰,现下望着二皇子和王田鹬蚌相争。

倒像是想渔翁得利。

“依你所言,此王田倒也不是省油的灯,他知晓二皇子背地里揽下那盐矿?”

太子细细看着账目,正欲用手指打打算盘珠子,可望着平芜,当即改变了主意。

“你来算算,共多少银钱?”

一双细长的手指将算盘推到平芜面前,其桃花眼微微半眯着,便坐在那梨花木雕椅上,连动也不动了。

“他不知,不过,你打算什么时候收网?现下我观那二皇子已然餍足,这区区王田快要留不住他了。”

一面说着,王三却似皱起了眉,只双手撑着下颚,眼下连心思却不知飘到何处去了。

其实依着他的手段,帮助王田那厮留着二皇子至多也还能顶三天。

可现下人家得了盐矿,才不屑与其相交,倒是生怕被王田发现的心倒有。

“再拖上两日,务必等几天再将盐矿的事告诉他。”

声音淡淡的,大抵是有几分动听,也就在其落声的最后一刻,耳边算盘的噼啪声也就止了。

彼时,王田转头望向平芜,只那双眼里带恳切,似是急不可耐了。“共十万三千五百两银钱。”

算出来的数字不可谓不大,饶是平芜也不可置信,遂私底下来来回回算了个仔细。

确保再无遗漏,遂才道了出来。

如今连手都算酸了,一双眼睛也泛着涩,用手揉了揉,却愈发红透了。

“这么多?”

王三闻此挑眉,连着欢欣之色几乎溢与言表,这下连椅子也不坐了,遂打算回到那王田商贩里去。

走了半路,遂回头。

“可你方才让我等几日,这是作甚?”

“今日汤帝放言,若孤先于二皇子赈灾之前充国库受上赏,反之,下赏……”

道此,王三嘴巴里念叨着,似将此话又小声嘀咕了一遍,观其模样,似在思考。

充国库此事势在必行,太子本也是为了抓住二皇子把柄,如今不同,多了银钱可成国库。

可若早入国库倒叫那二皇子那厮行了方便,不入又得下赏。

不若……不若在其赈灾完成前一夜突袭,用藏银充国库,反咬二皇子有银不捐的同时顺带恶心此人一把。

“好一招一石三鸟……”

王三眉毛扬起来,险些拍案而起。

此举既能推二皇子入水,还能全了太子名声,又能叫汤帝闭了嘴。

妙哉,妙哉。

“如此,我今夜就回商贩,对了,那账目……”

“账目自不能让你原封不动带回去,阿芜,你去撰写,务必今日酉时抄好。”

这是让其杜撰了。

阿芜二字自口头吐出,他道得极其自然,只那双乌黑的眼珠一转,伴随蒲扇似的长睫轻扫。

连唇角都挂着一抹笑。

倒像是因念着她的名才笑。

思此,平芜的手似被灼烧了一般,手中的账簿“啪”地一声落在地上,连指尖都有些轻颤。

她眼睛一瞟,正在太子脚下。

如此,那本账簿她却怎么都不肯捡了。

王三一观,却乐了,他笑的见牙不见眼,连身子也软塌了下去。

平芜这回耐不住,顿觉脸颊滚烫,用手背一碰,竟烧的吓人。

还是汤徵俯身,其长手往那底下一捞,上面一双手掌却在案牍上撑着。

他皮肤白皙,连着那双手也是,像羊脂一般,现下用着力道,显出淡淡的青筋来,观着极为匀称。

十分美丽。

平芜忽然想着,若是用这双手来弹琴……

屏退杂念,平芜道了声“诺。”

其本打算拿到屋内去写,可时间紧迫,她屋内没有笔墨,遂只好赖在书房,借太子笔墨一用。

彼时她伸出纤细手指,特选了专门撰写小楷的羊毫笔。

遂才低首,展开一本旧面的空白册子,逐字逐句,专心抄写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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