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我拿手机看作业啊!”姜莅边走进房间,边喊。
“哦。”张岚正津津有味地看着书,闻言抬起头来道。
姜莅找到正在桌上充电的手机,开了机,瞥了眼电量:“87%”电量够了,于是他拔下了充电头,本省消息推送“ⅩⅩ城ⅩⅩ河畔惊现古时铜钱”。姜莅挑了挑眉,来了点兴趣,手比脑子快地点了进去,还有视频,他再次点了下,视频开始播放――众人拾着锄头埋头苦挖,周围一片被挖过的废墟,在看清周围环境时,他眼皮猛地一跳,这不就是市中心的河边嘛。
他们小镇其实不偏,虽不见得是市中心,但离那里也不远,也跟繁华沾得上边,颇有小型城市市中心的风采。所以在那“挖宝”的人还真不少。姜莅想着要不要给老妈知会一声,突然又有一条消息推送,是班级群里发的,姜莅这才想起自己的真正目的,忙不迭地点进去,这个小插曲就不了了之了。
孰料,这小插曲还真在不久之后成了大气候,成了大事之开端。
周末。
张岚停下手中的拖把,像是猛地想起了什么一般蹿到了姜莅面前:“莅……”拿着圆珠笔苦算却绞尽脑汁也算不出来的姜莅本就皱着眉,身心都已经渗入了这道题中,乍一听到老妈的声音吓得七窍生烟,下意识地皱紧了眉头,扭头一见着老妈又松了松眉头,拍拍胸脯,道:“干什么呀妈?吓死个人,万一给我吓出个好歹来,独苗没了,你就等孤独终老了……”张岚回了他亲爱的“独苗”一个白眼,毫不留情地出声打断了他的喋喋不休:“你阿姨打电话给我说咱市中心的河旁边有人挖出了铜钱,现在估计一大堆人搁那挖呢,连新闻都报道了――她问我要不要一起跟她去挖,说不定就挖着了呢?”“独苗”姜莅这才想起来前几天里手机的消息推送,小孩子嘛,好奇心强,更何况挖宝这种事情听起来跟探险也没得大差别(其实很大差别)当机立断道:“去,当然要去,我也要去!”
这事就这么定下来了。
第二天,收拾妥善后,张岚带着姜莅就去了。张岚与张晓晴约好就在目的地见面,去市中心的挖宝地。刚到地,远着看黑鸦鸦的,这挖宝事件都发生这么久了,连新闻都报道了,不消说,从挖出铜钱时过去没有十天也有八天了,现在人还是这么多,转头看看这个市里最大的书店,往常总是充满人气,现在用伶仃人烟来形容再贴切不过了,与这湖畔肩摩接踵的景象真真叫个对比鲜明。这不,还没下楼梯,迎面就走来一个人,左手持锄头,右手捏几个铜钱,两边人目光在空中相接,莫名不是很对味。
原因无他,这人头发一撮一撮挑着染,嘴里叼着根烟,正低头把右手上的东西放到左手上去腾出右手往兜里掏打火机,打火机从裤兜里露出一角,他抬头就和他们撞上了。全身上下透着股吊儿郎当的气质,让人第一眼见着就得出“这人不是个好人,多半是个混混儿,要离他远点儿”的既视感。
张岚:“……”
姜莅:“……”
“混混儿”:“……”
“混混儿”不动声色地把露出“冰山一角”的打火机塞回去了,又把烟从嘴里放下,随手丟进了垃圾桶里,才说道:“也来挖铜钱的?”
“嗯。”张岚打开手机正准备联系张晓晴,抬头便看见这人,也觉得气氛怪异,应了声,试图配合缓解气氛。
“那赶紧去吧。”那人提着锄头,一边走一边提起自己的手,道,“晚了就没有多少了,我都挖了半天了,才这点收获。”
“……”过了这么多天,与这么多人抢铜钱,能有三四个已经算是运气好的了。
那人说完这句,就没再多说,扬长而去。
张岚啧啧称奇,默念几遍“人不可貌相,以貌取人就是偏见,不可取不可取”。
湖上的桥,是连接两条街的枢纽,据说这是座古老的桥,几百年了一直处在这里,屹立不倒,这桥虽古,却不至于“老”,依稀可以看见曾经繁华的景象,倒也是美景了。即使如此,也丝毫不及桥下河畔的风光来得引人注目。
张岚通完电话正要和姜莅说,阿姨他们等会儿到,就听姜莅急不可耐的声音响起――“妈,你看,阮阿姨和阮玖也在呢。”
“哦?是吗?”张岚顺着姜莅手指着的方向看去,果然看见了阮宁和阮玖,然后发出了一声感叹,“好巧哦――”张岚特意拉长了尾音,似笑非笑地看着姜莅,没说什么。姜莅摸摸头,不敢直视老妈。没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都是蓄意罢了。在张岚和他说好来这挖宝之后,他就立刻和阮玖说了这事,与阮玖精心制造了这次校外、家外的“偶遇”。只见张岚下了楼梯,一溜烟没影了,姜莅才停止了心中的窃喜和期待(没错,丝毫没有尴尬、愧疚以及不安),忙不迭跟了上去。
楼梯不长,张岚看自己儿子一见到阮玖就走神,当下下定决心把他丢了,把要告诉姜莅的事情生咽了下去。她也不是不喜欢自家儿子和阮玖交好,主要是她自个儿颇看不上自家儿子,看哪儿哪儿都差。阮宁放下锄头,抹抹汗,抬头就看见了快要到楼梯底的张岚头也不回地跑下楼和正在楼梯上段的姜莅紧追着张岚口喊“慢点啊”地下楼梯。
“……”阮宁想着姜莅是怎么十几年在张岚的养育下没有被人贩子拐走还茁壮成长的而感到匪夷所思,“张岚,你们也来……挖铜钱?”
看来阮宁并不知道此次非是“偶遇”而是预谋的,但张岚看破不说破,应了一声:“嗯。” 但仍是连应都没应姜莅一声。
“阮阿姨!阮玖!”姜莅显然也没幻想过张岚会应他,于是停止了对张岚的叫唤,兴奋地喊了声,结果是没看路,被绊了一下,差点摔个底朝天。
“张阿姨好。”阮玖笑着朝张岚喊了声,扭头看到了姜莅差点摔,担心道,“姜莅你慢点儿!小心摔!”然后跑上去陪姜莅下来。张岚看着阮玖得体的笑和礼貌的招呼,再看看自家儿子,本来没个对照物,忍忍就过去了,这阮玖一来,就越发觉的姜莅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啥也不是了。张岚笑盈盈的望着跑去扶姜莅的阮玖,心里打着算盘:改天把阮玖拐了吧,就和阮宁说我们是在同一家医院里接生的,只不过生下来抱错了,其实阮玖才是我儿子,虽然出生的时候相差五个多月,那也只是我月子坐的久了,一直没看宝宝、没出院罢了。
“咳咳。”张岚装腔作势的咳了两声,说,“其实吧阮玖才是我儿子,我单方面认定的儿子。即使不成亲儿子,也要认做干儿子。至于那玩意(姜莅)嘛,无所谓了。”
阮玖:“?”
姜莅:“……!”姜莅表示不服,开口正准备为自己狡辩几句,就被张岚打断了。“阮宁,你们有收获吗?”张岚看着灰头土面却手无寸铜钱的阮宁还是没忍住问了一句。
阮宁展望了一下周围像丧尸围城般数量的“丧尸”,陷入了惆怅,一时无言。好在张岚也不是那种抓着个问题不放的人,她赶忙把台阶双手奉上:“嗯……哈哈……今天人这么多,挖个把小时都不一定能找着,对吧?”说着,只见阮宁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个塑料袋,打开,里面赫然是四五个铜钱,虽然沾上了泥土,但依稀可以看出挺完整的,再碎也只是缺个边边角角,不至于碎成条状。
张岚:“……”合着您挖了这么多,也做惆怅状,是不是显得我太玻璃心了?
阮宁挑出一个,抠掉了上面的些许泥土,一本正经且面无表情:“据刚才有个人说这是清朝某位皇帝的铜钱,还挺值钱。”
张岚:“…………”
“你要吗?”阮宁扭过头盯着张岚,“你要挖不到我送你几个。”
张岚:“………………”您老可真记仇啊,我错了还不行吗?
正巧远远的看见楼梯上方有一大一小的声影,等声影走近了些,才看清正是她亲爱的妹妹张晓晴以及她可爱的侄子小志。张岚顿时如获救星。
“晓晴,小志,你们来了?”声音透着股往日没有的兴奋,还有一股如释重负的意味是怎么回事?!
张晓晴抬眸看着自家姐姐,终究是血浓于水,听着这语气就知道她姐又发生了一些不好的事情,眯了眯眼,探究地打量了她一眼,没好气地“嗯”了一声。张岚被这种一眼就悟出来的眼神盯得有点怵,强装镇定的说:“这位是我妹妹张晓晴,这是我侄子小志;这是我邻居阮宁,那是我干儿子,阮玖。”张晓晴下了楼梯,看着阮宁,很有礼貌的说:“你就是我姐姐的邻居,幸会,幸会。我姐这人不是很有个正形,三十多的人也还不是很……成熟,如果有哪些做的不对的,还多海涵。”
阮宁看了张岚一眼,说:“没有没有,张岚这人……还是很不错的。”
停顿的那几秒不知为何张岚从阮宁的眼神中读出了她其实很想说的是――“她离你口中的还是有些差距的,你口中的还是留了些情面的。”但挣扎了几秒,还是由于朋友的身份选择了为张岚挽回点颜面。阮宁也没想到在自己心里“朋友的情谊”战胜了“事实的重要性”,话到嘴边反倒转了个弯,转成了维护的话。
简单介绍完毕,众人分头开始行动,挥起锄头卖力掘土。
起初姜莅、阮玖和表弟还有兴趣,要“大展风采”一番,但接连“挫败无果”后,也失了兴趣。然后集体跑到小河边淘水玩。
“这里的水好清凉啊。”姜莅把手伸进水里。阮玖捧出一手的水来,看水从指缝间流出,应道:“是啊。”
“咦?”小志把手深深放入水中,用力地压在水底的泥沙中,看手到底能嵌进沙里多深,就有一个东西顺着水流飘进他的视线内,眼看那东西就要飘走了,他放弃了自己的实验,手急眼快地伸手抓住了那东西,定睛一看,“这是纸屑?”
闻言,姜莅和阮玖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凑过来看。
“小志,这是书的一角。”姜莅纠正道。平白无故的这河里就多了书的碎屑,委实让人好奇 。姜莅自然而然地想到刚来时楼梯口边的书店,偏头看身旁的那位阮姓人士,他也已抬头看向上面的书店,不禁失笑:想一块儿去了。
而此时小智却是摇摇头,表示十分得痛心疾首,一激动将自个儿的真实想法说了出来:“学习压力得有多大,撕书了这都。”
头顶三条黑线的阮玖:“……”
同样头顶黑线的姜莅:“……”
姜莅:读书吧,大学毕业也得有个20多岁了。你要是挖到了什么值钱玩意铜钱,就相当于人家20多年的奋斗;要没挖着,也顶多浪费个半天时间。左右都不亏,还是得去挖挖看。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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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挖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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