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媞!你的房间是什么呀,我是竹第四十八号,我们是同一间吗?”
云梨拿到玉牌后,便迫不及待地将玉牌输入灵力认主了,此时玉牌上赫然写着“竹·第四十八”。
涂山媞将灵力缓缓输入,看到玉牌上的“竹·第四十八”后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以后就是邻居了,云师妹。”
两人正准备进北苑寻找自己的住处,就见叶疏从后面快步追了上来:“阿梨姑娘稍等。”
云梨回过头,见叶疏拿着玉牌递到云梨面前道:“阿梨姑娘请在玉牌中注入灵力印记,以后我便可通过玉牌与姑娘传音了。”
叶疏说完,抬头便见涂山媞双手抱臂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他耳根微热,面上闪过一丝窘迫,极为生硬地补充了一句:“……也请云媞姑娘留个印记。”
“我就不必了,”涂山媞神色不变道:“与你平时里没什么需要传音的。”
叶疏脸上窘迫更浓,忙岔开话题道:“方才听闻膳堂酉时便开,两位姑娘今日可要一同用膳?”
阿梨一听用膳眼睛“唰”就亮了,连忙点头:“好啊,我与阿媞到时去找你。”
叶疏听闻,脸上神情越发柔和,他不再多言,含笑拱手告辞:“那在下便先行一步,晚些时候膳堂再见。”
不多时,涂山媞与云梨便来到了一栋二层雅致阁楼门前,门侧挂一木牌刻写着“竹·第四十八”。
推开门,引入眼帘的便是一方独立小院,院中青石铺地,角落植着几丛灵竹,竹下设有一套石制桌凳,极为雅致。
阁楼共上下两层,各有四个房间,只不过四个房间都空无一人,并未有人入住的痕迹。
房内陈设清简,只一桌一椅一榻而已。
屋内地面也是青石所铺,临窗设有一张檀木矮几,旁置一素色蒲团以供打坐。
墙角沉香木博山炉内,一缕安神香正袅袅逸出青烟。
涂山媞神识微展,细细扫过屋内每个角落。
确认并无异样后,她打量着这方清修之地,眼中终于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满意。
云梨三步并作两步跑进涂山媞房中,杏眼亮晶晶的,脸上漾着明快的笑意:“阿媞,我好喜欢这儿!”
涂山媞望着她灿烂的笑容,喉间微微一哽,一股难以言喻的悲伤在心头漫开。
不只是因为清楚这里再好,她们也根本不属于这里;又或是因为这两日在宗门里遇见的每一张满是善意的面孔。
她的神色不自觉地冷了下来:“喜欢这里有什么用?你忘了我们是谁,是来做什么的了?”
云梨闻言一怔,脸上的笑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几分无措:“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是……”
她声音越说越低,脑袋也跟着慢慢垂了下去。
涂山媞环视这清雅居所,轻叹一声,抬手抚了抚云梨的发顶:“抱歉,方才是我话说重了。只是,如今在宗门,我们需时刻谨记身份、保持警惕。这里,于我们而言并非乐土。”
云梨闷闷点头:“我明白的,就是一时忘形……我下次不会了。”
涂山媞捏捏她的脸颊,语气转柔:“当然了,在宗门认真修炼也是你的任务之一。你越是厉害,日后便越能帮到我。”
她话音轻快几分,“别拉着脸了,待会儿便该去膳堂了。不知归一宗的膳食,比家里如何?”
“家里的当然是天下第一!哪儿都比不上!”云梨立刻抬头大声道。
她撞进涂山媞含笑的狐狸眼里,不知怎的,杏眸中倏地盈满了泪,一把抱住涂山媞放声哭起来:
“呜哇——阿媞,我想家了,想爷爷了——”
涂山媞轻拍她的背,心想这丫头第一次下山便在外奔波多日,连日试炼的压力都咬牙坚持下来了,此刻也该宣泄一番了。
她未再多言,只静静安抚着云梨,等她慢慢平静下来。
她似乎忘了,自己与云梨年岁相仿,她们这个年纪,本应还在长辈羽翼下成长。
若是没有当年那一战,若是人妖两族……
两姐妹在院中稍作整理,不觉已近膳堂开放时辰。
涂山媞与云梨略作休整便动身前往,分发的弟子玉牌上很详细地记载了各区域的地图,不多时便望见候在膳堂门口的叶疏。
叶疏见二人到来,面上挂着一贯的温和笑容:“阿梨姑娘,你们来得正好,一同进去吧。”
膳堂人并不多,多数是今日一同入宗的新晋弟子,见到涂山媞三人便笑着打招呼。
堂内供应多是灵米烹饪的饭食与清炒灵蔬,色泽莹润,清香扑鼻。
三人坐下没多久,涂山媞便看到了南知阙与另一弟子结伴而入,在他们不远处坐下。
周围其他弟子看到南知阙,纷纷上前见礼,面露恭敬之色。
南知阙神色冷淡的略一颔首回应,忽然似是察觉到了涂山媞的目光,清冷目光直直投向涂山媞所在。
四目相接的刹那——
涂山媞眼神颇为冷漠地瞥了一眼南知阙便将视线移开了。
此时坐在南知阙对面的顾清夷毫无察觉,正颇为没有眼力见地兴致勃勃问道:“阿冲,听闻这次新来的弟子中有个拿剑当烧火棍使的女壮士,你可见到了?”
南知阙吃了一记涂山媞没来由的眼刀,心情莫名不爽,冷淡道:“你那一手剑使得还不如烧火棍,竟好意思问别人。”
“……?”被莫名受创的符修顾清夷一脸茫然:“又谁惹你了?”
“对了,听说这次王家那个小的也来参加试炼了?”顾清夷却丝毫不受影响,兴致勃勃继续问道。
南知阙听闻唇边掠过一丝讥诮:“那个废物,试炼都差点没过。”
说着眼尾微挑,不紧不慢地补了一句:“还被烧火棍揍了两回。”
顾清夷肃然起敬:“那王家不是素来走到哪都不忘自报家门吗,没想到女壮士竟如此神武!我定要找机会结识一番!”
南知阙闻言,似笑非笑地瞥了顾清夷一眼,朝他身后西南方向略一扬颌:“机会来了,就在你身后。”
“当真?”顾清夷眸光骤亮,回头迅速扫过涂山媞三人,压低声音追问,“哪位是那位壮士?”
“那个狐眼。”
顾清夷面露狐疑:“你今日不是就见了一面吗,竟将人相貌记得这般清楚?”
“去不去?”南知阙作势欲走。
“去去去!”顾清夷忙扯住他衣袖,“好在他们今日已认得你了,正好为我引见。”说着便端起餐盘,拉着南知阙朝涂山媞那桌走去。
南知阙与顾清夷两人刚才说话虽声音不大,且周围嘈杂,故而周围众人并未注意到。
但涂山媞乃妖族,听力要比人族好上数倍,方才两人的对话已尽数被她听入耳中,包括南知阙那句“烧火棍”。
见二人走近,叶疏当即起身见礼。云梨望向来人,杏眼却不自觉地朝涂山媞看了一眼。
顾清夷笑容满面地拉着南知阙落座:
“初次见面,在下顾清夷,是南首席在宗内的唯一至交好友。听南首席说诸位在今日试炼中表现格外出众,特来与各位结识一番。日后若在宗内遇到什么难处,尽管来寻我,执事堂各位主事都与我有几分交情。”
“哦?是吗?”涂山媞似笑非笑,狐狸眼却直直地望向南知阙,:“不知南首席觉得我的剑法如何?”
南知阙闻言便知方才的话已尽数被涂山媞听到了,他身体懒懒地往后一靠,嘴角突然露出一抹笑:“怎么,就你那‘烧火棍’,还想听我夸你吗?”
涂山媞听闻咬了咬后槽牙,当即冷笑道:“早听闻南首席乃归一剑道第一人,不知可否敢与我一战?”
“你非我对手。”南知阙摇了摇头,眼神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事实。
“你又怎知我今日尽全力了?怕得话可以直接认输。”涂山媞轻嗤。
“我不与不通剑道之人比剑,”南知阙目光平淡,“我可以与你比试你之所长。”
“不必劳烦,若我学会了剑法呢?”
“那便等你学成再议。”
“一言为定,届时南首席可不要再有这么多的推辞之言了。”
在座几人目瞪口呆地看涂山媞与南知阙两人舌枪唇剑,几个来回间已定下了一场比试。
顾清夷见状忙拉着南知阙离开,嘴里也不闲着:“诸位见笑了,他平时不这样……我们就先告辞了,有事玉牌联系。”
待两人离去,叶疏脸上露出一丝迟疑,轻声道:“云姑娘,南首席的剑道造诣确实在如今年轻一辈中无出其右,你方才……”
“无妨,”涂山媞神色已恢复平日那般漫不经心,“随口一说罢了。”
云梨却心知肚明——在族中年轻一代里,阿媞早已难逢敌手,族中弟子大都都不愿也不敢与阿媞对战,多少年来无人对她说“你非我对手”这样的话。
思及此,云梨眼中闪过一丝笑意,阿媞恐怕已经等这样一位“对手”许久了。
况且,先前在城外林中阿媞便说此人恐怕有所图谋。
所以,这一战,势在必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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