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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术业

待不见解慎川策马的身影后,江孟澋才开口问阿喜:“慎川方才来时你同他说什么了?”

明明老师交代过不要让人进到前堂,自己却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阿喜觉着自己没用,他道:“我说老师在见要紧之客,不便让他进去。他又问那人是谁,见我没回应他就要硬闯。我这才告诉他里头的人是淮瑞公主,若是冒犯,必是要问罪的。结果不知怎的,他还是非要进去,拦都拦不住。对不起老师……”

他要是执意要闯,没人拦得了他。

阿喜没做什么,是解慎川他忧虑太多了。

上辈子他们都以为自己被上天护佑着,不曾想到头来所做非但无济于事,反而搭上了性命。解慎川大抵是觉得江孟澋的死是因为他、因为朝廷,但其实,更多是因为江孟澋自己。

江孟澋并无责怪的意思,他安抚阿喜心情,而后温然一笑,语气和缓道:“坏掉的那扇门得请人来修一修。”

***

解宅内院竹影斑驳,风移影动。

本是宁静祥和的景象,解慎川却觉得不对。

为何如此干净?

石板路上连一片叶子都没有。

他在正房门前停下脚步,而后开了锁,推门而入。

没有他原先想的那般尘土飞扬,门上的雕花是洁亮的,门内的地板家具亦是一尘不染。

解慎川的手掠过桌面,再抬起,看了看指腹。

有人来扫过了。

宅子落下的锁是一样的,钥匙共有俩,解慎川身上一把,还有一把在江孟澋那里。

在解慎川的印象里江孟澋从来没用过那把钥匙,因为根本用不上。

没想江孟澋还记得这个,还雇人帮解慎川收拾了屋子,倒是替他省了银子。

不对。

怎么事到如今还以为自己是个闲官校尉,还吝惜起钱财了……

前世解慎川虽算不上锦衣玉食,但好歹也是衣食无忧。

这一世他家破人亡流浪三年被大将军范凭初收为徒,身旁人都觉得他日后定然大有出息。但幼学之年的他不奢求什么荣华富贵名垂青史,满脑子想着的是以后像他一样的边境孩子苦难能少一些、再少一些。

男儿及冠当自强。解慎川十八岁搬离了范府,期盼自己有朝一日能实现儿时的愿望。

可渐渐地,他发觉自己的愿望不止于此,他对江孟澋生出情愫。他想给那人好,可自己似乎没有什么能给他的。

动之于情,藏之于心。

不过和前世一样,他们还是在一起了。而不同的是,这次是江孟澋先开的口。

他欣喜,见青鸟飞来更是觉得他们是天作之合,恨不得把自己的一切都送给江孟澋。

所以他想了一整晚,在第二天送给江孟澋一把钥匙……

解慎川转念思索再三,又得出了个结论——江孟澋那么好的人,应当是不会害我的。

他拆开封纸,想要看看里面装的都有些什么。但当他真的看到了药材,却发现自己压根儿不认识几味。他眉头紧锁,又犯了难。

他原本想得专注,却被一声“解太尉”唤醒了神。

是齐卓来了。

解慎川有些不耐烦地问了句:“何事?”

齐卓顺着声音从大门口跑向正房,见到解慎川,答道:“我将那些东西都还回去了。”

解慎川没有看齐卓,依旧一手撑着头,一手捻弄着桌上那堆不知名的药材,心不在焉地应了声:“知道了。”

齐卓见解慎川对着一堆药材郁郁寡欢,忍不住问道:“太尉,这些是什么?”

“不知道。”

齐卓猜不透解慎川所说是真还是假,但出于关心还是试探地问道:“用不用……我拿去找人问问?”

解慎川听后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回过头看向齐卓。

齐卓以为自己又说错话了,刚想开口,解慎川却比他先一步说道:“用。”

鹤知夜半,术业有专攻……

解慎川重新提了一包药递给齐卓,特地嘱咐道:“不要去江济堂问。”

“好嘞!属下告——”

齐卓接过东西就要走,解慎川又说了句:“等一下。”

齐卓转过身道:“太尉还有何事吩咐?”

解慎川问道:“你怎知我住在此?”

齐卓不是京中人,今日他初到京城,解慎川给了他一张舆图。齐卓能靠它找到贺礼主人的府邸,却认不出解慎川的宅子——毕竟谁没事会专门让人把自家小破宅院的位置标出来?

“这个啊,”齐卓道,“我原本也不知道您住这里,所以先去的江济堂。不想晚到了一步,江大夫说你刚驾上马回家了。我就问江大夫您家住哪儿,他把路说得很是仔细,我就依着他的话找了过来。”

“好。”解慎川的嘴角隐约抽动了一下,“没事了,你走吧。”

听罢,齐卓便麻溜地跑了。

解慎川阖眼按了眉心。

***

五月五刚过不久,现在不论平民百姓家亦或是官员府邸,都依旧充斥着艾叶焚烧过后的气息。

此刻晏府的下人又焚起了艾叶,阮鹤浮有些不解:“朝廷发的艾叶有这么多吗,怎的到现在还没用完?”

晏启玉道:“前些天去你府上,你府里人说你那几日身子差得很,但闻过艾香后似乎就好多了。”

“他们随口说的话,大理寺卿也信了?”阮鹤浮眉眼弯弯,歪头看着晏启玉。

晏启玉伸出手轻轻点了阮鹤浮的额头,道:“你呀……”

“好了不闹了,”阮鹤浮摸了摸自己额头,“你不是问我邵唯庭的事吗?”

“是啊。”晏启玉应着,又回忆起半个时辰前,他们跑了一整条街,最后阮鹤浮停下咳个不停,说是被呛到了,这才打道回府。

阮鹤浮认真道:“明年制科阁试,按规制是要翰林院和吏部出题。但我朝制科已然有百年未举行,有些东西他们也拿不定主意,便想着拉礼部一起筹划。”

“这么早就在筹划阁试了……进士科考试也没见他们这么紧张。”晏启玉眉间微蹙,“你近来公务如此繁忙,哪来时间同他们弄那个?”

“是这么个道理,”阮鹤浮顿了顿,“唯庭见我支不开身,主动说要帮我分担些工作,我当时想着求之不得,也就没有拒绝。如今想来,倒是有点过意不去。”

“所以尚书大人就想着把他挖到礼部,这样便名正言顺了?”晏启玉说话透着些酸意,“其实我也可以的,他邵唯庭能做的我都可以。”

可以就怪了!

阮鹤浮脸上看着平静道:“可不可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大理寺还有好几桩案子没结呢。”

晏启玉知道阮鹤浮的本意是不想太依赖他,但还是接着他的话悠悠辩驳道:“我那大理寺的人可不像你礼部那样吃白饭,少个我又不会停着不转了。”

原本理直气壮的阮鹤浮似是被戳到痛处,登时哑口无言。

“鹤浮?”见阮鹤浮垂着眼帘许久不出声,晏启玉以为自己话说过头了,在他眼前挥了挥手,声音不似原先那般昂扬道:“生气了?”

阮鹤浮被他逗笑了,抓住他的手往下放,道:“没。我在想件事。”

“何事?”

阮鹤浮暗自长呼了一口气,“虽说礼部在官场中有着‘吃力不讨好部’之称,这我认了,但也应当不至于人人避而远之。”

倒不是阮鹤浮自己想不明白,而是实在没什么时间,也没什么必要去思考这个问题,做好职务便是。毕竟礼部虽相较他部清闲,但架不住尚书大人揽活,把自己搞得焦头烂额。

“鹤浮,”晏启玉沉思了片刻,声音缓慢而又认真,“七年前陛下得先皇退位诏书,又将先皇‘安置’起来,下令任何人不得拜见。起初百官几乎无人乐意承认这位新皇,但你父亲例外。”

且不说诏书的真假难辨,七年前颐和皇帝并非膝下无子,况嗣王月尽骅身为亲王之子,无论如何都轮不到他坐上皇位。

“的确如此,先父当时也是任礼部尚书,圣上的登基大典便是他着手的。但这……”阮鹤浮在头脑中摸索了一会儿,最后好像抓住了什么,他接着道:“圣上登基不久,先皇便驾崩了,而没过一年,父亲亦离去……”

阮鹤浮说到了点上,晏启玉最后接着他的话道:“之后,礼部在外人看来便不止是吃力不讨好了,更何况一年前,前礼部尚书下狱,还是你接替了他的职位。”

阮鹤浮的父亲阮易岚早在颐和皇帝退位前身体就已抱恙多年,虽一直服用江芾开的药方,但病三分靠药七分靠养,阮易岚在世最后那年江芾在北,而他也没能做到友人的嘱咐。阮鹤浮知晓父亲的病情,因为自己似乎也承着他的疾病,有时犯起来很是令旁人惊怕,所以阮鹤浮想着父亲的离世于他而言或许是一种解脱。

听完晏启玉的话,阮鹤浮微扬起头,长长“哦”了一声,没好气道:“这么说,我这都是你害的。”

“你怎如此想我?”晏启玉道,“虽说他那个案子是大理寺与刑部查的,但我如何能先一步得知圣上要你替上去。若早知如此……”

“早知如此?”

房中早已只剩两人,这会儿晏启玉话顺着上一句,却是用的唇语,阮鹤浮看着眼前这个人唇齿张合说完那句话,原本缺些血色的脸竟堪堪滚烫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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