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实也确实如此。
尤嘉凉向来是无神论者,但前几个月发生的事对他而言,是在太像是撞鬼。
他惦记的那几场重要会议,全都如他所期望的那样圆满完成了。
不仅如此,他甚至还接受了《新闻周刊》的采访,采访中谈到了剧中“尤嘉凉”得的怪病。
尤嘉凉圆滑地找借口将这个话题带了过去,否认了自己得怪病的传闻,所用的话术都跟自己平日里会用的完全一样。
尤嘉凉回忆着脑内自己被连续挂了两个月热搜的陌生记忆,额头逐渐爆出了几根不甚愉快的小青筋。
“立刻把赵鱼渔给我找来。”尤嘉凉取下了鼻梁上的金丝边眼镜,眸色深深,“还有,继续细查她的身份。我要她的全部生活轨迹,每一年接触过的人,去的地方,我都要知道。”
尤嘉凉不能容忍自己最大的软肋被这么多人看到。
助理先是一愣,随即:“可是...您不是前几天才刚结束和她的共演....”
尤嘉凉抬眸。
他只是淡淡地朝着助理的方向看了一眼,助理就立刻噤声,低头应了。
这头的赵鱼渔,依旧在查询着《盗墓手册之千年帝姬陵》的相关信息。
这部剧,编剧与导演是同一个人,许多人对于该剧导演能如此了解青黎赵国的历史而感到惊奇。
毕竟,从导演的简历来看,他并不是学历史的,也不像是能共情赵挽袖境遇的那类人。
看到这里,赵鱼渔的眉头皱了起来,这部剧的导演和编剧是一个人吗?
明明现实是如此,但赵鱼渔不知怎么的,总觉得这部剧应该还有一个编剧才是....
“罗非,这部剧的编剧和导演是一个人吗?”赵鱼渔看向新闻页面里的中年男人图片,总觉得脑中还有一个温柔的女人的形象。
“是吧,应该就是他吧。”罗非接过手机,“我不记得还有别的编剧啊。”
端着茶杯的久久不动声色地朝着这边看了一眼,见赵鱼渔依旧皱着眉头,轻飘飘地说了句:“可能是记错了吧?频繁穿梭剧本世界与现实世界,容易产生记忆混乱的状况。”
与久久富有攻击性的外表不同,久久本人居然是那种相当细致周到的性格。
“那可能是我记错了吧。”赵鱼渔接过了久久递来的茶水,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在剧本世界和真实世界中频繁穿梭,多少会影响到演员原本的记忆。
再加上在剧本世界里的那几个月的记忆,又不是亲身经历过的,有时候记忆出差错也算正常。
“还要吃点小饼干吗?”久久笑着问赵鱼渔,“我亲手烤的。”
“不用了,谢谢。”久久越温柔体贴,赵鱼渔想到了石令就觉得越心酸。
久久穿着一件粉色的木耳边紧身上衣,领口处是个镂空的爱心。下身是一件黑色的鱼尾裙,同样的大荷叶边,点缀着好几个黑色蝴蝶结。
跟石令那种茶里茶气的风格不同,久久很是大方,见赵鱼渔看向自己,立刻原地转了个圈,当着赵鱼渔的面360度的展示着自己。
这个穿衣风格,其实也有点眼熟,让赵鱼渔不由自主的想起一个人。
Color的成员总共有三个,都有着不同的风格定位。
颜绯绯是富家千金,又天生长了一张御姐风的厌世脸,所以人设也自动走了大姐大的路线。
只有赵鱼渔他们这些身边人才知道,颜绯绯的内心里其实住了个小公主,最喜欢穿的就是这种甜系千金风。
另一个成员是甘若依,身世成谜,从出道以来就一直是一头利落的红色短发。
赵鱼渔虽然内心却住了个老流氓。但是鉴于外表太过甜美,没人能透过赵鱼渔的表皮,看透里面住着的那个老流氓,她在组合里的cp只能常年担任总受算是走甜美路线的。
赵鱼渔凝视着久久有些上挑的狐狸眼,在沉默许久后,还是没忍住询问罗非:“或许,你认不认识一个叫颜绯绯的人?”
罗非的眼睛瞬间瞪大:“你....你认识绯绯??”
“你,原来...你就是她口中那个失足了的前男友啊!!”赵鱼渔没忍住感叹出声。
颜绯绯的家世相当显赫,会莫名其妙进入女团当明星,据说,是为了气她的前男友。
“他要是缺钱,可以回来找我啊,为什么要去做那种事?”彼时的颜绯绯喝了点酒,趴在沙发上哭得直抽抽,“不就是几百万吗?他宁愿失足去做那种事也不愿意来找我,他就这么讨厌我吗?!我要证明给他看,我不是靠家里钱才能活着的废柴小公主,我也能自力更生,也能养得起他的呜呜呜。”
赵鱼渔一下瘫倒在久久精心铺就的粉色沙发垫上。
她终于知道她和罗非这两个小糊明星为什么能得到祁总的夜总会庇护了。
颜绯绯家和祁家是世交。只要颜绯绯说一句话,祁昕就一定会帮这个小忙。
没想到啊,她赵鱼渔也有沾罗非光的这一天。
这个世界也真是太巧了。
罗非这时候脑中突然闪过一些零碎的网页搜索片段,悚然道:“等等...你是颜绯绯的队友?!!!!”
赵鱼渔面无表情地看向罗非:“你就从来没有搜索过和我相关的信息么?”
“我第一次出剧本世界的时候浅搜过,但是觉得太假了,就没有看下去,什么清纯甜美系的描述一点都跟你不搭边,看起来有点恶心。我以为是P图。”
赵鱼渔:.....?
两人面面相觑许久,都陷入了沉默。
在罗非那里接受完了暴击,赵鱼渔浑浑噩噩地回到隔壁那间属于自己的房间。
一开灯,赵鱼渔就被房间内华丽的摆设给闪花了眼。
赵鱼渔在书桌上放下准备好的,装满了基础用品的背包,把手伸进包内翻找一阵,最后扯出来了一个黑色的....遥控机。
赵鱼渔不可置信地看着那遥控机,又看了看自己另一只手上拿着的手机,对比了一下大小。
好像...确实长得差不多。
可是,她要的不是这只遥控机,而是房间里另一只备用手机啊!!
赵鱼渔无力地抓了抓头发。
时间还早,她要是现在回去一趟,应该不至于那么惨马上被尤嘉凉抓住...吧?
心里这样想着,赵鱼渔给罗非留了张纸条后,就立刻下楼招呼了一辆出租车。
为了防止尤嘉凉追踪她的账号,赵鱼渔甚至没敢用打车软件,全凭眼缘挑中了街边一辆证件齐全的正规出租。
出租车司机看了一眼后视镜里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女子,问道:“去哪?”
赵鱼渔没敢报自己公寓的确切位置,而是压低了声音,仅报了附近的一个小区名。
赵鱼渔的言行不可谓不小心。
但饶是如此,她依旧悲催的中了招。
赵鱼渔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过去,等再次拥有意识时,是被一盆凉水给泼醒的。
赵鱼渔被冷的一哆嗦,却依旧死死地闭着眼睛。
她能感觉到自己被绳索紧紧捆缚住的身体。
赵鱼渔闭着眼睛,试图在情况降到最坏之前,尽量给自己多拖延些时间,思考一下该怎么脱身。
“再来。”熟悉的冰冷男声犹如最深处午夜噩梦,使得赵鱼渔的身体无意识地抖了一下。
尤嘉凉这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翻脸无情啊。
上辈子的记忆涌入脑海。
“你真的很特别。”一样是被绑在椅子上,一样是来自那个男人阴恻恻的声音,“这支药剂能放大人心中的情感。大多数人被放大的是快乐,欢愉,最后逐渐沉迷在极乐之中。”
赵鱼渔脸色苍白,额角冷汗直冒。一边忍痛,一边在心里痛骂尤嘉凉这变态真是生错了时代。
他若是生在那个太监扎堆的年代,搞不好真的能搞出满清第十一大酷刑来。
“而你,被放大的竟然是自责痛苦。”尤嘉凉的声音带着几分愉悦,像是恶劣的孩童终于找到了有趣的玩具那样。
尤嘉凉给赵鱼渔注入的药剂,会定期发作。
每一次发作的时候都需要增大药量才能平复赵鱼渔内心深处的巨大痛苦。
增大的药量,却也意味着下一轮更加剧烈的痛苦。
不用药,是生理上的折磨,而用了,是身心上的双重折磨。
被无限放大后的,极致的痛苦啊。
即便是意志力强大如赵鱼渔,也在撑了五年之后到了极限。
她艰难挣扎着,做了尤嘉凉五年的玩具,最后还是败给了自己内心最深处的恐惧,在一个寒夜中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啊,醒了啊,醒了就睁眼。”赵鱼渔的思绪被尤嘉凉的话语拉回现实,“赵鱼渔,去年三月,你为什么放弃了警校的志愿呢?是真的被庄千谨所描绘的未来所吸引了,还是因为,尹雪?”
赵鱼渔的眼睛倏然睁开,拳头攥紧了,有些想要不顾一切地朝着尤嘉凉脸上挥去。
“看来这就是你在剧本世界里屡次想要杀我的原因。因为怀疑他的死与我有关?”见赵鱼渔睁开眼,尤嘉凉挥挥手,示意他的手下全部退出去。
这里是一间赵鱼渔再熟悉不过的暗室,位于尤氏某家医药科技公司的五楼。
赵鱼渔冷笑着看向尤嘉凉:“难道无关么?”
尤嘉凉表情平静道:“她的死与我无关。”
“尤总觉得我会相信这种显而易见的假话吗?”赵鱼渔声音里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嘲讽。
尤嘉凉微笑着,用那种恹恹的语气说着最可怕的威胁:“你再敢用那种语气跟我说话,我就让人撕烂你的嘴。”
赵鱼渔识趣闭嘴:“行。”
“很好,不装了。”尤嘉凉狠狠捏住赵鱼渔的下巴,“现在可以解释一下你们的计划了吗?你是哪个组织派来的?你们到底又是怎么做到,将人传送到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里的?”
赵鱼渔沉默着。
长时间的沉默过后,尤嘉凉又不耐烦了起来:“到底是怎么回事,别哑巴。”
赵鱼渔倒是不想哑巴,但只可惜,她早就不知道怎么在尤嘉凉面前用正常语气讲话了。
为了避免嘴真的被尤嘉凉撕烂,赵鱼渔选择直接保持沉默。
眼见着尤嘉凉终于忍无可忍,准备伸腿踹椅子,赵鱼渔为了避免自己凄惨脸着地,终于开了尊口:“这些事,我在剧本世界里的时候不就已经跟尤总解释过了吗?连我都是被迫进入剧本世界的,我哪知道到底是什么组织做的?”
要是可以,她还真想敲敲戒指让石令出来走两步,顺便展示一下他那些不像是人的黑科技。
但可惜,她现在连石令都不敢完全信任。
“那个神经兮兮的剧本世界可以先暂时略过不提。”尤嘉凉额角的碎发垂下,遮住了他的眼睛,也遮住了他逐渐变得阴狠起来的眼神,“那关于我的病的事,到底是谁告诉你的?你老实交代那个人的名字的话,可以免去一些皮肉之苦。”
赵鱼渔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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