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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 3 章

“公子于江南来,因何事去京都。”

“奉母命娶高门贵女。”

“可是公子——那我呢。”

少女泪光盈盈,垂落长睫,如风雨里零落的可怜玉兰。

梅嘉善失神,不知作何回答。

忽而浪急,打得大船轻晃,站于他面前的少女往前一跌,梅嘉善下意识地环住她的腰肢。

幽幽的清香缠绕上梅嘉善的指尖。

好瘦,好细。

他的掌心覆于少女的腰间,透过轻薄的衣衫,似乎要触碰到她莹白的肌肤。

压着声的低泣音传来,被他揽住,只能似娇花般伏在怀中的少女开始用力地推拒他。

鬼使神差的,梅嘉善收紧了环着她腰间的手。

“不哭。”他抱着少女,抬起她的颌,怜爱地吻去那沁出的泪水。

“阿宁。”梅嘉善终于喊出了这两个字,刹那间,娇弱哭泣的少女模糊的五官开始凝实,周围的镜像世界四分五裂。

梅嘉善猛然惊醒,他轻吐着气,失焦的目光渐渐聚拢。

“怎么可以——”梅嘉善怔然喃喃,右手却不自觉地抚上了微凉的唇角。

第二天,侍候梅嘉善的如玉又带着如水的赔礼前往祝萱宁的房间。

才起床没多久的祝萱宁脑子懵了一下,她只捡了三样物件,随即问道:“如玉姐姐,公子可有空,我想当面道谢。”

如玉想了想梅嘉善对待祝萱宁的态度,自然答应下来。

已经梳妆完毕的祝萱宁便跟在如玉身后,前往梅嘉善所在的房间。

“谁许你暗自揣摩我意,自作主张带她过来的。”正抿着清茶的梅嘉善听闻如玉的禀报,冰冷的目光瞬间如刀子一般直直射向如玉。

如玉猛地跪了下来,一口茶盏猛然掷于地,发出碎裂的嗡鸣,溅开的瓷片割开了如玉的肌肤,顿时——鲜血如注。

“婢有罪,还望公子消气。”如玉磕头,语气恭敬而歉然。

梅嘉善有些烦闷地拧眉,知晓自己太小题大做了。

先前如玉都是这么做的,因此才渐渐成了他最得用的侍女。

但是祝萱宁跟那些人都不一样。

“起来吧,下不为例。”梅嘉善只说了这么一句,接着他指了另一名侍女,说道:“去回绝祝小姐的探望。”

侍女福身而应。

“等等。”梅嘉善目光落在了桌上煨好的扁尖鸭臛上。

“将我的这份扁尖鸭臛端去给祝小姐,再让泼墨吩咐小厨房多做些合祝小姐口味的菜肴。”

“是。”一侍女端着汤品,另一名侍女则开了门。

两人皆是对祝萱宁行礼,一人端着汤品前往祝萱宁的房间,另一人便对祝萱宁恭声致歉。

“你家公子不愿见我么。”祝萱宁询问。

“非是公子不愿,而是公子身体尚抱恙,无法亲自得到您的感谢,您的谢意——公子已经通过如玉姐姐知晓。”侍女将梅嘉善的行为加以润色,回复道。

骗鬼呢,如玉进去没多久,她就听到了房间里传出瓷器摔砸的声音,她不信这是巧合。

“还请公子保重身体。”祝萱宁说了这么一句后才离开。

她不会猜错梅嘉善的心思的。

上船前,福妈妈趾高气昂地表示过,因为她姓祝,所以才能挤上这艘大船,船的主家是与他们沾亲带故的江南巨富。

但好笑的是——上船后,梅家对待他们的态度与其他搭船同行人的态度一致。

而福妈妈捧梅家下人的行为只得到他们背后的不屑于非议,祝萱宁本人更是吐得快昏死过去才得到了梅家的医治。

这说明梅家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可是自她与梅嘉善相视后,她便得到了如水的“赔罪物”。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祝萱宁抚着自己无瑕的脸,慢慢走回房间。

到底是为什么发了火,还不愿意见自己呢。

绝对不是不喜欢她,另一个侍女可是端了梅嘉善屋里的鸭汤过来,还特地吩咐了泼墨去小厨房让厨娘他们做她喜欢吃的食物。

用完早膳的祝萱宁托着腮,往着粼粼涌动的江水发呆。

祝萱宁想不到其中原因,干脆就不想了。

她兴冲冲地吩咐泼墨:“泼墨姐姐,麻烦你将今早我挑出来的蜀锦拿过来,我要做个香囊。”

泼墨内心一沉,生无可恋:完了,祝小姐也要开始飞蛾扑火了。

她唉声叹气地想着,却不再出言劝阻,认命地替她取了针线。

祝萱宁开始在自己的屋子里一心一意地绣香囊,她特地把香囊绣得丑了些,还忍着疼,故意笨手笨脚地用尖针在手指上扎了好几个血窟窿,看得泼墨一阵心疼。

“小姐,我来吧,您歇歇。”泼墨看不得美人垂泪,忍不住开口。

祝萱宁把头摇成了拨浪鼓,她压下眼泪,带着几分天真的感激:“谢谢泼墨姐姐,你已经帮了我很多了,不能再麻烦你了;而且这是我的一份心意,怎么可以再借于泼墨姐姐的手。”

泼墨拧眉,不再劝说,她默默离开,去调配膏药了。

一连两天,祝萱宁都没出门,梅嘉善还特地走出房间停留了一会,都见不到那抹身影。

由于梅嘉善上次发火,下人们便不再提及祝萱宁的消息。

要是往常,梅嘉善见不到,也听不到对方的消息,或许再过段时间,他的注意力就会转移了。

但这是在水路上,偌大的船只里,他身边只有这么一位新鲜美人,因此他的新鲜感非但没有减弱,反而积累得越加浓烈。

可是——他还并未察觉到自己的这种转变。

“祝小姐又晕船了吗。”梅嘉善难得发问,眉宇间流露几分忧色。

如玉惊讶地看向梅嘉善,脑海中飞掠过这段时间的消息,才说道:“祝小姐身体安康,只是并未出门,泼墨并未说明祝小姐在忙于什么。”

“没事就好。”梅嘉善点头,却又有些失落。

他百无聊赖地在房中坐了半晌,而后有些烦躁地起身。

如玉立马上前替他穿好织锦绣云掐金的月白鹤氅,又披了乌色貂裘。

梅嘉善只是想出门透透气,他走着走着,惊愕停步时,便已经到了祝萱宁房间处。

泼墨正取了捣好的草药往回走,远远便看见了自家公子站在祝小姐的房间外。

呆呆的,像是木头一样,杵着不动。

“少爷。”泼墨只能行礼喊了这么一句。

梅嘉善回过神,待泼墨走进后,他闻到了一股药味。

“祝小姐受伤了?”梅嘉善的眼神变了。

“受伤了。”

“因为要亲自替公子绣香囊,手上还扎了好多个血窟窿。”泼墨恭敬回答,脸上看不出什么表情,然而心里想的又是另一回事。

她确实不赞同祝小姐这么做,但是当祝小姐真的这么做之后,泼墨觉得自己有必要让自家公子了解到祝小姐的这份心意。

“婢瞧着祝小姐的样子,是第一次做绣活,还望公子看在这份心意上,不要太过于苛责祝小姐。”泼墨强调。

梅嘉善脸上的表情几经变幻,一种莫名的情绪从他的胸腔内涌出,那种情绪很新奇,喜悦中夹杂着心疼,像是咬了一口带着点青涩的甜果。

他的指腹轻轻摩挲,这样新鲜的情绪有些令人上瘾。

祝萱宁听到门外隐约的交谈声时心底便有了猜测。

她用剪子轻轻剪短针线,而后起身,走向梳妆台,用指腹取了一点点浅红色的胭脂,在眼角晕开。

颜色极淡,却看得出少许红痕,如同哭过般。

“是泼墨回来了吗。”轻软的声音传来,房门“吱呀”而开。

半遮掩的容颜终于拨开了云纱。

皓质呈露,乌发雪肤。

梅嘉善只是一低眉,便已良久失神。

直到少女受惊地往后退步,梅嘉善才缓过神来。

已经起身的泼墨立马要上前去扶住受惊的祝萱宁,但快不过她身前的少爷。

“当心。”梅嘉善心跳漏了一拍,伸出了手。

他因为慌乱而失了分寸,原本往后退的少女,跌入了他的怀间。

祝萱宁抬着双臂,宽大的袖口往下滑落,露出一截莹莹皓腕。

她慌乱地抵在梅嘉善的胸前,莹白的肌肤陷在了乌色的貂裘之中。

梅嘉善的手指不小心勾到了她垂落的乌发,他忽而颤了一下,那萦着幽香的乌发似乎都有了灼人的温度。

“放开。”怀间的少女,连急了都不敢大声说话,只是推搡着他,颤抖得如风中清荷。

梅嘉善依言松手,低眉欲道歉,便听忍痛的一声闷哼,原本推搡他的少女没收住力道,跌坐在地。

她疼得紧咬了下唇,垂落的眼睫湿了起来。

梅嘉善愣住了,顾不得其他的,连忙半跪下来。

垂泪的少女因为他突然的靠近,惊得往后又挪了几分。

“你别怕我。”

“你别哭。”

梅嘉善着急,他伸出手,却又觉得太轻薄,五指攥着锦缎织成的衣袖口,轻轻替她拭去眼睫沾着的水汽,哄着她道歉。

“对不住表妹,是我不好,不该站在门外,吓到了你。”

“我还有许多小玩意,你别哭,我叫泼墨和如玉拿给你,当作我吓到你的赔罪礼好不好。”

他以前养着的美人也会哭,但是哭的时候,他往往说上几句好听的,赔个罪,再拿上那些堆在库房里都吃灰了的银钱珍宝哄一哄,她们就不哭了。

梅嘉善等着美人展颜而笑,却不想他的手被人“啪”的拍开。

他带着点惊诧,不解地皱眉。

原本低着头的美人,仰起了沁着点点泪光的容颜。

如同熙光濯清涟,惊艳得梅嘉善忘了言语。

“你若是我表哥,怎可如此——轻薄我。”后面的三个字极缓极慢,她呜咽着,连哭声都令梅嘉善心脏震颤。

又喜爱又心疼。

“不是这样。”梅嘉善想解释,可是祝萱宁怎么会给他解释的机会。

她不愿听,从地上缓慢地站起来。

梅嘉善下意识想扶她,但又缩回手,克制住。

他不想再给祝萱宁留下坏印象了。

一个香囊被祝萱宁扔了过来,梅嘉善慌忙接住,他甚至没细看香囊的样式便如获珍宝般攥住。

泼墨提过这个香囊。

想到先前泼墨说的,梅嘉善攥着香囊的手又收紧了几分,眼中情绪翻涌。

“我想休息了,还请公子离开。”祝萱宁的哭声已经缓慢收住了,她背对着梅嘉善,语气还带着几分微弱的鼻音。

“那个香囊——实在粗糙,公子可自行处理。”祝萱宁言罢便走进了内屋中,一道玉兰写意的屏风遮挡住了她的身形。

梅嘉善远远望着,不自觉抬起手,轻轻压住自己加速的心跳。

脸颊渐红,神情怔忪,眉宇渐皱。

他想起了先前那声如鹂的“表哥”,开始没由来地抗拒刚才疏离的称呼。

泼墨客客气气地将自家少爷请了出去,而后合上门。

……

暖房静谧,香炉生烟,珠帘轻揭的声音也未令他回神。

梅嘉善已经来回摆弄着手中的香囊许久许久。

如玉进来提醒梅嘉善用膳时,便看见他正将香囊轻轻贴在脸侧抚娑。

她惊讶一瞬,随即恢复如常:“少爷,该用膳了。”

梅嘉善深墨色的目光转向如玉,启唇却问了一个风马牛不及的问题:“镇国大将军之女娴静贞淑,秀外慧中,性慎而顺,可谓良配,你觉得如何。”

如玉骇然,敛眉,目光自下而上,恭敬望去,入目的是梅嘉善认真的神情。

“镇国将军正一品,掌实权,夫人应当满意。”如玉指尖颤了一下,恭敬回答。

梅嘉善露出了笑容,低头将手中的香囊系于腰间,大步流星:“走吧,用膳。”

如玉应是,等撤膳后,找了个借口把泼墨唤了出来。

“仔细侍候祝小姐,要事事以祝小姐为先。”如玉吩咐她。

早就隐隐以祝萱宁为先的泼墨愣了一下,随即装傻,无辜地眨眼笑问:“阿姊得了什么消息?”

如玉睨了泼墨一眼,知道她在装傻,但还是低声透露了少许的消息:“少爷欲求娶镇国府的那位小姐。”

泼墨脸上的面具碎裂了,她瞪大了眼睛,猛然望向祝萱宁的房间:“天爷。”

早在少爷动身之前,夫人就将京都的每一户高门小姐都打听了清楚,但镇国府的小姐是夫人第一时间排除在外的。

梅家想攀高枝,但夫人还希望自己的儿子幸福。

镇国府的深闺小姐,才情容貌都是顶顶的一流,但比才情容貌更出名的是她那羸弱的身体。

据说如今全年都卧病在床,即使下榻也是因为要出恭。

因此即使镇国公势大,这位小姐样样出众,也少有求娶者,即使有——那也是歪瓜裂枣的,将军根本看不上。

少爷从来没考虑过这样的女子,如今却想主动求娶这位小姐,其中深意早已呼之欲出——少爷心悦祝小姐,欲纳其为妾,待正妻过世后,扶正祝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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