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彗不像盛寻,此前根本不认识文宜,对他很是好奇。不光是那晚泪眼朦胧的大姐,还是这几日嘴里就没吐出坏话的盛寻,亦或是信誓旦旦没嗑错的盛归。她太好奇了,以至于忘了盛灵这些年来的威压,奔赴第一线吃瓜挑事。
盛灵一个人百无聊赖啃鸭脖,一只手抬起刷着手机,心里虽然有些小憋闷但也无伤大雅,为了提早离席她确实没吃饱而已。
车子平稳地向前行驶,终于又回到了高速上。盛彗靠在椅子上,心生一计。“文宜?”
前后三排俱是一愣,盛灵一顿,盛寻则是竖起了耳朵保持高度警戒。盛归和盛雪吃饱了饭晕过去了。文宜在等,等盛彗不信邪再叫了一次才回头。
“找我什么事?”
“盛归,我妹她说她见过你。”
“对,有一次接她出站的。”
盛彗不常做这样恶心人的事,没甚经验也没甚脑子对付文宜,生怕一个不小心惹怒了未来不好收场,所以采用了最常见的一套:“那你女朋友不生气呀?”
盛寻在三排发出一声嗤笑,盛彗在人看不见的地方也专注扯起微笑。当事人却一言不发。盛彗心一横,硬着头皮再次提醒他。
“我不明白这个问题。她有什么可生气的。”
一直假装礼貌的盛彗立刻变了脸色在心里啸叫。可左看后看,两个姐姐谁也不理她,盛寻看透了她的低级闹剧,在后排同妹妹们一起闭目养神。而大姐盛灵,还在专心致志地啃猪蹄。她倾身凑过去朝她挤眉弄眼,她也不理,转了个身继续看手机。
她也很清楚盛彗这一遭完全是自作自受,又想暗戳戳打探关系又不敢真的惹事生非。手机嗡嗡作响,看都不用看也能知道是盛彗在紧急求援。这里没有她学校里的小跟班,没人愿意给她搭话给她台阶下。
好在这场闷热并没有持续太久,没一会儿就到了临海的别墅区。
盛寻带着妹妹睡主卧,六个孩子挤挤闹闹住进了一间。趁着盛雪去找盛彗她们打游戏,盛寻找上了盛灵。她斜眼睨了一眼没开口,盛寻赶紧开口解释车上的事情没她的锅。说完又免不得多说了一句:“那你就给盛彗点颜色瞧瞧嘛。反正她这个性格早晚会倒霉。”
盛彗的性格好听点叫直肠子,不好听就是不会看眼色。无时无刻,只要她想她就要说。发挥的方式也很简单,没有任何花招,五十米的剑直直地刺到对面。没刺到吧,还要接着闹,直到看到对面人哑口无言认输才满意。
今天的事情,盛彗的闷气比另外两个人要多。
盛寻和她恰恰相反,她是最会看眼色的。从第一次在校附属医院的时候她就知道关于文宜的事情,盛灵很敏感。几乎不用权衡,收拾好东西她就立刻来了。
“你也说了早晚会倒霉,何必栽在我手上。我可没有好为人师的优良品格。”
盛寻听完了倒是百思不得其解。她也不是盛灵肚子里的蛔虫,只看得出生气看不出具体的原因,便理所当然地认为她是在气盛彗的问题太过于直白。可是盛灵的话明显是对盛彗的行为秉持着放纵任其自然的态度,连管都不想管。“你气的不是这个?那你气的是什么?”
盛灵斜眼看了下盛寻,发现她正在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眼里满是不解。但她不能说,至少不能当着盛寻的面说。如果让她知道盛彗跟赵森私交甚密绝不是好事。
她和文宜从超市上到地面,隔得远远的就看见盛彗在和赵森打闹笑颜藏不住,彼时姐妹们恰好都不在身边。她躲在自动门后,打电话提醒她:“你们都吃好了吗?我已经上来了,A口集合?”
她的面容太冷峻,把文宜都吓了一跳。她可能原谅赵菲都无法原谅赵森,无论在何种情况下,他出手打了盛雪就是不对。她是护短的,更因为盛寻的处境多心疼一分,因此也更加不理解盛彗的无脑行为。
“你就当是亲兄妹间天然的吸引力吧。”文宜安慰,“这种事情也不好直接制止吧。”
“我也没制止啊。我连看不惯都不行。”
“行,当然行。不过我倒是很疑惑,赵森怎么会愿意跟盛彗玩。他看起来对你们姐妹怨气都很大,尤其是盛寻和你。盛雪虽小但也算是当天事件的主动方,自然也没有好脸色。盛归存在感太弱,大部分时间都在低头看手机,确实也只剩下个盛彗了。只是,盛彗前两天在饭桌上还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怎么今天就能这么开心。”
“你的意思是,是赵森主动找上盛彗的?那他图什么呢。盛彗还在读高中,平时也不怎么来A城,对家里的产业也是一窍不通。我可不相信赵森能是简单的趣味相投找上了她。就像你分析的,他能从五姐妹里突破的也只有一个盛彗。”盛灵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看着长辈们依次从商场里走出来,茅塞顿开:“不,不是从五个人里面选的盛彗,而是从两个人里面选的。盛彗和盛归,后者不搭理人,他要是想走通我三叔的门路只能找上盛彗。”盛灵轻蔑地笑了:“怪不得一点也不在乎盛寻盛雪姐妹呢。他想的美。”
“相信你不会让他成功的。”
盛灵看着他没回应。其实在赵森心里,文宜应当也算一个竞争者,所以也不主动交际。该说不说,过于愚蠢了。要是她来抢家产,第一时间就会变身披着羊皮的狼哄骗所有人以为自己只是乖乖认祖归宗的好孩子,默默努力默默奋斗等待一鸣惊人。想到这里,她又悟了。盛雪的鲁莽行为彻底击垮这套韬光养晦的策略,如今看来也没甚其他的路好走。
盛寻在这件事上很激进,她含糊着用文宜背锅了事。
傍晚,一家人围坐在桌边吃海鲜。盛雪因为下午在海边吹到了冷风,感冒窝在了房间里,盛寻陪同照顾。没了这两姐妹,赵森赵菲更自在了些。
“盛灵姐,你们明天怎么回学校?咱们可以一起吗?”赵菲问。
盛灵先是愣住了,完全没料到她会主动攀谈。“明天下午我们坐高铁走。”
“没票了。”文宜及时补充:“小长假票很难抢的。”
盛归抬起头歪着嘴朝着他笑了一下。
盛灵在桌下给他一拳,文宜纹丝不动。
盛堂华不好多言,大手一挥:“让司机送你们去不就好了。”
盛灵下意识地就觉得这里面没她的事儿,没成想二叔紧接着跟了一句:“你们五个坐一辆车不正好嘛。”
哪里正好了?盛灵脸上的嫌弃溢于言表,硬邦邦地说:“分开走吧,文宜的校区不一样。”恐再生变,装模作样地掏出手机对着主程序页面看了眼说:“超时票退不了了。”
赵菲笑着状似不在意地摆摆手:“那就算了。我和哥哥一起走。”
因为是跨年,盛堂年特意让人在沙滩边弄了烟花。海鲜饭局后,众人四散开来散步聊天。文宜坐在椅子上假装揉腿,盛灵没理会他。
他独独唱了快十分钟的独角戏,盛灵才肯给一个眼神。趁着人都不在,他还变本加厉小声地叫起来。“好疼啊。”她转身就要走,文宜在身后幽幽地来了句:“盛大小姐好狠的心。”
“我哪有?”
“怎么没有?”文宜转了个身,站到她面前,十分正经:“我好不容易在你们盛家的饭局上插一句嘴,还是应和你的话,下一秒就被你打成这样。”
“哪样?”
“都青了。我要…”
“要亲亲抱抱才能好?”盛灵没经过大脑思考,顺口溜一样说出这句话。文宜连玩笑都不敢开,嗫嚅着些“去吹吹风”就走了。
盛灵站在原地,既后悔自己嘴快脑慢,又失望他恨铁不成钢。
八点整,烟花准时升空。
长辈们躲在屋檐下,避着海风坐着赏。盛归拖着她姐盛彗到了最近的安全距离,要给她的纸片人拍人生照片。赵森赵菲远远地站在沙滩后。
而文宜和盛灵则是找了个绝佳的观赏点,坐在礁石上。苏易简把随身的毛毯交给他们,简单地嘱咐下互相照顾注意安全就作罢了。待到盛堂年发现女儿不见的时候,她已经攀到了礁石之上,和文宜并排坐着了。
两人分享同一条毯子,瑟缩着躲在温暖之下。在寒冷面前男女大防都要被抛之脑后。文宜也看清了苏易简的态度,他不管这种态度是出于内疚还是执念的延续。
盛灵也有点心怀鬼胎。两人离的太近,文宜身上的衣服经历了一趟盛家的洗衣房也染上同一套味道。那套洗护套装是她特意找人配置的,换句话说,香气她很满意。她极力控制自己的鼻子不要像小狗一样在空气里嗅阿嗅。
盛彗要不是为了能让妹妹帮自己抢演唱会的票是不可能寒风瑟瑟把自己裹成大粽子站在海边拍照的。她扛着盛归百里迢迢背来的大炮相机,不情愿地给她调参数聚焦那一张张单薄的小纸片上。
海风很冷,她戴着手套也觉得难受,但摘下来没过三四分钟就觉得手冻的生疼。她甩甩手,重新扛起镜头,一不小心偏移了位置,聚焦到了十米之外的礁石上。
可,要是镜头没病的话,那两个人是在接吻吧。
盛彗一边手抖,一边疯狂地点按拍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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