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阿德莱达·莉莉丝·赫德。
潘神在上,命运指引我们相遇。
得益于那时尚且平稳的社会经济,毕达米亚图书馆*的志愿活动还能照常举办。
我们第一次有了交集。
你不太愿意和别人交流,浅色的嘴唇微微抿起,出于礼貌的浅笑像是若有若无的嘲弄。
你表现出来的高傲显然有很多好处,比如,逼退了许许多多不必要的社交环节。
你喜欢在完成自己那份工作后,挑一个靠窗的桌子坐着,手边放一本泰戈尔的诗选或是的阿加莎·克里斯蒂的小说。
如在火中燃烧的枫叶般鲜艳的长发会偶尔滑落,阳光从你身后斜照入室。
我倚着你斜对角的书架,享受这份不可多得的恬静。
亲爱的,我很难不去注意你。
每一次无意识的抬头。
阳光、宁静、和谐,一切都那么完美。
我的灵魂蠢蠢欲动,那种不受控的战栗是命运冥冥中的牵引。
我曾不屑一顾的烂俗情节居然降临到了自己身上。只是这点倒没什么可否认的,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我的莉莉丝,你对我有着难以置信的吸引力,我能看着你发一个下午的呆,蠢得令我自己都觉得惊讶!
天知道当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整整三个下午都在反复读同一本书的导语后是什么感觉!
我的眼神不够隐晦,我敢确定你绝对也注意到我了(亲爱的,你把发丝压在耳后的动作有点太刻意了)。
所以,当我们指尖在同一本《死魂灵》的烫金书脊上相碰时,我有了一种强烈的认知:我们在相互吸引,而我们的人生终将重叠。
一切都像是理所当然,我们从果戈里的戏剧聊到李斯特的协奏曲;从逐渐缩小的地中海到冬季大三角的红超巨星。
我们是天生一对,两个沉默的步行者在灵魂的荒漠中相遇,出于孤独特质相互吸引的法则,从试探性地引出话题到惺惺相惜,只需要短短几分钟。
我们的思想如此契合,交流愈发投机。
如果人一生要说的话是一个定数,那我们大有一天就把一年的话说完的架势。
“赫德小姐”对我来说是一个新奇而陌生的称谓,从一开始我们就互换了教名。
我叫你阿德莱达,你却叫我“会长先生”(是啊,新出茅庐的愣头青,还被浅薄的不甘蒙住双眼,自以为比任何人都悲惨的特里亚先生,为了点不足为道的“家族复仇情结”,乐颠颠的讨了个吃力不讨好的活计!你知道我实在厌烦这个,却又不得不维持表面的努力。你总爱拿这个挖苦我!)。
不知过了多久,你终于勉为其难地,肯好好的用名字称呼我,甚至偶尔还会亲昵地喊我“维达”。
周围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总喜欢揶揄我们的黏糊劲儿。
我们几乎被意料之外的爱情冲昏了头脑。
我从未想过,我的卑劣的灵魂能引来一位光彩照人的天使。也无法相信我贫瘠荒凉的心灵之土,能养育一朵娇艳欲滴的火红玫瑰。
你当然也一样,你躲闪的眼神告诉我。
你在顾虑什么。我在顾虑什么。
我们的爱情令我们惶惶不安。
埋在身体最深处的自卑破土而出,惶恐的巨兽嘶吼着,面目扭曲,体态狰狞。
我们十指相扣,脸上挂着如出一辙的甜蜜笑容,心却在瑟瑟发抖。
这一切的美好简直到了虚幻的地步。
我们害怕幸福会是脆弱的肥皂泡。
一开始流光溢彩,在欢呼声中上升,上升,不断上升。
可一但触到极限,它就会“啪”的一声,迅速湮灭于阳光之下。不给人一丝挽救的余地。
泡沫的每一次腾空飘浮都顶着随时消亡的压力,每一次上升都在更接近破灭。
“只要躲过猛烈的欢喜,就不会遭受巨大的悲伤。”这是胆小鬼的箴言。
不要承诺,不敢承诺,不愿承诺。
爱情这根线太细太轻,哪怕我们知道它蕴藏了难以想象的坚韧,也不敢轻易报以信任。
我深爱着你。
你深爱着我。
可我们的爱情岌岌可危。
我们正是这样的人,明明身处天国,明明拥有一切,却总忧心会掉进地狱,会一无所有。
心是独立于人的生物,一种无能怯懦的软体动物。
它寓居在“壳”中,因为害怕受伤,所以抵足不前,在恐惧中顾影自怜。
时间无情地漏过指缝,那种不安也在加剧。
接踵而至的是乱套的社会。
银行倒闭,公司裁员,物价飞涨。快乐这种情绪,一夜之间从人们的脸上消失不见。
没有比人间更绝望的地狱。
你过得很辛苦,高昂的学费和房租让你漂亮的绿眼睛里带上了深色的憔悴。
你选择妥协,接受我的帮衬,搬进了我们的公寓。
我亲爱的,你是骄傲的。我怎会看不出你的不满。你觉得这是施舍,哪怕你知道我并没有这个意思。
你在害怕。接受了我的帮助,就仿佛我们之间身份变得不平等了。
这种认知无疑是火上浇油。
我清楚你拥抱时的颤抖,呼吸中的不安。我清楚你如蝶翼轻颤的艳色睫毛在怎样无声地宣泄不甘。
我的安抚没法平息你的心灵之火。
直到有一天,我们看到了……
你的眼神不再忧郁。
*毕达米亚图书馆:我编的名字。嘻嘻(毕竟是架空嘛)
来咯[可怜]来咯~回收文案!!!
感觉好无力哈哈,我要评论球球泥们了~
作者有话说
显示所有文的作话
第5章 第五朵纸玫瑰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