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徐小清的记忆中对蛋糕店的印象模糊不清,只是依稀记得在学校旁边附近的商业街里有个不太起眼的蛋糕店,不过自己从来没进去过,从来没有在意过这个蛋糕店,今天不知道怎么了想吃一块生日蛋糕。凭着仅有的一点路边记忆走到了蛋糕店,那家蛋糕店并不太大,进去没有两步路就是展台,展台里的东西一眼就可以扫完,旁边有个小圆桌摆着两张凳子,留给人站的地方只有两平米左右,后面有间房子是制作间,一眼就可以望到头,里面摆着一个三层的蛋糕,徐小清的目光在那个蛋糕上面短暂的停留就一下就看向了别处。
老板娘看到有客人来了之后热情的打招呼:你好,是要订个蛋糕吗?
老板娘的热情让徐小清有点不适,皱了皱眉头说;“给我一个蛋糕。”
徐小清的简短快速的语气让老板娘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可以啊,请问要订个几寸的呢?我们这有奶油的,水果的,还有千层的,样式很多,你可以看看菜单。尺寸要几寸的呢?”
徐小清只觉得老板娘话多,而且自己也有些窘迫,用不耐烦掩饰了一下,皱着眉头说:“随便,一个人吃。”
这个孩子脾气不好。老板娘暗戳戳的想着。
在徐小清阴沉的脸注视下,给他包了块刚做出来要卖的四寸小蛋糕,很普通的奶油蛋糕,因为不是订做的,所以上面什么插排都没有,只有几块水果在上面放着,徐小清看到老板娘要装盒的时候突然开口,没有生日插牌吗?
老板娘瞬间明白过来了:“有的,有的,我给你拿。”老板娘拿了一个小插牌给插到了上面,打包好给了徐小清:“一共49块钱。”
徐小清从口袋拿出现金付了钱准备转身走。
老板娘笑眯眯地说了句:“生日快乐!”
徐小清失神了一下然后转身走了,出了蛋糕店后看着手里的蛋糕有点不知所措,这种感觉让他感觉有点莫名其妙,这样好像不太属于自己,他四处看了一下,刺骨的冷空气一阵一阵的往他身体里钻,他费力的转动了下脑子,不想回那个黑网吧了,他想找个清净暖和的地方待会。
徐小清坐上了公交车,那个地方有点远不在安福区,是徐小清偶然去过看到的,那是个综合性的小公园,上面的名字应该是刚修的,写着里面进去之后,往右拐大约走了五分钟的路程看到了一片湖,旁边有个供人参观的温室,里面种着徐小清各种不认识的花和植物,但是他的心思也没在这些花花草草上面,直冲里面的供人休息的椅子那儿坐下。
进去之后身体才慢慢回暖,蛋糕被放到了面前的桌子上,打开了盒子看到老板娘还送了一包蜡烛和一个生日帽。
徐小清皱着眉看的生日帽,感觉有点奇怪,然后打开了蜡烛看到里面有八根彩色的蜡烛,他拿了一根白色的蜡烛插到了蛋糕上面,上面还有刚才老板娘插得生日快乐的插排,他把蜡烛插到了插牌的旁边,看了下旁边的生日帽,他想:应该要带的。
徐小清拿起生日帽有点生疏的带上了,帽子有点歪,然后拿起打火机把蜡烛点燃了,他盯着蜡烛在一点点燃烧,这个时候应该许愿了,徐小清没有许愿,他没什么愿望,也不会相信生日的愿望可以实现,他什么都不想要,他又什么都想要,反正也不会实现,就那样看着蜡烛在一点一点燃烧,时间也在慢慢流逝,他盯着蜡烛再看,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他没看到,温室外面站着一个男人,站在那里看着温室里的少年,静静站着,也没人知道他在想什么。
蜡烛没有很大,燃烧完不用多长时间就燃尽了,徐小清伸手把蜡烛拔了,面对的蛋糕微微出神,对自己说了句:“生日快乐。”自己从来没有在生日这天吃过蛋糕,今天鬼使神差的买了个蛋糕来到了只来过一次的地方,他有些生硬的拿过叉子,吃了一口蛋糕,很甜甚至有点发腻,不过他觉得很好吃。
他拿起了蛋糕小口小口的吃着,看向前方,他坐的位置前面有一个人工湖,冬天的湖水看起来异常的深澈,湖里面养着几只天鹅也因为冬天而懒得动弹,在湖面上懒洋洋的,午后这里并没有多少人,一切都很安静,徐小清觉得现在很平静,这里没有尖锐刻薄的争吵,没有街坊邻居的冷嘲热讽,更能没有让他烦躁不安的环境,让他产生了一点错觉,感觉自己从来没有经历过自己之前的经历,一直以来都是平和的,波澜不惊的,让人也是懒洋洋的。蛋糕每一口都很甜,充斥着整个味蕾,奶油也是软绵绵的,像是触动着他心底的一丝柔软,而温室里面也是暖融融的,让人昏昏欲睡,徐小清感觉很放松。
徐小清睡了一个好觉,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的身上多了一件外套,上面有股淡淡的香水味,他看了眼外套,冷漠的把外套丢在了地上,看了下四周,看到太阳快落山了,周围都是人们的交谈声和小孩子的嬉笑声,已经傍晚了,他起身走了出去,那件被扔在地上的外套他始终没看一眼。
出来公园之后感觉下午吃的蛋糕有些腻,睡了一觉之后感觉口渴,来到旁边的便利店买了瓶水喝,结账时看到了前面一位男人在结账,大概比自己高半个头左右,带着一副金丝边眼镜,头发一丝不屡的梳在后面露出了好看的额头,他带的好像是个平面镜,没有一点度数,一双桃花眼被眼镜挡在了后面,鼻梁挺拔的像是经过精雕细刻出来的,却有一张薄情唇,皮肤白皙的像是没有受过一点风吹日晒,这样的人大衣上却有一片灰尘里面夹杂着一点泥土。徐小清看着突然想着这个男人身上有现金吗?自己的毛病又犯了。
徐小清小的时候能够长大全靠着自己的命大,别的孩子都在自己妈妈的怀抱中牙牙学语的时候,卢小艳已经厌烦了他了,别的小朋友都还在吃母乳的时候他因为家里的经济条件也因为卢小艳的厌烦,连口母乳都没有,只能喝点米汤,在徐小清还没有记事时期,他奶奶看他实在可怜他就照顾了一段时间,不过没多长时间就撒手人寰了,当时徐小清太小还不记事,等到自己开始记事的时候,经常是饿一顿饱一顿的,后来自己长大了,少年生长的速度令人惊讶,自己受不了饿一顿饱一顿的,没有父母管教又是未成年没有人收他打工于是就走上了偷窃的道路。今天晚上他已经十八了,可是不费任何吹灰之力就可以让他获得一笔钱财已经使他懒惰成性了,尝过了嗟来之食的味道怎么可能会在脚踏实地的自己播种。
在准备动手的时候他突然觉得没意思,今天是怎么了,怎么一反常态?徐小清不安着想着,就在犹豫期间前面的男人已经结好账出去了,他不得不收手了,有些遗憾。
看着男人走出了便利店,他心不在焉的结账,感觉收银的小妹一直在偷看自己,他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收银小妹,眼神过于冷冽,让收银小妹吓的一哆嗦,然后透过收银台后面的玻璃反光看到了自己头上还带着生日帽,自己早就忘记了,他有点儿慌乱的把帽子一扯扔到了地上然后匆匆的走了。
出来之后天都黑了,晚上的温度比白天的要更低,他匆匆赶上了公交车,回到了熟悉又厌烦的地方,他今天却没有那么烦躁,又回到了那个逼窘的网吧,没有今天中午的烦躁与不安,在乌烟瘴气的吵闹声中,他渐渐的平静下来了,他点了一根烟狠狠的吸了一口,徐小清觉得,蛋糕很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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