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的那个笔记本看不懂吗?”常之行问。
段知辞关上门,有些不好意思:“我看不懂。”
常之行若有所思:“怪我没详细了解你的学习能力。”
段知辞的家里很干净,茶几上象征性地摆了几个橘子。段知辞见常之行看着自己茶几上的橘子深思,以为他想吃。
“给。”段知辞走到茶几旁拿起一个橘子扔给常之行,“应该是我妈买的。”
常之行拿着橘子在手里盘了一下,看向段知辞:“哪一间是你的房间?”
段知辞领着常之行到自己的房间,常之行四处看了看,意料之外地干净。
“你平时还打扫卫生?”常之行无厘头的一句话让段知辞宕机了一瞬:“你说什么?”
常之行收回视线,看向桌子上的笔记本:“看来你努力过。”
“努力了,发现没有用。”段知辞语气无奈,拉开书桌前的椅子做了个请的手势,“您请。”
常之行也没跟他客气,顺势坐了下去:“我不知道你们一中老师的出题风格,所以我很难给你划知识点。”
嗯?段知辞看着常之行,用眼神示意常之行,如果你说你不会我将把你从楼上扔下去。
“开玩笑的。”常之行先移开视线,翻开语文书,“我给你划古诗常考的句子好了。”
段知辞单手撑在桌子上,侧身看常之行划知识点,不知道的还以为常之行是被要挟的。
常之行稍稍抬一下头就能用余光看见段知辞的胳膊,段知辞的胳膊很细,不禁让人感觉是不是这个人不爱吃饭。
段知辞的食指不停点桌子,看着常之行翻自己的语文书,找到古诗文然后动笔划下句子。
常之行用铅笔划的,划完后转头看段知辞:“你很着急?”
“没有啊。”段知辞对上常之行的视线。
常之行的目光转移到段知辞的手上,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由于刚开学一周,上的古诗词并不多,常之行很快就画完了。
“我画完了,你会背吗?”常之行合上书本。
段知辞顿了一下,其实画了他也不会背:“不会。”而且你这画的跟全部背下来有什么区别吗?段知辞把这句话憋在心里没说。
“我可以看着你背。”常之行冷不丁地来了一句,“直到你背完为止。”
段知辞把书拿过来:“不用。”
常之行挑眉看他:“语文只能帮你这点了,至于数学。”
一中安排语文上午考,下午考数学,次日上午考英语,下午考理综。
对于段知辞来说,短时间内复习完是不可能的,再给他两年都复习不完。
但是考出年级倒五十,也不是不可能。毕竟段知辞的进步空间还是很大,在常之行心里,段知辞只要多写点不交白卷,这应该是很轻松的任务。
问题来了,段知辞真的能多写点不交白卷吗?常之行思索了一下,随后看向段知辞:“你可以不交白卷吗?”
对上常之行诚挚的目光,段知辞像看智障一样看他:“你在开玩笑?”
常之行收回目光:“语文靠你自己,数学的话,前三个选择题一般比较简单,你认真做应该没问题……”
“打住,”段知辞打断常之行的话,“数学我是真看不懂。”
“这没事,我不是给了你一个笔记本吗?你应该做了吧。”
“对,我到这里就看不懂了。”段知辞把笔记本翻到第一面。
“那行吧。”常之行接过去。
二人的补习一直到凌晨一点,常之行自认为自己很详细地把段知辞目前不会的题目都教了。
“时间不早了,我先走了,你也早点睡。”段知辞送常之行到了门口。
“考语文的时候不要睡觉,作文写够字数。”常之行喋喋不休。
段知辞:“好的,我知道了。”
送走了常之行,段知辞独自坐在桌前发呆,脑子里是常之行给他讲题的场景,他不由得发出疑问。
我真的学会了吗?
草稿纸上有两种截然不同的字体,段知辞的字迹潦草,常之行的字则是像是专门练过的一样。
段知辞把草稿纸夹到笔记本里,睡了这几天最早的一次觉。
只不过做的梦不太好,段知辞梦里都是常之行讲的数学题。
第二天早上闹钟响了,段知辞伸手关掉正准备再睡一会,门铃就响了。
段知辞满脸不耐烦,披了个外套就去开门。
“我怕你没起。”门口站着常之行。
你到底几点起,现在就收拾好了,段知辞把话咽到肚子里强行挤出一个笑:“谢谢你啊。”
“不用谢,一起上学吗?”常之行问。
“我刚醒。”段知辞指了指自己乱成鸡窝的头还有身上的睡衣。
常之行看了眼手表:“我可以等你。”
段知辞的耐心耗尽,把门关上:“那你等着吧。”
门外的常之行停留了一瞬随后便回到自己家里,素姨看见了:“之行收拾好啦?早饭已经做好了。”
“素姨,再多热一杯牛奶我给同学带去。”常之行走进去客厅。
段知辞刷完牙洗完脸之后去自己的房间背书包,书包里放了一本语文书,出门便看见了常之行。
“我们走吧。”常之行对段知辞说。
段知辞走到电梯前按下按钮,常之行把手里的牛奶塞给段知辞,另一只手拿着的面包也给了段知辞。
“我不吃早饭。”段知辞拒绝。
常之行:“早上不吃早饭会困,我怕你考试睡着了。”
段知辞见状只能接过去,正准备拧开盖子喝牛奶。
“空腹喝牛奶不好,先吃点面包吧。”常之行说。
段知辞咬了一口面包,随后喝了一口牛奶。
电梯很快就到了,段知辞先走进去,常之行随后进去。
去学校的路上,常之行提了段知辞几句古诗,段知辞也是不负众望的没答上来。
常之行和段知辞在同一个考场,考场内的人不是在聊天就是在睡觉。二人前后坐下,常之行转头看段知辞:“你答应我会写满,不交白卷的对吗?”
“嗯。”
得到了段知辞肯定的答复,常之行满意地转了回去。
段知辞突然想到了常之行上学路上提问他的那几句古诗,他正准备翻出书再看看,后面的同学捅了捅他的后背。
“段哥段哥,你这次语文作文还交白卷吗?你不写我也不写了。”
段知辞下意识地回答:“不了,我这次写。”
对方像是被背叛了一样,惊讶地说:“你不是一向不写吗?”
段知辞不知道怎么回答,总不能说自己答应了自己座位前面的学生不交白卷吧?这样太没道理了。
“答应了我妈。”段知辞回答。
确实,不交白卷也是因为答应了段央要考出年级倒五十。
“那行吧。”男生把身体缩了回去。
“都安静一下,睡觉的醒醒。”监考老师拿着卷子进来,“考试马上开始了。”
班级里安静了一会儿,发卷时几人又开始闲聊,监考老师也不再警告,将卷子分为四份交给每排第一个人。
常之行接过监考老师递来的卷子,取出一份之后传给段知辞。
考试正式开始了,段知辞拿起笔,随后开始查看试卷。
语文嘛,主要靠理解,跟死记硬背没什么关系,常之行自然也没有在这方面多花时间给段知辞复习。
段知辞惊奇地发现这次的古诗自己居然有印象,但是不全会写。
语文考试是两个半小时,段知辞逼自己做了一个半小时之后便开始神游。
段知辞转着笔看向窗外,树上有只蓝色羽毛的鸟,不过不知道是什么品种。
“咳。”
段知辞听见声音,把头转回来。
那个咳嗽声正来自常之行,常之行并没有转头看他,只是在用这种方式让段知辞回神。
其实并没有什么用,段知辞觉得自己会写的已经写完了,多看两眼结果也不会有什么变化,继续神游。
他再次看向窗外,树上的鸟儿已经飞走了。
一阵哨声响起,“考试结束,停止答卷,第一排同学按顺序收一下试卷,小号在上大号在下。”监考老师说着。
常之行起身收卷子,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段知辞觉得常之行在收自己卷子的时候多停留了一会,似乎是在看他是不是写满了。
“挺好的,没交白卷。”常之行交完卷子回来时对段知辞说。
段知辞感觉怪怪的,自己好像被夸奖了?
段知辞把书包从讲台旁的地上拿起来,把笔塞进书包里走出教室。
“等等我。”常之行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段知辞下意识定住脚步,回头看去。
常之行背着包正向他走来。
“段哥,听说这个就是你们班的转学生?”旁边的男生用肘了一下段知辞。
段知辞点点头。
“那他成绩是不是很好啊,能直接进一班,不是家里有钱就是成绩很好。”男生自顾自地说,常之行也走近了。
“你好。”常之行打招呼,“我是常之行。”
“这就是我们班新转来的同学,常之行,”段知辞又示意了一下,“这个是施年。”
施年就是那个坐在段知辞后面的男生。
“你能进一班,你的成绩一定很好吧。”施年对着常之行说。
常之行笑着说:“马马虎虎吧。”
施年若有所思:“那你下午考数学能不能给我传个答案,我不多抄,我只抄选择题就行。”
施年想法很简单,能进一班,成绩再差也不会差过他们这些倒数,至于段知辞,一班不会再塞一个段知辞进去的。
常之行想拒绝,只听见段知辞先开了口:“就你那成绩,抄不抄有什么区别?”
“那不是想着好看吗?”施年说。
“别让好学生跟你学坏。”段知辞拉着常之行走了。
“以后不要跟他打交道,他不算什么好人。”段知辞没转头,只是这样告诉常之行。
虽说不能因为成绩评价一个人的人品好不好,不过段知辞都这么说了,常之行也没有多问,毕竟他也不想帮助施年作弊。
常之行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段知辞就坐在自己后面,他也没说要自己帮他。
“你帮的了他一时,那他下次还会找你,”段知辞像是在解释,“你下次指定不会跟他一个考场。”
“我不会跟他一个考场,那我不就帮不了他了吗?”
“他会让你去厕所跟他接头。”段知辞不多说,他觉得点到为止。
常之行也不再多问:“那你要不要去我家,我给你补数学?”
语文是八点开始考的,考完之后直接离校,段知辞想了想时间还早,便答应了常之行。
学数学对于段知辞是一件很煎熬的事情,他短暂时间内不能理解常之行的思维怎么能这么跳脱。
接下来的两天,段知辞感觉自己的脑子一直在超负荷运转,cpu烧了。
常之行经常给段知辞补习到凌晨一点,人在过度用脑之后会感觉到格外累,补习完段知辞倒头就睡,有时梦里都是常之行在讲题。
考完试是周五的下午,大家按照惯例回到班级去把桌子摆好,这样就不用等周一再回来摆。
“段哥,我觉得我这次考试完蛋了。”许奕泽边搬桌子边对段知辞说。
“你在跟一个每次考试都完蛋的人说你的考试完蛋了?”段知辞把自己的桌子放到自己的位置上。
许奕泽仔细想了想,好像是这么个理。
“万一你这次不会完蛋呢?”陈十二对着段知辞说。
段知辞想了想:“也有可能。”
许奕泽没听懂二人的交谈,他也不知道常之行给段知辞补习的事情。
等到月考成绩发布的那天,许奕泽明白了,为什么陈十二说段知辞这次不一定完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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