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局门口停了三辆黑车，站了六个黑西服。
梦初把小意接到车上，跟其他黑西服说，“你们开那两辆车先走。我自己带意小姐。”
其他人上车离开。
梦初开车，小意坐在后排一言不发。
离开市区后，车速越来越慢。梦初在路边停了下来，放下车窗点了支烟，她觉得自己应该问些什么，可是又不知道该问些什么。
小意先开口说话，“你难道不应该为了当上队长而感激我吗？”
“你怎么知道……难道你就是为了……让我当上队长……才从医院……”
“别自作多情了。那个讨人厌的阿蒂应该被开了吧？”
“对。”
“这才是我的目的。开车吧，再晚一点，九口先生又要怀疑了。”
梦初扔了烟，没有开车，反而从驾驶位下来，走到后排拉开车门，蹲下来看着小意，“我不知道该怎么理解你今天表达的情感。但是，我想说，你跟别人不一样。你在我心里早就不一样了。可是，我也说不清，你就像我的妹妹，甚至我的孩子。我关心你，紧张你，我不希望你不开心。”
小意摇着头，“这世界上，没有人在乎我，没有人喜欢我。”
“我在乎。”
“你不在乎。”小意眼泪掉下来，“你只是为了完成工作，骗我的。”
梦初擦了她脸上的泪，捧着她的脸，“我没有答应九口先生当队长，我连副队长也推辞了。从现在开始，我只做你一个人的专属保镖。你不需要用队长、副队长这种职位来收买我、捆住我。我哪儿也不去。”
“真的么？”
“真的。”
“所以，你能原谅我了吗？别再跟我赌气了。”
“嗯。”小意点点头。
梦初陪着小意回到别墅。
九口的怒火还没有平息，他拉着小意的一只胳膊就往楼上拽。
梦初站在一层客厅，一直看着小意就像一只被人刚从垃圾堆里捡回来的破布娃娃。娃娃身体里填充的棉花都塌了，细细长长一条，任人拉扯。
小意消失在二楼楼梯口之前，回头看了看梦初。那一瞬间，梦初几乎想冲过去，带她逃走，离开这奢华的牢房。可是，两只脚像是被钉在地上一样，无法迈出一步。
小意几乎是被拖进九口卧室，从一个暗门拽进另一个屋里，扔在地上。
墙上灯光昏暗，两边的家具也都看起来奇奇怪怪，墙壁、桌子上，挂着摆着各种链条、皮圈、鞭子和小意从没见过不知道是什么的奇怪东西。
“所以，你到底从医院跑出去要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世界上没人爱我，没人在乎我，死在外面算了。”
九口坐在灯下面一个红丝绒的沙发上，“我早就说过，你忤逆我的后果。”
小意跪坐在地上，低着头，不说话。
“学校你别再去了。想出别墅区必须有我的许可。”
九口以为她会哭闹，她却抬起头，一脸平静地说：“这是两件事。”
“什么？”
“不去学校和哪儿都不能去。这是两件事。”
“好，你以后哪儿都不能去了。”
“所以，你希望你周围的人看到我是一个没文化没教养的花瓶。”
“我会给你请家教，来这里给你上课。”
“可以，但我有一个条件。”
“你有什么资格谈条件？”
“从此再也不离开这别墅区，或者说再不离开你划定范围的条件。”
“好，你说。”
“我要明之照顾我。别人谁都不行。”
“谁是明之？”九口根本不认识这个在厨房干活的女孩。
“每天给我送餐的那个女孩。”
“送餐？不是应该让阿蒂去取？”
“九口先生果然不知道阿蒂平时有多能欺负底下人。”
“怎么没人告诉我？”
“因为你只听‘你的人’跟你说的话。我们只是外人。”
九口再次审视眼前的女孩，“我以为你会要梦初。”
“她是你最忠心的狗，什么都会告诉你。我不要。”
“可是她推辞了队长、副队长的职务，只想负责你一个人。正好，她早八到晚八，晚八之后换明之。以后，你身边二十四小时都不能离开人。”
小意刚才就是故意要这么说，她越是说梦初忠于九口，不要梦初，九口就一定会把梦初放在她身边，盯着她。
这一场，她大获全胜。
她站起来，环视四周，是刚刚打了一场胜仗的女王，“我早就知道这间屋子了，只是还没进来过。我以为这屋子只是给你那些漂亮的男孩子准备的。”
九口心中惊讶，却面带微笑。
小意继续说，“我在这里住了三年。知道很多事，很多你以为我不知道的事。你们大人总是把小孩当小孩，我已经不是小孩了。”
“哦？比如你知道些什么？”
“比如，你控制我的饮食是不想让我太快太早发育，甚至最好不发育，永远像个小男孩。比如，你从没碰过我母亲，娶她只是为了遮掩你不喜欢女人的真相，还能帮你在应酬场合撑门面。比如，你经常带漂亮男孩子到这间屋子里来……”
小意看着奇怪的家具，和墙壁上桌子上那些奇怪的用具，“不过，我有一件事不知道。我不知道你留我在你身边要干什么？你根本不喜欢女的。你养大我又能怎么样呢？”
九口笑了，才三年，眼前的女孩从说话到神态，已经完全不是一个十三岁小女孩该有的样子，“只是我的恶趣味吧。想看看一个人到底能服从到什么程度。”
“听你话的人有的是，你随便给点钱，他们愿意为你做任何事。”
“那种没意思。而且，他们只是服从收钱的那部分，是交易。”
“啊，我知道了。调教，你想亲手调教一个作品。”
“把衣服脱了。”九口命令道。
小意低头看了看自己，“我本来想，回来能先洗个澡的。”
九口脸上一直挂着那种微笑说，“别找借口拖延了。”
小意把明之带给她的那身衣裤，从头到脚脱了个光，“这医院的一次性内裤，也太难受了。”
刚脱光的那一刻她还有些不适应，很快就坦荡起来，她明白该来的躲不掉，不如直接迎面冲上去。
小意转过身，面对九口，挑衅地看着九口的□□，“你对着女的，根本硬不起来。等我的胸部开始发育，开始来月经，长出体毛，你就会觉得恶心了。然后把我扔出去？”
“别妄想了，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永远也别想逃离我的手掌心。跪到那个椅子上。”
小意背对他，跪在椅子上，心里想，“等你死了……”
九口从旁边墙上摘下一个黑色硬鞭，长手柄，顶端有一截对折的软皮，“那今天就先从最轻的开始吧。”
九口知道真相已经是一周之后了。学校送检的全部食品都是安全的，并且当日中午跟小意点过同样午餐的学生全都没事。
医院楼道监控里也拍到了，阿蒂被支开以后，不应该出现在医院的明之。
不过，九口不打算戳穿小意，因为从此以后具何意就是一件只属于他的玩偶。
可是，小意早就弄明白了，这是一场博弈，让九口以为自己掌控得更多，她才能掌控九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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