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昭和严琮进了殿内见跪着的几人都低着头,手不断的颤抖,也不知道是因为跪久了还是被吓的。
皇上坐在正位的椅子上,旁边站着的侍卫见他们进来后立马抽出两个人站到了门口。
严琮拉着李昭跪到了惠敏等人旁边,此时惠贵妃正从内室走出来,瞪着李昭,像是要把人活吞了似的,瞳孔里爬满了血丝看着十分瘆人。
李昭也不怕,就算是跪着腰背也挺的笔直,他对上惠贵妃仇视的眼神表情丝毫没有变化,那无视又藐视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独自表演的小丑,可他却并不想捧场。
“臣,参加陛下、惠贵妃娘娘!”严琮按着李昭行了个拜礼,没听见陛下说话他便没有抬头,一只手还不忘按着李昭让他跟旁边的三人一样低着头。
皇上扫了面前的一排脑袋,“都起身吧。”
“方太医把东西拿上来。”
只见方之许双手拖一托盘走到几人面前,托盘里的东西正是从太子胸前取出的箭头,箭头的大小形状正好是这届狩猎会专门定制的。
这说明这只箭的主人正是参与狩猎会的官员或者皇亲。
箭头上的血迹已被清理干净。
李言第一个看清上面的字,是个“昭”字! 他瞪大眼睛但是硬是憋住没出声。
其余人看他惊恐的眼神也纷纷靠近看清了箭头上的字。
严琮在看清字的一瞬间就突感身体坠入万丈冰窟,连头皮都是冰的,他立马有了猜测。
他强忍着不适再次伏地,“陛下,昭儿。。”很快他又立马改口 ,“四殿下不会做这种事,这件事有蹊跷,陛下明察!”
他将头埋的很低,甚至连皇上的脚都看不见。
“他不会? 他不会我儿子怎么躺在里面的,证据都摆在面前了你还敢说他不会!”皇上都还没开口惠贵妃已经抢先一步指责起来。
严琮没有再接话,他知道此刻跟一个险些失去儿子的母亲争论毫无意义,何况对方还是尊贵的贵妃娘娘。
严琮这头已经心急如焚,想着怎么来证明这件事跟李昭无关,可反观旁边的正主,此案件现在最大大地嫌疑人,从始至终都是一如既往的冷静,似乎这件事压根就跟自己无关,他只是来看戏的。
惠贵妃看着李昭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立刻自己也扑到地上抱着皇帝的腿就开始哭求,“陛下,暄儿生死未卜,你可要严惩凶手为暄儿报仇啊。”
说着又开始抹泪了。
其余三人都不敢吭声,生怕茅头突然就会转向自己。
“老四。你有什么要说的吗?”皇帝看着李昭终于开口问。
李昭抬头看着皇帝,那神情似是在看一个陌生人,“没有,这件事与臣无关所以臣没什么好解释的。”
严琮在心里对这小子是又爱又恨,怎么这么漂亮的脸蛋上非长这么一张不讨喜的嘴。
眼看他对着自己高高在上的九五至尊亲爹都如此冷漠,严琮暗自自责,还是他这个老师教的不好,不能怪孩子脾气古怪。
“不是你? 证据摆在面前你还敢抵耐,往年没你的时候从来没出过这种事,怎么你第一次参加就出事,难不成谁还偷了你的箭!”一边的惠贵妃气火攻心冲着李昭咆哮。
“你看看这箭是不是你的?”皇帝问。
李昭拿起箭前后翻转地观察片刻淡定的回答:“此箭确实跟臣的一模一样,但,这只并不是臣的。”
皇帝垂眼打量他,“不是你的?此话怎么说?”
“臣早上出猎前只在箭筒里拿了十支箭,狩猎途中为了射野兽总共用过三次,如今还剩七支还放在屋子里。”
“臣记得老师说过皇上会命工匠为每位需参加狩猎的参赛者定制五十支带独有标志的箭头,臣拿走十支剩下的应该还在箭筒内,而且箭筒有专人看管并不容易轻易被人偷取,对吗?”
“对,”严琮立刻提议,“皇上可现在派人去核实,看看数量对不对。”
“来人。。。”片刻时间侍卫就将严琮屋里所放的箭和猎场边属于李昭的箭筒内的箭全部取来,数量刚刚好四十七支,跟李昭自己的说辞完全吻合。
“陛下,殿下所说果然属实。”严琮的心已经大半放回了肚子里。
惠贵妃不甘心到提出疑问,“数量虽然对,但你怎么证明你用掉的三根用在哪里,用掉的箭头又用在什么地方,可有人证物证?”
严琮仔细回想跟李昭在一起的时候未曾见过他放过箭,后来也一直找不到他,除了猎狪的那箭其余两根又去哪了。
他不由的又开始担心起来。
“物证有一支现在正插在狪的尸体上,另外两箭都是在追猎物的时候放空的,有一箭他们三人可作证,另外一箭如今也应该还在林子里。”
“你空口白牙,现如今不是还少两箭没找到,找不到证物就是你做的,皇上千万不要听他狡辩。”
惠贵妃已经恨不得立刻就治李昭的死罪。
皇帝看向严琮,“严爱卿当时不在场吗?难道你跟老四还分开行动的?”
严琮低头,“臣。。惭愧,没有照顾好殿下,中途走散了一个多时辰。”
“你们三个,”皇帝看着静如空气的其余三人,“可曾有什么发现或是看到凶手的样貌体形?”
惠敏战战兢兢的回答:“回陛下,臣等当时都离凶手很远,箭飞过来的时候只顾着往太子身边冲根本没注意远处放箭之人的样貌特征。”
“一群废话!”惠贵妃骂道,三人齐齐把头埋到地上不敢吭声。
果然是狐朋狗友,关键时候一点毛用没有!
严琮默默替躺在床上还昏迷着的李暄哀叹。
“看来如今这失踪的两支箭是关键。”皇帝扫过面前的众人想了想最后看向严琮,“既然你认定你的学生是清白的,那这寻箭的任务不如就交给你吧。朕只给你一天都是时间。”
“臣遵旨!”严琮立刻领命,心想至少这是现在唯一的希望,为避免有心之人从中作梗他必须亲自去,庆幸的皇上竟如此爽快的就把这件事交给了他,省的他还得想法去争取。
“老师。”李昭叫住准备出发的严琮,眼里居然有些许担心,“老师一个人去吗?林子里会有危险,你。。小心! ”
说这种关心的话对李昭来说显然已经超出他平日的能力范围,但此时在他心里是真的担忧。
最近他时常会想这个从小赔自己长大并且尽心尽力教导自己的老师在自己心里到底有怎样的地位?
明明自己对任何事都是冷漠无情的,但却会因为跟严琮无意的亲近而乱了方寸,更会因为他无意叫了别人的名字而愤怒,他想严琮陪着自己,在他身边会有踏实的安全感,甚至随着不断成长他也越来越想要把严琮据为己有,老师只是他一个人的,只可以围在他的身边。
李昭大致说了自己跟他分别后的大致路线方向,以及射出的箭其中一箭是射在树上,另一箭是射入草从里,以及两处大致的地方,最后他还是加了一句,“如果找不到也没关系,天黑前必须回来。”
严琮静静看着李昭,心想孩子果然长大了,看来平日还真没白疼他。
他把李昭送回了寝室就立刻准备出发,出发前他想到张幻,想到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于是他找到了张幻说明了情况并且表示自己无论如何必须找到证物,林子里可能有危险,让他自己想清楚愿不愿意帮忙,即使帮不了自己也绝不埋怨。
结果张幻还没等他说完就一口答应了,还率先跳上了马背。
因太子伤势不能坐车,皇上吩咐多住两日等查清事情真相再回宫,李昭被两名锦衣卫软禁在他跟严琮住的寝室里。
严琮刚走皇帝也回了自己的寝殿稍作休息,走前还特意交代了惠贵妃好好照顾太子,不要做多余的事,话里话外惠贵妃自然是听得懂的。
但他刚一走惠贵妃就点了一名自己宫中亲信,“你去暗中跟着严琮,找机会绕到前面先一步找到并悄悄带回来,只需找到一支箭本宫就可以咬死是李昭干的。”
没有物证就算皇上想偏袒也不会明着来,显然惠贵妃在皇帝面前还是仗着母家势力有些持宠而娇。
侍卫领命后迅速换上夜行衣追了上去。
李昭回去后一直坐着发呆,没睡觉也没休息,他在脑子里盘算着这件事,觉得陷害他的这个人也未免太蠢了,如此拙劣的手法他不信蠢皇帝会信,他这个名义上的爹当年可是何等聪明的人。
如果自己真想趁狩猎杀了太子争夺储君之位,必然不可能用自己的箭动手,这么明显的陷害手法实在是拙劣至极。
这个人到底是谁,有什么目的,自己一个常住冷宫的落魄皇子能有什么让人忌惮呢?
换个方向如果太子因此丧命,那这件事不管真假都必须会有人替这件事负责,惠贵妃绝对不会放过凶手,哪怕只是名义上的凶手。
所以只要找不到幕后黑手那自己这个锅就背定了,到时候真相也许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这个人会因此除掉了两位王子,这么说来,最得利的是谁?
李昭想到了一个人,李言!
他嘴里溢出一腔冷哼,脸上浮起嘲讽的寒意,“果然是扮猪吃老虎!不过,就凭你,也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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