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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生平第一次加班

许微仔细看着被篡改过的监控记录,目光随着每一个细节而移动。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就在白念晴打算叫个外卖陪自家倒霉领导通宵时,许微突然干脆利落的起身道:“回程。”

“噢耶,小许英明!”文瑜词瞬间满血复活,笑眯眯的冲许微飞了个吻。

金曲冶眼观鼻鼻观心,不想深究这些大佬之间奇诡的氛围,恭敬的打开门,侧身立在一边敬候许微通过。

坐上车,白念晴深蓝色的眼珠一转不转的盯着许微,饶有兴致的问他:“领导慧眼发现了什么呀?”

许微弯了弯眼角,很谦和地说道:“白三队长,你见过有瞬移能力的异能者吗?”

“唔,见是没见过,但听说F国有一个军队上将有。”白念晴认真思索了一下,就很坦诚的答道。

许微点了点头,就不再说话了。

白念晴正打算再探探口风,就被一阵电话铃声打断,是林凝打来的。

“喂,林大小姐有什么吩咐?”

“看新闻。”电话那头是林凝冷冽的嗓音。

话音未落,林的电话就仓促地切断了。

摸不着头脑的白念晴打开新闻,赫然正在循环播放同一条新闻:

“B国发生巨大海啸,目前估测Mt7.0~8.0左右,局部波高30多米。伤亡已达400人。”

B国不与A国接壤,但这种具备跨洋威胁能力的大海啸一旦发生,对全球都造成了不同程度的影响。

林家和白家有部分产业在B国。

白念晴估摸着作为现任当家人的林凝已经把家里的事处理的差不多才来打电话的,至于自己家嘛,还不需要自己操心,上头还有个爹应付着呢。

于是乎,白念晴又开始不依不饶地询问许微看法。

后者不再卖关子,很直接地说明自己怀疑金库盗窃案中应该有且只有两位强大的异能者,一位可以干扰人的心智,另一位具备瞬移能力。并且认认真真地说了自己的推断依据。

智商118的“弱智儿童”白念晴听的有点懵逼,在许微讲了第三遍的时候才终于跟上他的思路。

按照白念晴的理解,就是许微通过一系列逻辑推断,拿出了一串虽然中断但是净化过的真实画面,又重新根据这些画面思考引申,最终得出结论。

根据许微的推断,在这个犯罪团伙中,两位异能者竟然不是头儿,而最终金条的去向,就在首都。

“……”白念晴默然片刻,结合自己掌握的信息,不得不感慨这姓许的小子还真他妈有两把刷子。

白念晴其实是个心高气傲的人,他也有心高气傲的资本——自己是全球罕见的食物链顶端的顶级异能者,家世背景也好。

他一向自恃才高,不过对于真正有本事的人却不仅不会妒贤嫉能,反而会惺惺相惜。

因此许微没有意识到的是,他方才展现的能力,让白念晴对他的观感好了很多。

“金条怎么送回国经呢”文瑜词眨巴着大眼睛,一脸好奇的问道。

“八妹,咱不能专业些?”白念晴无奈道,“这案查到这儿金条什么的就跟咱们特殊能力安全管理部无关了,剩下那两个逃窜在外的异能者才是我们的活儿啊!”

许微温和的笑了笑,当然这笑容现在在白念晴看来就不是书呆子憨批笑了,而更像个批着羊皮的狼。

只见许·在下属面前秀了一把智商·微开口道:“现在已经晚上8点了,不如边吃边聊?”

“……”

“……”

“……”

在一家考究的餐厅中,文瑜词,白念晴百感交集的举起酒杯碰了个杯。

全国第一清闲衙门兼第一油水衙门的特殊能力安全管理部的两位队长也算是丰富了下人生经历,体会了一把芸芸众生天天体验的加班。

而清闲衙门工作了十来年的司机大哥今天度过了非常刺激的一天,此刻正躺在车里补觉。

许微凑巧看到了坐在同一家餐厅窗边用餐的林凝。

林凝灌了一大口伏特加,右手托着下巴,注视着窗外流光溢彩的车流。

玻璃映出这位林家现任家主的双眸。那里面明明正盛着万象陆离、纷繁变化的烟火人间,林凝眼波深处积久不散的寂寥却显得她与她目睹的三千红尘分外疏离。

如果有人此刻仔细端详一队长的神情,不会觉得她是以居高临下的上位者姿态在检阅着芸芸众生,而会觉得她只是一个旁观者,甚至是一个穿着绫罗绸缎却羡慕粗布短衣的旁观者。

当然,也没人敢就是了。

在许微浮光掠影的一瞥中,他只觉得林凝今天气压格外低。心想大概是这次海啸她的财产损失不少,是以心情不爽。

许微犹豫要不要现在把林凝叫过来。

“哎哎,林姐!”

文瑜词顺着许微的目光看去,同样发现了林凝,毫不迟疑地一边出声,一边向林凝走去。

林凝是一个人吃饭的,估摸着是为了海啸的事忙了半天的缘故,此刻眉眼间充斥着疲惫感,正在揉着太阳穴,闻声抬头,颇感意外地被文瑜词拉了过来。

“咳,林队。”许微心知林凝不是个喜欢虚与委蛇的性子,就笑了笑,简短地打了个招呼,顿了顿开始说道,“初步推断,两位参与犯罪的异能者在劫出金条后,应该就与该犯罪团伙分道扬镳了。我们的当务之急是通过监控系统找到这两人的下落。”

“你想把这个追捕任务交给谁?”白念晴笑嘻嘻问,右手很自然地勾住许顾问的肩膀,一副称兄道弟的模样。而后者莫名感觉被猛兽舔了一口一般,不动声色地往后一闪。

“林队长,还是麻烦你了。”许微稍稍颔了颔首说道,做好了被林直接回绝的准备——毕竟根据他与林凝的几次接触,他已经很明显地看出林凝不是个好相与的,对自己更是态度恶劣。

“理由?”林凝终于放下酒杯,移开目光,开口问道,语气淡淡。

“上级发布命令,或许是不需要理由的。”许微在看到林凝阴沉的面色后,笑着不急不徐地解释道,“林队的能力,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跟其中一位有瞬移能力的异能者很对口。”

林凝在听到“瞬移”时面色微动,但很快又恢复波澜不惊的常态。

她绽放出了明艳的笑容,仿佛一朵热烈的玫瑰花,好整以暇地看向许微:

“你怎么能猜出我的异能呢?毕竟,见过我的异能的人都已不在人世了。”

“……”许顾问深刻体会了一把什么叫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

许微在那一刻心里其实是起了杀心的——这么一个不听话的下属,同时作为林家的家主,她的城府也绝对深于身为富家二代白念晴,留着既然不能为己所用,那么他日必是祸害。

许微其实看得很清楚,他对于林凝不存在任何幻想,因为他很清楚,对于这种身负绝学之人,只有让她彻底服气才能成功领导,否则只是一把刀刃面向自己的刀,而对于林凝来说,许微估计,看上去像个书生的自己是无法让这位站在异能食物链顶层的顶级物理异能者服气的。

许微举起酒杯敬了下林凝,面上依旧保持得体的微笑,打算继续跟这位下属讲讲道理。

谁料自己还没开口,林凝突然意外好说话地表示同意了。

许微心想:今天正是林队心情低落的一天,怎么会这么好心,必然是有什么说法的,大概是要把这个瞬移者放在自己队里吧?

其实,这样还挺好的,就是自己这边不能答应的太爽快,否则后面其他人会有意见的。

果然,林凝又道:“但我有一个条件,这个异能者回来得放在一队。”

“林队,虽然我理解并敬佩您的一片爱才惜才之心——”许微依旧笑着说些适合的场面话,态度不置可否。

“所以我只是通知 ,不是商量。”林凝淡然道,说完就提前离席了。

许微看着林凝离去的背影,不由自主地笑了笑,突然想到了自己上大学时和舍友严慕一起喂过的脾气不好的狸花猫。

他继而又觉得自己联想能力太强悍了,怎么会把林凝和小猫咪联系在一起。

林一走,餐桌上的气温都回暖了好几度。

“嘿,许老板真不够意思啊,好歹今天我还救了你一命,就这么把肥鸭子送人了,唉,真是好伤心。”白念晴刀削斧刻般眉目英挺的面庞上还真的浮现了一丝小伤心小失落的表情,看得许微牙疼。

“白队,林队和白家关系这么好,不差这点吧。”许微温和地笑着夹了一块清蒸的不知名的鱼肉。白念晴若是真心想要早就开口了,何至于现在才说。不过既然白念晴想装装,自己也就陪陪。

出于保密性考虑,许微等到回了总部才详细地给两位加班的下属说出具体安排。

询问之下,许微不由得感叹果然精神类的异能者都要比物理攻击类的温和很多。

得知自己要去负责抓人后,身为精神异能者的慕容很干脆地服从了组织命令。

“慕容,要我搭把手吗?”散会后,白念晴走到了四楼慕容衣的办公室,敲了敲门,等了一会儿才进入。

慕容衣正看着相关资料,闻声抬头,见到白念晴后眼角滑过一丝笑意。

“坐坐。”

“自然,我又不跟你客气。”白念晴拖过一把椅子,把手搭在慕容衣椅背上。

“精神类的,干扰心智,有致幻能力。”慕容衣喃喃道,眼里闪着令人看不清的光。

“哎,嘿,你这个小松鼠摆件挺可爱的。”白念晴没看桌上的资料,兴趣被小东西吸引。

“给你喽。反正这次出差,一时半会儿回不来,放这儿也没人观赏,白白落灰。”慕容衣把桌上那只活灵活现的木头雕的小松鼠递给白念晴说道。

“慕容,别说这种话,什么回不回的来的。”白念晴没接,语气不甚高兴。

出外勤,对于他们这些顶级异能者来说,尽管有丰厚的报酬,但一旦出事,就是死无全尸。

因为会出动他们的,没有易事。

“你紧张什么,就算——”这位精神异能者的声音仿佛氤氲着茶香袅袅,令人安心凝神。

不过,这安抚是对白念晴无效的:“哎哎,我才叫你别说这种屁话。还有,别特么一天到晚用异能蛊惑人心。”

他这下彻底炸毛了,“啪”地把小松鼠放在桌子上,不知道触动了什么内部装置,小松鼠开始不断地摇起尾巴。

慕容衣作为A国排名第二,仅次于颜歆的精神异能者,可以轻松地对人们的心智略加影响,比如让对方从紧张的情绪里缓解,安宁下来,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初次见面,就会对顶级精神异能者带有很大的好感的原因。

不过,白念晴不同,一来他与慕容衣朝夕相处,太过熟悉;二来,部门对所有一定级别的物理异能者都会进行相关训练,对于精神干扰比普通人敏锐。

慕容衣根本没有被面前的物理异能者的威压影响,自顾自地扶着额头想着。

白念晴等了一会儿,没等到顺毛。

办公室里只听得到小松鼠“咔哒咔哒”摇尾巴的声音。

“抱歉。刚才语气不好。”白念晴一把抓起还摇着尾巴的小松鼠,拿起来看了看,“啪”地找到开关按下,有几分生硬地说道。

慕容衣没有看他,一只手转着笔,一手揉着太阳穴。

白念晴只好抽过桌上的文件,和慕容衣一起看看。

“念晴,其实,”慕容衣斟酌了一下,缓缓说道,“你觉得许微让我去抓捕那位异能者希望达到什么效果?”

“他不指望你抓到,那位精神类的异能者,我们都知道,是很强的。真要确保成功,要派两位精神类的去。所以,你的任务就是平安,安全地公费旅游一趟,然后给我们带点土特产。”白念晴放下文件,以一种戏谑的口吻说着,脱下手指上的指环抛掷着玩,眼睛里却没有平日里的玩笑之意,闪着认真的光芒。

“最近首都里事太多。”

“所以,你想借这次出差顺便受点儿伤逃掉这轮洗牌?”白念晴的蓝眼睛敏锐地盯着慕容衣,关注着他所有细微表情。

“不错。”慕容衣点头,说道,“我家里的事就拜托你了,还有林凝,她没有你擅长处理人际关系,性子太直。”

“知道了,放心。千万小心。”白念晴顿了顿,笑了。

他边说边把小松鼠揣到口袋里离开了办公室:“你这个小舅也太为她操心,不知道将来自己有孩子会怎么样呢,别惯成齐锦言那样。何况,我倒觉得林凝在政治上,比你游刃有余的多,因为——她没你那么多泛滥的同情心。”

白念晴说到“因为”时已经走到了门口,之后停下脚步,回过头来,对着慕容衣说完了最后一句话,头也不回地走了,重新套上了自己的指环。

许微忙完统筹安排的各项事宜,一看表,已经半夜两点了。

下单了一杯焦糖玛奇朵后,许微才想起来特殊能力安全管理部肯定送不进外卖。

真是忙糊涂了,许微喃喃自语道,伸手点了点自己的太阳穴。

他打算赶紧从会议室里摸出两包用来泡咖啡的糖倒进嘴里。

这时,一个穿白色T恤的年轻男子刻意放重了脚步,走进会议室。

许微一愣,继而想起来这是11队队长秦景舒。之所以一下子没想起来,一来是因为当初开欢迎会时那个空的椅子本是秦景舒,他因事缺席;二来,下午虽是见了秦景舒一面,那时秦景舒没说几句话,印象不深。

“听说您有低血糖,这是我命人准备的点心。”秦景舒彬彬有礼的放下点心盘,似乎并不打算多做停留,转身欲走。

在这个土匪窝中竟然还有这种半夜给领导送温暖的小可爱。

许微玩味地看着秦景舒的背影。

“哎,等一等。”在秦景舒即将离开的刹那,许微冲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到自己身边,装作没看出他走到门口时很隐晦地放缓了的脚步。

“您有什么吩咐?”秦景舒略带拘谨地问道,目光因为紧张避开了许微,注视着红木桌子的一角,似乎对桌子发生了浓厚的兴趣。

“秦队,您好像原来也是学物理的吧。”许微从点心盘中选择了一个看上去不太甜腻的。不可否认,他对秦景舒有很大的好奇,一来这个人在自己上任的第一天可以缺席,说明他背后必然有深远的政治资源,可自己却不了解他,二来,这个秦景舒,很低调。

为人低调者,若身负惊才,所图必远。

“是的,只是不敢与您坐而论道。久仰许先生大名,十分崇敬。”秦景舒承认道,言语间是诚挚的仰慕之情,“我的第一篇关于量子科学的SCI就是追随许先生在这个领域之前给出研究方向探索的。本来在A国首都大学想要申请您的实验室,但因为种种机缘巧合,到底差了些缘分,一直觉得是个遗憾。”

“哈哈,其实量子这一块我现在也放下了。”许微面上带笑地说着,实际上漫不经心,没有半分高兴——从小到大,赞美声听太多了。小时候还高兴;后来经历的多了,才渐渐看穿,原来人间世事,不过一句人走茶凉,此刻的笑脸逢迎,不过是因为你身上有利可图。

秦景舒的态度若是不知情的旁人看了,大概会觉得是在拍马屁。

不过对于整个物理学界的人士来说,对许微这个态度可以说是基本操作。

许微,新历后,物理学界的实至名归的大佬,说第一没人敢说前十的存在。基本上,物理学界,不管多么心高气傲的人,涉及到物理学术,都是心甘情愿地对许微不说俯首称臣,毕恭毕敬那是肯定的。

所以,整体上来说,秦景舒甚至有几分不卑不亢的意思。

这样就难办了。许微想着。

秦景舒不在他的人脉圈子里,但这个名字却不是他一点点没有听说过的,应该在什么会议或是类似的学界集体活动上见过。

如果是这样的话,反倒不能判定秦景舒这半夜掐点送点心是藏奸之举,有一线可能便是秦景舒作为学术上的后辈单纯地怀着仰慕来看看自己。

从秦景舒那儿,许微进一步了解了特殊能力安全管理部的不少情况,补全了之前的信息差。

异能主要可以分为物理类和精神类两种,一般来说异能者占总人口数1%左右,而顶级异能者不到其中的百万分之一,精神类的异能者不到异能者总数的千分之一。

不过在安管部,公认最厉害的几位异能者都是物理类的,他们分别是:一队队长林凝,二队队长威廉·布莱克伍德,三队队长白念晴,四队队长燕凌冰,十二队队长齐锦言。

林凝的异能大家都不是很清楚,不过应该跟改变维度,扭曲空间,改变重力场之类的有关,反正她的善后是最最让人头痛的,用人间地狱来形容毫不为过。

威廉也是可以控火的,不过他的火远比文瑜词可怕。白念晴控制冰雪的能力和他控制火焰的能力差不多。反正这两位要是杠上了,白念晴是灭不了威廉的火,威廉也救不了白念晴的水。

白念晴,除了对漫天风雪以及冰川湖海有控制力外,还可以控制金属。

燕凌冰可以控制气候(在许微若有所思的眼光中,秦景舒赶紧补充,燕是不能随意干涉他国以及本国气候的,签署了保密协议的,像海啸这种只会是自然灾害。)

齐锦言掌握了对脚下广袤大地的控制力,可以移动土地,局部改变地壳结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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