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训日的午后，阳光透过训练室的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林砚之和江叙还在为中野联动的细节争得面红耳赤，门口突然传来一阵轻响——肖锐推着个小推车走进来，上面堆满了零食和饮料，苏晓跟在后面，怀里抱着两个鼓鼓囊囊的保鲜盒，脸颊红扑扑的。
“劳逸结合，”肖锐把推车往中间一放，语气散漫，“老杨说加训也得补充能量。”他是战队的射手，性格和他的打法一样，看着随性，实则精准得可怕，是队里最稳的输出点。
苏晓怯生生地走上前，先把一个保鲜盒递给林砚之：“砚哥，这个……给你。”盒子里是切好的草莓，红得发亮，还细心地撒了层白糖。
“谢谢。”林砚之挑眉，这小孩平时见了他就躲，今天倒是主动了。
苏晓的脸更红了，又转向江叙，把另一个盒子递过去：“江叙哥，这个是你的。”
江叙刚想接，肖锐突然伸手接过盒子，打开尝了一颗：“嗯，甜。苏晓的手艺不错啊。”
苏晓吓了一跳，往后缩了缩，小声说：“是、是我早上买的，洗干净切的……”
“我知道，”肖锐笑了笑，把盒子塞回江叙手里，眼神却在苏晓泛红的耳尖上停了停，“看你切得那么认真，以为是你种的。”
苏晓“啊”了一声，手忙脚乱地摆手：“不是的！我就是……就是觉得大家训练辛苦，想做点什么……”
小胖在旁边起哄：“晓晓这是心疼我们啦！”
苏晓的脸瞬间红透，埋着头跑到肖锐身后，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肖锐无奈地拍了拍他的背，低声说了句“别理他”，声音里带着点自己都没察觉的纵容。
林砚之看着这一幕，突然想起上次比赛，苏晓的辅助被对方骂哭，还是肖锐第一个开麦怼回去，语气冷得像冰，和平时的散漫判若两人。
“看什么？”江叙把草莓推到他面前，“吃你的。”
“你不吃？”林砚之挑眉。
“不爱吃甜的。”江叙言简意赅，视线却落在肖锐和苏晓那边——肖锐正把一包薯片拆开，递到苏晓嘴边，苏晓犹豫了一下，小口咬了进去，眼睛弯成了月牙。
林砚之没再说话，拿起一颗草莓塞进嘴里。甜丝丝的味道在舌尖散开，他瞥了眼江叙，发现对方正盯着他手里的草莓，喉结轻轻动了一下。
“喏。”林砚之挑了个最大的，递到他嘴边。
江叙愣了一下，下意识地张嘴咬住。草莓的甜混着林砚之指尖的温度，烫得他舌尖发麻，耳根瞬间泛起红。
“挺甜的。”林砚之收回手，装作没看见他的异样，心里却像被草莓汁泡过似的，甜得发涨。
下午的训练赛，ST战队五排打模拟对局。肖锐的射手走下路，苏晓辅助，两人配合得意外默契。苏晓虽然还是会紧张，但插眼位置越来越精准，总能在肖锐被开时第一时间套上护盾。
“对面辅助勾你了，往后撤。”肖锐的声音在语音里响起，冷静又清晰。
苏晓立刻操纵着英雄后退，同时甩出减速技能：“肖锐哥，我挡了！”
“好样的。”肖锐的语气里带着笑意，配合着拿下对方ADC的人头。
林砚之在上路听得一清二楚，忍不住跟江叙吐槽：“肖锐什么时候对人这么温柔了？以前骂我的时候，恨不得把耳机线扯断。”
江叙正在中路清线，闻言轻笑一声：“你和苏晓能一样？”
“怎么不一样？”林砚之不服气，“我也是队友。”
“你是‘麻烦’队友。”江叙的声音里带着调侃，“苏晓是‘省心’队友。”
林砚之：“……”
他刚想反驳，就看到肖锐的射手被对方打野盯上，苏晓的辅助没犹豫，直接闪现挡在肖锐身前，替他扛了致命一击。
“别送！”肖锐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点急意，“我能走！”
“可是……”苏晓的声音带着哭腔，“你残血了……”
“笨蛋。”肖锐的语气软了下来，操纵着英雄反杀对方打野，“下次别这么冲动。”
“哦。”苏晓应了一声，声音里却带着点小委屈。
林砚之看着苏晓灰暗的头像，突然觉得这小孩和以前不一样了。以前他总躲在小胖身后，打团时手抖得连技能都放不准，现在却敢为了保护队友闪现挡伤害。
“进步挺快。”江叙的声音在耳机里响起。
“嗯。”林砚之应了一声，“肖锐带得好。”
他想起肖锐总在训练后留下陪苏晓复盘，想起肖锐把苏晓不爱吃的青椒从盒饭里挑出来，想起肖锐刚才看苏晓的眼神——那种看似漫不经心，却藏着在意的眼神，像极了……他自己看江叙的样子。
比赛结束后，苏晓低着头走到肖锐面前，递上一瓶冰镇可乐：“肖锐哥，对不起，刚才又送了。”
“没事。”肖锐接过可乐，拉开拉环递给他，“意识到位了，就是手速慢了点，多练练就行。”
苏晓眼睛一亮：“真的吗？”
“当然。”肖锐靠在椅背上，仰头喝了口可乐，“你比我刚打辅助时强多了。”
苏晓笑得眉眼弯弯，像得到了糖果的小孩。她从口袋里掏出颗薄荷糖，小心翼翼地放在肖锐桌上：“这个给你，提神。”
肖锐看着那颗包装可爱的糖果，愣了一下，随即笑了，把糖剥开塞进嘴里：“谢了。”
薄荷的清凉在嘴里散开，肖锐看着苏晓跑回座位的背影，眼底的笑意藏不住。
训练室里，键盘敲击声再次响起。林砚之操纵着英雄在上路对线，眼角的余光却瞥见江叙正在看他，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
“看什么？”林砚之的耳尖有点热。
“没什么。”江叙收回目光，“看你刚才那波操作，比早上强多了。”
“那是。”林砚之得意地扬了扬下巴，“也不看是谁教的。”
江叙低笑一声，没再说话。
夕阳透过窗户，把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和不远处肖锐与苏晓的影子交叠在一起。空气中弥漫着草莓的甜和薄荷的凉，还有键盘敲击声交织成的、属于他们的节奏。
林砚之看着屏幕上江叙的英雄头像，突然觉得，这样的日子很好。
有并肩作战的队友，有悄悄滋生的在意，还有……藏在细节里的，说不出口的喜欢。
也许不用急着说破。
毕竟，最好的故事，总需要慢慢讲。
就像苏晓总会记得肖锐爱喝的可乐，肖锐总会记得苏晓怕黑的小习惯，他总会记得江叙递来的热牛奶，江叙总会记得他爱吃的草莓。
这些细小的瞬间，像游戏里的信号，无声地诉说着比语言更真切的心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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