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午后,黑袍人回来见江临岫已起身运功,走进来道“此间木屋,并非普通居所,外围有依山靠林设下阵法,非为困人,乃是为防荒野猛兽,或……不相干的误入者扰你静养,待你伤愈,以药经残页首字来破,此阵必不能拦住你”。
言至此,黑袍人语气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意与不容置疑的笃定,缓缓说道:“失陪,江湖风波未定,你我,终有再见之时。”
“好,江湖终有再见之日,阁下救命之恩,云某没齿难忘。”
话音甫落,黑袍人起身道:“届时,以琴声为引,自会相见。”言罢,不再多留,身影微微一晃,便似融入了屋内的阴影之中,悄无声息地离去,仿佛从未出现过。
木屋内再次恢复了寂静,江临岫开始调取黑袍人留下的灵气运转内息,以期尽快恢复行动之力。他心知此地不宜久留,自己重伤未愈,若被敌人或别有用心者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经过十日调息之后江临岫出门,却见门外坐着一个少年,少年见江临岫出来,站起抱拳道“谢靖奉主人之命送来药、熏香和衣物。”
江临岫虽经脉受阻,拄杖站立已与常人无异,观少年气息内敛沉静便知造诣颇深,却未听过此人名号,道“多谢贵主人搭救。”
谈话间谢靖已将熏香燃起,顿时房内盈满水润之气,江临岫感觉身体溺于其中,多日自行运气竟不如这一时之气,推辞道:“辟空香材料罕见,九九八十一日持续天雨灌入金鳞炉则更为难得,此物江某实不敢受。”
谢靖倒不管江临岫是否能看见,一拱手答“望掌令莫愧对主人心意,如今物已送到,在下先走一步。”抬眼见江临岫虽拄竹杖、面色苍白,周身风姿却不减。
无论那黑袍人是何身份,有何目的,这份救命之恩与临别赠予,他江临岫记下了。
苍梧峰一役,终以震天撼地的爆响与骤然席卷四野的死寂作结。
在一声巨大的轰鸣声后,烈昭阳是被刺骨的寒意与胸腔内火烧火燎的剧痛唤醒的。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先是模糊一片,继而才缓缓聚焦。映入眼帘的,是犹如炼狱般的景象——焦黑的土地裸露着,冒着丝丝黑烟,昔日嶙峋的怪石尽数崩碎,空气中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血腥味与灵气湮灭后的焦糊。
他挣扎着想要坐起,却牵动了全身的伤口,忍不住闷哼一声。体内真气紊乱不堪,如同脱缰的野马在经脉中横冲直撞,这是强行催动禁术、透支生命本源的后遗症。他环顾四周,心猛地一沉。
除了零星倒伏、残缺不全的魔兵尸骸,以及更远处一些同样重伤昏迷或已然气绝的正道同袍,预想中那个应被万众瞩目、接受欢呼的身影,并不在场。
江临岫。
这个名字,如同毒刺,早已深扎在烈昭阳心底。天赋、声望、地位……那人仿佛天生便集万千宠爱于一身,是正道年轻一代中无可争议的翘楚,也是他烈昭阳无论如何努力追赶,却始终望其项背的阴影。此次围攻魔界魁首,宗门更是将主导之责交给了江临岫,他烈昭阳,也不过是众多协从者之一。
梦远书城已将原网页转码以便移动设备浏览
本站仅提供资源搜索服务,不存放任何实质内容。如有侵权内容请联系搜狗,源资源删除后本站的链接将自动失效。
推荐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