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闻，你别以为你的小心思能得逞，我……”
“付老师，现在有空吗？黄校长想跟我俩聊聊。”
龚锦卫的出现打断了白司棋的话，白司棋不想在偶像面前暴露自己的面目，扯着笑脸跟龚锦卫打了个招呼走了。
黄校长本人并不太懂篮球，找付闻过来也不过是嘱咐两句。
等黄校长一走，付闻有些尴尬，他不知道白司棋与他的对话龚锦卫听到了多少，他和龚锦卫本来就有些嫌隙，若是加上白司棋的话只怕这份工作真没办法做下去。
这份工作虽然还没怎么上手，但大学老师的工作确实已经给他带来好处，至少他远在国外的父母姐姐不再劝他回到那个可怕的地方。
果然无论在哪个地方，无论收入多少，大学老师都有种特殊的地位。
付闻还没想好怎么搭话，社团联合部的老师来找他，他简单跟龚锦卫打了个招呼就走了，也没注意到本来已经结束训练的篮球场突然传来几声呼声。
龚锦卫虽然是学校请的篮球教练但并不算学校正式编制，很多行政上的工作都得由付闻来做。
社团联合部的老师来找他就是跟他对接今年篮球部必须提交的资料，以及需要外出比赛或进行学校赛事等代表学校的行动应该如何提前申请。
A大学风上名气不算顶尖，但校内的社团风气十分浓郁，大大小小的社团和经年的历史构成了长长的规章制度，付闻拿着这些手册有些头疼。
虽然说现在还是假期，但是篮球部是没有那么长的假的，他们要在假期里跟其他学校打友谊赛，又或者参加地区大赛。
由于上一任教练的突然病倒，今年假期篮球部并没有参加任何赛事，但友谊赛是必不可少的。
付闻找到之前负责篮球部的老师要来了篮球部以前的合作院校联系方式，希望这时候还能找到机会在假期打上一两场比赛。
之前的老师显然对篮球部的事不太上心，资料中还混着乱七八糟的草纸，付闻筛来筛去，有用的没筛出多少，草稿却铺了一桌。
一个不慎，几张资料随着桌角滑落到他的腿上，又被他一脚踢进桌底深处。
“龚锦卫，你越来越会演了呀，瞧瞧这些新闻稿，篮球是一项集体运动，不兴搞个人英雄主义，哎，你说这话时怎么一点都不脸红。
你说，要是你的粉丝知道你连更衣室都进不去，只能让俱乐部重新给你开辟单独更衣室，会怎么想你。”
流利的外语声传来，付闻急忙把伸出桌面的头往桌底下塞了塞，他也没想到只不过捡张纸而已，怎么就听到别人的秘密了，怪不得电视剧和电影里面，每当主角想要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东西时，总是那么凑巧的掉落一张纸，一本合同。
“我为什么要脸红，DHD原本不过是个名不见经传的俱乐部，要不是有我，俱乐部的门票会那么好卖？他们为我准备一个单人更衣室不是应该的？”
付闻以为龚锦卫会被对方激怒动手，没想到龚锦卫完全没把对方的讽刺放在眼里，转而还击道：
“AD，你该不会以为现在的DHD成为最顶尖的一批俱乐部，有你什么功劳吧？
这些年俱乐部能一路高歌猛进，那是因为引进的新人实力很强，可是引进新人的钱都是我挣的。”
“我在DHD这些年得的分在DHD那可是排得上名次的，你说说你，你除了资历跟我一样老，是DHD自家学校培养出来的，还有其他优势吗？”
“你少得意，你当谁不知道，你能拿到那么多分，那全是DHD逼着球员给你造势，要不是他们不停地给你球，你能拿那么多分？”
付闻张大嘴，怕自己叫出声，连忙捂住嘴巴。
当年看球赛的时候付闻就有些奇怪，龚锦卫明明更擅长防守，但球场上他更多是在投篮，当时他还以为是龚锦卫人缘太好，加上他的进球率不错，所以大家才愿意给他球，没想到是高层逼着的。
一下抓到大明星龚锦卫的小秘密让付闻全身都有些战栗，具体自己在战栗什么他也不知道。
付闻一手握着纸，一手握着手机在想，如果，如果他此时按下录音键，那龚锦卫就完了，龚锦卫完了，白司棋一定会崩溃。
他做梦都想看白司棋崩溃，那个仿佛把灵魂卖给恶魔，不停让他在公司，在同事，在客户面前丢脸，让他一度自己都看不起自己的女人。
“你这话说的，他们给了我多少球，我就投了多少球，DHD有因为给我喂球而输过比赛吗？没有，但是你，你让DHD输过。
你一口一个我是花瓶，不过我觉得我这个花瓶的实力比你还是要强很多的。”
付闻不知道龚锦卫是如何坦然地对着仇视他的前同事说出这话的，难道他就不怕前同事录音把一切曝光出去吗？
压根没有意识到房间里有只小老鼠的龚锦卫不但不怕，反而挑衅道：
“你应该小心不是吗？毕竟DHD一直留着你，是因为DHD这些年招了太多外人，为了学校招生有牌子，才留你的。
可是这两年学校似乎出了不少能力出众的小孩，我是已经退了，不用跟他们争个一二三。你怎么办？以你的消费能力，吸金能力，怕是没存什么钱吧！”
听着这话，付闻不用看龚锦卫的脸色都能想像龚锦卫此时的嚣张，虽然龚锦卫大部分时候是谦逊得体的，并以这种姿态夺得无数阿姨阿叔的欢心。
但每当DHD对赛需要有人喊话助威时，出面的人永远都是龚锦卫，他对对手的态度就如此时一般嚣张，这时就是年轻迷妹迷弟们的欢呼时刻。
所有能同时讨好两种不同类型，一定是狡猾的男人，付闻心想。
“龚锦卫你。”
付闻听出那名前队友语气中的气急败坏，但很快那名前队友又冷静下来。
“我早就知道你会担心我，这不特意来向你报喜，我已经跟QS签下了三年的合同，还有QSQ电视台，他们听说你退役了，知道我是你在DHD合作最久的队员，特意找了我，以后你就能在QSQ上看到我的身影了。”
“我想，以你对我的担心，你应该会为我感到欣慰吧！”
空气中突然而来的宁静让桌下的付闻不自觉摸了摸肩膀，这桌子不太大，但是付闻太高了，一直憋在桌角脚底阵阵发麻。
屋内迟迟没有传来开门声，他也不敢探出他的小脑袋看看人到底还在不在。
好在很快一阵敲门声响起，听声音是社团联合部的一名老师。
“龚教练，那个，我们体育部好多老师是您和AD的粉丝，能不能邀请你们和我们一起合个影？”
“邀请我合影吗？我当然愿意，对吧，锦卫。”龚锦卫还没说话，AD操着他不熟悉的语言发话了。
社团联合部老师欣喜若狂，急忙夸赞AD发音标准。
桌角下的付闻松了口气，又待了几分钟确定办公室没人了才爬出来。
等脚恢复正常后，付闻火速联系了正在摸鱼的王引豪，王引豪来之前付闻是很兴奋的，他想着只要录音一暴露出去，他就能打出一场胜仗。
但当他和王引豪在咖啡厅碰面的时候，他突然又变得无话可说。
因为白司棋，他真的很讨厌龚锦卫，可又因为白司棋，他对龚锦卫的了解也比一般粉丝多得多。
今天的事情要是真透露出去，龚锦卫一定会声名狼藉，他的粉丝也一定会抛弃他，但付闻在震惊之余，更多的是胸闷。
到底是有多么强大的意志力才能把别人的排挤霸凌说成上层对方的奖励，他私下真是这么想的吗？还是只是面对攻击者时故意摆出的姿态。
付闻并不想成为一名卑劣的以别人的痛苦为生的阴暗者，但是他真的讨厌龚锦卫。
龚锦卫早年时在篮球上的天赋并不算特别的明显。
十六岁加入DHD篮球学校，十八正式上场，至今十年，前四年，他都是花瓶，是板凳成员，那时他的每一次上场都是一次走秀。
但他够努力，每一年看，他都能把去年的自己远远抛在脑下，尤其是最后这两年，他的成长极其迅速，没有人敢再说他是花瓶，只要他上场他就是球场上的MVP。
若不是伤痛，他此时应该还在球场上发光。
比起报复白司棋，付闻更想挤进龚锦卫的世界，分析他的内心，吸取他强大的高能量？
他想知道他是怎么度过这十二年的，他是怎么在每一次排挤后拉着队友们笑盈盈地站在台前的。
人都说近朱则赤，比起毁了龚锦卫，付闻更在乎他能不能从龚锦卫身上找回他失去的东西。
“想什么了，这么入神？”
王引豪拉开椅子坐在付闻对面，伸手招来服务员点了杯黑咖。
此时付闻改了主意，他不打算告诉任何人他听到了什么，于是耸耸肩道：
“昨天我妈打电话给我，说她有个好友的儿子要回国就业，让我去接一下，还着重表明对方是单身帅哥。”
“哈哈哈哈。”
王引豪被付闻的话逗得合不拢嘴，“我先声明，不是我跟你妈告得密。
我知道了，肯定是你那个相亲对象，你也真是倒霉，明明都说了不去同学聚会，居然因为相亲碰上了。
我跟你说，付闻，你完了，给你介绍对象那人是我们圈里有名的八婆，你以后别想有人给你介绍女孩子。”
咖啡店的美女老板是A大某教授的女儿，听说付闻新来的教师，看他长得也不错，身材也好，对付闻挺有好感的，正想趁着熟人王引豪在，跟付闻搭个话。
没想到刚端着咖啡靠近，就听到付闻是gay，瞬间没了兴致，把咖啡往服务员手里一塞，回吧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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