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陈父额角狠狠一抽，他沉下心来猛吸了一口气。
“我知道了，回去吧。”
还合作，傅氏什么档次，陈家公司什么档次，能轮得上才怪了！
陈野很明显地察觉到了来自父亲的不信任，他有些闷闷不乐地撇了撇嘴，“爸，我的提议不好吗？”
和傅氏合作简直一举三得好吧？又能发展陈家的公司，又能有理由把女主塞进去，还能拉近和男主的关系方便后续操作。
“儿啊，不是我打击你，我们家公司，它轮不上啊！”陈父心累累的，像驮了两百多斤的大石头。
“我已经有大致想法了。”陈野信心满满，“你让我去试试，成了算公司的，没成算我自己的！”
青年一副踌躇满志、跃跃欲试的样子，陈父顿了顿，还是不忍心打击他。
傅言深那样的人，贸然接触真不会是一件好事。
“那你放手去做吧，遇到什么事，来找我。”陈父哪能让他自己担啊，要是真惹到了傅家，他一个孩子能顶得住什么，还是有他这个当父亲的托底护着好。
陈野知道他这是答应了，笑得圆圆的小狗眼睛都快弯成一条缝，“放心吧爸，保证成功。”
青年像一阵劲风一样，莽莽撞撞地来得突然，走得也快。
陈父抬眼，早就看不见人影了，只留下那门久久地晃啊晃。
—
陈野向来是想了就去做，这边才刚和陈父通过气，转头就去联系了傅言深。
“别做多余的事。”系统盯着他手机上的聊天界面，冷声警告他。
陈野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屏幕，有些焦躁地不停划拉刷新，等着对面的回信，闻言，他头也不抬地回声，“不是多余的事。”
他垂着头，耷拉着眼皮，眸色微敛，系统根本看不清他面上的神色。
“我要把女主送进去，总要有点由头吧，”陈野吊儿郎当地玩笑回它，“要是成了合作方，想塞个人进去当个空职那还不容易？”
“再不济，推荐个能人也说得过去吧。”
细弱的电流声嗞嗞在耳边响了好一会儿，系统终于才允可了他的做法，“我希望您记得我们的任务是扮演狗腿、撮合男女主，于剧情无关的事，你最好一件也不要做。”
“当然，”陈野勾了勾唇，眼底划过一道深深地流光，再抬眼时，满目清明。
“我从来不做多余的事。”
“毕竟我的小命在系统大人你手上啊~电击什么的，也疼得要死，根本忍不了。”他懒懒打了个哈欠，浑身锋利的锐气忽地软了下来，像是冬日的冰凌化成了春水一样，系统也被震得一愣。
“你清楚就好。”它讪讪回话，又躲回陈野脑海深处窝着了。
陈野原以为这事会很难办，虽说从他穿书后和男主走得近了不少，但是事关利益，就算是一起长到大的发小也是不能随便信的。
他本以为傅言深会直言拒绝，没成想却等来了一句“到我公司来谈”。
这就是答应谈合作的意思了，不过最后能不能成，还得看陈野给出的够不够，至少现在有了这么个能谈的机会，换成别人，可不一定能有呢。
陈野仔细整理出一份策划，又推推敲敲了半天，直到觉得没什么问题了，才小心翼翼妥帖地揣进包里，开着车就往傅言深公司去。
—
真不愧是男主的企业，光是外观和内部布置这些表面设计，都透露出一股高大尚的味道。
陈野在招待处小小坐了一会儿，傅言深的秘书就下来带着他上楼了。
电梯门缓缓打开，陈野跟着这位秘书一路拐到了总裁办的休息室。
沈曼停在门外，脸上笑容得体又和气，看不出是什么意味来，她小幅弯了弯腰，做出个请的手势，“陈先生，傅总在里面等您。”
陈野挑了挑眉，推开门走进去。
“我还以为你要和我正经谈合作呢，原来是在休息室谈。”陈野不着调地开着玩笑，暗戳戳地想打探他的态度。
傅言深却是坐得八风不动的，闻言不恼，几近是没什么情绪波动，“那要看你是以什么身份来谈了。”
以朋友的身份邀的，自然是在休息室谈；以陈氏名头约的，才会去会客室正经谈。
陈野听这话倒是有些乐了，“傅哥你怎么一下这么冷漠无情。”
他很自然地坐在傅言深身边，柔软的沙发随着凹陷下一个坑。
傅言深黑沉的眸色闪了闪，合上电脑，转头看向他，“对你和对陈氏不会一样。”
“如果是你，我会愿意听，也愿意承担一定的风险。”
陈野对上他的眼，是很沉很沉的墨色，沉到让人感到一片死气，似乎你的所有想法都能被他洞察知悉。
但陈野却不觉得这样的眼神让人胆寒，反而让他觉得心头微动。
那般认真又真诚的神色，即便没有把话说得那么透彻明了，他也能明白过来傅言深的真意。
陈野今天过来谈合作本来也不是抱着多高尚的手段，没通过陈家来约，而是私人去约，多多少少是想借二人朋友情分搭路的意思。
有资源不用，那不是假清高吗？
现下得到这么特别的回答，倒是让他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了。
“那你对我挺好啊，”陈野笑着将刚刚那段格外煽情的诉说给绕了过去，从包里把早就准备好的策划案给他看。
“陈氏做的一直都是医疗器械制造，精度高，但智能化跟不上，论起精密度上比不过龙头企业，论起性价比又比不过下面一些中小公司，不上不下的，越搞越难办。”陈野絮絮叨叨地说着。
他讲得挺随意的，整个人很放松地躺在沙发上，也是应了那句“不正经地谈合作”。
傅言深一页一页慢慢翻着，看得仔细，也听着陈野的话，句句都有应声。
“这话我也跟我爸说过了，”他理出策划案之后，就把想法大致又和他爸过了一遍，陈父听他说得有道理，还挺像这么回事，就由着他去了。
“我想，就着这个医疗器械的背景，干脆不破不立，转型做个脑机方向，”陈野转了个身，趴在沙发上，头搁着靠背，往落地窗外面瞧。
“先从非侵入式的做起，往后再深入”，休息室楼层高，从这儿望下去，入眼全是五彩斑斓的灯光，高楼林立，车辆行人川流不息。
“脑机接口多有未来就不用说了吧，我这儿有医疗基础，你提供工程技术，干起来肯定不错，”，陈野眼底映着斑斓辉煌的灯光，“你看啊，这个方向谁不眼热啊，可是大企业占着器械不放手，中小企业又没那个能力，我们陈氏不就恰恰好吗。”
他转过头去看傅言深，“傅哥，你觉得怎么样？”
“听着挺不错，可以实施，”傅言深点了点头，“先试试水，要是陈氏接不住我就不继续了。”
陈野忍不住咧嘴，“放心吧哥，有我在，陈氏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傅言深静默着点了点头，半晌，他又出声，“怎么突然想起要做这个？”
医疗智能转型的方向多得多，脑机接口固然很不错，但是目前看来并不是什么能轻易做出结果的。
陈野又转回头去看窗外，“你这儿挺高，从这儿往下看，那些花花绿绿的人啊物啊什么的，就像是沙盒里装的小模型一样。”
像活的，又像死的。
傅言深随着他的目光看去，唇间也溢出一声轻笑，“对，像小模型一样。”
脑机接口好啊，人类最神秘的地方就是大脑了，那里装着很多很多奥秘，有关人类的，有关世界的，什么都能从那儿知道。
二人就这么静静地看了很久，直到沈曼来敲了敲门，才收拾着打算回去。
深秋，外面很冷，夜的凉意丝丝缕缕的从衣领裤脚往里钻。
陈野被这白天晚上的温差折磨得不行，在一旁阿嚏阿嚏地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惹得傅言深都转眼看了他好几次。
“下次出来，多带件外套。”临着上车前，傅言深朝他说了句。
陈野愣了半晌，冻僵的面上扯开一抹笑，“我记住了，多谢傅哥关心啊~”
他关上车门，发动着引擎架车回家。
家里总比外面暖和，陈野知道自己回来得晚，特地让爸妈全都先去睡了，要是等他，不知道得熬多久。
客厅里留了一盏灯，暖融融的光把从外面带来的寒意都解了，陈野倒了杯热水下肚，就回卧室歇着去了。
“你怎么不提把女主送进去的事？”系统见他就这么躺下，心里沉不住气地跑来问他。
这质问的语气属实让人不舒服。
陈野依然笑着，“不急啊，哪能刚谈好就说，要是傅言深觉得我在耍什么把戏，把女主当成插进去的探子，你以后不得哭啊。”
系统也觉得有道理，但还是觉得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这几天就快点弄好，别错过了剧情。”
“我知道。”陈野说着说着，就闭上眼睡了过去，连带着系统也毫不马虎地给屏蔽了。
联系不上人，系统心里再着急不满也没处说，何况陈野并没有做错什么，剧情也还没过，它没法电他，只能忍着一口气回去蹲着，打算这几天时不时就催一催。
—
和陈野告别，傅言深没过多久就到了家。
家里黑幽幽的一片，又冷，又没人气，还不如公司里舒服。
傅言深脱了外套，卸下领带，也不开灯，就这么躺靠在客厅沙发上。
四周一片寂静，像和这个世界隔离开了一样。
他闭着眼，脑子里却不断不断盘旋着陈野的身影。
初见时冒冒失失的样子，醉酒时依然清亮的眼，出头时那样热烈又真诚的神色，还有今晚，和他谈合作时，那样冷静聪慧又寂寞的一面。
是的，寂寞。
像冬日里燃烧起的柴火，热热烈烈地发着光、散着暖，但柴火自己却是干涩的。
傅言深揉了揉眉心，他想，他要知道陈野的过去。
感觉这会是我这辈子写过最阳光正常的文了，哈哈哈哈哈
不知道是哪个小可爱竟然通读了我的文，我这个更新频率让我怪心虚的[闭嘴][闭嘴]我写文比便秘还慢，哈哈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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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谈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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