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东接通电话走到一边。
张烛饿了在小火锅里戳丸子,门笙伸筷子帮他夹起来:“来来,我喂你。”
张烛刚想张嘴,两道人灼热的视线投来,他起了身疙瘩,只好拒绝:“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门笙失望送进自己嘴里。
张烛反复戳终于戳到,还没送进嘴里手腕被抓住,丸子掉了。
他疑惑抬头看向单东,单东的脸被绷带缠着看不清表情。
没等反应,张烛被拉了起来,一路踉跄跑出食堂,他们来到个偏僻地。
松开手,张烛手上有了红圈圈,“干什么啊你?”
单东把手机还给张烛:“张烛,我爸要我回去,可我还不想现在走,我想和你一起进考场,我想向你证明。”
他不是本地人,要他回去高考,之前的他肯定马不停蹄回去,和那群狐朋狗友吹嘘在这的风光霁月,但现在……
早知道转学时把户籍地址改到这了。
张烛看单东忧心忡忡的样子,眨眨眼想到狗血小说,恶趣味上来:“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等了会儿没等到回应,张烛刚要开口化解僵持,猛的他被一把抱住,力气不小。
单东在60秒内想了很多,他以为张烛讨厌他,念及旧情给他机会,对他心软。
可刚刚那话仿佛烈阳下的细雨,不解暑但温柔。
张烛从始至终都喜欢他。
“你等我,张烛,我考完试就回来,张烛……”我喜欢你。
单东抱地张烛不舒服,耳边是不明所以的碎碎念,他怀疑对方烧傻了,病得不轻。
“……”
快在单东怀里睡过去了,他才被松开。
单东牵起那缠着绷带的手,依依不舍:“我走了。”
张烛打哈欠,左手比了个OK:“拜拜,等你好消息。”
单东还在原地一步没挪,和张烛沉默对视。
张烛:……到底走不走?再不回去,菜煮烂了。
单东拉扯嘴边绷带,下定决心没再犹豫,伸手捧起他的脸,吻上内眼角的那颗痣。
一触即离,半秒都没有。
张烛看着单东落荒而逃的背影无语,西方吻脸礼也不是吻这吧。
他回食堂,就见三人应该是跟着偷看,急急忙忙回来位置都坐错了,表面还强装镇定。
张烛回到空位,旁边变成于雨。
张烛把那丸子重新戳起来塞进嘴里,说明情况:“那个人走了,他找我道别,耽误了会儿。”
门笙拿回自己的小火锅,夹起煮烂的粉丝:“你们关系原来这么好吗?以前没看出来。”
于雨接话:“对唉,而且你们昨天还在打架,他脸都花了。”
吴岩没坐错,在自己锅里拿筷子精准戳了串丸子,淡淡开口:“以前他还经常和别人一起撕你书,搞得我位置地上一团乱。”
“……啊?”
张烛没一点印象,破钢笔也没说过,那所谓小说里他也就是个无足轻重的恋爱脑跟班,“哇,真的假的,他以前这么招人烦的吗?还有别的事吗?”
门笙思索片刻恍然大悟,怪不得变化这么大,原来是都忘了。
他蠢蠢欲动要说什么,吴岩提前开口:“嗯,假的,但他确实不是什么好人。”
于雨拿过张烛的筷子:“哈哈,你和别人跑了,我们挑拨离间呢,来,我喂你吧。”她夹起块肉送到他嘴边。
门笙看张烛现在的样子选择闭嘴。
比起成为乱世的救世主,世界本就和平不是更好吗?
四人各想各的默默吃饭。
张烛是失忆又不傻,看三人这反应,他丢的记忆还挺重要的,想着脑中闪过李武。
他回班拿出钢笔:[钢笔,你不是什么系统吗,你知道我的过去吗?或者帮我恢复记忆。]
逃离黑暗的972兴奋的转笔帽,听了这话大脑停滞,它难得词穷:【额,我,我不知道啊!我很弱的,恢复不了记忆。】
它只是个爱说废话的小废物,张烛早有预料,把它塞进抽屉,随着动作两支油笔掉出来。
他捡起来看看,找出另外几支相同的笔,这笔很普通没什么特别,不知道谁给他的,昨天没有,今天就有俩。
和于炎玩游戏玩多了,他心想:难道每天随机时间在抽屉里刷新?卡bug没有,第二天会补发?
“张烛,你喜欢单东吗?”
吴岩的声音,张烛把笔收起来,看向他:“单东吗?感觉人还行,不讨厌。”
这还是对方第一次主动找他。
吴岩听了刚要转回身,张烛喊住他:“吴岩,我手这样有些不舒服,帮我重缠一下呗!”
他在外套口袋拿出碘伏和纱布,伸出右手。
吴岩抿唇接过他的手:“好。”
纱布随着拉扯一圈圈舞动,逐渐有了手的轮廓,透出的褐红碘伏越来越深,直到看到清晰的手背。
吴岩用纸擦掉红色:“张烛,你好讨厌。”
嘴和手各有各的想法,张烛咬唇憋笑:“我错了?对不起?”
吴岩棉签沾碘伏,在张烛手上画了个没有棱角的三角形:“他是不是亲你了。”
“?”张烛想起单东那个吻别:“哦!他学老外那套和我吻别呢,不过不是吻脸颊吗?他怎么吻我眼睛?”
吴岩停下动作看张烛,对方正学样子噘嘴,他咬咬舌头:“不知道……”
他开始缠纱布,缠到手腕打了蝴蝶结。
张烛揪揪蝴蝶结夸赞:“好看唉,谢谢。”
想起左小臂那俩大包,他右手中指尖没裹住,中指拉开袖子。
那俩包明显小了些,只是颜色变得紫红在皮肤扩散,似乎更严重了。
没别的药,吴岩帮他涂碘伏。
午睡时间,张烛却怎么都睡不着,他装睡在桌子底下玩跑酷小游戏。
关键时刻弹出消息:
【张烛你爸被抓了,在警察局】
【我立马让司机调头】
张烛想起自己肌肉记忆写的是之前的电话,让单东接到了,他划掉小游戏,发消息让单东别管该干嘛干嘛,从座位站起来。
不打扰别人,他走出教室才开始奔跑,原本安静的教学楼内回荡着他的脚步声。
身后追着教导主任,张烛冲出保安室,按记忆往警察局跑。
他气喘吁吁在警察局前停下,缓过气拨打110说情况,有警察出来把他带进去。
张烛在一群人中看到亲爹王恒,他们是聚众赌博抓进来的,王恒赌资不大所以只是罚款,但他已经没钱了。
张烛代付了处罚金,带王恒出警察局,发消息告诉单东已解决。
王恒垂头跟在张烛身后,攥着衣角一言不发。
张烛收起手机,比较好奇:“爸,你在哪找的这几个人?下次也带我一个呗。”
王恒听了眼眶流出眼泪,身体和嘴都在抖:“没,没有下次了,我再也不赌了,小小烛,我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张烛无奈拍拍王恒的背:“爸,你是不是瞒我什么?你是我爸,我能帮你的。”
“没,没有,我们,我们回酒店吧。”王恒强颜欢笑,泪痕还在脸上。
张烛和班主任请假后,他们打车回酒店。
在酒店,王恒看电视,张烛玩了会手机,靠着椅背睡了。
…
入夜,天边只剩灯光的白。
张烛皱眉苏醒,屋里没开灯,他摸出手机,适应了下亮光,看到严吻的电话回拨过去。
[你在哪?放学了吧,我请你吃个饭顺便说说你爸的事]
[嗯…把你爸也带上]
张烛说了地址后挂断,王恒不在房里,他先出门等电梯下楼。
电梯门打开,看到王恒,正好一起不用找。
头有点疼张烛揉太阳穴:“爸,我哥说要帮你,他过会儿就来。”
王恒抖抖抖:“哦好,谢谢。我刚刚无聊下楼走走,没去赌。”
他身上没钱本就赌不了,张烛也没现金:“嗯嗯,爸你放轻松点,就算你赌,我也会想办法帮你解决的。”
在酒店外等严吻,张烛坐在台阶,头疼的抬不起来。
“张烛!”两道声音夹在一起。
张烛抬头看到向他走来的门笙,和在车上向他招手的严吻。
他站起来应了声。
“张烛,你们怎么在外面?”门笙关心问。
张烛指向严吻那车:“我哥接我俩吃饭呢,拜拜过会儿回来哦。”
门笙目睹张烛带着王恒上车。
张烛和严吻在后座,他打招呼:“晚上好啊,吻哥,这是我爸,我俩是不是很像。”
严吻看看他俩,王恒缩在副驾驶有点看不清:“有点吧,你想吃什么?”
张烛头靠在窗户,报了几个菜名。
一路聊到餐厅,张烛在包间看到严啄:“嗨,啄哥。”
严啄对王恒这个能让他妈出轨的男人很好奇,问了不少问题。
王恒说的每个字都在抖,张烛拍拍他的手安慰。
十几年前他才上大学不久,和同学一起聚餐,被灌了不少酒,同学怂恿着让他加独自喝酒的亲妈的联系方式。
没加到,但一起进了酒店。
他说到这疯狂解释自己不是故意的,只是意外,他到现在都在后悔。
从那以后他们再没见过,之后就是很普通的毕业工作,因为性格、存款、家庭都不行,没人看得上他,一直单身。
两年前,他妈被查出骨癌,治疗的费用太多,他存的那点钱根本不够,要卖房子,他妈死也不让,硬是拖到了晚期。
直到有朋友让他去炒股或赌钱,他第一次碰就双丰收,他妈终于得到治疗。
但之后就没那么好运了,所有钱都赔了进去。
去借,人缘不好没人想借他,他只能找高利贷,实在忍不住又去赌,赚了点。
但他妈还是没撑住,走了。
他变卖家产还高利贷,但利息根本还不完,债主把他调查了遍,查到了张烛。
这个世界快完结啦[猫头]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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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章 心尖不宠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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