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淮带着贺小汀去顾迟年的俱乐部玩,贺小汀一路上叽叽咕咕讲个不停。今天人挺多。到了展厅那块,贺淮跟一帮子人打招呼。
贺小汀瞅了一会展放的一辆哈雷,银色车架上还有改装雕花,有点心动。扫扫周围的哥哥姐姐,他应该算是最小的那一个。
不过他哥跟他说自己随便逛逛后,就一下蹿人堆里去没影了,说要先去骑一把。
贺小汀边研究头盔边偷听了会他们的谈天,听到说迟年叔叔顶着一身伤大咧咧地在俱乐部瞎晃悠。伤还不是普通的伤,淤伤抓痕牙印嘴角破口应有尽有。最离谱的是,两边脸红红的,像是印了俩巴掌印。
贺小汀吃惊。谁能把迟年叔叔揍成那样?他又听他们说,感觉迟年叔叔谈人了,还谈了一个辣的。他没搞懂,被揍了为什么还会被说成是谈恋爱?
随便瞎逛,他还是第一次来这里。绕过展厅再往深处走点,人都没了。一扇门半掩,应该是间休息室。贺小汀推进,里面没人。不对。再往前几步,他瞧见了沙发上躺着一个大哥哥,手臂遮着脸,似乎在睡觉。
低头看了几眼,贺小汀听见那位大哥哥说:“顾迟年,可以不要烦我吗?”
震惊。这位大哥哥居然直呼迟年叔大名,而且听起来非常不耐烦,好像很嫌弃的样子。贺小汀看着人放下手臂,瞥向自己,他下意识回避视线。但是大哥哥长得真帅,贺小汀往后退了几步,又忍不住去打量沙发上坐起的人。
他发现大哥哥的面颊好像浮起了一点粉,粉一直要晕到脖颈,看上去好好看。
“那个……”贺小汀支支吾吾。
“来玩的吗?”大哥哥问着。或许是刚睡醒,他的声音有点哑,头发也一翘一翘的。他又起身去拿桌子上的保温杯喝热水。
一个巨大的保温杯,像小老头用的。大哥哥灌水的时候,那个保温盖能把他半张脸给盖住,贺小汀在心里吐槽。但是大哥哥的穿着打扮倒是清爽干净。
一件水洗风边缘带两颗小铆钉的无袖,一条浅色直筒牛仔裤。他盯盯那条牛仔裤后腰的皮标,是专门做牛仔裤的牌子,不大众但很对味。贺小汀又在心里点头,不错,有品。
贺小汀回话:“我哥带我来的。他跑去骑车了,让我自己玩。”
他看着那个大哥哥淡笑了两声,又问要不要跟他玩。贺小汀欣然答应。
赛道车声轰鸣,大哥哥带着他去了靠后的一片空地。那边停着一辆摩托,居然是迟年叔发朋友圈的那辆!贺小汀眼睛亮亮,又望向比他高一点的大哥哥。大哥哥看了他一眼,就开口问要不要试试。
太懂他了!贺小汀惊喜。他凑上去细细打量那辆摩托车,感觉比在朋友那边摸到的帅。他们弄的红色有点太骚包了,这辆就刚刚好。
被邀请上车坐坐,大哥哥在一旁拧了声油门。声浪十足,就是贺小汀往下看的时候,他看到了个兔子贴纸,这只小兔子还看起来犟犟的。
两人又对视,大哥哥脸上又粉粉的,他问贺小汀之前有了解过吗,贺小汀说有。大哥哥给他戴头盔,又扶着车把,推着走了一段,然后又让贺小汀找找感觉。
“感觉怎么样?”大哥哥问。
“有点难。”贺小汀坦白。他有点维持不住平衡,只好两脚踢地前进。
不过很酷,实在爱不释手,舍不得下来,他踢踏着路,跟着大哥哥去了赛道附近找他那个坑哥,中间还被大哥哥扶了几次。路上,贺小汀甚至在想,为什么大哥哥就不能是他亲哥呢?为啥那个坑的会是他亲哥咧?
等到的时候,一场刚好结束。贺小汀盯盯,他坑哥摘了头盔在朝他们的方向招手。瞧着人过来了,贺小汀也招手:“哥!快来!”
“耶云白!”贺淮略过贺小汀,去跟大哥哥击掌招呼,“这么巧?来不来玩一把?”
被无视了个彻底,贺小汀直喊贺淮大名。
贺淮揉揉贺小汀脑袋敷衍:“哟?跟云白哥哥认识啦?”说完,他就继续跟云白勾肩搭背聊天。
坐在摩托上,贺小汀记下大哥哥名儿。云白的膝盖抵着车身,应该是在防他侧翻。他又仰头去看云白,刚好被云白瞥了个笑。
云白:“赛道上兜一圈?今天太热了。”
贺淮赞同,又拍了记贺小汀脑袋:“怎么样?要不要给你搞一辆?停我学校好了,到时候可以来接你。”
贺小汀:“哥,我怎么感觉是你自己想要呢?我付了钱,结果给你拿去兜风。”
贺淮辩驳:“怎么能这么说呢?你还不到年纪,先买了我帮你看管嘛。等你能玩了,哥又不会抢的咯。”他又说,“贺小汀,下车给你云白哥哥骑。你要不要上我后座去,还是去看台看?”
其实贺小汀想问能不能让云白哥带,但没好意思说出口。他才不想坐他哥的后座呢。坑哥还出了一身热汗。
噫,嫌弃。
他默默去看台那块待着。眺望而去,两辆摩托速度倒是没刚刚看到快,不过云白哥那辆要在空气中划开一道幽蓝光,太帅了。
看台上聚了好多人,贺小汀瞥见了迟年叔。迟年叔身上真的有很多伤,但是他整个人都乐呵呵的,眺了会车道又离开了。
他又听见看台上的人开始讨论一个皮肤很白的青年,听了半天,原来是在聊云白哥。聊的内容无非怎么认识人之类,很没营养。贺小汀又下去找他们了。
头盔遮脸的云白问他要不要上来。贺小汀一下就跨上去了。利落地搂住云白哥的腰,没有想象中的速度与激情,他们龟速回了刚刚的那块空地。他亲哥已经到了那块,用脚跑过去的都比他们快!还嘲笑了两声,说是云白哥是在驮寄居蟹壳。
合着他贺小汀在贺淮眼里就值个壳呗?
贺小汀:“贺淮!等我买了车,你别想碰!”
贺淮一脸无所谓:“那我去坐你云白哥的车呗。我们一起去买好吃的,带不上你哦。”
气气气气气!世界上怎么能有贺淮这种哥的!
回去的路上,贺淮问贺小汀相中什么摩托了。贺小汀有点眼馋宝马的,他觉得那个漂亮。
贺淮:“明天带你去挑。买的钱我们一人一半怎么样?”
贺小汀震惊:“哥你不是说你很穷吗?咋这么大方了?”
这一分担,贺小汀小钱包的压力可小了不少,省下来的钱有够跟朋友们胡吃海喝一阵子了。他钱花得快,一方面就是因为经常喜欢请客。
之前有些朋友还央着贺小汀带他们去顾奕哥哥俱乐部玩,但是钟女士说不要去为难顾奕哥哥,所以贺小汀推掉了。
那些朋友跟他冷了一段时间,后来又来找他了。那时候贺小汀就懂了,有钱能使鬼推磨,但他不想跟他们玩了。
贺淮:“啊?反正横来竖去都是你的钱啊,我又不亏的咯。”
贺小汀:“你就不能靠谱点吗?学学云白哥!他今天怕我摔,一直帮我扶车呢!”
贺淮:“哟?这就不要你哥啦?这么喜欢云白哥哥,我把你送闻洲叔叔那边去要不要咯?他在那边住的。”
贺小汀沉默。不要,不想,害怕……但是云白哥怎么能在闻洲叔那边住啊?
那他还能找他玩吗?
···
休息室内有淋浴间可以冲澡。出了点汗,云白打算洗洗,但是身后一直跟着个老混蛋。
顾迟年两只眼睛要挂在他身上,云白盯了一会,说:“不要。滚。”
顾迟年笑嘻嘻:“你怎么知道我想问什么?”
云白想着,想一起洗澡几个大字都要贴顾迟年脑门上了,他能看不出来吗?
他无情关上浴室门。脱完上衣,云白发现这个门是磨砂玻璃的,门外边有一大坨黑影。
“还不走?”云白朝门说了声。
无人回应,但是那坨黑影动都不带动的。云白微微开了点门缝,望见了贼笑的顾迟年,问他是不是想邀请他一起洗。
云白把手里衣服坨成一团,直接闷顾迟年脸上了。无情关门,冲完澡后,他发现自己没上衣穿了。上衣被他甩顾迟年脸上了。。。!
他又望望玻璃门,那个大坨黑影不见了,还把他衣服顺走了。云白开了点门,刚出来,顾迟年就在沙发上喊耍流氓。
云白:“我衣服呢?”
“帮你洗掉了。”顾迟年盯着那条牛仔裤裤腰阔出来一截,但倒是把云白臀部包的刚刚好。后腰处的浅棕小皮标随着人的走动在晃,身材真好。但确实有点瘦了,肌肉都要掉没了。
云白靠着桌边,一脸警惕地看他。顾迟年在心里窃笑,他又不会做什么的咯。云白又转过身去喝水,喝着喝着,脸皱起来。那个保温杯顾迟年准备的,他刚刚往杯里扔了枸杞,姜片,养生。
“这里没有洗衣服的地方。”云白走到顾迟年面前,表情严肃,“你把我衣服藏哪了?”
云白的眼睛到处扫着,但最后还是落到了顾迟年身上,他又催顾迟年起身。
顾迟年看见云白脸红到身上都要红出来了,他从身后拿出那团衣服,皱坨得不成样。
这怎么穿得出去?
“顾迟年,你故意的是不是?”云白动手拧人脸,这次顾迟年没反抗,甚至动都没动。他又双手捏起顾迟年的厚脸皮子,顾迟年不动如山。
云白开始审视这张脸上的伤,看上去有点惨,但是活该。他挑衅地舔了舔顾迟年嘴角的伤口,人还是没反应。
“无聊。”云白丢下一句。下一刻,他就被顾迟年扒住腰,摁坐在腿上。
猝不及防,腰上痒到云白身体抖。两只热手箍得紧,他咬咬唇,勉强忍下声音。抬眼的时候,他刚好碰上顾迟年的眼神。看了几秒,云白移走了。
左手手腕被套上了什么东西,云白看着,是一串绿松石手串。颜色很漂亮,跟蓝绿的海水似的。
“去鹿宁寺请的。”顾迟年说,他仰着脸朝云白说,“平安喜乐,万事顺意。”
鹿宁寺?
云白没听说过这地方,应该是烧香祈福的寺庙吧。这些富贵人家还真信这玩意儿,不过他从不信这些封建迷信。
云白一直觉得,路是自己走出来,他不后悔,问心无愧。生也好,死也罢,反正他一个人过日子,没人管他,他也不需要有人管。
但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这些。
什么意思?走到现在了,哪有平安路,很多很多不顺心,很多很多不开心。云白能忍,他有家有朋友,有自己的小日子,这些都特别好,云白能忍。
花言巧语。
云白把脸埋在顾迟年肩上。
不值钱的花言巧语。
他要狠狠刷爆顾迟年的银行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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