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长信是个傻子,这是青田村尽人皆知的秘密。
周家大郎却被这个傻子瞪得一个激灵,下意识缩回手。等害怕过后,这才意识到,自己怕他一个傻儿做什么?
蒋长信将叶宁紧紧的护在身后,高大的身量遮挡的严严实实,还为叶宁撑着油伞,自己个儿半个肩膀都露在外面,暴雨一冲刷,衣衫瞬间湿透,却浑似没有发觉,他的满心满眼,只有叶宁一个人……
蒋家大奶奶一过来便注意到了,儿子的外袍披在叶家宁哥儿的身上,这已然很稀奇了,如今这么一看,儿子十足护着宁哥儿,甚至不叫周家大郎碰一下子。
要知晓,蒋长信从小心智不全,长到这么大还像个孩童似的,喜欢什么不喜欢什么,那简直一目了然,完全不假隐瞒的。
日前患有恶食之症的蒋长信食了叶宁做的汤面,大奶奶已然很震惊,还特意亲自去了一趟叶宁的面摊子,眼下又见到儿子维护叶宁,这态度可真真儿是不一样,不一般的。
“误会?”蒋家大奶奶走出来,她看起来兹眉善目,像是个没脾性好相与的,道:“周家与叶家是不是误会,我一个外头人,是不该多加置喙的,但如今这事儿还牵连到了我的外侄儿,到底是不是误会,是不是也应该问我们一句才对?”
周家大郎以往横着走惯了,从来不拿正眼看人,没成想今日踢到了蒋家这块硬石头,他的眼珠子乱转,伏低了姿态,狡辩道:“是……是误会,都是误会!我……我晚上吃了点小酒儿,所以……所以一时酒气上头,糊涂了,这不是嘛……把……把这位哥儿,认作了我未过门的夫郎宁哥儿,误会啊!”
“你胡说!”浅哥儿委屈的道:“你方才分明说我是外乡人,欺负我一个外乡人,怎么可能是认错了?”
叶父给叶母递了一个眼色,叶母推搡着叶宁道:“宁哥儿,你也说句话,快给周家大郎作证啊,周家大郎也只是……只是喝醉了,男人嘛,难免吃些小酒,撒撒酒疯,谁家爷们儿没有撒酒疯的时候?是不是?”
叶宁不开口,根本不接叶母这个茬子,场面登时冷场下来,叶母拿眼瞪他,叶宁仍旧当做没看见,好似叶母是一团空气。
叶母急得没有法子,尴尬的挤出一连串儿的笑声,道:“那……那个,再说了,浅哥儿可是江南省城里来的金贵人,看这年岁,怕是还没有议亲,这——遇到这种事儿,说出去,也不好听罢?叫人听了怎么想呐……”
浅哥儿一听,又是着急,又是生气,咕噜噜滚下眼泪来,纵使在黑夜中,也能看出一张脸面涨得通红,似乎是被叶母说得无比羞愧,真的想到自己以后无法议亲,被人在背后议论,那该是什么模样?
周家大郎使劲点头:“是啊是啊,我是一个男郎,这名誉什么的……也不怕的,只怕是浅哥儿,浅哥儿是金贵人,和咱不一样的,不如今日这事儿,便当成是误会罢!”
叶宁凉丝丝的开口:“有谁会因为怕噎死,便不吃食了?”
他这话一出口,众人登时将视线全都投注过来,不知叶宁突然在说什么,没头没尾的,好生古怪。
叶宁慢悠悠的继续道:“因为怕噎死,便不吃饭,把自己活活饿死,所有人都会觉得这是一件荒唐可笑的事儿。那因为怕背地里嚼舌头根子,便让真正有罪的人逍遥法外,这又算什么呢?”
周家大郎听明白了,叶宁是想要撺掇蒋家和浅哥儿。
他上前一步,想去拽叶宁。又是蒋长信,反应极快,也上前了一步,正好挡在周家大郎面前,周家大郎没有蒋长信高大,根本碰不到叶宁,只能干瞪眼睛。
叶宁又道:“有些伤天害理之人,只会巧言令色,将罪过加在受害者的身上,想方设法的让受害者感觉羞愧,反而是他们,并不觉得羞愧,这又是什么道理?这样的人脸皮本就厚如猪皮,倘若一次放过了他,难保他不会腆着脸,做第二次,第三次,无数次这般恬不知耻的勾当。因为他知晓,只要动动嘴皮子,把丑事儿推到受害者身上,便可以避免责罚,旁人笑话的也绝不会是他。”
叶宁没有指名道姓,但在场但凡长耳朵的人都听出来了,那个脸皮如猪皮的人,可不就是周家大郎么?
“你——你一个哥儿!懂得什么!?”周家大郎气得跺脚,可偏偏他一跺脚,牵扯到了下#体的伤口,“哎呦——”一声惨叫出来。
蒋家大奶奶意外的看向叶宁,之前她听说叶宁退了周家的婚事,本就已然很惊讶的,如今又亲耳听到叶宁说出这番道理,这道理虽然显而易见,却往往被寻常人忽视,有多少聪敏之人愿意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做一个睁眼瞎?叶宁却不愿。
大奶奶出自书香门第,从小便跟随着祖父父亲,还有兄弟们饱读诗书,最为欣赏的便是这样灵牙利齿,又能分辨是非之人。
大奶奶微笑的点点头,似乎十足看中叶宁,转头对浅哥儿道:“浅儿,今日你来说,这事儿是不是误会?”
浅哥儿咬着嘴唇,一脸纠结,一方面怕自己的名声受损,一方面又忍不下这等欺辱,眼泪咕噜噜打转儿。
叶父连忙道:“误会!误会啊!”
如今都到这个节骨眼儿上了,叶父叶母还想保住他们的好亲家,看起来是铁了心,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也要将叶宁嫁到周家。
众人围观着小声的议论,纷纷都在看热闹。浅哥儿一咬牙,道:“不是误会!”
周家大郎大声喊冤:“真真儿是误会!我多喝了两碗猫尿!错把浅哥儿当做了宁哥儿,是误会!是误会!我与我未过门的夫郎亲近亲近,有什么错呢?!”
叶宁冷笑一声:“周家大郎,日前我已然当着全村的面子,退了你的婚,咱们两家的婚事已经了结,何来的未婚夫郎一说呢?你若是真的把浅哥儿当做了我,那我也是要报官的。”
“你……你!”周家大郎气得手抖。
大奶奶发话了:“既然浅哥儿说这不是误会,那便不是误会,程昭,你带人送周家大郎去见官。”
“见、见官?!”周家大郎傻了眼。
大奶奶道:“今日之事,必须给我外侄儿一个公道。”
程昭立刻应声,指挥着几个强壮的家丁上前,周家的两个护院被叶宁打怕了,此时根本爬不起来,又怎敢与蒋家执拗,吓得缩在后面。
周家大郎挣蹦着,架着腿,动作又扭捏,又“矜持”,生怕牵扯到了下面的痛楚,嘴里嚷着:“放开我!我可是周家的大郎君!你们放开我!我不要见官!我不要见官——”
叶父叶母着急了,叶母杵着叶宁:“你说话啊,快给大郎说句话啊!他若是被带去了官府,你们的婚事吹了,有你什么好儿?我看以后谁还要你!”
“你一个哥儿,若嫁不出去,可比死了都难看!”
叶宁听着叶母这些歪理,平静的道:“谁觉得难看?反正我不觉得难看。”
叶母被他气得一怔,愣是没接上话儿来。
周家大郎被几个家丁架着,突然拔高了嗓门大喊:“叶宁!!叶宁!他刚才还打我了,你们看看他把我殴打成了这样!若是见官,得一起去见官!”
叶宁被指名道姓,微微挑了挑眉,不着痕迹的将手中挂着血丝儿的柳条丢掉,柳条上自然是周家大郎和那两个护院的血迹,被暴雨这么一冲刷,瞬间洗得干干净净,一丁点儿也看不出来,任是谁能想到,这细细的柳枝儿便是“凶器”?
叶宁的动作慢条斯理,表情却像是变脸似的,方才还淡淡的,镇定自若,只眨眼吐息的功夫,倏然变得柔弱不能自理。
叶宁蹙着弯弯的双眉,眉尾略微下垂,好一副无辜又柔弱的表情,抿着粉嫩的唇角,嗓音适当打抖,满满的委屈道:“我叶宁一个哥儿,杀鸡都不敢的,怎么敢打人?周家大郎血口喷人也要有个限度。”
村民们纷纷点头,是啊,一个娇滴滴的哥儿,瞧那身子板儿纤细的,周家大郎的脸皮真不是一般的厚,说瞎话也要有个限度啊!
便是连聪敏的蒋家大奶奶,也不相信周家大郎的话,瞧瞧这是什么话,一个哥儿能把三个大老爷们儿揍成这样?纵使是心智不全的我儿都不信。
全程目睹叶宁打人,又目睹叶宁伪装柔弱的蒋长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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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人落入敌手的日日夜夜》
齐白玉穿越了。
①好消息,他穿成了鼎盛王朝的大齐皇帝,万国来贺。
②坏消息,只有白天。
每到夜晚,齐白玉都会因为系统故障变成一只猫。白绒绒、粉爪垫、病怏怏的小病猫。
系统告诉他,病猫剩余寿命不足一月,需要像狐狸精那样吸食阳气维持小命。
更糟糕的是,小病猫被装进笼子,莫名其妙的进献给敌国暴君做、玩、物。
齐白玉(小病猫炸毛):???
年轻暴君抚摸着软绵绵的小猫,
大臣们跪在地上溜须拍马:“恭喜陛下贺喜陛下,此兽毛色如白雪,异瞳如日月,乃是祥瑞之兽。苍天护佑,此次出兵必能大败齐国,活捉齐国君主!”
半月前才主动提出议和盟约的宋国,正在筹谋如何攻打大齐。
齐白玉:卑鄙无耻,小件货!
猫:喵喵喵喵,喵喵喵!
小病猫口吐三字经,骂得很脏很难听!
于是之后的每一个夜晚,宋国寝殿内:
小猫偷窥机密布防图,
小猫将玉玺推下桌子,
小猫在龙榻上画地图,
小猫浑水摸鱼,顺手牵羊,
小猫无中生有,挑拨离间,
小猫苦肉计,美……美男计?
齐白玉看着年轻暴君结实的胸肌,流畅的人鱼线,美男计也不是不可以,顺便吸干宿敌暴君的阳气。
直到有一天,小猫在不断作死中一命呜呼,
幸好系统及时修复成功。
①好消息,死遁成功!无论白天黑夜,齐白玉都是大齐皇帝。
②坏消息,齐白玉怀孕了……
齐白玉摸着自己平坦的小腹:怎么不算是一种挟持人质呢?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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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柔弱不能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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