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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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一大早许青葵就起了，叫醒她的不是债务，而是要点到的早八。
昨天睡得太晚，许青葵不想打扰室友睡觉，只来得及快速冲个澡，没有洗头，出门前多在头上压了顶棒球帽，遮住自己的油头。
早上都是水课，这周轮到魏薇安早起占位，占的位置在后排靠窗的角落里，许青葵就坐在最里面的位置靠着前面一排的遮挡刷了一早上的招聘软件，终于在下课换教室的时候找到了一份游泳馆前台的兼职。
游泳馆在市中心的商圈，从学校坐地铁过去一小时，许青葵加上了老板的好友，敲定周六八点过去上班。
下节课在另一个区的教学楼，就二十分钟的下课时间，刚下课走廊上人很多，许青葵低着头在刷信息，跟着人流往楼下走。
“看两节课了，还没找到？”
申美蓝耳垂上两只素圈大耳环晃荡着，两人挨得近，时不时还蹭上许青葵的脸，触感温凉，人声嘈杂，她略低下头在许青葵耳边说，“我这儿倒是有一个，只是不知道你肯不肯去？”
“是什么？”
许青葵看过去，有现成的也省得她无头苍蝇似地找。
“咱们学校附近的凛冬你知道的吧？”
许青葵点头，凛冬是春大附近很有人气的酒吧，才开业没两年，听说酒吧的老板就是春大的学生，里面装修怪有腔调的，很出片，算是一个网红打卡点，来往人员也简单，大多数都是附近大学的学生，酒吧里也没有多余的隐形消费，还每晚都有乐队驻演。
虽然入学快两年了，但许青葵都没去过，因为忙着走剧情和找路人甲。
“他们家最近在招酒保，不过都是夜班，你看能接受我把老板名片推给你，你们加上聊聊？你问问看细节？”
相处快两年了，申美蓝自认对许青葵也有一点了解，她生活规律，不泡吧也不爱玩，除了偶尔会回家住之外，从没外宿过，完全就是乖宝宝，所以才会问她能不能接受夜班。
“好，谢了。”
许青葵答应的不假思索，不在申美蓝预料中，她呆了下，才将凛冬老板的名片推给了许青葵，又去聊天框里和老板知会了一声。
许青葵和室友们紧赶慢赶，在响铃之前坐到了教室里，打开学习app扫码签到，一顿操作猛如虎之后就结束了这堂课最重要的事，转去加上了凛冬老板的好友。
凛冬老板的头像是一张超明显的帅哥网图，穿黑衣服的男人把脸压了半截在手臂上，深棕色的卷发下是双微挑起的狐狸眼，眼瞳黑亮黑亮的，鼻梁和面中点缀细小雀斑。
好友申请通过的很快，许青葵还没发消息，对面就热情发来一大串。
【Ryan：hi同学】
【Ryan：如果可以的话今晚就能上班吗？】
【Ryan：一直没找到人都我顶着的，你今儿来了我给你加工资】
【Ryan：日结，绝不拖欠！！！】
【Ryan：求求你救救我吧，再不恢复夜生活我要死了】
“噔、噔、噔”
又是一连串令人目不暇接的表情包轰炸，那表情包估计和头像是一套，长得一模一样，一双黑亮的狐狸眼令人印象深刻。
【sunflower：没有调酒经验也可以吗】
【sunflower：我可以学的，或者还缺服务员之类的吗？】
Ryan从聊天风格就知道是个热情似火的年轻人，他的回复很快，带着一股子洒脱劲儿。
【Ryan：完全没问题】
【Ryan：客人们都爱diy，不用管他们，切柠檬会吧？】
切柠檬这么简单，许青葵当然会。
Ryan秒回。
【Ryan：那就ok了，店里有个爱喝柠檬水的怪胎】
【Ryan：他脾气不太好啦，除了给他续杯，其他不用理】
【Ryan：（定位）】
【Ryan：八点到位，到了给我电话】
许青葵答好，Ryan给的时薪很高，几乎是一般兼职的五倍，她顾不得还在上课，就往申美蓝身上贴去，小声跟她说话：“我今晚去上班，谢了，等我拿了工资请你去搓一顿。”
申美蓝正在跟新男友发**小短信，低下头就看见肩膀处那张笑盈盈的脸蛋，漂亮姑娘撒起娇来十分赏心悦目，但她又瞬间想起来她找过的那些男朋友，谈不上丑，都能算是普通人中清秀干净的男生，但跟她站在一起，实在是不般配。
申美蓝伸出做了满钻美甲的食指，戳戳许青葵的眉心：“不用了，还完债拿着剩下的钱去医院看看你的斗鸡眼，对自己好点，挂个专家号，有好处。”
坐在许青葵另一边的迟早春探头附议：“我赞同。”
……
解决一项大事的许青葵看着水课老师的脸都觉得赏心悦目，视线从老师脸上移开，不期然落在了第一排那背影就令人意动的少女身上。
鸦黑的头发又长又直，披在肩背上像件黑斗篷，颇具攻击性的浓颜，宝石火彩一般扎眼的美貌，一眼就能钉进心里。
然而许青葵只关心一点，女主那漫画主线中注定会出轨的高中就在一起的黄毛男友到底什么时候出轨？
漫画的开头总是少女被初恋背叛，大哭特哭一场之后才下定决心不再迷失于恋爱，但转头就被爱神丘比特锁定，身边出现越来越多比初恋更帅更优质的男人。
距离漫画的第一话时间线已经过去了快两年，本该在大一军训后就和黄毛男友分手的女主到现在都还安然地谈着恋爱，和男主们完全无交集。
许青葵最近总是怀疑自己是不是穿到盗版漫画里了，在快餐店女主没按计划出现的时候感觉更强烈了，如果不是盗版漫画的话，女主为什么都到现在了还和男主们风牛马不相及？
下课铃响起，许青葵收起跑远的思绪，跟着申美蓝三人一起走向食堂，下午没课她准备补觉，睡醒之后直接去上班，现在还债是大事。
***
晚七点五十，许青葵卡着时间背着双肩包站在凛冬酒吧门口给Ryan打电话，电话很快接通了，背景音是贝斯和鼓合奏的声音，听着律动的鼓点，她也有点手痒。
Ryan的声音和想象中很不一样，她原本以为是活泼明朗的音色，没想到是一把低沉的烟嗓，传到耳膜中带来类似过电的感觉。
“到了吗？我来接你。”
许青葵抬头看着凛冬的招牌，圆滚滚的雪人肚子里挂着“凛冬”两个字，颈子上的红围巾往两边角飘扬，像是抱起招牌，表情还在做wink，怪可爱的。
她牵起唇角，露出一对梨涡：“我在门口等您，麻烦您了。”
Ryan没挂电话，听筒里想起他快速穿过酒吧的声音，背景音是酒吧里的bgm，温柔低沉的男声唱着缠绵情歌，没过多久那把烟嗓就在耳边响起。
“别那么客气，您来您去的，显得我年纪多大啊，叫我Ryan或者我的名字宋瑞安，要非要客气的话，叫我学长也行。”
许青葵回过头，一张年轻英俊的脸就闯入眼中，第一想法竟然是……
Ryan居然用自拍当头像。
男生拉下猫眼墨镜，露出一双璀璨的狐狸眼，眼波流转，纤长浓密的睫毛压在褶皱明显的双眼皮下，精心打理过的卷毛比照片里的颜色更浅，是通透亮眼的琥珀色。穿了件黑色无袖，不吝啬展示线条流畅的肌肉，深黑牛仔裤裤兜边挂了条红白相间的方巾。
“我改主意了，你还是叫我Ryan吧。”
宋瑞安俏皮一笑，牵扯嘴角露出虎牙的尖。
“Ryan你好，我叫许青葵。”
对陌生人，许青葵总有一种隐秘的尴尬，尤其是在需要自我介绍时，真是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宋瑞安单手插兜，斜眼撇开，嘴角挂着好心情的笑。
“我认识你。”
从门口走入凛冬的这一小段路，许青葵已经从Ryan口中知道了很多有关他的信息。
国外长大，大学才回国，是艺术学院油画系的大三学生，也是常在凛冬驻演的乐队Sakura的键盘手，而他口中的夜生活则是参加Sakura的表演。
Ryan将许青葵领到了更衣间门前，交代了一些工作事宜后就离开了。凛冬的工作服是短袖衬衫和长裤，还有件印着凛冬logo的围裙，许青葵换好就去了吧台后。
凭衣认人，许青葵在那里找到了一同兼职的人。个高精瘦的男生，不算一眼帅哥，但面容白净清秀，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水龙头的水哗啦啦的流，许青葵看看男生的脸，嗯，确实挺像水的。
“你好，我叫许青葵，今天新来的。”
少女的黑卷发编起来盘在脑后，左右各一个丸子，卷卷的刘海扫在细腻白皙的眉眼上方，笑起来唇边梨涡甜蜜，衬衫制服的第一颗扣子没扣，露出脖颈上的一截红绳。
许青葵紧张地看向男生，期望他赶快回复自己的话，不然她就要自己尴尬死了。
男生被许青葵这一笑笑红了耳朵，低下头避过她的视线，嘴唇牵起：“你好，程广白。”
许青葵撸起袖子，主动道：“我来帮你一起刷吧。”
程广白抬起湿漉漉的手：“别，我来就行，你去负责点单吧，点单机会用吗？”
“嗯。”
许青葵又把袖子撸了下来，走到点单机处。
几声激烈的鼓响，众人的目光都被吸引着看向舞台上，这是许青葵第一次见到Sakura的实物，比校园论坛上的那些照片都更好看，没一个丑的。
许青葵觉得这个兼职可太棒了，不仅能拿钱，还能看表演，简直一举两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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