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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乐意至极

五月初,云州晴好。

南下,最适宜的就是云州,云州有一著名的花,君子兰,极难养活,要真说起来,比宫闺的小姐还娇贵。

云州这个季节,也正是他盛开的时候,香味淡雅而悠长,有道是蜂蝶有路依稀到,云雾无门不可通,便是东风难着力,自然香在有中无。在它面前,其他的花便是妖艳无格了。据说,还有安神的功效。

天启帝南巡云州,只不过苦的便是云州百姓。虽说云州极为富有,那也仅仅在于官家子弟以及商人,底层百姓照样受着贪官们的剥削搜刮,春季税收提前,没钱纳税的便拿儿女送去抵账,若家中有男丁,也抓来干苦力。

浩浩荡荡的船只行来,一看望不到船只的尽头,随行的官员宫女便有两千人。江水被搅得翻滚着,轰隆轰隆的响,纤夫喊着号子,不到热天就光着膀子,粗糙的麻绳在背上勒出数条红痕,血滴在地上。

容时撑着脑袋看向江岸,船只缓缓停下,水波荡漾泛起数层涟漪,江上微风带了一丝清爽,江岸那头的人齐齐跪下,高呼“吾皇万岁”。

领头的人身着红色官府,头上顶着乌纱帽,襟前用金丝线绣着云雀,那人脸上谄媚,一遍又一遍的喊着吾皇万岁,竭力讨好天启帝。

云州知府于牧大摆宴席,亲自为天启帝斟酒,他嘴也巧的很,总管孙忠义也跟着捧天启帝,两人一唱一和,博得天启帝大乐。

宴席中皇子除了大皇子称病都到了场,萧明轩与萧皇子同席而坐,容时则坐在对面。

于牧又道:“陛下能来云州,真是臣之大幸啊!自从臣知道消息,可是夜夜期盼这一日,可算把您盼望来了,”他谄媚的举起酒杯,“陛下,容臣再敬一杯。”

容时将酒递到唇前,听到于牧的恭维忍不住笑了一声,好在席上丝竹不断,也没有人听到他这一笑。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容时总觉得有些热意,他眼中蒙了一层薄雾,不经意间看向对面。

萧怀瑾不知道以及喝了多少杯了,身旁的萧明轩早就被萧怀瑾喝趴下了,但萧怀瑾仍然面色如常,只一双眼睛盯着容时。

宴席中央歌舞升平,琵琶女纤纤玉手转轴拨弄琴弦,轻拢慢捻,舞女们一撇一笑,都随着琵琶的乐律。弦声逐渐急了起来,如夜中急雨,细密的打在屋檐上,打在人心底。舞女的舞姿也快了起来。

金光华殿,女郎飞身下腰,长袖甩舞,红白的舞裙摇曳,随着动作绽开,宛若烈日红莲。

两人隔席而望,容时脸上爬上酒后的绯红,他轻轻举起酒杯,朝着空中做了一个碰杯的动作,酒是烈的,刺激着喉咙和鼻腔,容时仰头一饮而尽,眼角一滴泪水划过鬓边。

萧怀瑾也举杯同饮。

丝竹依旧,佳人佳乐,容时却是呆不下去了,溜出了宴席。

穿过一片桃花林,江边垂柳荡着江水,金黄洗涤着抽出的枝条,调戏着水中欢鱼。

容时脱下了外袍,就着晚风的凉意吹散酒气。

耳边传来青草踩踏的悉窣声,容时喝了酒,反应慢得很,人走近才转头去看来人是谁。

“萧怀瑾,”容时沙哑的喊了一声。

萧怀瑾应了一声,问道:“醉了?”

容时半倚着垂柳,披了满身霞光,相较平日里的孤寂,此刻倒显得温润,他答道:“没有。”

萧怀瑾嗅到了他满身酒气,忍不住皱了皱眉,“喝了多少?”

容时垂眸不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萧怀瑾走进了两句,又换了一个问题,“怎么一个人跑到这里?”

容时低声说道:“醒酒。”

萧怀瑾伸手替他将吹乱的头发别到耳后,嘴上嘲讽道:“我还当你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呢。”

容时朦胧的眼睛看向萧怀瑾,半晌才恢复一丝清明,“等你来。”

萧怀瑾瞳孔一缩,骤然抬手掐住容时的脖子,将人抵在树上,藏在袖间的短刀露出锋芒,抵住容时的喉咙。

容时双手扶住萧怀瑾的腕臂,呼吸顿住,他张开口嘶哑着寻求着空气,眼睛也湿润起来。

柳叶絮絮飞下,有一些还落在江面,裹着桃林的香,飘向远方。

萧怀瑾手上收了些力,但依然没有松开容时,只给了他喘息的空间,萧怀瑾眼中发狠,“你知道你在说什么。”

容时露出困兽般的眼神,看着萧怀瑾,想张口,却又无法开口说话。

刀尖逼近脖颈,容时终于察觉到一丝寒意,刚刚的醉意瞬间消散,他松开双手,任由萧怀瑾这么抓着自己。

瞧着容时现在的样子,也知是酒醒,萧怀瑾轻声一笑:“醒了?”

容时唇角勾起,“谁没有酒气上头的时候呢,三殿下,”他抬起指尖毫不畏惧的去触碰刀尖,萧怀瑾却将刀收了起来,容时抬眼嗤笑,将没说话的话继续了下去,“臣向您讨饶,您能不能高抬贵手,饶臣一命呢?”

萧怀瑾是习武之人,准确来说,萧怀瑾文武双全。虎口处有着一层薄茧,粗糙的磨蹭着容时细细的脖子,只要一用力,就足以拧断。他眯着眼,威胁道:“我要说不能呢。”

容时睨视着卡着他脖子的手,眼中没有丝毫惧意。

萧怀瑾撤了劲,缓缓松手,容时才松下了一口气,又被萧怀瑾揪住领子,生生的扯到桃花林中。

容时被揪得难受,怒斥道:“萧怀瑾!你干什么!”

萧怀瑾语速极快说道:“桃花林人少,要是大人喜欢被围观,也可以喊大点声。”

容时住了嘴,但手上却不断挣扎着。此时也是黄昏,晚霞也悄悄退去,只留得天边一片昏黄,不见春日桃林的一丝娇羞。

萧怀瑾猛然驻足,容时被惯性带的差点撞上萧怀瑾的后背。萧怀瑾咻然转身,钳制住容时的双手,覆了上去。

唇瓣相贴,容时觉得一片温热,身体被束入一个有力的怀抱,桃花是醉人的,所有的清醒很快湮没于满是**的吻里,呼吸变得灼热,他情不自禁的颤了一下,刚下去了红潮又泛上脸颊,容时甚至可以听到自己因为换不过气的低喘,他张开双臂,拥着萧怀瑾。

萧怀瑾心间一软,动作都轻柔了几分,他松开桎梏着容时的手,转而扶住容时的脑袋,怀抱也越发紧密,他们在黄昏之下依存。

远处江边起了雾,柳叶依风舞动,鸟雀归巢,晚风卷着醉人的桃花香,拂过江面。

斜倚桃树,吞云雾,半入晚风半入喉。

良久,容时衣衫不整的坐在草地上,仰视着萧怀瑾,眼中**未消,他低喘着,吸着冷气。

萧怀瑾半蹲下,将单薄的人揉进怀里,心头顿痛,他哑然道:“容时,我恨你.......”

容时脖颈间一整湿意,还带着几分温热,他沉默着,心中却是乱如麻,不像是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人,像是不能。

是他容时先舍弃了他们之间的情谊,是他先抛弃萧怀瑾,是他先背叛了所有人,选择了一条背负万千的道路。

埋葬在心底的爱意同着那人的喑哑一同涌上,当年风雪未曾落的泪和心酸涌入心头。封存数年的冰雪在此刻融化。

他要他一身白净,不染鲜血,他要他立于高台上,为万世所称颂。

不知过了多久,那股悲伤沉寂下来,容时才开口道:“萧怀瑾,我们谈谈吧。”

萧怀瑾也松开了容时,目光落在地上的柔软,“谈什么?”

容时屈指腿,胳膊搭在膝盖上,“我们联手。”

眼前人抛弃先是抛弃他,然后又口口声声说联手,萧怀瑾眼中不禁带了一丝疑惑,“你同我,联手?”

容时这个人,无利而不为,说的话更是不能当真,这里的联手怕是假意联手。

容时继续说道:“如果我这次的计划成功,为表合作诚意,我可以将云州交给你,由殿下的人来治理,如何?”

这个条件,连同容时眼角那颗痣一样蛊惑诱人,越是诱人,越是危险。萧怀瑾盯着容时,企图从容时脸上看出一丝破绽。

容时眼中带着无辜的笑意,脸上的神色看起来很真诚,他忽然凑近,带着晚风的清凉和醉人的桃花香气,说:“殿下要不要考虑一下?”

萧怀瑾了然,“你要利用我。”

容时眼角的痣一扬,并没有回答,算是对这个问题的默认。

他现在还不能正面和萧四皇子划清界限,一旦他将云州夺到自己手中,萧四皇子必然要狠狠的咬上一口。

萧明轩城府深的很,他早已看出容时的野心不小。但如果是萧怀瑾吞下云州这块肉,必然分散萧明轩的注意力,那么容时可以有足够的喘息时间,来收集证据,假意投诚四皇子,利用他来扳倒太后。

一切的前提,是萧怀瑾心肝情愿的被他当作靶子。

萧怀瑾神色逐渐无奈,声音也弱了下来,委屈的很,“你又只是利用我。”

那日风雪很大,容时的确是说着决绝的话,但萧怀瑾不死心,也曾找上门来,但容时是如何说的?

他说,殿下,我与你交好,不过是看重你母族的势力而已,如今你没有母族作为靠山,也就没有了利用价值。

人人都知道他们曾为至深至情的友人,人人都知道他们后来闹的有多难看。这也是萧明轩敢拉拢容时的原因,在世人眼中,容时便是这墙头草。

容时继续蛊惑:“那么殿下,你这个人,连同你的心意,我能否一同利用呢?”

他伸出手,屈指要碰上萧怀瑾的唇角,那处还有一道极浅的牙印。

多年未曾回答的疑问,在此刻有了答案,心头的那片云雾,也豁然开朗。

萧怀瑾抓住容时的手,眼中倒映着容时的脸,一如从前,“乐意至极。”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

“夜月一帘幽梦,春风十里柔情。”----秦观《八六子.倚危亭》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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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乐意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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