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吃的谁都不开心,郁青走之后,向焥也魂不守舍。
当岑逾梣第N次挑出她碗里被当成鸡肉的生姜时,向焥把筷子一放,“抱歉,我想去找她。”
虽然没有说出“她”是谁,但是她们之间都明白。
岑逾梣慢慢地说,“你想去就去吧,别太激动。”
向焥拿起椅子上包,走出饭店。
一股躁热涌上心头,饭桌上只有她一个人,吃下去的东西也索然无味。
岑逾梣:“老板,结账。”
老板还送了两瓶酸梅汁,“以后多多关照我们家生意啊,同学。”
酸梅汁挺小,但岑逾梣身上没有口袋,只能拿在手上。
刚从冰柜里拿出来,还带着冰霜,冻得她的手指有些发红。
手指发痛,只好时不时换个手拿。
陈瑜刚好从路边的一家店走出来,看到孤零零的岑逾梣。
陈瑜叫住她。
岑逾梣回头,没想到她会在这里。
“怎么一个人走?”陈瑜随口问,她接过岑逾梣手上的酸梅汁。
“给她们带的?”
岑逾梣:“老板送的,你口渴的话就喝了吧。”
见她闭口不谈两人,陈瑜了然。
这三人平时形影不离,居然也有吵架的时候。
“正好口渴了。”陈瑜拧开瓶盖,缓缓仰头喝了一口。
“味道怎么样?”
陈瑜斟酌了下字眼,“比较新奇。”
这种小饭店送的饮料一般都是批发的,便宜的很,味道自然应该不算是好。
当冰凉的饮料顺着喉咙滑进胃里,岑逾梣承认陈瑜含蓄了。
“岑逾梣。”陈瑜停下脚步。
“嗯?”岑逾梣疑惑的看着她
陈瑜嘴角的弧度上扬,最后变得越来越深。
“你想不想逃课?”
二班的政治老师踏着高跟鞋娉娉婷婷走进二班教室,见到同学们都在安静的自习,嘴角露出满意的笑。
“陈瑜,上来领读。”她站在讲台上翻着课本,准备这节课的内容。
半晌,没有人回答。
意识到不对劲的政治老师终于抬起头,她扶扶眼镜,“陈瑜?”
“老师,陈瑜她请假了。”她的同桌仓促地站起来,其实她也不知道陈瑜去哪里了,只祈祷陈瑜只是迟到了。
不是去逃课了。
另一边,陈瑜和岑逾梣打车来到一家大型游乐场。
不是周末,人很少。
“两张学生票,谢谢。”
岑逾梣饶有兴趣,她想看看陈瑜要带她玩什么。
这个游乐场岑雪小时候带她来过很多次,算是经典的童年回忆之一。
岑逾梣走了几步,见陈瑜还在原地。
“走啊,不是要去玩吗?”
沉静冷淡的眸子看了岑逾梣一眼,走到她身边。
这天下午,岑逾梣和陈瑜玩遍了游乐园的每个项目,她们一起坐旋转木马,玩跳楼机,还和穿着玩偶服的工作人员合影。
照片里的陈瑜虽然没有笑,但是表情明显放松了很多。
天已经开始黑了,岑逾梣看看手机,已经过了正常的放学时间。
看着手机里岑雪给她发的信息以及老师同学的轮番轰炸,岑逾梣生出一丝心虚。
陈瑜看到,说:“时间不早了,你回家吧。”
“你呢?”
“我?”陈瑜笑,“去干我应该干的事情。”
岑逾梣认真的说:“今天很开心,谢谢你今天愿意陪我。”
陈瑜闻言,“不只是我陪你,你也陪伴了我。”
她扭头看着岑逾梣,“感情难道不是相互付出的吗?”
岑逾梣今天穿的是一双帆布鞋,鞋带松散,她自己都没注意到。
陈瑜蹲下,黑发从她的细瘦的肩膀滑下。
骨节分明的手捡起散落在地板上的鞋带,绑了个利落的蝴蝶结。
岑逾梣尴尬:“谢谢你。”
从小到大,除了岑雪,还没有人替她弯腰绑过鞋带,更别提这个人还是之前与她不相熟的陈瑜。
陈瑜表情淡漠,“我一会还有事。”
潜台词的意思是让岑逾梣自己回家。
不远处驶来一辆车,停在她们面前,下车的是一个身穿西装的中年男人。
“小姐。”他含着笑意,一只手放在肩膀上,腰微微一弯,极其恭敬。
陈瑜颔首,接着上了车。
她降下车窗,挥挥手。
“早点回家。”
载着陈瑜的车已经驶远,岑逾梣用手机软件打车。
她踢路边的石子,想弯下腰来拍拍,猛然醒悟自己穿的是一条裙子,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
岑逾梣进门时,岑雪正在做菜。
岑逾梣闻的出她喜欢的土豆炖牛肉,她猛咽一口口水,心里构思着待会在饭桌上如何向岑雪解释。
岑雪从厨房探出头,淡淡的看一眼岑逾梣,“愣着干什么,赶紧回房间里洗澡换衣服,饭马上要好了。”
岑逾梣洗了头洗了澡觉得分外清爽,水珠顺着岑逾梣的下颌滑进领口里,她擦拭着湿黑发。
岑雪给她买了很多护肤品,但是岑逾梣嫌麻烦,基本没怎么用。
她摸了摸自己的脸,好像有晒伤了。
她拿出一罐大宝涂在脸上。
岑逾梣臭美,盯着镜子看了好一会。
嗯。还是很漂亮。
她心情颇不错,转身出了房门。
看到岑雪坐在饭桌上,意味不明,她嘴角的弧度压了压。
岑雪倒是没什么特殊的反应,只是岑逾梣有些心虚。
“阿梣,吃点肉。”岑雪提醒。
岑逾梣这才发现她一直吃面前的青菜,挠挠脑袋。
岑雪主动加了筷肉放到岑逾梣碗里。
“你的脸都晒伤了,怎么能不做修复再上面霜呢。”岑雪注意到什么,不赞成的说。
岑逾梣眼皮一跳。
“囹囹,吃肉。”岑雪撇了她一眼,“有什么事情等会再说,先吃饭。”
岑逾梣松一口气,终于安心吃饭。
饭后,岑逾梣殷勤得切了一盘水果送去岑雪方间。
“妈,我进来了。”岑逾梣一只手托着水果盘,一只手敲门。
“嗯。”里面传来声音。
岑逾梣打开门。
岑雪坐在梳妆台前,梳理着自己的头发。
她看上去依旧很年轻,丝毫看不出来是两个孩子的妈妈。
“阿梣,你坐。”岑雪示意。
岑逾梣放下果盘,乖乖站着。
见岑逾梣这样,岑雪眼底闪过一丝笑意。
她叉块西瓜递到岑逾梣嘴边,岑逾梣犹豫着张嘴吃了,正想矫情一句说句谢谢妈妈。
“知道错了吗?”岑雪淡淡地说。
房间里的气氛骤变,岑逾梣吞吞口水,岑雪虽然平时很和气,但一遇到教育问题就会很严肃。
“今天陪你出去逃课的是谁?”岑雪看着女儿。
岑逾梣不想供出陈瑜,“我自己一个人去的,没有其他人。”
岑雪哪能不知道女儿的小心思,岑逾梣虽然看起来吊儿郎当,不该做的事从来不做,也没有让她操心过。
她选择放弃这个问题,“阿梣,你已经长大了,有些事情可以自己做选择。”
岑逾梣:“我错了。”
“如果你觉得这件事情你想做,并且没有对其他人造成伤害,那么妈妈支持你。”
岑逾梣抬头,有些惊讶。
岑雪:“学会承担责任和后果是每个人都要做的,你明白了吗?阿梣。”
岑逾梣沉默着点点头。
岑雪笑了,摸摸岑逾梣的头发,“你把水果拿出去吧,我晚上吃了发胖。”
岑逾梣亲亲妈妈的脸,“妈咪在我心中永远是最美的。”
岑雪被逗笑,“知道啦,你最甜了。”
那盘果盘后面全进了岑逾梣肚子里,她摸摸肚子,有点负罪感。
正好明天去跑步。
陈瑜这边气氛却没那么好。
陈瑜依旧穿着白天那件白裙子,她跪在冰冷的地上。
阴影处坐了一个男人,他长相跟陈瑜几乎没有任何相似之处,唯有一双清冷的眼睛相似。
宋纤站在他旁边,给男人斟茶倒水。
陈瑜面无表情的扫了男人一眼,随后收回视线。
“知道错了吗?”男人的声音优雅温润,尾音带着几分绻恋,但不知让人寒意升起。
陈瑜:“没有。”
室内温度骤降。
宋纤脸色一变,也不敢多言,只是把头低得更厉害。
陈砚礼抿一口茶:“为什么逃课?”
陈瑜:“没有为什么。”
他温和一笑,令人不寒而颤,“陈瑜,我生你出来不是为了让你做个小混混的。”
陈瑜脸色微变。
陈砚礼:“我不管你脑子在想什么,从今往后,我不希望看到第二次。”
陈瑜低头:“是,父亲。”
陈砚礼挥挥手,“把小姐扶起来。”
旁边的佣人扶起陈瑜,陈瑜已经跪了几个小时,膝盖发痛几乎站不稳。
茶室里只剩下陈砚礼和宋纤。
两者两目相对。
前者轻风淡意,后者畏畏缩缩。
宋纤上前一步,主动握住丈夫的手:“今晚想吃什么菜?我让他们做。”
陈砚礼不露痕迹甩开女人细嫩的双手,
“正常做就好。”
宋纤心里虽然暗暗失落,面上仍然表现的很自然,“好。”
陈家的饭桌上,陈砚礼坐在主桌,陈瑜和宋纤坐在他两旁。
今晚的菜样是偏西式,主菜是牛排配意大利面。
陈瑜已经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切牛排动作娴熟优雅,她还差一点成年,已经允许喝一点红酒了。
宋纤吃不惯西餐,她面前是一碗清淡的阳春面。
饭桌上大多都是母女俩在讲话,陈砚礼时不时问一句陈瑜的学习生活,气氛倒也算是和乐融融。
饭后陈瑜没有留宿,礼貌告别后陈砚礼让司机送陈瑜回公寓。
天已经黑了,陈瑜坐进车子时注意到车内的香氛。
这是陈砚礼的车子。
陈瑜抿唇,抬头一看,陈砚礼正在书房阳台看着她。
陈砚礼丝毫没有偷看的心虚,他温和一笑,反倒向陈瑜挥挥手。
他看着女儿钻进车,车子渐渐驶远。
陈砚礼重新坐回办公椅。
他已经年近半百,时间对他太宽容,脸上没有留下丝毫岁月的峥嵘痕迹,依旧风度翩翩,温润如玉。
宋纤进来见到的就是这一幕,她眼底闪过一丝痴迷。
陈砚礼:“有什么事吗?”
宋纤拢拢衣服,盘子里装了一些水果和一杯红茶,“听说您要熬夜工作,特意送些宵夜过来。”
宋纤有些小心机,她穿的是领口大些的浴袍,弯腰之间可以窥见她雪白柔嫩的肌肤,还有性感撩人的曲线。
陈砚礼嘴上不说,心里明了,“你放这就好。”
宋纤有些失落,“那您早点休息,我就不打扰您了。”
女人放下东西后毕恭毕敬的一躬,随后退出房门。
陈砚礼没有碰那些东西,处理几份文件后在客卧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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