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头一次觉得虞无回说的话竟然很有道理,索性就心安理得地坐下共进了早餐,从迟到一个小时再多了半个小时,可她感受到一种难得已久的松懈。
她刚进医院,还没到主任办公室去挨批斗,林梅的电话就打进来了,就是她的妈妈。
多的没说没问,林梅就直接在电话那头质问她:“你是不是不想干了?一个医生的基本准则你都做不到?你迟到一分钟万一就有一个急救病人呢?”
“我当初就不该同意你跑去附院,该让你秋叔叔管着你....”
她沉着声问:“说完了吗?”
“你现在连妈妈的话都不情愿听了是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可是你最后不还是监视着我的一举一动吗?”
很长一段时间里,她都理所当然地认为,林梅掌控她的社交圈、学业安排,甚至每天该穿什么衣服,都是天经地义的事。
毕竟从小到大,母亲总是说:“这都是为你好。”她习惯了被安排、被监督,从未质疑过这种生活的合理性。
以前外婆在世时试图让她理解母亲,她们说:“你妈妈是因为失去了你爸爸才会变得这么偏激,更何况她还是名教授呢?本身就习惯了管着别人。”
她不理解为什么她同样也失去了爸爸,却还要去加倍的承受这份苦难。
上了大学后,同龄人都在享受自由,她却依然活在林梅的严密管控之下,交什么朋友要经过审核,晚上出门必须报备,甚至回家后还要被翻查手机,一条条消息、一个个联系人,全都要接受盘问。
无论她走到哪,只要还在这个医疗系统里,她似乎总能被林梅监视着。渐渐地,她开始感到窒息。
那些以“爱”为名的束缚,像一张越缠越紧的网,让她透不过气。
林梅一如往常的说:“你说我监视你?许愿,我是为了你好,我是你妈妈我能害你吗?”
这句话她听了不下百遍,耳朵都快起茧子了,她31岁快32岁,不是十三岁和23岁。
她不想听了,留下一句:“我要上班了,”就把电话掐断。
进电梯时她刚好碰见递交完辞职报告下来的魏创,鼻青脸肿的模样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医院公告和群里也发布了对魏创的相关批评。
她没有被这些事情影响心情,和主任报道完后,有条不紊地去查房,去手术。
中午去食堂吃饭时,林梅发来一条短信说:「你生日回家来吃饭,你秋叔叔也请好假了,一家人好好吃一顿饭。」
瞧着这短信她就苦笑了,也不知道能不能真的好好吃一顿饭。
生日饭局宁宁也要回来,前两个月宁宁才跟她抱怨说毕业想留在国外不知道妈妈会不会同意。
林梅肯定不会同意的,这意味着会爆发一场史无前例的争吵,有时她也会感觉麻木吧。
下班时同事与她玩笑说:“许医生,明天不会连续迟到四天吧?”
她淡然一笑:“明天可不来医院。”
明天她要去医学院帮学生看实验数据,相对于病房的高压工作环境来说,学校显得相对自由很多。
虞无回本来说让秦雪来接她,她拒绝了说要回家,随后虞无回就说晚点来找她,她说“好”。
回家路上她去买了些蔬菜和肉,连带着囤了一些生活用品以及方便速食类的。她去健身放空自己,完了又回家写实验教材。
外面下雪,小区里的‘情报组织’都没聚集,九点出头虞无回就来了。
她给虞无回开门后就去洗澡了,在吹头发时,虞无回走进来抱住她腰添乱问她:“你还在生我气吗?”
吹到半干状态,她关掉吹风机说道:“我没有在生你的气。”
“那你在生谁的气?”虞无回质问的语气,抬起头来盯着镜子里的许愿。
她倒宁愿许愿是在生她气了,至少也算某种意义上想着她。
许愿没搭理她在抹护肤品,淡淡的香味很好闻,挤多了就往虞无回脸上也抹了些,她想虞无回总喜欢埋在她颈窝闻,兴许是被护肤品腌入味的缘故。
她催促虞无回:“快去洗漱。”
虞无回误会了什么,笑着说:“许医生,你好着急啊。”
说完虞无回就起身乖乖去浴室洗漱了,许愿也没在意解释她误会的事情。
无所谓。
因为她确实很想——睡虞无回。
这一次的**,比前几次来得都要汹涌。
好像有无数个令她失控的理由,时针落在12点的轮回上,意味着虞无回要离开的日子又近了一天。
虞无回在她耳边凌乱着喘息求绕:“许愿,我不要了…你、慢一点……”
平时若有若无透着凶狠的劲,上了床仿佛就荡然无存变得乖巧顺从,看着既好欺负又好哄。
许愿没回应地继续着自己的荒唐行径,虞无回的手总是无意识地来干扰她,她就把那双手禁锢起来钳在枕头上方。
她的背脊上横着几道浅红的抓痕,运动后沁密的汗珠像无数小蚂蚁一样在啃噬,咬得隐隐刺痛。
“太坏了,惩罚你。”
脖颈深深的吻痕、背上凸起的抓痕,这些欢愉后才能留下的证据,仿佛都想要深深地去印证什么。
一次又一次。
虞无回反复被抛掷浪屿之间,在浪起与**之间落下又起。
一整夜她们几乎无眠。
浴室里蒸腾的水汽在镜子上蒙了层雾气,她们又来了一次,虞无回在镜子前吻她,花洒未关,水声淅沥中她恍惚睁眼,颈部线条已经留下几处深深浅浅的印记,连她大腿内侧胎记上也被覆盖起深红的吻痕。
刚平静完回到床上,床前开着一盏暖黄的灯,照在许愿脸上线条格外柔和,刚浸过水的眼眸睫毛还覆着一层氤氲的雾气,嘴唇像一掐就会爆汁的水蜜桃。
虞无回凑过来,想吻她,但也只是轻轻的,舌尖舔舐在她饱满的唇珠上,浅尝即止。
“你还不够吗?”许愿问她。
“够了。”
可她明显看着还不够,虞无回凑进她怀里蹭了蹭闭上眼睛。
好吧,饶过虞无回了。
次日一早,许愿先醒了,虞无回还懒绵绵地躺在床上,眼皮动了动眼睛都睁不开。
她起床洗漱,镜中映出脖子上几处暗红的吻痕,格外扎眼。她皱了皱眉,随手翻出一件高领毛衣套上,遮得严严实实。
厨房传出滋滋的油声,虞无回在卧室依旧睡得深沉,她利落地做好早餐后给虞无回留了一张字条:「冷了去微波炉里加热一分半」
门轻轻合上后,她拢了拢衣领,快步走向地铁站。
这个课题类似的她之前参与过,导师这才找到她,说是实验数据出现了些问题,学生找不出来什么原因,导师最近又在国外参加学术交流会。
参与课题研究的都还是一群血气方刚的年轻人,见了她犹如一副天神下凡俗人拜见的模样,开玩笑说道:“天呐!您终于下凡来拯救我们了。”
想到最近发生的糟心事,许愿不免松懈下来,跟着大家的玩笑话笑了笑。
中午她跟着学生们去学校食堂里吃饭时,虞无回打过视频电话来,她没想太多就接听了。
视频里虞无回还躺在熟悉的枕头套上,眼睛半睁着迷迷糊糊样,声音沙哑的问她:“你去上班了?”
“嗯,”许愿低头搅着碗里的面,想到些什么扬了扬嘴唇,“刚醒啊?”
远处的学生喊了一声,问她:“许医生要不要喝青菜汤?免费的。”
她抬头应了一声,说:“好。”
虞无回在那头眼睛睁开了,皱了皱眉:“你在医院?”
“在学校。”
话音刚落,虞无回就顺着质问道:“哪个学校?”
“你干嘛?”
那位男同学帮她把汤盛过来,她往旁边偏了偏,镜头刚好扫了一下。
虞无回睡不住了,坐起来揉了揉毛躁的头发,又一声质问:“发我地址,我也要来。”
许愿看她这副模样,不忍笑了笑:“你来做什么啊?”
她都要炸了,许愿还笑得出来。
“你不准喝他盛的汤。”
“你别闹了。”
许愿哄了她一声,随后把电话挂断了。
她们这样一段关系中,占有欲是最不该出现的东西,她们随时都要告别,然后回到各自生活的轨道上。
可一想到分别,她的胸口不自觉闷了一下,一瞬间,像被抽走了什么东西。
下午四点她就帮这群学生找到了问题所在,完美解决难题后,她又乘坐这公交去附近商场里。
商场暖气开得很足,已经提前布置好了圣诞的装饰,一楼空旷的中庭一颗圣诞树静静的矗立在那,商店里偶尔传来几声圣诞歌,已经有了圣诞节的氛围。
她走进一家大牌专柜,冷杉木的清香迎面飘来,柜姐温和地笑着迎上来了,见她在看圣诞专题的礼物便问道:“这位小姐是要挑选圣诞礼物送人吗?”
圣诞礼物。
她滞了一瞬,好像也是离别礼物。
她连着逛了好几家,最终在其中一家里提着包装好的纸袋离开了商场,手机震了震,弹出银行卡的扣款短信:
「尾号用户8860的账户……完成消费交易,人民币68888元」
先给大家预警一下——马上要分开啦~不过很快就会又“和好”的。[让我康康]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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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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