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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刁难

视频是第一时间被现场的好事者拍摄上传至八卦群,分分钟叠楼99 。

柯冉往上翻了半天,光看聊天信息论不出纠纷缘故,视频片段就有好几条。

开始是对焦着宋长恒跟周彦的矛盾,再往后,从宋长恒一拳挥下去的对象调换成陈既白开始,整个事件推向**。

单看跟周彦那茬,梁穗以为是白天篮球场激化的矛盾,只是这会儿宋长恒的电话一直打不通。

梁穗到校门口换拨了电话给裘欣,让她发个地址,顺便问她情况。

“我哪知道?”裘欣没好气,“我搁楼上打保龄球呢,听他们闹哄哄地说谁怎么怎么了。”

她还不太想让梁穗过来,劝了句:“你就待着等他联系你呗,他们的恩怨你来了也理不清。”

梁穗想到视频画面:“和他闹矛盾的男生,是白天篮球场那个差点砸到我的。他们那会儿就没说开,我担心还是因为这件事。”

裘欣叹了声气,也没话说了:“行,地址发你了,我跟前台打好招呼,你来就把这少爷接走。”

“好,麻烦你了。”

梁穗输入会所地址打了辆车。

裘欣还没挂电话,从她上车就开始无语透顶地向她吐槽:“我搞不懂,他是白磷吗燃点那么低,别人的生日宴搞这出,不是搅场子是什么?”

梁穗其实也想不通,光是因为她可能不大至于,她问裘欣:“他俩是不是本来就有什么过节?”

“不知道,但他那狗脾气上哪儿不结仇?你别说,在你跟他交集以前我就看他不顺眼,非得说过节我都能算一个。”

梁穗苦笑:“那他现在怎么样?稳定了吗?”

“不稳定也得稳定啊,”她若有所思停顿会儿,说:“也不看看闹了谁的场。”

视频后半段的画面宛然在目,看上去是无意的乌龙,但用脑子想也知道惹大事了。

生日氛围就这么被这俩闹来的变故搅得一团乱不说,宋长恒一拳还把大东家打了。

恐怕有多严重就要取决陈既白那人有多计较。

……

南宁会坐标市中心区域一处背靠高档别墅区,会所成员也多是那一带的社会名流。

中西合璧的建筑风格,内里华贵,外表清雅,很大,很绕。在侧厅出来的一块常青藤花园边,裘欣等在那跟她会面。

大堂的人接待梁穗找过去时,她还在手机里尝试与宋长恒联系,见到藤椅上的裘欣,忙三步一小跑地过去。

“那个……”梁穗微微喘气:“陈既白,没把他怎么样吧?”

“能怎么样,这种时候也就你担心他了。”裘欣抓她肩膀,领她往里走。

两人到事发不久的正厅,大家还聚在挨着休闲区那。

碎杯片、歪的倒的些个椅子都被人陆续收拾,刚才还臭脸打骂、争得你死我活的两人不见踪影。

问了负责的,说人都让陈既白逮楼上去了。

裘欣找会所侍者带她们到了二楼私人包厢。

这一块私密性相对高,能上来的人不多。

出电梯门,梁穗两手揣在身前,寻求慰藉地紧攥手机。

裘欣意识到自己走快,慢了慢,问梁穗:“他之后又叫你来了?”

梁穗点点头:“但我没应,就跟他吵了两嘴。”

裘欣笑了句这也能吵,用一种“你有够能忍的”眼光看她:“这少爷,说他有分寸吧,在哪儿都能惹事,说他没有,还知道对着谁不能犯冲。”

梁穗不太明白这句话。

直到侍者推开一扇重工漆雕的双开会门。

里边依照了谁的喜好放着轻缓的流行乐,两层包间面积不小,入门要拐过一个盘曲的通道才看到厅中全貌。

一片黑金底调的环境,人人面上烘着暗铜色的光,围着的茶几那儿组起了牌局。

她们从后边不响声息地进来,眺目看见焦点中心,那个靠在红皮沙发里的宽厚体格。

黑色半高领衫,配腕表,斜叼细烟,轻闲地叠着长腿,眉压眼,极似蓝碧玺的切面的瞳孔。

自带混血基因里的骨感贵气,在任何光线角度下都惊心动魄,不似真人。

只消细看,昏暖色光隐隐照出他嘴角一点淤青——不久前切切实实挨了一拳,却毫不影响他这会儿心情惬意地把捏卡牌。

而更诡异的,是刚才还火铳一样放炮的两人,就那么小鸡仔似的,乖张坐在陈既白正对面,陪着这人玩牌。

梁穗一眼就认出了宋长恒,她在底下抓了把裘欣。

裘欣环臂嗤笑:“还是得踹到硬板砖上,这不,治得服服帖帖。”

话音刚落,身后的推门砰地拍响,动静甚大。

室内十几来人,喝酒的,玩牌的,凑着人头游戏组队的,大部分视线都引向这边。

宋长恒也就是这个时候看见了梁穗,手里的牌立刻扔了,神态显出几分惊疑。

门口大张旗鼓进来的是辛黎。

她从泳池下来换了清薄的鱼尾裙,披的开衫散的长发都随步飘,急匆匆擦着靠边站的梁穗裘欣二人疾步向里。

“陈既白,谁说你被打了?!”

她挡在陈既白跟前,看清他嘴角,恼怒地扫视厅内,问是谁打的。

牌局一角的辛弛撂了张牌,冲他妹讪笑:“不得了啊辛黎,今儿挨打的换成我你都不能这么着急。”

辛黎抛了个白眼,转头问陈既白:“到底怎么回事儿?”

她不在现场,群里翻了几条讨论信息就气势汹汹跑过来。

这动静大的,人都看过来了。

陈既白手里的牌一甩,被闹得不耐,啧声摘下烟,抬目时青白薄雾泛泛。

他眯眼斜看见什么,弓起脊,正脸落向辛黎身后某个微小的身影,咂摸会儿,又淡笑移开。

依然没有回答辛黎的追问。

牌局上,一旁周彦看宋长恒牌都扔了,还能心大地在他耳边判个输赢:“诶,这把你包输,耍赖不行吧?”

宋长恒半声不吭,齿关咬紧,压着眼皮看不远穿杏色连帽外套,寂然不动的小姑娘。

紧接,他迅速看了眼陈既白,再不顾一切走向梁穗。

梁穗自进来起就如堕烟海,见宋长恒没事,心情才落一半到实处。

“穗穗?”宋长恒脸色铁青地到她跟前。

他情况不好,最不想看见的就是梁穗,转脸就指责裘欣:“你把她带过来做什么?”

裘欣还不想搭理他呢,抱臂站远。

梁穗说:“是我自己来的,听说你出了事,”她瞥向红皮沙发,与那人四目相视又急溜溜转开,“还好吗?”

宋长恒面色沉凝,捏捏她的胳膊摇头。

到这包间来的大多也都看个热闹,看陈既白吃饱没事把两个鸡崽子扣上来陪他打牌,是想玩儿哪样。

结果半天没异样,真真打了半个多小时的牌。

这期间宋长恒坐在对面,输了不敢动,赢了不敢笑。

最出格的动作,就是现在二话不说找女朋友去了。

大家就都新奇地看过来了。

于众人而言,梁穗像是突然出现的。

毫无特色的普通装扮在这一群里反倒显得突兀,站着匀称细长的两条腿,肤白,精致脸,很直观的瘦而漂亮。

这里男多女少,一个招呼一个,一溜儿的公子哥都看了过去。

更甚者吹起流氓哨,拿人逗闷子:“哟,漂亮啊,哪里蹿出来的小白花?”

讨论间,亦有知情的打着正义旗号道出二人关系:“少调戏姑娘啊,这人女朋友呢!”

不说还好,一提,都纷纷谐谑起来:“这小子吃那么好?”

“哈哈哈怎么骗来的?”

“够了没有!”

突兀吼声叫众人一愣。

宋长恒抓着梁穗挡在她身前,厉声警告那些人:“别太过分。”

宋长恒是极要强又要面的,但只是到了这里,气势怎么也不够用。

这个房间,每个人,要么平起平坐要么压他一头,没有人畏惧,没有人受到威慑。

像是笃定给他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在这闹的底气。

这时,周彦揣着兜挺胸站前,说怎么了就过分:“你又砸场子又砸人不过分?”

“……还不是因为你!”

周彦无动于衷地还在笑:“我怎么了?”

梁穗也冲宋长恒扬起了脸,茫然若迷。

宋长恒急赤白脸却不声响。

偏偏谁都把他架这了,一个个都要把人抽丝剥茧地盯着。

梁穗干着急,试图找寻这样紧密氛围的豁口,下意识看向了沙发。

陈既白正从那起身,闲庭信步绕着沙发走,身段在男男女女间若隐若现,走到角落关了音箱。

音乐骤停,察觉异样的人默契地偃息闭声。

众目睽睽,陈既白睨向他们,缓步走,砂轮火机搁手里抛,像打着节拍,声儿也不紧不慢。

“问你了又不说,尽甩脾气?”

他没有走上前,就停在茶几边。

显然没多少耐心,这事一开口就要个了结。

宋长恒终于不闷着了,他瞪周彦,话对陈既白说:“我跟姓周的有过节,他跟你交好,再说下去没意义。”

陈既白嗤出声笑:“不至于,我跟谁都能交好。”

他说的那么无所谓,但并不是假话,如果给个好脸色就算交好,他还挺热衷虚情假意那套。

“我这个人就吃不得亏。”

陈既白半捞起衬衫袖,挺实的臂线上青筋脉络蜿蜒。

他挨着桌沿躬脊,伸手将一个个玻璃杯推聚在一起。

面上风平浪静,拿起大半瓶伏特加,S走向逐一倒满八杯时,周围看好戏的都瞪目结舌。

溢出的酒液流向桌沿,往下滴砸,陈既白放下酒瓶,撩起眼:“你刚才输了八局,没错吧?”

一瞬安静。

宋长恒当即失声。

连周彦都瘆得慌,这种轻视的平淡任谁看了也毛骨悚然。

双方都没动。

过了会儿,陈既白突然换了个眼向,他看人女朋友去,兴致极佳地笑问:“会不会心疼?”

40多度的伏特加,八整杯,往地上一倒扔把火当汽油使的量。

周彦心底倒抽气,心想这事儿大了。

这不是心不心疼了。

这是要命的。

“对不起。”

梁穗被陈既白直勾勾的目光盯得心底打鼓,硬着头皮表达歉意:“他今天有些冲动,但绝对不是有心的,这个……”

她松开宋长恒衣角紧皱的布料,指向了那八杯。

压根都不认得是什么酒,却还是说:“一定要的话,我能陪他一起喝么?”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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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刁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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