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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泠泉山水公墓

来车疯狂打着灯光,扰乱了所有人的视线。

一声巨响在不远处响起!

那辆黑色轿车猛地撞击着警车,推着警车行驶了一阵,方才停了下来。

车窗里黑洞洞,什么也看不清楚。

所有武力在瞬间对准那辆突如其来的车,下一刻,那辆车猛打转向,天不怕地不怕地向着警察冲去!

裴攻止也没料到,那辆车最终停在了自己和一念的身边。

车里人并没有打开车门邀他上车的意思,但趁着车身的遮挡和警员四散的乱象,裴攻止反应机敏,当即抱起僵硬的一念,趁乱迅速消失在公路一侧的玉米地里。

“追!”

随着一声令下,警方兵分两路,一方与突然冲出的黑车较量,一支向裴攻止追捕而去。

— — —

黑色轿车在原地打转,挂上倒挡,撞上后方的车辆。

“呼叫呼叫,这里需要增援和救护,请前来支援,地址是……”

原本僻静少人的乡镇小道乱成了一锅粥。

黑车再次挂挡向着前方开去。

所有人都避闪开来,车头却猛转方向飞入了玉米地,而车上的人也最终弃车而逃,不知所踪……

一辆车牌号为峡E798*0的黑色本田狼狈地停在公路边。

记者很快赶到了事发地。

事情越闹越红火,很快,这辆车的车主也被记者曝光。

经查实,令人没想到的是这辆扰乱警方逮捕行动的黑车车主竟是w市监狱三监区区长楚文龙楚警督!

—— —— ——

广阔的田野间,北风呜呜嚎叫,肆虐地在裴攻止身边奔跑嘲笑。

墨色的大地间,他徒手挖出一个坑来。

今日的风如同锐利的刀,能刺穿他的皮肉和五脏,脸被暴雨的刀一下下的划,仿佛疼痛难忍,但他依旧没有泪水。

粗厚的掌心抚摸着一念僵硬的身体,他将它慢慢放入土坑。

他想,也许埋在这里,一念始终都裴攻止的‘肱骨忠臣’,若是死在那些人的身边,它也不过是个“叛徒”。

裴攻止视线模糊,身体也变得异常沉重,脑中一片迷蒙,埋完那抔黄土,起立时竟有些失重的感觉。但他依旧没有任何悲痛欲绝的感觉,他甚至怀疑自己是冷血的,在面对明诚挫骨扬灰和一念的牺牲后,还能无情无义这般模样。

他起身之际,又随手扯过一念墓边的一缕杂草,然后再没有留恋的离开……

茫茫夜色,他还不想回去,因为还没见到明诚。

北风呼啸,他还不想回去……因为才刚刚见到一念。

那孤独的身影走在前方,在他的身后,从始至终都有一人悄无声息的跟随。

—— —— ——

雨渐渐停了,县城的街又变得十分热闹,夜里的烧烤摊摆了出来,一张张桌椅,烟熏火燎,酒气冲天,不失为一种特色。

各种好吃的令裴攻止忽然感到一丝饥饿。

他兀自站在冷风里,像泥塑一样,动也不动,思索着要去哪里吃饭。

最终,他的视线被一家店招上‘小龙虾’三字吸引。

他坐在混杂的人堆里,四方的旧桌上满是油腻,女服务员过来招呼道:“要点儿啥?”

地方口音听起来很亲切,裴攻止翻看着菜单,指了几道菜。

服务员看了一会儿,向他确认:“就要这几个素菜?”

裴攻止没在菜单上看见小龙虾,而后,撇过头看了眼不远处的店招,指了指招牌。

女人会意的点点头记上了一道菜,看着浑身湿漉漉的奇怪男人,又问:“要大要小?大份六十八,小份四十八。”

也许是觉得他没钱,服务员特意提醒了一下价格。

对于裴攻止来说,菜价并不重要,因为他的确身无分文,也没打算给钱。

霸王餐这种事他曾经干过,在他还是孩子的时候,和那些混混在一起。

他想了想,示意拿过女人手中的纸笔,直接在单子上写了个‘大’字,然后在小龙虾大份后面又乘以了一个3。

“三份大份龙虾?”女人蹙眉,再三确认,裴攻止却不再理会,慢慢将卫衣口袋里的水瓶取出,放在桌子对面。

女人忙得不可开交,虽然他行为怪异,但没再多问,转头吩咐做菜去了。

而过去的事,在此时于记忆里浮现,在眼前重现。

—— —— ——

“三份大份小龙虾?”

他还记得自己看见赤明诚点的菜时着实愣了一下,那个男人却蹙眉认认真真道:“或许还不够吃。”

“我不……”他话还没说完,赤明诚一边倒酒,一边抢话道:“知道你不吃肉,这些都是我的!”

瞧他说的坦然,更是端过了整盆小龙虾摆在了自己面前享用。

那天,他真是吃了个精光。

印象中的赤明诚不是很能吃的人,但这种红皮小龙虾除外,他一个人能吃掉两三斤还是少的。

裴攻止坐在方桌前,天已经彻底黑了,仰头也看不出阴云,而今夜天上没有星月。

现在大概夜里九点多。

小镇子消息比较闭塞。

他觉得自己似乎正在一个无人认识的地方,安安静静、稳稳当当的生活着。

他要的菜一道一道摆了上来。

裴攻止特意摆了两副碟筷,那装着赤明诚骨灰的瓶子里所剩无几。

他拿起筷子在桌面上敲齐整,动筷子前先冲对面笑了一瞬,然后夹起一只龙虾放在了‘赤明诚’的碟子里:“开始吃吧,看会不会打破纪录。”

他记得赤明诚最后一次一口气吃了八十八只,第二天上火严重,嘴角起了红泡。

裴攻止夹了一口素菜,却食之无味,如同嚼蜡。

这菜好像没放盐,没放油,闻着就是淡淡的,何谈香味。

他兀自坐了一会儿,放下筷子脑中一片空白。

片刻后,将整盆小龙虾推到了‘赤明诚’的面前,疑惑道:“你不喜欢吗?是不是味道不好?我也觉得这家味道淡淡的。”

他顿了顿,然后勾唇,轻轻一笑问道:“要么我剥给你吃?不咸不辣挺好,避免每次吃完嘴角都要起泡。”

裴攻止还记得赤明诚剥虾头扎到手指流血的事儿,于是将于下的几十只小龙虾一个一个剥给他吃。

那天赤明诚笑着说:“想不到你不吃这东西剥虾的手法倒是专业,以后你都帮我剥好了!”

他们长期在部队呆着,呆在一起的时间一年最多也就一次,甚至连着一次也没有。

他和赤明诚认识了很久,但真正确定关系在一起的时间只有三年。

犹记得那次夏季的聚会之后他们再也没有像从前那样吃过饭,时间一晃就是五六年。

是裴攻止无力承受那份感情,才选择了消失,这不是借口,而是原因。

—— —— ——

他坐在那里,静静剥完了整盆虾,虾仁已经冷了,身边的人陆陆续续开始向着屋里挪去,因为外面又飘起了蒙蒙细雨。

裴攻止也忽然觉得冷,他起身走向屋内,却拎了一整件啤酒出来。

他从不喝酒,但赤明诚说过:“吃肉喝酒才更有情致。”

他用牙起开盖子,拿过杯子,为赤明诚倒上一杯,余下的都被他对着瓶口一饮而尽,如同喝水一般。

放下空瓶时,他依旧死死盯着对面的‘赤明诚’,威胁他道:“你再不吃,我就吃咯。”

这句话落下的时,裴攻止陡然生出一丝愤怒,端过对面堆得满满登登的碟子,一个人迅速塞进嘴里,一边吃一边饮酒。

他不觉得悲伤,但心中又不知是何滋味。

他的心早就麻木,嚼着口中的肉,觉得那肉是石块,咯吱咯吱,硌掉的牙齿都被他吞进了肚子里。

碟子转眼空空,只剩下最后一只。

看着**裸的红虾仁,他的鼻子忽然囔囔的喘不上气,仿佛被什么堵住并开始发热,下唇也不由抽痛一瞬,很烈地抖动着。

他低头不敢正视对面的‘人’,声音暗哑悲恸:“要吃完了……”

我就要吃完了,你为什么不来抢?

我吃了你最喜欢的东西,你为什么不说话?

裴攻止想问他,但一切都埋在颤抖的唇片与齿间……

他咬伤了自己的舌根,流出的鲜血正滴落在那白胖胖的虾仁儿上。

白色的瓷碟子淌着红红的‘河’。

他问不出口了,因为永远都不会再有答案了……

暴雨滂沱而至,裴攻止的脸一阵发热,憋得通红,那是一种悲伤到极致的感觉。

这一刻,他对赤明诚的思念之情方才肆无忌惮涌出,侵蚀着他的灵魂,每一寸都是痛。

整个世界突然模糊起来,脑子里也一片迷蒙,他的五脏六腑,他的感官一瞬间被封锁……什么……都没有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在宇宙里永无休止的飘荡,黑暗是唯一的色彩,寒冷是绝对的温度。

直到他吃完整盆小龙虾,却发现最爱吃的人一个也不吃了……

就是这一刻,咬烂的舌头也好,硌碎的牙齿也罢,再或者是已经病了的身躯,都仿佛混入了搅拌机里,轰轰隆隆地碾成了血汁,从眼睛里流了出来……

泪水夺眶而出那刻,是他看赤明诚最模糊的瞬间,但就是这一瞬间,他猛然惊觉,那个人已不在的事实!

裴攻止的心被钝器一片片削下,那丝丝入心的疼刺痛着全身上下的神经。

失意失落,悲愤伤心,就从伤口间流出,撒落了一地红色的哀伤。

他兀自坐在暴雨连天的街道边,嘴唇剧烈颤抖,眼睛被烈火灼红,整个人如同爆发的火山,终于撕心裂肺的哭出了声音!

他埋头不停地抽泣,那种撕心裂肺在他的脸上,在他的每一处伤疤间。他没有大声的喊,听说悲痛到极致的时候是不会发声的,因为随时都会背过气去。

装着赤明诚骨灰的瓶子不堪暴雨的击打,倒在了桌上,轻轻左右摇晃。好像一只漂泊的船,他是牵引着船只的绳,赤明诚在他的心肠上系着,每一瞬都被牵扯得生疼。

他在雨中呆了多久,没人记得,店里的人都挤在门口向他张望,或同情或好奇,或讥笑或悲伤……

一场雨夜,一个男人,一盆虾,一捆酒,一个人孤独的对着一个瓶子自说自话。

暴雨声遮不住他的悲痛,那压抑已久情绪就像天边决堤的银河,落入人间就是一场灾难。

他坐在桌前,埋头痛哭,擦着流不尽的眼泪,抖落成筛子,骨架仿佛都要散开了……

悲伤在他身体里,犹如万马奔腾、翻江倒海压不住的往外一泻千里!

—— —— ——

店中有人悄无声息地站在人群中凝望着一切,并为裴攻止结了帐单,不允许任何人打扰。

时间匆匆,往事总是不堪回首,再多的抱歉与后悔谁也无法回到从前。

或许被裴攻止的情绪所感染,遥望着他的男孩鼻头、眼睛也在发热,仿佛嗅不到这世间任何美好的味道。

得是失之殇,裴攻止觉得自己再也不会去追逐安稳,因为安稳总有动荡相配。

没有曾经的得到,何来如今的悲伤。

他正下定这样的决心时,有一个男孩,悄无声息地走到了他的身边,就坐在对面赤明诚的位置上。

纤细白皙的指轻轻端起酒杯,仿佛是雨中的精灵托起了已故之人的酒,在他的杯口上轻轻一碰,然后仰头,一饮而尽。

那是第一次这样正式的与方旗扬面对面坐在一起。

裴攻止甚至有些看不清来人的脸,只是下意识含含糊糊说了句:“是你……”

这句“是你”,究竟是谁?

雨和泪在男人的脸上分不清楚。

方旗扬站起身走到他的身边,一双纤瘦白皙的手却十分温暖。

他触摸上裴攻止的脸庞,如同冬季里的暖炉。

白藕般的双臂将湿透的男人轻轻揽入怀中,抚摸着他的泪,真是叫人心疼。

裴攻止转身,嗫嚅着双唇却听不见说了些什么。他像个孩子极度需要一个依靠,于是将自己奋力撞入了男孩怀抱……

瘦弱的身体被撞击地垫后一步,但很快,又给了男人更加温暖坚实的拥抱。

这种悲痛的嚎啕感染了所有人,裴攻止眼眶中掉下来的并不是苦泪,而是一块块血淋淋的心头肉。

他的心脏一层层剥离快要随悲痛流逝成空。

这种悲伤令人焦灼,仿佛你深爱着一个人,但对方却不接你的电话,不见你的面,不知道他会丢弃你去往何处,而你,为再也找不到他深感恐慌……

你的心随着他的消失变得空空,身躯无处安放,灵魂落在天地之间,妄想着有一天在某个街角还能遇见对方,再说一句“你好”。

除了哭,裴攻止什么也帮不了明诚,除了哭……他什么也不能做了,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竟脆弱到这般模样。

裴攻止全身瘫软的倒在方旗扬身前,整张脸埋入他的怀中,一双手死死扣着他的腰肢,用尽全力地吮吸着他的味道和温度。

他听见这个男孩的心跳,听见他血脉流动的声音,仿佛抱着鲜活的赤明诚,而自己只是喝的大醉。

他所有的力量都依赖于身前人所传递,否则自己的世界死寂一片。

裴攻止颤抖的身躯震得方旗扬五脏六腑一起颤,男人的指甲陷入他娇嫩的皮肤,掐出了血印,划出一道长长的痕迹。

他的腰肢,湿热湿热,那是他心中英雄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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