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鱼与云珠就这样在往来了多日,经上次她去报官那一闹,果不其然,现在街坊都知道西川镖局被盗的事情,以及这崔家次子崔文怀也一同不知去向,熟人之间都在议论纷纷,见了面也会问上几句,有说来人将崔家二公子被人绑架还卷走了家里的财产,还有说是崔家二公子携款跑路,众说纷纭,总之人和钱统统不知去向。
婆婆每天看着沈青鱼二人早出晚归,心里终究不是滋味,每次她想上前同沈青鱼说些体贴话,沈青鱼通常说,她愿意等着崔文怀回来,与他好好谈谈。
婆婆每日听着坊间对崔文怀的议论越来越离谱,担心崔文怀的面子,现在或许只有他能尽快回来,才能打消疑虑。
远处陆子珩撩开马车帘子看到沈青鱼。
景林关切道,“沈青鱼把自己折腾的如此辛苦,我们要不帮帮她?”
“她现在厉害的很,帮她怕也不会领情。”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汤婆子下了车。
沈青鱼感到有人站在她面前,原本以为是生意来了,她一抬头,眼前是姜明初。
他拿着食盒,打开后,递上姜茶,温言道:“家里的伙计说你们镖局今日在这招揽生意,我特意让店里做了些暖身的姜茶。”
沈青鱼忆起醉酒失态,心中尴尬,勉强接过,道谢不已,她只是略微僵硬的笑着接过他递来的暖汤。
“多谢小侯爷。”
姜明初说道,“近日少见你去天喜楼走动,打听下来才知你那最近发生那么多事,不过钱财上的事情,你大可来找我。”
沈青鱼倒是被他这一番话逗笑,“小侯爷是让我把你当做财神爷吗?哪有东家帮填窟窿的道理!”
“我知道你不会接受,但若是急迫,大可来找我便是……其实也不用如此的方式。”
姜明初想说沈青鱼这一番折腾太过显眼,或者不必,沈青鱼示意姜明初凑近点,小声说道,“我这并非在做生意,我要抓贼!”
姜明初会意,他起身,看着沈青鱼从容一笑,“日后若见你在此处,我便差人送姜茶给你,今日天气多变,莫冻坏了身体。”
他迟疑片刻:“宁国公,陆子珩……他为何突然住在你们那?”看得出姜明初似乎酝酿了许久,才将这句问出口。
“他……看上了我那宅院的风水,且与一女子同住,大概是因为从国公府进进出出,人多眼杂,不方便吧。”
沈青鱼见陆子珩只是白天偶尔会出去,闲下来的时间便是在家里喝茶看热闹,倒也说不上一个具体的原因。
姜明初听了沈青鱼的回答,原本紧张的神色舒展了许多。
姜明初的身后,陆子珩看着这一切,他感受到今日这气候不如表面般春风和煦,即使他手中捧着个暖烘烘的汤婆子。
他转身回到马车里,刚刚的喜色瞬间变成冷怒,景林已经感受到消沉的气氛,只是小心翼翼的跟在他身后。
沈青鱼回来的路上,刚好路过雪芝家的药铺。不知是不是换季的缘故,她手腕上的旧伤最近疼得厉害,便想着顺便请雪芝帮她看看。进了店里,却未见到雪芝的身影。问了问店里的伙计,都说雪芝近日在外,许久未曾回药铺。
雪芝平日若不在京城,那大概是去了村里。显然,她是真的不喜欢待在这家里,年初刚过便迫不及待地离开了。
沈青鱼心中一动,仿佛想到了什么。
如今家里所有人都住在京城,村里的宅子无人居住,放印子钱的那些人都找不到崔文怀,会不会他根本就不在京城?
回到镖局,陆子珩看到她的手指和脸颊都被冻得泛红,语气淡淡地说道:“我想吃那玉满楼的牛乳茶酪,辛苦崔二夫人帮忙买些回来。”
沈青鱼放下手里的东西,冷冷回应:“宁国公怕是使唤错了人,我们不是您的手下。”
大嫂在一旁听到,连忙说道:“好好,我去买。”
“不必了,我就要她去!”陆子珩抬手指了指沈青鱼,一脸傲娇地仰着头。
大嫂看看沈青鱼,沈青鱼无奈地说道:“大嫂你去忙吧,我去便是。”
沈青鱼不知他今日又是哪根神经错了位,大嫂离开后,她冷笑一声:“宁国公手下那么多人,每日在院子里无所事事地闲溜达,为何不差您自己的人去买?”
她怕陆子珩继续找麻烦,便继续说道:“好,我还有事要处理,待我回来顺路买给你可好?”
“那是要多久?我可不想等太久。”陆子珩的语气带着几分无理取闹。
沈青鱼没想到他今日竟然如此胡搅蛮缠,小声嘀咕道:“你以为自己是小孩子,在要糖吃吗?”
景林见沈青鱼似乎有些不耐烦了,轻声解释道:“今日国公确实有些沮丧。”
沈青鱼不解地看着他。
陆子珩继续说道:“对,有些沮丧,我丢失了一个很重要的物件。”
沈青鱼放下手中的东西,敷衍地回应:“东西丢了找回来便是。”
“可惜,怕是不好找。是一块叔父送我的玉佩,要是我没记错的话,好像在清点打赏崔家谢礼的时候,不小心掺进了那盒子里。”
沈青鱼定睛看着他,心中一动:“这确实难了,怕是早被崔文怀拿去还赌债了。”
她思索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崔文怀擅自盗走自己的财产罢了,居然还敢动宁国公的东西,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
她继续说道:“真是巧了,我正好要去逮那人,国公可派兵还有马车与我前去,若是抓到,可当场审问。”
见沈青鱼亲自邀他,陆子珩似乎也忘了今日的不快,语气轻松了几分:“你倒是真不客气。你要去哪里?”
……
他们一路马车来到崔家在村中的宅院。
沈青鱼跳下马车,见院门还锁着,里面没有听到任何声响。她翻墙进去,发现崔文怀似乎并不在家。
“这个贼人,到底躲到哪里去了?”沈青鱼有些失落。
陆子珩四下看看,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这就是你之前住过的宅院啊?看来今日可惜了,扑了个空。”
折腾了一天,沈青鱼的手腕感到更加酸痛,即便涂抹上陆子珩带给她的药膏也无济于事。
她想起雪芝不在京城,兴许回到了这村子里,便想着去找雪芝一趟。
转头对陆子珩说道:“确实如此,扑了个空。今日国公怕是要空手而归了,这会我的旧疾犯了,雪芝可能在这村里,我去她那看看,国公若是不想等,可以自行回去。”
陆子珩淡淡道:“这晚上回城路途较远,你难道想一路走回去不成?”
“国公如此好心,那请等我片刻便是,不会很久。”沈青鱼说完,转身去了雪芝家的方向。
她叩了叩雪芝家的院门,只是稍一用力,便听见里面的门锁弹开的声音,大门随之被推开。
沈青鱼很是意外,雪芝还真是粗心,一个姑娘住在这偏远的乡下,居然就将院门这样随意扣着。
陆子珩坐在马车上等着她,才过半晌,就见沈青鱼快步走回到马车上。
“走吧!”沈青鱼神色慌张,脸上还泛着红晕。
陆子珩狐疑地看着她:“你怎么了?”
“没有,雪芝她不在家,我们走吧。”沈青鱼强装淡定,陆子珩将脸凑到她面前,仔细看着她的表情,见她挤出一个僵硬的笑,眼神却略微躲闪。
陆子珩问道:“你有事隐瞒?”
“没有……”她自幼就跟着陆子珩,他对自己的种种反应一向了如指掌。
沈青鱼话音刚落,陆子珩便已迈步下车。
“陆子珩,你要去哪儿?”沈青鱼心中疑惑,连忙跟了上去。
陆子珩目光深邃,带着一丝探究,“你是不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
“怎么会呢?如果他在,我早就把他揪到你面前了。我们回去吧!”沈青鱼急忙辩解,试图掩饰内心的慌乱。
她的尴尬神情却勾起了陆子珩的好奇心,“难道雪芝正在与情郎私会?”
沈青鱼目光游移,心中纠结。
这毕竟是雪芝的私事,况且她尚未出嫁,陆子珩一个外男如此直白地询问,实在让她不知如何作答。
“没有的事,我们回去吧!”沈青鱼自幼与陆子珩相伴,深知他的敏锐。她的任何反应都逃不过他的眼睛,即便她说谎,他虽不直接揭穿,却总能第一时间察觉。
就在刚才,她刚走到雪芝的闺房门口,便听到房内传来男女打情骂俏的声音。她瞬间屏住呼吸,不敢再向前一步。
她从未听说过雪芝竟有了心上人,心中不禁好奇,是什么样的男子能让一向娴静的雪芝如此情不自禁。显然,她今日来得不是时候,于是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如此直白地询问,实在让她不知如何作答。
她回过神,陆子珩继续问道,“你可见过她那情郎?”
“我怎么会见到啊……”
“你说那人会不会是崔文怀?”陆子珩这话让沈青鱼愣在原地。
“绝无可能!雪芝是姐姐的闺中密友,她怎么也不会做出如此……”
沈青鱼略一沉思,回想起与雪芝相处的种种细节。
雪芝确实时常在婆婆面前表现得极为殷勤,婆婆也常夸赞她。沈青鱼原本只当这是寻常的赞美,何况雪芝在待人接物上确实无可挑剔。
然而,雪芝似乎对崔文怀颇为欣赏,而崔文怀在沈青鱼心中却并无多少魅力,以至于她从未多想。
陆子珩淡淡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他命令景林几人守在宅院门口,随后拉着沈青鱼朝雪芝家的方向走去。
沈青鱼挣脱他的手,生怕周围人听见,压低声音说道:“陆子珩,别过去,你是不是变态?”
陆子珩停下脚步,转身重新拉住沈青鱼的手,语气平静却不容拒绝:“确实,有你在会好一些。”
沈青鱼无奈,只得跟着他来到宅院的窗外。起初,耳边只是二人缠绵的窃窃私语,然而片刻之后,却传来不堪入耳的呻吟声。
沈青鱼彻底慌了神,脸颊瞬间涨得通红。
她瞥了陆子珩一眼,见他神色如常,心中更是尴尬,便拽着他的衣袖,低声催促道:“走吧,别在这儿了。”
陆子珩却不为所动,微微俯身,在她耳边轻声说道:“你就不想知道是谁?我觉得就是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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