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注入炁气无用，那么还需想想别的办法。
可是，办法虽有，此法却有些大胆……
——双修。
沈翎犹豫了许久，最终还是决定再试一试。
毕竟此法不仅能够助这人梳理经脉稳定心境，于自己而言，也不算毫无益处。
他低下头来，眼神闪了闪，手腕一动，旋即身上的纱帐委顿在地。
他上前几步，俯下身去，试着靠近那人——于是下一刻二人肌肤相亲，呼吸交融。
只是若再往后，他便做不到了。
他顿了顿，又是一番犹疑，幸而此刻元惊鸿心神恍惚，又比先前清醒了几分，虽未彻底苏醒，却仍在挣扎。
不然此情此景，又哪里还有他犹豫的机会？
几番犹豫，最终他还是无法勉强自己，只得直起身来，正要捡起落在地上的纱幔，却忽然想起自己的储物戒中似乎有几套可供蔽体的法衣。
看来还是先前太过慌乱，竟忘了这一点。
他心中有些懊恼，抿了抿唇，取出了一套玄色的衣袍，而后规规整整地穿好，力求不露出一片皮肉。
他将衣领拉到最高，遮住了脖颈间那暧昧的红痕，可殊不知这样的举动，却如同欲盖弥彰一般。
于是他眉头一蹙，松了松领口，可是仍是不对劲。
来来回回不知理了多少次衣襟，最终，他放弃了。
毕竟不论他如何做，都仍觉得浑身上下都十分地别扭。
或许问题并不出在衣衫上。
他只得放弃了与衣襟较劲，转而披散着一头长发，走上前去。
他俯下身，于是二人额头相贴。
既然实在无法勉强自己，那么便只能退而求其次了。
虽说只有神交效果并不怎么显著，但总归也比什么都不做的要好。
他心中一叹，闭上双眼，运转功法。
二人神魂交融，物我两忘。
……
神魂上的触碰却比肉身来的更加亲密，反应也更为剧烈。
在神魂交融的那一刻，沈翎只觉得浑身颤栗，几乎是要全然沉浸在这人间极乐之中。
但他仍然牢牢地记得自己此刻应当做的事。
他只得极力保持神智清明，引动炁气，辅助这人梳理紊乱的气息，又一边暗中运转《风月道》，好叫此番双修物尽其用。
二人如今神魂交融，毫无疑问的是，这样的状态对于梳理经脉来说是十分有助益的。
于是元惊鸿的理智渐渐回归，似乎马上便能彻底清醒过来。
见此，沈翎松了口气，正要结束这段荒唐的双修。
他直起身来，睁开双眼，却见元惊鸿正望着他兀自出神。
他一愣。
“你醒了？”
虽然有些尴尬，但他仍是强作镇定，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元惊鸿这才回过神来，沉默了片刻，这才颔首。
“……抱歉。”
他沉默了许久，黑沉沉的眼珠一动不动的。
沈翎本能地觉得有些怪异，他蹙眉，正要离开，却忽然身形不稳，跌倒在榻上。
——是元惊鸿伸手，强硬地抱住了他。
而后，他再一次被这人压在了身下。
“你……”沈翎仍是蹙眉，心中有些疑惑，难不成这人还没有完全清醒？
元惊鸿却好似知晓他在想什么，只弯了弯嘴角，“我已完全清醒了。”
“那为何……？”
话未说完。
元惊鸿低下头来，咬住了那对艳丽而殷红的唇瓣，含在唇齿之间，细细研磨。
“……”
“既然已经做下了这样悖逆人伦之事……那么一次两次，与无数次……”元惊鸿抬起头来，自言自语，“又有什么差别呢？”
“！”沈翎一惊，他睁大了双眼，失声道：“你疯了？！”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说法？！
若说先前他还能用心魔来替元惊鸿辩解，那么此刻，他算是彻底明白了。
“原谅我。”元惊鸿俯下身，乌黑的发丝落在了沈翎面上，带来了一阵如羽毛般的，颤栗的触感。
……
毫无疑问，他新换上的衣衫，仍然逃不过被撕碎的结局。
……
一夜无眠。
……
次日。
沈翎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是夕阳西下了。
他沉默了许久，想要坐起身来，却发现自己全然使不出一分力气，腰间更是酸痛不已。
他闭上了双眼，深呼吸。
他没有去看身上那些暧昧的痕迹，只伸出手来，缓缓地，尝试起身。
然而手臂亦是酸痛无力，他不过撑了片刻，身躯不过堪堪离开床榻，旋即便又倒在了榻上。
他蹙眉，只得强自忍耐。
身体已经疲惫到了极致，精神也是。
纵容已经休整了一日，可他仍是觉得不适到了极点。
一想起这个，他的面色便难看到了极点，心中更是连想杀人的心都有了。
他本以为元惊鸿性情温和，行事端雅，于情事上应当也并不会过于热衷或是过于肆无忌惮。
可是昨夜的经历告诉他，他完完全全地错了。
昨夜他被翻来覆去地折腾了许久，哪怕他精疲力尽，哪怕他极力哭求，那人都不曾放过他。
还有……
他的视线落在了破损的窗棂上，旋即，又落在了零乱的案几上……他打量着四周，竟然找不出一处能够落眼的地方。
全都是一副不堪入目的模样，全都能提醒他，昨夜究竟发生了什么。
他不由得攥紧了身下的被褥，心下更是烦躁难忍。
早知如此，他又何必管那人的死活！叫那人自生自灭都好过忍受这样的侮辱！
他心下气极，看什么都不顺眼，偏偏罪魁祸首还不在眼前，于是心中更是气闷。
他胸膛剧烈地起伏，可见此刻着实是气恼。
他随手抓起榻上的玉枕，“砰”地一下摔在地上，而后玉枕四分五裂，碎裂的玉屑飞溅开来。
就在此时，门“吱呀”的一声打开了，而后，露出了元惊鸿那张隽雅温和的面容。
沈翎一抬头，便对上了他讶异的眼神。
沈翎：“……”
他扯了扯嘴角，皮笑肉不笑，凉凉道：“怎么，元宗主还要来看我的笑话不成？”
“我，我没有这个意思。”
元惊鸿有些手足无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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