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需要我做什么？”凌婧宜看着林雨凝瞬间敛去笑意，神情变得严肃，有些不解。
“首先还是谢谢你。”林雨凝的手从被子里伸出，紧紧握着凌婧宜的手。她的手又软又凉，“雪原已经基本上把所有事告诉我了。如果不是你，我肯定不会这么早醒来的。”
说着说着，她目光转向窗外，看着远方，似是在感慨，“不过还真是神奇啊。一条平安隧道，串联两个世界……”
“不用跟我客气了，我们是朋友啊！而且帮你最多的是郑阿姨，我也算不上出了很多力。”
“如果不是因为你，郑阿姨也不可能认识我，也就没有后来这一切了……对了，天台那件事跟你没有关系，我想你应该很清楚吧？”
“嗯，我知道的。”她轻轻捏了捏林雨凝的手，挤出了一个笑。
这件事刚发生的时候，凌婧宜确实瞬间被自责的情绪吞噬。还好当时是时曜陪着自己，不然她也怕自己情绪一上头，不知道会做些什么。
但随着调查的深入，现在的她自然是对背后的真相了解得更多了。
“所以……是吴芷馨逼你的吗？”
“唔……当时的记忆，其实现在想起来也有点模糊了。她确实是跟我说了一些话吧……”林雨凝看着天花板，眼神放空，“他们希望我永远闭嘴。”
“现在苏平已经被抓了，时曜也在查吴芷馨了。你放心吧，那些欺负过你的人，一个都逃不掉！”
“一开始醒来的时候，我感觉自己好像重活了一遍，很多东西都像恍如隔世一样，包括那件事。”她抬起头，挑了挑嘴角，“可是……昨天依依提起那个名字的时候，好像忽然有些什么东西，在我的脑子里惊醒。提醒我不能忘记这段过去。”
“我想告诉警察，但是雪原不同意。他不希望看到我再冒险……他想我平平安安的。”
说着说着，林雨凝的眼眶微微湿润了些。她用力吸了口气，抬起手掌擦了擦眼角的泪水，苦笑，“但我因为这件事付出了这么多……如果不亲眼看着那些人得到应有的惩罚，我这辈子都不会获得自由的。”
“而且……那些人做出这种事，凭什么就能逍遥法外？我们明明是受害者，却要这样东躲西藏一辈子？”
“不会的，我相信世间还是有正义的！”凌婧宜的内心不由得颤抖了一下，她用力握住林雨凝的手，“所以我能帮你什么呢？你要我带你去报警吗？”
“对……但报警之前，还有另外一件事要做。思来想去，也只能拜托你了。”林雨凝看了看床头柜旁边的抽屉，示意凌婧宜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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敲门声响了几下，林雪原推开了门。
见到他那一瞬间，凌婧宜条件反射般地站了起来。
林雪原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做了什么亏心事吗？见到我这么害怕？”
“没有没有，我只是正好要走了。”
“你不是刚来吗，这就要走了？急着去约会？”林雪原扫了她一眼，敏锐地察觉到她的神色看起来不太对劲。甚至感觉……有点心虚？
“呃……你别管了！反正我有点事，要先走了。”还不等林雪原反应过来，凌婧宜就拎起包匆匆走了出门。
“凌婧宜！”林雪原在身后喊了她一声，可她置若罔闻，快步地离开了病房。
“她怎么了？”林雪原不解地看向林雨凝，“怎么这就走了？”
他还以为她会在这里呆上一天呢。
“或许她是真的有事情要忙呢？”林雨凝笑了笑，很快就把视线转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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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我家钥匙。这一两天，雪原暂时不会回家。但再久一点我也说不准。所以还是麻烦你尽快过去。”
想起林雨凝的话，凌婧宜的脚步不禁加快了些。
她快步走下了三楼，走到了外面的小斜坡上，正好看见那个有些熟悉的身影。
是时曜的奶奶……她依旧坐在轮椅上，现在推着她的是一个护工模样的女人。
不知道奶奶还记不记得自己，但如果就这样走了似乎太无礼了，所以凌婧宜还是走上前，轻声朝她问了声好。
老奶奶有一头充满光泽的银白色短发，虽然年纪很大依旧精神矍铄。她定定地看着凌婧宜几秒钟，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我记得你，你是小曜的同学。”
“是啊奶奶，我另一个同学也在这里治病。”
“我看你来这里探望同学，都比小曜来看我频繁呢。”
老奶奶脸上挂着笑，凌婧宜一时分辨不出这是不是玩笑话，便也不敢乱答，“时曜这段时间比较忙，可能就来得少了。不像我很闲，加上我同学又昏迷了很久，所以来得勤一些。”
两人又寒暄了几句，外头风大，吹得老奶□□上的帽子都掉落了。凌婧宜弯下腰捡起，下意识地递给了老奶奶，但老奶奶并没有接，而是后面的护工接了过去。
“好了，你们年轻人事情多。赶紧回家吧，不用在这里陪我这个老太婆吹风了。”
“嗯……奶奶，改天再来陪您聊天。”外面天寒地冻的，不比病房温暖。在外面站上一会，凌婧宜都觉得冷得有点受不了了。
一上公交车，周围的环境都变得温暖了。
凌婧宜摸了摸口袋，里面是林家的钥匙。
她吸了一口气，想要平复混乱的思绪，现在就连她自己也有些理不清自己的心思，有兴奋，有激动，也有紧张。
总之就是感觉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很亢奋。
这种感觉她一时很想跟谁分享。凌婧宜拿起手机看了看通讯录，最后划到了时曜的名字。
电话响了半分钟左右才被接起，“小婧？”
“你出门了吗？”电话另一头的声音有些嘈杂，听得出来他正在外面。
“嗯……对。在外面。你呢？”
“我感觉……这个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这一切！”在公交车上，凌婧宜不敢多说什么，只能用一些含混的字眼带过。
“什么意思？”
“现在很难跟你说清楚，反正我能拿到一个关键证据！就连苏平背后的人都能揪出来！等拿到了我再跟你说吧。”
“我这边也有点进展了。我查到了吴芷馨常去的那家咖啡店的老板是谁。”
“谁？”
他似乎笑了一声，“等我把事情都确认完再从头跟你说吧。要不今晚我们见个面？”
“好啊！等我拿到了东西我们再约。”她的声音很兴奋。
“今晚见。”时曜挂掉电话，看着面前的这个咖啡店，推门走了进去。
咖啡店人并不多。他一眼看到了角落里有一个戴着鸭舌帽的女生，以及坐在咖啡店中间的吴芷馨。
时曜拿出手机，拨通了一个电话，然后放进了外套口袋里。
他又把手放进另一边的口袋，打开了另一个设备。
做好了一切之后，时曜继续往里走，走到了咖啡店中间吴芷馨的桌前。
“请问对面有人吗？”
-
“咔嗒”一声，凌婧宜用钥匙拧开了林家的家门。
门打开那一刻，她终于松了口气。
这个片区都是破旧的自建房，里面的路弯弯绕绕的，又窄又难辨认，她找了好久才终于找到了这条巷子。
一股不是那么好闻的陈旧气息扑面而来，能感觉得到这房子已经很久没有人回来，没有人打扫收拾了。
林雨凝说的那个东西，就藏在她的房间里，她的房间在二楼……
屋子的窗户很小，光线昏暗。凌婧宜开了灯，顺着狭窄的楼梯缓缓走上去。楼上有两间卧室，走到最里面的那个卧室就是林雨凝的房间。
她轻轻推开门，走进了林雨凝的卧室。房顶有些地方是有铁皮围起来的，就算是有墙壁的地方也发了黄。
这就是雨凝不告诉任何人自己家在哪里的原因吗？凌婧宜忽然能理解她当初的心境了。
她按照林雨凝的指示，走进她的房间，拉开了书桌旁边的那个柜子的第二个抽屉，在里面的练习卷和草稿纸堆的深处，找到了那支黑色的录音笔。
“这是我在永昌摄影里面录的音。好像录到了某个大人物的声音……你说，如果把它交给了警察，会不会给他们提供到一点帮助？”
比起赵梓茵，那些人明显对林雨凝更狠，难道是跟这支录音笔有关？
凌婧宜点开录音笔，听到里面是一个中年男人的声音，只是她认不出这是谁的。但这应该就是林雨凝口中说的那个“大人物”。
他说的话有点难听，凌婧宜听了十秒钟不到就忍不住关掉了。
反正知道是一个人渣就可以了。
也是时候该让这些人付出代价了。
凌婧宜把录音笔塞到了书包的深处，然后重新背上书包，快速走下了楼。
她很想立马交到警察局，但她不清楚内情，还是跟林雨凝一起去比较好。
凌婧宜走到了一楼，从口袋里重新拿出钥匙锁门。
把门锁好那一刻，一只手突然从身后绕过来，捂住了她的口鼻！
“唔！……”她扭动身躯，拼命地踢打挣扎，但压根不是对方的对手。
挣扎了一会，她最终无力地垂下手，整个人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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