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开!”何梓澜对着祁韵沧怒目而视,“别想着拿这个收买我!”
祁韵沧也不跟她废话,收起手中的崭新银质小酒壶转身就走:“不要拉倒。”
何梓澜表情纠结。
虽然祁韵沧不讲武德,趁着加练的空档强行收徒,但她何梓澜生气归生气,也不能跟自己过不去呀。
念及至此,何梓澜立刻叫住祁韵沧,让她把酒壶拿回来。
祁韵沧欣慰,扬手将酒壶抛给她:“里面有好东西。”
何梓澜接过,打开盖子闻了闻,发现里面装的是龙舌兰后,委屈顿时消散许多:“那再商量下呗,我也要带她,放心,不抢你人。”
闻言,祁韵沧瞥向裴北:“我没意见,你问她就行。”
一听这话,何梓澜登时来劲了。
她凑到裴北旁边,贼兮兮问道:“裴北,你愿意让北极狐最强狙击、新纪元绝唱、末世最后的曙光——我,来传授你一些知识吗?”
祁韵沧听得牙酸,她抿着嘴皱眉:“你从哪本字典里组合出这些让人听完智齿疼的词语的?告诉我,我回去立马烧了。”
何梓澜正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中不知天地为何物,她撇头丢下三个字:“你别管。”
裴北表情凝固三秒,伸腿与何梓澜挪开一点距离,这才点头应承下来:“好啊。”
何梓澜眼睛一亮:“说定了,不许反悔。”
祁韵沧咬牙做着深呼吸,勉强忍住转身离开的冲动。
但对于何梓澜这样奇怪的行为,她又有些不解:“怎么不考虑谭清。”
“我暂时没立队的想法,管人太麻烦。”何梓澜抿上口酒,“不过我很愿意带谭清,她天赋跟小北没差多少。”
天色已晚,几人找来一堆废弃家具搭建篝火。
现在最不缺的就是这些资源,甚至多得过剩。
两人一齐坐在篝火前,教着裴北明天的注意事项。
何梓澜中途离开了一会,没多久,提来块她早就准备好的风吹肉,还有一节临时去砍的竹子。
裴北自告奋勇接过竹节,拿着军刀削起竹签,削得十分起劲。
火光映照得裴北双眼明亮,她专注地盯着手中下刀,表情认真,脸颊被篝火烤得微微发红。
祁韵沧依旧没办法把她和那个森林中的杀人狂联系在一起,每当回想起那天见到的地狱,她都忍不住头皮发麻。
“这些够吗,祁队。”裴北抓起一把削好的竹签递给她们。
“够,去叫其她没休息的人来一块吃点。”祁韵沧向裴北招呼道。
裴北点头应下,擦着刀叫人去了。
看着裴北的背影,祁韵沧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格外留意她。
可能是裴北沉睡时流下的泪,亦或是呓语,让她对裴北的消失的记忆相当好奇。
瞥到祁韵沧正望着裴北远去的背影出神,何梓澜悠然出声:“你对她好像挺感兴趣。”
“有吗,我只是觉得她很好玩。”
祁韵沧回过神,拿起木棍扒拉面前的火堆。
对于她的话,何梓澜持怀疑态度:“昨晚是你送她回去的吧。”
说到昨晚,祁韵沧像是想起什么:“昨晚想叫你来帮忙,结果电话就没通过,你人呢?”
“我很忙的...诶,肉!”何梓澜瞥了眼火堆,大喊一声,赶紧起身抢救即将焦糊的肉串。
她总不能跟人说,昨晚喝的三杯米酒堪比安眠药,她直接一觉昏睡到天亮吧,很丢人诶。
左思右想半天,何梓澜选择转移祁韵沧的注意力。
祁韵沧自然不信她的鬼话,但也懒得揭穿,站起身帮忙。
两人一阵忙活,勉强救回来大部分肉串。
祁韵沧重新坐回地上,刚要和何梓澜继续商量明天的计划,冷不丁看到禹迟正和其她人有说有笑地走来。
她眼神冷了些。
禹迟倒是主动走上前,一副自来熟的模样:“两位都在啊,正好需要确认明天的行动细节,抽空沟通下?”
祁韵沧干脆利落起身,示意裴北和自己换个位置:“你们确认就行。”
裴北不明所以:?
何梓澜与众人分享着夜宵,吃得热火朝天,全然没有注意到几人的异常。
感受到这冰火两重天的诡异气氛,裴北将棉花糖串上竹签,默默烤串。
少管和自己无关的事。
祁韵沧掏出手机坐在篝火旁,她盘起腿,不知道给谁发着消息。
火舌轻柔地舔舐树枝干枯的外壳,发出噼噼啪啪的爆响,月亮在云层后忽隐忽现,像她此刻的心情。
祁韵沧发完消息,将手机放进口袋,站了起来:“走。”
裴北左看右看,实在没人起身,她指向自己:“我吗?”
…...
祁韵沧想抬手掐她人中。
谭清悄悄给了裴北一肘,总算是把她那根搭错的弦顶回了正轨。
裴北反应过来,和众人打个招呼便起身离开。
跟禹迟交谈的何梓澜看见这一幕,暗自挑眉,不知道祁韵沧又是整哪出。
剩下的人无不羡慕忮忌恨,这就是特招生的魅力吗,可以直接变成祁队的副手挂件小跟班,还有贴身军刀拿。
何梓澜感觉到,面前的几道火热目光转移到了自己身上,她摆出一个‘打住’的手势,伸手按住刀鞘:“别看我,我不收人。”
-
两人走在路上,相对无言。
路边每隔一段距离就会插着照明用的火把,风一吹便摇摆得十分厉害,晃得四周的影子时大时小,不仔细看还真以为是人在走动。
此时正是夏夜,燥热的气压催醒了各类昆虫与夜鹰的嚎叫。
裴北听力本就比寻常人要好一点,各类细微的声音她都可以听得一清二楚。
【咕咕——】
夜色沉默地笼罩这座人烟稀少的小镇,幽远的鸟啸从四面八方将两人包围,叫得人脊背发凉。
火光摇曳,四周草木皆兵,攀附在外墙的藤蔓下不时发出‘沙沙’声,不知是不是昆虫造成的动静。
要不是远处踩着整齐步伐的巡逻士兵提供了点安全感,裴北真会被这种氛围吓个半死。
她不动声色地离祁韵沧近了些。
靠近她好像会更有安全感。
女人看着几乎要挨到自己的裴北,陡然止住脚步。
“怎么了。”
裴北背后的寒意还未散去,女人突如其来的声音又给她吓得一抖。
此时她只得祈祷,祁韵沧别看见自己受到惊吓的表情。
裴北默默给自己加油鼓劲,冷不丁看到手中还抓着根烤过的棉花糖。
“...教官,你吃吗?”裴北显然没缓过劲,声音喑哑。
瞥见她手上那串黑不溜秋,明显烤糊的棉花糖,祁韵沧难得地露出笑容:“我不吃甜食。”
看来天赋都点到战斗上了。
祁韵沧走上两步,察觉这话让裴北很难接,她又说道:“给自己想个代号吧,以后出任务都需要用。”
裴北略显为难地挠挠头:“代号啊。”
短时间内,她实在没办法信手掂来个合适的称呼。
目光落到身旁,棉花糖?竹签?还是路边的塑料袋?
未免好离谱。
裴北冥思苦想之际,祁韵沧指向自己:“我的代号是「渡鸦」。”
她手指骨节分明,修长又带着秀气的美感。
女人手腕上的深色机械表就这么横亘于两人之间,暗绿色指针划过一个个刻度,在漆黑的表盘上留下一串尾迹。
裴北惊觉,自己注意力总容易被莫名其妙的东西吸引。
祁韵沧似乎很喜欢黑色的东西,从军刀到手表,她浑身的穿着无不以黑色为基础。
就连生来自带的瞳孔都是黑色。
裴北甚至在想,如果能找到黑色夜光的指针,祁韵沧应该也会毫不犹豫换上吧?
发觉她正看自己的战术手表,祁韵沧晃晃手腕:“夜光的,喜欢吗?”
绿色尾迹在眼前飘浮,裴北心念一动,有了主意。
她从手表上挪开视线,望向祁韵沧: “我叫「刻度」,怎么样?”
刻度。
祁韵沧有些意外,相对于自己的「渡鸦」,或者何梓澜的「游隼」,「刻度」这个代号对人并没多少威慑力。
但她喜欢就可以。
“不错。”祁韵沧抬腿迈步,夹着钢板的靴底踏碎了地上的干枯树枝,“腿还疼么。”
裴北摇摇头:“坐车的时候就不疼了。”
但恢复速度比在医院时慢了很多。
如果是住院期间,也许睡一觉就能完全恢复,或者只需几个小时,裴北不清楚是哪里出了问题。
“行。”祁韵沧收回放到她腿上的目光。
路边执勤的士兵见到祁韵沧,抬手朝她敬礼,后者点头致意,伸手推开士兵身旁的门。
一个由旧民房改造的临时休息室映入眼帘,室内的陈旧气息卷起灰尘迎面扑来。
这里曾经的主人应该是将一楼当做早餐店,角落里堆满破旧的桌椅碗筷,墙上脱色的手写菜单下,深深沁着印到墙壁中的褐色血迹。
老板是在起床营业、还是逃难时遇见了丧尸?她有没有跑出去?
裴北打量着五十多平的小店,不由得暗自猜测。
躺在地上休息的值班士兵听见开门动静,猛然睁开双眼,迅速伸手摸枪。
祁韵沧手掌向下轻压,示意她不用太紧张:“没事,是我,回去休息吧。”
看清来人是祁韵沧后,士兵一愣,而后抬手敬了个礼,继续躺进睡袋中补觉。
两人放轻脚步从士兵身旁路过,踩着楼梯前往二楼。
看得出这里有被人特意打扫过,否则走起来得一步一个脚印。
【嗡嗡。】
祁韵沧的口袋震动。
迎着裴北疑惑的眼神,祁韵沧看一眼手机,目光柔和下来,她推开手边的门,里面已经铺好了几个睡袋。
“想要么?”祁韵沧唇角弯起,“加油训练,你也会有的。”
说完,她转身走向自己的房间:“早点休息,「刻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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