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深入,越来越多的危险开始出现。
裴北猛地撤步,躲开条差点咬到自己的银环蛇,惊出一身冷汗。
她骂骂咧咧送对方上路,午饭总算有了着落。
本来还考虑要不要打只山鸡之类的果腹,但裴北心疼自己的子弹,于是选择放弃这个想法。
林中开始出现跑尸,比普通丧尸更难对付,它们不再会傻乎乎地朝人招手,而是冷不丁扑出,给人极大的威胁。
规定没说不可以组队,因此,有人为安全起见,找人结伴同行,并约定,结伴期间分数平分。
裴北运气不好,直到下午也没遇见半个人影,她孤零零地走在山林里,心态逐渐放平。
除开被人吊起、装备丢失、又差点让蛇咬到之外,应该再没有比她倒霉的人了。
裴北嘴里叼着草茎补充水分,找来根还算笔直的木棍,削掉多余枝叶用来探路,至少能赶走一些蛇鼠蚊虫。
草丛后传来窸窸窣窣的动静,裴北停下脚步,小心翼翼拨开碍眼的灌木。
几只脏兮兮的小野猪正在泥巴里打滚,听见动静,它们呆滞对上两脚兽投来的视线。
十目相对,双方都有些错愕。
几秒后,这群小野猪反应过来,惊叫着四散奔逃。
哈,谁说不能更倒霉。
裴北前半生过得很平淡,没收过情书,也没被人追过。
她曾觉得,一辈子不过如此,孑然一身也挺好。
直到今天,她有幸遭猪追了。
还长着对能把她扎个对穿的獠牙。
裴北撒腿狂奔,身后的野猪低吼着撞倒一片草木,动静之大,引得四周一派鸡飞狗跳。
她三下五除二爬上棵还算粗壮的树,野猪不死心,用獠牙疯拱撞树根。
枝干猛烈震荡,树叶裹着果子劈啪直落。
裴北痛得呲牙咧嘴,她撇开扎在手臂的板栗球,嘴里念着阿弥陀佛,一枪送野猪上了西天。
被砸到的伤口又痒又麻,她狼狈躺在树上休息,决定今晚要吃板栗炖排骨。
理想很美好,可惜实现不了——她没有任何合适的容器。
裴北唉声叹气落地,胡乱踩开些板栗球,将露出的果实装进胸前弹匣袋,又割下块血淋淋的肉,迅速离开案发现场。
希望丧尸大哥吃过肉,就别来找她了。
她远离那块地方,用溪水洗净血水,就地生火烤制。
吃着没有盐味,还带着明显腥臊的焦肉,裴北突然有点想哭。
这才第二天,她就差点交代在山上,不敢想象,之后的几天该怎么过。
今天没有找到旗帜,仅仅杀了四只丧尸,外加一只‘和蔼可亲’的野猪。
她讨厌考核,讨厌树林,尤其讨厌抢装备的何梓澜。
曾经的魔鬼训练变得无比慈眉善目,她好怀念。
裴北剥开板栗丢进嘴里,鲜嫩爽口,甜滋滋的味道又让人恢复几分希望。
她复盘着目前的情况,盲猜指挥部那边今晚又将有行动。
一个计划油然而生。
太阳还未落山,裴北便早早找到一棵树,爬上去提前休息。
深夜,林鸮的叫声回荡在林间,听得人头皮发麻。
阿元懒洋洋端起咖啡,再次下令:“今天不抢装备,把她们的枪拆解,零件丢地上就行。”
祁韵沧仰头望着树上的人影,身形一闪,悄无声息往树上爬去。
树叶摇曳低语,完美盖住了她攀爬发出的动静。
她摸至那人附近,总觉得说不上来的奇怪。
胸腔没有起伏,也没有呼吸声,不像在睡觉的样子。
她眯起眼,借着月光凝神观察,身后骤然响起幽幽气音:“在找我吗?”
祁韵沧浑身一悚,飞快转头,只见裴北趴在另一侧树干上,双眸含笑看着她。
祁韵沧也扬唇笑了,眼中闪过赞许:“不错,有进步。”
懂得用伪装迷惑敌方视线,越来越聪明了。
被祁韵沧夸奖,裴北心情更是大好,她并没忘记自己的任务。
在女人的注视中,裴北用早上吊起自己的绳索,降落到地面。
她站在树底挥手道别,压低声音:“再见祁队,你们可能有阵子找不到我了。”
祁韵沧反手攀上树杈,和裴北精心制作的假人并排坐到一起。
女人撑着上半身,双腿在夜色中晃动。她背靠月光,看不清此时是什么表情。
“好,后会有期。”
望着那个冒出朦胧柔光的身影,裴北不置可否,反身消失在黑暗里。
之后的一天,果真没再找到裴北的踪迹。
裴北学会了伪造行踪,当顺着踏断的草木找去,何梓澜来到崖边,碎石从脚底簌簌滚落。
她不由哑然失笑,偏头摁下耳麦:“9464学精了啊,都能骗过我。”
厉允问道:“寻夜那边也没找到?”
“没有,差点给我骗坑里。”
通讯频道一片笑声。
阿元沉吟片刻:“不用管她,外围有岗哨,死不了就行,她明天会出来的。”
毕竟,她可是准备了一份大礼,就等缺衣少食的新兵来领。
裴北哼着小曲漫步在山林中,她昨天避开暗哨,又拿到两面旗帜。
加上之前的得分,分数已经达到65。
如果杀掉路上遇见的丧尸,还能更高,不过她不想给自己招来麻烦。
尸体必然会引来追兵,好不容易甩掉跟踪的长官,她开心还来不及呢。
裴北割断根藤蔓,汲取其中的汁液,味道算不上好,有些涩。
但她缺乏储存水分的工具,只能靠各种植物获取。
耳麦沙沙响了两声,传出厉允的声音:“各位,没有装备的日子是不是很难过?傍晚前,装备会在西北方向等待领取,同时还有五人份的食物配给,过时不候。”
话音落下,一股绿烟自远处的林间升起。
裴北松开藤蔓冷笑。
得,原来在这等着我啊。
她眺望着那座山,犹疑不决。
继续隐藏行踪?或者取回装备?
考核还剩一天半,她缺水又缺粮,再这样下去,恐怕应对不了后续的危机。
五人份的食物,得靠抢,更有可能会被独吞。
最坏的情况...无非就是又被盯上,再让人抢走些东西,总比什么都没有好。
拼了!富贵险中求!
裴北调转脚步,朝冒出绿烟的方向进发。
赶到位置时,恰巧看见前天和自己同坐一辆车的许颖。
她正猫着腰走到堆放装备的空地上,裴北半蹲在灌木间,打算观察情况。
许颖警惕地打量四周,确认没人把守后,迅速拿起带有自己编号的背包。
看来她是第一个到达的,口粮没人动过,全在地上安安静静躺着。
不排除其她到达的人也在观望,没有贸然出手。
看着五包口粮,许颖犯了难。
她可以全部拿走,不给后来的人留任何机会;也可以只拿走自己需要的分量,将机会留给更多人。
相当艰难的抉择。
许颖迟疑一会,拿起两份口粮塞入包内。
剩下的人看见这一幕,全都按耐不住,登时暴露位置,纷纷冲向空地中央。
再不出手就来不及了。
裴北望着冲出的三人,眼皮一跳。
竟然有谭清,她的装备都还在,状态看起来比其她人好很多。
她没有前往中央,而是盯上了刚拿到口粮的许颖。
许颖刚拉上拉链,后方扫来股劲风,她立马低头躲过,护着包往一旁闪避。
偷袭落空,谭清倒也不意外,追上身形未稳的许颖,探手朝她抓去。
许颖将包甩到后背,仰身避开,谭清立刻抬腿踢击,被许颖反手招架。
“你疯了是不是?”许颖钳着她脚腕,怒气冲冲质问。
谭清打量着两人间的距离,微笑道:“拿面旗给我,马上走人。”
夺旗,精髓肯定是‘夺’,从一开始,谭清就遵循着这条定律。
要不是昨晚被伏击,她才不会选择抢别人的。
许颖懒得跟她多说,一脚扫向谭清支在地面的腿上,谭清垫步蓄力,凌空跳起。
她手掌撑地,顺着力道扭胯,膝弯攀上许颖后颈,略一用力,巨大的惯性直接将对方甩倒在地。
谭清翻转腰部站定,伸出手:“交旗,走人。”
许颖舌尖顶腮,一个鲤鱼打挺起身,眼神变得凶狠:“好啊,看你有没有这个能力了。”
正在这时,其余取走装备的人刚冲进林中,几秒后,又拎着装备缓缓倒退回来。
何梓澜和禹迟踱步出现,将几人逼退到空地。
禹迟脸上笑吟吟的,但周身气势凌人:“各位可以把你们的旗交出来了——所有。”
僵持中的两人对视一眼,立即调转身形,将后背交给对方。
她们分得清轻重缓急,相对于获得或失去一面旗帜,远比不上丢掉一切。
何梓澜拉伸肩膀,扬眉发问:“二打一,很公平吧?”
局势瞬间颠覆,从内斗演变为外部危机,气氛顿时剑拔弩张。
两个队长并不着急出手,围绕几人徐徐漫步,只看谁先沉不住气。
裴北望了眼天空,夕阳正渐渐落山,染出一片氤氲的粉。
马上要天黑了。
她盘算着,是现在加入战局,还是等她们交手时趁虚而入。
“好看吗?”清冷的声音自耳畔响起。
裴北骇然转身,祁韵沧不知什么时候来的,自己竟没听到半点动静。
女人悄无声息站在阴影中,宛如鬼魅,唇角挂着一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你的对手,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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