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会便到了地方了,看样子像个荒废的庙,门前站了长长的队伍,什么年纪的人都有,一看到砚行都围了上来。一个老者率先说道。
“砚大夫,今日可算能白日了,我们一大早便来了。”
“对呀砚大夫,这位是您娘子吧,好生俊俏啊,好福气啊。”
“哈哈哈哈,是呀,是呀。”
“又带了这么多药来呀,上次存的还有呢,您与娘子先歇着,我们来搬。”
......
还没听完话,青芷和砚行皆是涨红了脸,青芷悄悄问这是怎么回事呀。
砚行:“之前跟你说近些年仙界还算安宁还记得吗,我便下凡来帮这些凡人看看病什么的,等会帮我昂,别想着用法术,神仙是用法术运通经络恢复的,凡人的病用法术也跟变银子一样,你要是一有事,这个凡人也会死的,而且法术治标不治本。”
青芷点点头:“哦,知道了,那刚刚那个爷爷说的可算白天来是怎么回事呀?”
砚行:“就是咱们看白娘子那几日,我都是晚上来的,不过你别不多想,有很多人白天有活计要干的,我晚上来也行的。”
青芷看着这老老小小很是羞愧:“你早点告诉我就好了,耽误他们了,那你之前是住这吗?”
“最开始是变了那座小院,闲呆着,那日路过此处,看到好多农户把病的厉害的长辈背到此处不管,反正我闲着也是闲着,就学了医术救治他们了。”
“啊!把老弱还生病的父母丢到此处,太过分了吧。”
“他们也是家境贫寒,实在没有办法,而且送过来的老人大多数都是自愿的。”
“啊!为什么?”
“为了下一代多吃一口饭。”
青芷还是不太明白,跟在砚行后面往里走去。庙的外面很破,里面已经被收拾干净了,还有一些老人住在此处。
“本来只是救治这些老人,赚点银子养活他们,儿女知道了就定期来看望,或者把治好的老人接回去,就这样口口相传知道的人多了,一些看不起病的人就都找过来了,忙的时候就住庙里,一般时候都是等要劳作的人日落过来,看完也就回去了,院里的药就是从开始看病种的,多少沾了些法力,能比寻常药材好些。你过来,我教你认药,等会你就帮我抓药。”
药材搬完,大家就开始排队,一部分孩子感念砚行恩情,老是帮着打下手,抓药包扎已是不在话下,有个叫小春的半大小子,已经能跟着砚行一起看诊,这几天砚行不在的时候处理了很多急症患者,青芷跟着一起抓药,排队的人很快就看完了。
砚行:“你记性真好,教了一遍药都记住了,一个错都没出,今日早早就忙完了,等会给你买好吃的。”
青芷:“我们不是没钱了吗?对了,你怎么挣得钱,这些穷苦人家你不都是贴钱吗”
砚行:“嘿!今日是十五,等会会有人给咱们送钱的。”
话刚说完,门外就传来乱哄哄声音,只见为首的是个圆润公子,样子十分憨厚,一身红袍,扶着硕大的肚子就进来了,本来围在砚行附近的老百姓一下全部散开退到墙角站着。
“砚大夫,嘿嘿嘿嘿嘿,现下可有空啊,越来越俊朗了。”说完看到旁边的青芷,直接愣了神,在口水流下来之前被砚行狠拍了一下肚子,才缓过神来继续陪着笑脸。
“砚大夫好,姑娘好,在下庞承裘,家里是这秀缘城的首富,看姑娘模样如此俊秀是不是砚大夫的妹妹呀?我家里的宅子占地...啊~”
砚行狠狠给了一拳之后叫他过去号脉,庞承裘眼睛放不下青芷又不敢得罪砚行,便捂着肚子灰溜溜的跟过去了,坐到桌前忍着痛伸出手,观察了一会砚行的脸色悄声问:“砚大夫,令妹还未婚配呢吧?我家的基业那可是...嗷~啊~呼呼。”
砚行冷着脸扣着他的手腕已经出血了,庞承裘想抽手出来又抽不动,只能惨嚎着,砚行根本没有撒手的迹象。庞承裘疼的没了血色直接往砚行腿上扑过去跪下求饶,砚行趁机在他耳边说:“是夫人,你给我老实点。”
庞承裘现下疼的早已没有办法听进去什么,只是一直点头称是。砚行才放开他,等了好一会疼劲过去了才反应过来,心想:这么好的美人找这么个暴徒,可惜了了。趁砚行转身的功夫白了一眼,又赶紧低下头不敢说话,也不敢动。
青芷看着这一幕闹剧,本来只觉得好笑。直到她听到砚行小声说的那一句又开心又得意的跑开继续去煎药了。
砚行并不知道青芷能听到,光是看见青芷走开了,以为青芷生气了,心里着急想着怎么哄哄她,转身对还趴在地上已经僵住的庞承裘说:“起来吧,身体无碍,照旧方抓了药回去吧。”庞承裘听完虽然想再看青芷两眼,怕砚行再生气就想赶紧往外冲,又被砚行叫住,跑半截又僵住了,生怕砚行又收拾他,慢慢的转过身露出自以为真挚其实很猥琐的笑容问:“怎么了,砚大夫,有事您吩咐。”砚行头也没抬用手点点桌子说:“银子。”
庞承裘松了一口气,赶紧招手让下人拿过来钱袋,庞承裘接过双手举过头顶,弓着腰放到砚行面前的桌子上。
“行了,走吧,抽时间把这庙外也修缮修缮,这还是你出生那天你爹亲自拉着砖石修得,对你们家族的病也有好处。”
庞承裘连连鞠躬说是,一溜烟的就跑出去了,跟来的下人在后面一路追了过去。
他走了之后小院才又恢复了热闹,青芷在旁边煎药听她们闲聊,也大概了解了一下庞家的过往。
庞家是这秀缘镇一霸,庞家原来不在这,是在千里外的富城。承裘的太爷爷很有经商头脑,十六岁便把庞记做的极大,不管到哪几乎都是垄断式的,人情世故极通与县丞关系紧密。纵的庞家沾点亲的都吃喝嫖赌样样都沾,个个肥头大耳,还总上街欺负老弱,强抢民女。不管闯多大的祸,只要是庞家的人走个过场就没事了,日子过的极滋润。可就是庞家太爷四十岁了,也无所出,眼看自己的侄孙子们都要到上学堂的年纪了,急的是到处求仙问药,也并没有什么用。刚巧那会遇到砚行在破庙里给人看病,便来碰碰运气。
庞老太爷为人还是和善的,砚行那时刚开始给人看病,用法术变了银子找药农买的药材,可能是因为没日没夜的诊治太过劳累,让那银子变回了石头。导致那个药农在置办年货时被街上的众多小贩毒打了一顿。当时刚好庞家太爷在街上,帮忙救下了那个药农,还留下了看病的银子,这件事让砚行内疚了很久,一直想补偿那家人又不知道该怎么办,刚好那天庞家太爷找过来,砚行认出他便想先还了这个人情。
砚行号脉下来,庞家老太爷身子有些肥胖,因为多年无子心头淤结,也并无大碍,便先让他回去,相约明日亲自上门拜访。趁人间夜深时回仙界找到了因果树查询原因。
原来庞家老太爷有财运,虽不是什么大善人,但是路上看见可怜人也都是愿意帮一把的,本该在二十岁的年纪开始开枝散叶。但是因为父母早亡,兄妹四人相依为命,在闯出家业后,一味的纵容几个弟弟妹妹乃至后人吃喝胡闹,闯出不少祸事,因为这一切的起源就是庞家老太爷的纵容,便因此自己更改了自己的命格,一生无子,四十二岁抑郁身亡,庞家自此败落。
砚行:“那命格能因恶变,那也能因善变。如果有人相助是否会适得其反?”
因果树灵:“凡人命格从来没有固定命数,皆在自己选择。如果有贵人相助自是可以的,但如果是仙族,那变数就不可知了。”
砚行第二日登门,与庞家老太爷在书房密谈。
“我或许有法子让庞老爷得子。”
“当真?”庞老太爷激动的站了起来“这么多年看过的大夫、求过的高人早已上千,还无一人说过此话,先生可有把握。”
“庞老爷可信因果报因,我知你一生并未行恶事,那你的亲人呢,这些年在你的纵容下做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里面有多少人命。这一些的源头是谁你可想过,我知你兄弟妹手足情深,可你如此纵容当真是为他们好吗。要不是你偶行善事怕早已入黄泉了。你命里并非无子,乃是自作孽。虽说并不是不可弥补,到底这么多年的孽已攒下,想要相抵怕也是难。只能说定是有些用处的。但到底有还是无,若有善还是恶、愚还是智,皆是报应,我也不可知。”
庞老太爷听完不语,只是低着头好像有泪珠滴下。
砚行起身:“你还记得临近新年救下的药农吗。那天的祸事本是我闯下的,你救了他积了一福,换了我今日一言。庞老爷你自己做主吧,告辞。”
第二日,庞姥爷便召集了所有族亲定规矩,断了一些胡乱的花销,又去衙门处打了招呼。刚开始并没有什么收敛,庞府账房不给的支银子,就去明抢,去吃白食摊贩也不敢要,刚开始官府也不敢管,直到庞老爷亲自带着两个侄子去衙门认罪,一个坐牢,一个害了人命的判了斩首,这才开始收敛了。再加庞老爷的一家家的粥棚,免费的药铺开下去,对农户的帮扶,尤其是当年的那个药农,在第二年庞夫人便有喜了。
庞夫人诊出喜脉的那日,富城格外的热闹。庞老爷专门请了锣鼓队,亲自推着砖石去修庙,还给砚行立了金像参拜,老百姓也知道托了砚行的福,庙里香火十分旺盛,也助了砚行修行。
但是砚行是仙身,不会老去,刚好庞府开设的药铺可以顶替了他的作用,这些年也顺道教出来了一些贫苦人家孩子,都已经可以独立看诊,便离开去往别处。
庞夫人生下来了一子,白胖可爱。但是天性暴躁,有点招人怕,有些憨憨的,身子一直不太好,常年喝药调理。不过做起生意来也是很有自己一套,也不干欺男霸女的恶事。庞家的后代皆是如此,庞老太爷对于这个结果已是满意非常。
自此砚行到哪,庞家便在哪落脚,修庙,离开时留下一些生意供养粥铺、药房。定期来拜会拜会砚行,借号脉看诊留一些银子供日常花销。庞家知道帮他们的不是一个凡人少年,庞家自太姥爷起便多了一条家规:庞家后人不可询问砚行一切他不主动提起的事情。
青芷还等着有没有一些旁的闲话解闷,砚行便寻了过来,招呼了在教的一个孩子看着煎药,拉着青芷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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