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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夜色如墨,将坐落在半山的贺家老宅衬得如同一座盘踞的沉默山峦。然而宅内却是另一番天地,水晶吊灯将每一个角落都映照得流光溢彩,悠扬的弦乐与宾客的低声谈笑交织成一片浮华的交响。贺老爷子七十大寿的宴席,是这座城市顶尖名流汇聚的场合,绝对的私人场合。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空气里弥漫着名贵香水、雪茄与食物的混合气息。

宋清许挽着贺砚庭的手臂,步入这片光华璀璨之中。香槟色的露肩长礼服,丝滑的质感贴合着肌肤,勾勒出她优美的肩颈线条和纤细腰身。颈间那串设计简约却一眼便能看出价值不菲的粉钻项链,是贺砚庭临出门前,在衣帽间里亲手为她戴上的“重要配饰”。他微凉的指尖无意间划过她颈后敏感的皮肤,那瞬间的战栗感,直到此刻似乎还残留着一丝余韵。

“紧张吗?”贺砚庭微微侧过头,声音压得很低,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廓,带着一种不容错辨的关切,尽管这关切可能仅仅出于对“合作伙伴”状态的评估。他今天穿着一身量身定制的深蓝色暗纹西装,面料挺括,剪裁完美地衬托出他宽肩窄腰的优越身形,站在哪里都是无法忽视的焦点。

宋清许抬起眼眸,唇角弯起一个经过精密计算的、恰到好处的弧度,既展现了新嫁娘的羞涩甜蜜,又不失影后的从容气度。“演戏是我的本职工作。”她的声音同样轻柔,却透着清醒的疏离,“贺总付了‘片酬’,我自然要拿出百分百的专业态度,确保物超所值。”

贺砚庭深邃的眼眸中掠过一丝极淡的、几乎难以捕捉的笑意,像是夜空中一闪而过的流星。他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原本虚虚揽着她手臂的姿势,稍稍调整,让她能更舒适地倚靠着他,动作自然而体贴。“很好,保持这个状态。”他低声肯定,如同导演在给演员做最后的叮嘱。

他们像一对真正沉浸在幸福中的新婚夫妇,从容地穿行在宾客之间。贺砚庭扮演着完美丈夫的角色,体贴地为她引见几位德高望重的长辈,介绍时言辞得体,态度恭敬而不**份。宋清许则配合得天衣无缝,微笑、问好、举杯,姿态优雅落落大方,偶尔与贺砚庭交换一个心照不宣的、“深情”的眼神,将恩爱夫妻的戏码演绎得淋漓尽致,引得周围一片艳羡和祝福的低语。

“砚庭,这位就是清许吧?果然是郎才女貌,天作之合啊!”一位满头银发、精神矍铄的老者端着酒杯,笑容和蔼地打量着他们,目光中带着长辈的慈祥。

“陈伯伯您过奖了。”贺砚庭谦逊地微微颔首,揽在宋清许腰侧的手掌稍稍用力,传递着一种无声的引导和支持,“清许,这位是陈伯伯,爷爷几十年的老朋友,也是看着我长大的。”

“陈伯伯您好,”宋清许从身旁经过的侍者托盘里优雅地取过一杯香槟,笑容温婉,语气真诚,“常听砚庭提起您,说您最是睿智风趣,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她举止得体地敬了老者一杯,言行举止挑不出一丝错处,既表达了尊重,又不卑不亢。她甚至能感受到腰间那只手掌传来的稳定热源,一种纯粹公事公办的支撑感,却莫名地让她在这个完全陌生且充满审视目光的环境里,找到了一丝奇异的、类似战友般的安定。

一切都在预设的轨道上平稳运行,宾主尽欢,直到一个略显尖锐娇嗲的女声,像一根针,猝不及防地刺破了他们周围和谐融洽的泡沫。

“砚庭哥!可算找到你了!你躲到哪里去了嘛!”

宋清许循声抬眼,看见一位穿着当季最新款高定粉色羽毛礼服、妆容精致得一丝不苟的年轻女孩,端着酒杯,踩着细高跟摇曳生姿地走过来。她的目光先是像黏在了贺砚庭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倾慕,继而转向宋清许时,瞬间切换成了挑剔的审视和一股若有若无的轻蔑。宋清许迅速在脑中调取了贺砚庭助理提前提供的宾客资料,确认了来人的身份——李氏建筑的千金,李薇,传闻中对贺砚庭痴心多年的一位追求者。

“李小姐。”贺砚庭微微颔首,态度是礼节性的疏离,透着无形的屏障。

李薇的视线如同探照灯般在宋清许身上来回扫视,最终定格在她脸上,唇角勾起一抹刻意营造的天真又带着刺的笑容:“这位就是新嫂子吧?哎呀,真是百闻不如一见,大明星呢,气场就是不一样。平时想请你吃顿饭都约不到,今天可算是见到真人了,真是沾了爷爷寿宴的光呢。”

这话听起来像是热情的恭维,实则字字句句都在暗讽宋清许架子大、难请,刻意强调她“明星”的身份,将其与在场其他“正统”名媛区分开来。周围几位原本在交谈的宾客,目光也若有若无地飘了过来,带着看好戏的探究意味。

宋清许脸上训练有素的微笑没有丝毫变化,正欲开口,用四两拨千斤的方式将这话挡回去,贺砚庭却不动声色地移动了一步,更紧地揽住了她的腰肢,将她整个人更密实地护在了自己身侧。这个动作比刚才更加具有宣示主权和保护意味,强势而自然。

“你嫂子工作性质特殊,行程安排得满,不像李小姐这么有闲暇,可以经常组局聚会。”贺砚庭语气平淡无波,甚至唇角还维持着一丝社交场合应有的浅淡弧度,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已经悄然结了一层薄冰,温度骤降,“况且,”他顿了顿,目光平静地落在李薇脸上,却带着千钧之力,“她现在的时间,归我管。”

李薇脸上的笑容瞬间僵硬,颜色变了几变,显然没料到贺砚庭会如此不留情面地直接维护宋清许,甚至不惜当众给她难堪。她强撑着几乎要挂不住的笑容,语气变得愈发尖刻,带着明显的挑衅:“嫂子是专业的演员,演技肯定没得说。今天爷爷大寿,这么高兴的日子,不如就现场给我们表演一段助助兴?也让我们这些外行开开眼,亲眼见识一下影后的风采嘛!大家说是不是啊?”

这话已是**裸的羞辱,将“演员”这个职业等同于酒席宴上助兴的“戏子”,其心可诛。周围的空气瞬间凝滞,更多的目光聚焦过来,带着或惊讶、或玩味、或期待的情绪。

宋清许握着香槟杯的纤细手指微微收紧,冰凉的杯壁沁入指尖,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指节因用力而有些发白。在这种场合,如何回应是一门极其高深的学问。反击得太强硬,容易显得她小家子气,被对方拉低层次;若不反击或回应得太软,又等于默认了对方施加的轻贱。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思考着最得体又最有力量的回应方式。

然而,没等她开口,贺砚庭却先低低地笑了一声。

那笑声很轻,从喉间溢出,带着一种磁性,却像一块冰冷的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了无形的波澜,让周围的空气都为之凝固,所有窃窃私语都消失了。

“李小姐想点哪一出?”贺砚庭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目光平静无波,却像是最锋利的刀刃,缓缓出鞘,闪烁着寒光,“《贵妃醉酒》?还是《霸王别姬》?或许李小姐对京剧也有研究?”

李薇被他那看似温和实则冰冷刺骨的眼神看得心底发毛,硬着头皮,强作镇定地说:“都、都行啊,看嫂子擅长什么……我们就是图个热闹,欣赏一下……”

“不过我提醒李小姐,”贺砚庭淡淡地打断她,语气依旧是不疾不徐,每一个字却都清晰无比,如同冰珠落地,砸在每个人的耳膜上,“我太太现在的商业出场费,以及电影片酬,在业内都是按秒进行精密计算的。她刚才站在这里,耐心回应你聊天的这几分钟,所产生的价值,粗略估算,大概相当于你父亲名下建筑公司,上个季度财务报表上,净利润的三分之一。”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欣赏着李薇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变得惨白的模样,继续用那种谈论天气般平淡,却足以将人尊严碾碎的语气说道:“至于李小姐刚才兴致勃勃点的这段‘即兴助兴节目’,如果按照我太太目前顶级的商业报价来折算……恐怕得动用你父亲公司目前正在全力争取、甚至押注了大部分流动资金的——那个城东核心区商业开发项目的——全部预期利润,才勉强够支付个开场的热身费用。”

他向前倾身,距离李薇更近了一些,声音压得更低,却带着致命的威胁和绝对的压迫感,仿佛恶魔的低语:“要不,李小姐现在就去隔壁休息室,打个电话亲自问问令尊?看看他是否同意,用李氏集团未来的命运,来为你此刻一时兴起的‘助兴’念头买单?嗯?”

“你……你……”李薇的脸由惨白转为涨红,嘴唇不受控制地哆嗦着,巨大的羞辱感和对家族生意的恐惧让她浑身颤抖,眼眶瞬间盈满了泪水,精心维持的体面荡然无存。周围已经有人发出了毫不掩饰的嗤笑声。

贺砚庭却已完全失去了对她的兴趣,仿佛她只是一粒微不足道的尘埃。他转过头,旁若无人地伸出手,极其轻柔地替宋清许理了理其实丝毫未乱的鬓边碎发,动作温柔专注,眼神瞬间切换成毫不掩饰的关切,声音也低沉柔和得能滴出水来:“站了这么久,累不累?手怎么这么凉。走吧,我们去跟爷爷打声招呼,表达完心意就早点回去休息。你明天一早还要飞影视基地定妆,试镜那几个重要的造型,不能太劳累,身体要紧。”

这番话,既是说给宋清许听,更是说给周围所有竖着耳朵的人听。他不仅彻底维护了宋清许,还将她的职业抬到了需要郑重对待的高度。

说完,他不再理会僵在原地、几乎要哭出来的李薇,以及周围神色各异的宾客,坚实的手臂揽着宋清许,以一种保护者和主宰者的姿态,从容不迫地穿过自动分开的人群,将所有的难堪、震惊和窃窃私语彻底甩在身后,径直走向宴会厅主桌的方向。

直到远离了那个令人窒息的是非中心,走到相对安静的廊道,宋清许才几不可闻地、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刚才那一刻,贺砚庭身上散发出的那种不容置疑的强大气场、雷霆般的手段、以及近乎本能的护短姿态,确实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那种被如此强势而彻底地保护着的感觉,像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所有恶意,让她心悸的同时,也滋生出一丝连她自己都不愿深究的、陌生而隐秘的安全感。即使她不断在心里告诫自己,这只是一场逼真的演出,是合作协议的一部分,但这个男人投入的“演技”,也未免太过震撼,太过……以假乱真。

寿宴的后半程再无波澜。有了贺砚庭那番堪称经典的“杀鸡儆猴”式表演,明里暗里那些探究、审视甚至带着些许恶意的目光,都收敛了许多,取而代之的是更多的客气、尊重甚至是一丝敬畏。他们配合默契地走到主桌,向今晚的寿星贺老爷子敬酒。老人穿着喜庆的暗红色唐装,精神矍铄,看着他们,脸上露出真正开怀的笑容,拉着宋清许的手说了好些体己话,最后拍了拍贺砚庭的肩膀,叮嘱了一句:“好好过日子,早点让我抱上重孙子!” 语气中满是殷切的期盼。

回程的车上,车厢内一片静谧。舒缓的古典音乐在空气中低回流淌。宋清许靠在舒适的真皮座椅上,侧头望着窗外。城市璀璨的灯火如同散落的钻石,飞速地向后流逝,形成一道道绵延的光带。今晚发生的一切,像电影镜头般在脑海中回放。最终,她还是转过头,目光落在身旁闭目养神的贺砚庭脸上,他的侧脸在明明灭灭的光影中显得格外立体深邃。

“贺总,”她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显得格外清晰,“刚才……谢谢你。”这句话是发自内心的。无论动机如何,他确实为她解了围,并且是以一种极其漂亮和强硬的方式。

贺砚庭缓缓睁开眼,也侧过头来看她。车窗外的流光在他深邃的眼底划过,像夜空中闪烁的星辰,让人看不清那背后真实的情绪。“谢我什么?”他反问,语气平淡。

“谢谢你刚才的维护。”宋清许斟酌着用词,“你的临场反应和……演技,真的堪称影帝级别。”她刻意强调了“演技”二字,像是在提醒自己,也像是在试探对方。

贺砚庭静静地看了她几秒,那目光似乎能穿透人心。他并没有如她预料的那样,用“维护合作伙伴是基本素养”或“这是交易的一部分”之类的官方辞令来回应。在短暂的沉默之后,他薄唇微启,声音低沉而平稳,却像一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在她心中激起了巨大的涟漪:

“是吗?我以为是本能反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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