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学第一个寒假，伴随着一场初雪悄然来临。
火车缓缓停靠在熟悉的南城车站，夏栀哈着白气，兴奋地东张西望。黎沐阳跟在她身后，一手拖着自己的行李箱，另一只手拖着夏栀那个贴满卡通贴纸、明显更沉一点的行李箱，肩上还挎着夏栀的背包。
“终于回来啦！”夏栀深吸一口家乡清冷的空气，眉眼弯弯，“感觉空气都是甜的！”
“嗯嗯。”黎沐阳应着，目光落在她冻得微红的鼻尖上，“围巾戴好。”
出站口，夏栀一眼就看到了等在那里的夏妈妈。
“妈！”她开心地挥手，小跑过去。
“慢点慢点，地上滑。”夏妈妈笑着接住女儿，上下打量，“瘦了点儿，大学食堂吃不惯？”
“哪有！我胖了三斤呢！”夏栀挽住妈妈的手臂，然后想起什么，赶紧侧身，“妈，这是黎沐阳，我男朋友。”
黎沐阳上前一步，微微颔首，语气是少有的郑重和礼貌：“阿姨好，我是黎沐阳。”
夏妈妈早就注意到女儿身后这个气质清隽、举止得体的男生了，脸上笑容更温和了些：“你好你好，总听栀栀提起你，说你在学校很照顾她。谢谢你啊。”
“应该的。”黎沐阳回答，耳根微微泛红。
回家的出租车上，夏妈妈坐在副驾，热情地询问着黎沐阳的大学生活、专业情况。黎沐阳一一回答，言简意赅却礼貌周到，偶尔夏栀插话，说起校园趣事手舞足蹈时，他会侧头看着她，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宠爱笑意。
夏妈妈从后视镜里看着后排两个孩子的互动，心里有了数。
车子先开到黎沐阳家小区门口。
“阿姨，谢谢您。我先回去了。”黎沐阳下车，拿下行李，再次道谢。
“哎，好，有空来家里玩啊。”夏妈妈热情邀请。
“一定。”黎沐阳点头，目光看向夏栀，“走了。”
“嗯！微信联系！”夏栀冲他眨眨眼。
车子重新启动，夏妈妈状似无意地问：“小黎这孩子，看着挺稳重的。”
“是啊是啊，”夏栀立刻打开话匣子，“他学习可厉害了，而且特别靠谱！上次我电脑死机，论文差点没了，还是他远程帮我搞定的……”
夏妈妈听着女儿絮絮叨叨说着那个男生的好，笑着摇摇头，心里却踏实了几分。
另一边，黎沐阳回到家，放下行李。黎母从厨房探出头。
“回来了？刚才是夏栀妈妈送你的？”
“嗯。”
“人家客气，邀请你去玩，你也得懂礼数。”黎母擦着手走出来，“回头挑个时间，正式请人家吃个饭，或者你带点像样的礼物去拜访一下。”
黎沐阳动作一顿：“……好。”他表面平静，心里却已经开始快速思考该买什么礼物、哪天去合适、该说什么话。
几天后，黎沐阳拎着精心挑选的茶叶和水果，站在了夏栀家门口。深呼吸，按门铃。
门很快打开，是夏栀，她穿着毛茸茸的家居服，脸上带着狡黠的笑。
“来啦？紧张吗，黎大学神？”
黎沐阳抿唇，没回答，只是耳廓更红了些。
夏爸爸闻声也从书房出来，戴着眼镜，表情略显严肃。
“小黎来了，进来坐吧。”
一顿饭下来，黎沐阳正襟危坐，回答夏爸爸关于未来规划、专业前景的问题时逻辑清晰，态度谦逊。
帮忙端菜盛汤时动作自然，被夏妈妈夸“比栀栀勤快多了”。
夏栀在桌下偷偷用脚碰了碰他，递给他一个“表现不错”的眼神。
饭后，夏栀送黎沐阳下楼。
雪又细细地下了起来，落在两人的头发和肩头。
“我爸就是看起来严肃，他刚才偷偷跟我说觉得你很不错！”夏栀笑嘻嘻地汇报。
“嗯嗯。”黎沐阳松了口气，这才感觉后背有点汗湿。
“阿姨准备的茶叶我爸肯定喜欢，他泡上就闻了半天！”
“叔叔喜欢就好。”
走到小区门口，黎沐阳停下脚步，帮她拍掉帽子上的雪。
“回去吧，外面冷。”
“你才要小心路滑！”夏栀看着他，“下次……我去你家？”
黎沐阳怔了一下，随即点头：“好。我跟我妈说。”
“嗯！”夏栀用力点头，然后飞快地凑上前，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转身就跑，“路上小心！”
黎沐阳愣在原地，脸颊上被亲过的地方像被雪花烫了一下，迅速蔓延开一片温热。他看着那个跑远的、毛茸茸的背影消失在楼道口，忍不住低头笑了。
雪花静静飘落，覆盖了地上的脚印。
见家长这场“大考”，似乎……顺利通过了。
而关于未来的更多课题，他们正在一起，慢慢学习，慢慢解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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