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山的训练讲究的是一个配合，利用各自异能以及特长进行两两细分，他背着手站在训练场上，看着模拟舱内言墨辰和唐治州的情况。
唐治州的异能是粒子流地图，很适合配合言墨辰的量子丝线作为突袭的武器，虽然言墨辰维持丝线的时间并不长，但是有他那一柄军刺就足够面对敌人了，至于异变的野兽，就由丝线来对付。
谢山摸了摸花白的胡茬，嘴上咧开一个笑来，陆熵悬自然不必多说，白瑜的拟态水鱼可以很好的将他们俩隐藏起来，就算是团队作战彼此配合也是绰绰有余。
“唉，学生太优秀了，有时候也是一种负担啊。”谢山叹息。
言墨辰他们的考核已经结束，陆熵悬解开自己的战术骨骼，坐在一旁的地上拿自己的手环打地鼠，白瑜也在一旁积极地参加联机。
言墨辰赤红色的瞳孔中像是含着笑意，唇角也微微勾了起来，唐治州则有些新鲜，两人边沿着训练场走，一边聊起了天来。
“心情很不错？”唐治州好奇地问，他能感受到身旁的友人在这段时间的磨合之中，也开始慢慢对他们敞开心扉，变得不再像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冷冰冰的模样。
言墨辰听到这话时，点了点头：“再过几周我们就要去波费西了。”
唐治州无奈：“你这么想出门啊……”他的神色有些黯淡，注视着不远处活泼的白瑜，她正拉着谢山一起PK打地鼠积分榜，或许是因为训练已经结束，这位爷爷辈的总教也难得地和他们玩在了一块。
“这次的竞赛，说实话，我还是很担心，”唐治州的脚步放慢了，声音中是掩盖不了的惆怅。
“别害怕，我们很强，”言墨辰的声音坚定，不过他又好像意识到了什么，视线在白瑜和唐治州的身上来回扫射了一下，语出惊人地说：“你很喜欢她。”
“咳咳咳，”唐治州似乎被自己的话呛到一般，掩饰般咳嗽着，随后便压低声音：“有这么明显？”
言墨辰点头：“你那么喜欢白瑜，为什么不去追她？”
唐治州长叹了一口气，随后又轻轻地笑了起来：“这里只是美好的乌托邦，保护我们不受外界的侵扰，可是我们总归要回到外面残酷的现实之中。”
“我以为你很明白这一点，”唐治州仰头苦笑，他注视着训练场上的人造光，唇角挂着笑，但那笑依旧浅淡，挂在脸上像是一个面具。
“我是在第一星域的平民中被选上来的，”唐治州说：“这次竞赛，我也有着不得不去的理由。”
“就像白瑜为了朋友的遗言奋不顾身，我也想……去救我的妹妹。”唐治州的喉结动了动，“我原以为她比我幸运的多，去波费西后半辈子不用再愁了，只是成为医生，治病救人就好。”
“多么可笑的荒唐想法，”唐治州的眼神黯淡了下来，“三大领主挟制的星域就是这样的可笑，人们都将会在绝望中日复一日的习惯。”
“所以，哪怕只是改变一点点也好，”唐治州深吸一口气，“只有变得更强，才能保护想保护的人。”
言墨辰点点头，目光却有些飘忽，他想起了莱佛士冰凉的话语，那时的刀尖正对着一个无辜的中年女性，语调像是毒蛇那般冰冷，他们告诉言墨辰审讯的要点和技巧，教他如何从对方身上套取需要的情报。
人们产生交际，就会有着彼此的软肋。
他们已经被卷入了这场风波之中，再也避无可避。
“你们俩怎么了？”白瑜笑嘻嘻地冲着他们挥手：“走的怎么比蜗牛还慢！快点帮我扫一下，我马上就要超越首席成为论坛第一的打地鼠高手了！”
见唐治州和白瑜聊了起来，言墨辰也退到了一旁，陆熵悬此刻正打量着他。
“怎么，开始担心后面的竞赛了？”陆熵悬收回手环，倚靠在栏杆一侧问。
他们看着谢山被白瑜和唐治州围着，画面看起来十分热闹，似乎刚刚的那些担忧以及自嘲都不复存在，但言墨辰知道，那些想法只是被掩藏了起来。
“没呢，”言墨辰伸了个懒腰，转过身，把手搭在了栏杆一侧，他注视着底下的阶梯，花坛正在地面上安静地绽开一朵朵笑颜。
“我说，首席，你会害怕吗？”言墨辰的声音有些飘忽，似乎只是随口一问。
“怕？就算是领主我也不怕，”陆熵悬张扬地笑着，青年的恣意与随性展露无遗，“别担心那有的没的了，快来帮我扫一下打地鼠。”
言墨辰瘪着嘴，感觉有些离谱，他伸出手环，无语地说：“行行行，这东西到底有什么魔力，一个两个的全都这样。”
“啧，这是关乎于第一名位置的争夺之战。我是绝对不会输的！”陆熵悬说。
几岁了，还是幼稚园小朋友吗？言墨辰无力吐槽，老实地给对方扫了好友助力码。
————
夕阳落在训练场之上，周围的纳米玻璃墙上也镀上了蜂蜜色的光晕，这是难得的休息日，学员们可以自由的安排自己的时间，除了不能离开学校，无论是睡觉还是学习，训练室永远都会向他们敞开。
言墨辰穿过蔷薇缠绕的桥廊底部，他看见总教官谢山正站在生态园区的猎鹰雕像下。老人的肩头落着几片蓝楹花花瓣，一风缓缓吹过，周围的树梢微微颤动着枝桠，抖落更多的花瓣来。
“你来了，”谢山说，他没有回头，只是指节无意识地摩挲着雕塑底部镌刻着的阵亡者名单。
“您找我有什么事吗？”言墨辰站在了谢山的身旁，对方丢过来了一枚像是宝石一样的吊坠，他眼疾手快地接住，低头去看这块深红色的吊坠，里面还绘制着一只奇怪的动物，言墨辰凝神去辨别：“……这是鸡？还是小鸟？”
谢山听到这话便开始哈哈大笑，胡茬一抖一抖的，连带着肩膀上的花瓣都掉落下来，“小子，收好这东西，没准是个藏宝地图终点的钥匙呢。”
“您为什么把这个给我？”言墨辰不明白。
“我的女儿很喜欢有趣的人，”谢山说，开启了一个完全不相干的话题，他看着天际的火烧云，橙红色的烈焰吞噬着一切，瑰丽的云朵燃烧着，似乎从未停歇：“你的眼睛和她很像，但是却又不一样。”
“我老了，年纪大了，再也拿不动这样沉重的东西了，”谢山继续说着：“你就当是一个老人祝福的礼物吧。”
言墨辰神情有些复杂，只得点头收下，他不明白谢山的用意，但是其中的善意他还是能分辨的出来，他有些好奇，可是又有些犹豫地开口问：“冒昧的问一下，总教，您的女儿……”
“她去世了，因为一次星舰袭击，”谢山沉重的说。
“我很抱歉，”言墨辰抿唇，不知道该怎么安慰这个看起来十分孤寂的老人，对方是军院内声名显赫的总教之一，但此刻也是痛失爱女的一个父亲，他低着头没有再说话。
但谢山却没有一直沉溺在悲伤的气氛之中，他伸出手去揉乱了言墨辰的头发，乐呵呵的又笑了起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和你这小子很投缘。”
他没有给言墨辰过多的反应时间，宽厚的手掌便落在了对方的肩膀上，谢山搂着瘦削的青年，笑着说：“走，老头子我带你去领一下作弊用的装备。”
“总教，”言墨辰被带了一个踉跄，他只得跟上老人的步伐，一面神色又无奈地说：“哪有人去个竞赛还弄这么多作弊用的装备，真的不会被主办方给抓个现形吗？”
“我知道小凌那家伙已经给熵悬那孩子塞了不少，但是我还是很担心啊，”谢山这样说着，带领言墨辰来到了军需处的备用管制区。
“你要知道，智眼的监控分布区域有限，每一届几乎都会有死亡名单，那些都是由各个星域培养出的好苗子，就这样不明不白的死在里面，”谢山说。
“况且这个比赛发展至今，已经成为了各大军院、领主势力介入波费西的最好借口，”谢山打开了武器库，上面一整面的军用冷兵器和热武器并排存放着，不同口径的子弹和弹匣一箱一箱的堆放在地面上。
“我们需要医生，所以不能让现在的医疗部被波费西撤回，”谢山亮了亮手环的身份标识，在感应器上划过。特级权限四个字一闪而过，他带着言墨辰来挑趁手的武器，又说：“我们的副校长如今正带着军团在量子暗礁的头部位置驰援，要是我们的人死在了生存竞赛里，那可就太丢脸了。”
“不光是炬乐，这次估计我们这的领主也坐不住了，想着要改变局势呢，”谢山思索着，目光在一排武器上扫过，最后停留在了一把看着像是袖珍手枪的武器上，他伸手拿了起来，递给了言墨辰。
“这个可不是普通的枪，”谢山笑道，脸上的褶子也舒展开来：“把它给拆成零件带走，你们遇到变异兽就可以用它来解决，不过子弹有限，最好少用一些。”
“他们将比赛区域设置在波费西的中底部，那里虽然离主要战区的量子暗礁很远，但是还是会有黑洞物质产生，一旦被卷入那就是必死无疑，一定要小心，”谢山压低了声音，即便是在安全系数如此高的军需处，他也十分小心。
“那片区域很大，覆盖着湿地森林，往北走就靠近峡谷了，到时候主办方会在你们的包裹里放地图，但是最好能把他们背下来，”谢山伸出手，示意言墨辰伸出自己的手环来。
言墨辰会意，“我明白了。”
“那个地方不是人呆的，”谢山又开始叹气：“手环的信号会很不稳定，要记住，到时候万一你们走散了，不要相信除了战友以外的人——而关键时刻，你也可以相信自己的直觉，跟着它走。”
虽然无人在意，但是一点还有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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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第十三章：装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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