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夏回到嘈杂的包间,那块蛋糕竟然还剩下最多草莓和芒果的部分,多么幸运的一件事。
她吃完蛋糕,拿出那块怀表和把手,不停地摩挲。
怀表外表看上去破破旧旧,表芯却做得非常精致,表盘为墨蓝色的星河,表针一头是太阳、月亮和星星,上方还有个按钮。
江夏好奇地按下,突然有种晕眩的感觉,不过仅是一瞬。
再看向怀表时,秒针和分针已然一动不动。
江夏以为是自己眼花,来回看半天,发现走针真的停下,按钮也按不动了。
不会吧,这就坏了?江夏想。
她把怀表带在脖子上,放进秋衣里,等明天去修。
又看向另只手心里的门把手。
怎么会给她一个门把手呢。
虽然江夏心里隐隐有种猜测,但毕竟信了十几年的唯物主义,不敢轻易下定论。
她把门把手举到眼睛上,一只眼闭着一只眼凑近了看它。
刚开始是黑暗,再离得近些,把手几乎贴到眼皮上。
突然有了画面,云海之中巨大无比的,山?
山的顶部,则是琼台楼宇,宛如天上仙府。
江夏眨了眨眼,画面转瞬不见。
这边陈屿他们已经快结束,在挨个安排他们回家。
“江夏你怎么回去?”
她沉思,这个时候回去,喊尤长愿他们开门,估计会被砍成臊子吧。
想到赵云昙的贯耳魔音,江夏忍不住打了个冷颤。
学校离这很近,再加上今晚值班是她熟悉的“僵尸”保安,进去住一晚问题不大。
于是她说,“我回学校。”
倒是省事,陈屿点头,“行,等这几首点的歌唱完,我们送你回校门口。”
“我记得一中校门口有一家很好吃的烧烤。”一个胖胖的男生兴奋道。
“bro,你看看几点了。”
“才一点二十嘛。”胖男生满不在乎道。
严谨点是一点二十一分,而她的怀表还停在一点零九分的位置。
寂静的冬夜,几个人的脚步声极为突兀。
尤其是其中那道高跟鞋的声音。
眼见着走到校门口,却发现高跟鞋的声音变成了两道,声音诡异地重合。
她忍不住搓了搓手上的鸡皮疙瘩,回身望去,还好,没多一个人也没少一个人。
但几人都看向前方同一个地方。
江夏看过去,竟然是曲清然,她身着白色长裙,黑长直的头发,红色的小高跟,大晚上的背影还真有点瘆人。
不过还好她身后跟着一名妇女,穿的裙子江夏见过,家长会时。
“曲清然。”她喊道。
曲清然身形一僵,半天没有回头,她身后的人也跟着停下,始终和曲清然保持着一米远的距离,同样没有回头。
“你认识曲清然啊?”陈屿惊讶道。
陈屿能认识曲清然才让人惊讶吧,不过曲清然一直都很出名,在周围的几个学校也是,江夏知道的。
“嗯,谢谢你们送我回学校,我同学也在,我和她一起回宿舍就行,太晚了你们先走吧。”
“都送到这了,我们送你到门口吧,还可以看看传说中一中的大校花长什么样。”胖男生说。
显然其他人都是这么想的,鞋子没挪地。
其实但凡江夏能够冷静思考下,就会想到曲清然每个周末都回家,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但她已经很困了,脑子一片混沌。
温舒妍先替她拒绝,“她们一个班,但是不熟,是吧江夏?”
“是的,不是很熟。”
“好吧。”遗憾的语气。
在几人的注视下,她快步走到曲清然身边。
说不清心里是什么感受,仅仅是认识曲清然,这五个字,就让几个人对她态度有变化。
她装作熟稔的样子轻快地拍了一下曲清然的肩,“你怎么在这。”
这才看清曲清然的脸,熟悉的美貌不再,而是一张极度惊恐以至扭曲的面容,肤色几乎可以用得上惨白来形容,汗水大颗大颗从额头滑落。
江夏大骇,刚要腿肚子打转扭头就跑,却被曲清然死死地抓住手。
曲清然对她极其轻微地摇了摇头,然后用眼珠子暗示她看身后。
江夏先是稳定心神,才垂下眼帘,偷偷往曲清然身后看去。
这不看还好,一看她差点腿都软了。
她以为是曲清然母亲的那名女人,没有眼白。
天,她好想跑,但她被曲清然死死抓着,就像是溺水的人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
但救命稻草不应该是江夏,至少此刻不是。
保安亭昏黄的灯光透过窗户打出来,那名保安发现了她们。
“这么晚了,在这干嘛呢?还不快回家,”他先是赶走了陈屿他们,才把手电筒打到江夏这边,“江夏?你不是回家了吗?”
江夏说过,她和这位保安很熟,因为以前她被尤长愿赶出来的时候,就会来学校。
一来二去,保安也就对她的家庭情况猜得**不离十。
今晚应该也是如此,保安有些生气。
怎么能大半夜把孩子赶出来呢,这都快两点了。
“你又是?”他刚发现两个小孩背后还跟着个大人。
他没有把手电筒对着人,那不礼貌,于是保安上前几步,看清了来人的全貌。
说实在的,保安不是个胆子小的人,不然也不会来应聘夜班保安,要知道一中虽然位于广都市中心,但这小门的位置极其隐蔽,平时都没几个人路过。
所以当他发现女人的不对劲,他的第一反应是把两个孩子护在身后。
“你们先跑。”他说。
江夏看了眼保安腰侧的电击棍,咬了咬牙,反手拉住曲清然夺命狂奔。
往学校南门,南门有另一位保安。
曲清然的鞋跟和地面奏出一首慷慨激昂地打击乐。
音乐休息的间奏中,她听见一声沉闷的“咚”,像是鼓点。
但她不敢回头,曲清然也不敢。
跑动间迎面而来的风把江夏的声音撞得断断续续,“你在哪遇到的那个东西?”
曲清然的声音更加零碎,说话间还有牙齿打颤的声音,“我,我不知道,我接到我妈的电话,让我来学校,结果刚到校门口,就看到这女人远远站在路灯下对我诡异地笑,我一跑她也跑,就跟鬼故事里那样,我只能停在原地。”
“你妈大半夜给你打电话让你来学校?你还真来?”江夏忍不住脑补了一下那个画面,然后赶紧甩头把惊悚的场景甩出脑海。
这两个问题,曲清然沉默以对。
过了一会,曲清然实在是跑不动了,主要是眼泪浪费她太多体力,边哭边跑更是让冷空气倒灌进肺部,现在胀得生疼,“不行了,歇会。”
江夏也跑不动了,于是两人靠坐在教学楼的墙下,距离南门还有一半的路程,平时总嫌学校小,这时候又觉得学校过大了。
江夏看向身旁的曲清然,她像快要撅死过去那样翻着白眼大口喘气,哪还有所谓的仙气和优雅。
果然,人到了拼死关头都一样。
当然,江夏自己也没好到哪去,只是她体力比较好,中考体育就是满分,还穿的运动鞋,运动鞋再破,它也是运动鞋。
江夏没忘哆哆嗦嗦地掏出手机报警。
“女士,我要跟您强调一遍,报假警是违法的,”电话那头的声音冷漠至极,“您还是确定您见到了鬼,要报警吗?”
“我确定!”
电话里有一秒电流的杂音,随即那头换了个人,意简言赅地问道:“你好,地址。”
“一中,我在一中,保安拦住她了,我害怕,你们——”
电话被挂断。
时间就在江夏一边抱怨电话那头的冷漠又一边祈祷他们快来中一分一秒度过。
她总忍不住低头看手机,从来没有觉得时间这么漫长,竟然才两点零八。
“江夏,你听,是不是有什么声音。”
耳边传来微弱的、规律的,踩在石板路上的声音,不如跑动的急切,更像是闲庭信步,将将踩在她的每一个心跳上。
但脚步声由远及近的对比又很明显,只能说明来人步子迈得极大。
江夏连忙对曲清然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这位大校花双手捂唇,眼里的水光盈得足可反射月光,不过她无暇欣赏美貌,而是悄悄地把手机的摄像头探出墙角,屏幕上的画面让她永生难忘。
那东西跨着绝对不是人类的大步,嘴巴上还在滴血,手里捏着一只断手,而断手手里,还死死攥着一根电击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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